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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烈焰成池 難觀諸法無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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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臺之上寂寥一片,場外坐席也鴉雀無聲,數千名弟子無人敢多說一字,多喘一聲。

  只見慧凈以劍指著慧真怒:“讓開,我要殺了他!”

  慧真將寒凌江護在身后,忙道:“師兄,這里面有誤會,先弄明白再說。”

  慧凈面如古銅,冷如寒冰:“有什么誤會!到現在了,你難道還不明白?你護在身后的就是寺中的奸細,快讓開,待我鏟除了他!”

  慧真不解道:“師兄你糊涂了!他不是奸細!是鎮遠將軍的親人,那日在永明城鎮遠將軍還見過他!”

  慧凈早已怒不可遏,豈作他想:“我不認識什么鎮遠將軍!我只相信我眼睛看見的,晴兒因他險些喪命!你快讓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慧真急道:“慧凈師兄!你冷靜一點。寒凌江入寺后一直在我和苦竹手下習武,如若真是奸細我們怎會發現不了。”

  古劍青鋒猶指著寒凌江:“那你叫苦竹出來,瞧他弟子干的好事,看他能有什么話說!”

  慧真苦言相勸:“師兄你莫要胡鬧,苦竹因事外出已有數月,你又不是不知情,如何出來。”

  慧凈道:“出不來,出不來你就讓開!讓我一劍斬了這魔徒。”

  慧真氣道:“你總要弄清楚原委,搞明白真相再殺人吧!”

  慧凈吼道:“好,你告訴我真相是什么!告訴我他一個修為只有四層的小兒怎么殺得了索命無常,殺了黑無常后你們為什么找不到尸體,再告訴我他只有三種五行靈根,沒有靈丹仙藥,如何不到三年就快有五層的修為?再告訴我他那詭異的步法又是怎么回事,不是因為那邪功又是因為什么!”

  慧凈問得句句在理,擲地有聲,慧真竟一時答不上來。只聽慧凈喘了口氣,低沉道:“我告訴你真相是什么,真相就是澤云死了,我的晴兒成了廢人!你再不讓開,我連你一起斬了!”

  吐完最后一個字,慧凈的雙眼已布滿血絲,青銅古劍按捺不住地爭鳴。慧真踏前一步,雙目也變得寒冷異常,低沉道:“慧凈你敢!”

  場中二位長老殺意畢現,一身浩然靈炁節節攀高,直達九層總相,其威壓重如千鈞,場上之人直覺呼吸不暢,兩眼昏黑,如盧子俊則早已暈厥過去。

  慧恩、慧明、慧能三位長老齊齊趕到場上,兩邊勸解均無人聽從。劍拔弩張之際,忽聽寒凌江叫了一聲師父。

  眾人朝寒凌江那邊看去,只見他身前不知何時候已多了位白眉老僧,無一人認識。寒凌江望著他,目光頃刻注滿無助,老僧揉了揉寒凌江頭,悄聲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是你天陽源靈鬧的,快壓一下靈炁,好好調息。”

  見了老和尚,寒凌江心里繃緊的弦才一點點松下,一放松,劇烈的痛苦立時席卷周身經脈,尚來不及調息直接暈厥了。老和尚嘆了口氣,只好先幫助他護住經脈靈臺。

  五位長老看向老和尚,心里又是詫異又是震驚,誰也不知他是何時,是何法出現在這里。更不知為何從他身上竟察覺不到一絲靈炁,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耄耋老人。

  玄慧看了眼昏迷的方晴,又看向慧凈,淡淡道:“先把那孩子交給我吧,問題不大。”

  慧凈長老面露陰鷙:“你就是山下的藥僧,寒凌江的師父?”

  玄慧頷首。

  “那就對了,你就是一直潛伏在云隱的魔教奸細吧!”

  喝罷,青銅古劍一聲清鳴,萬千殺機匯成一道滔天劍氣,從玄慧頭頂的上空悍然墜下。

  這是八荒劍斬,七斬宿孽。

  劍氣轟然落下,將場上土石碎渣盡數掀飛出去,而玄覺依舊立在原地,衣袍不動,眉須不舞,絲毫無礙。

  “八荒劍斬,一斬鬼神,二斬邪祟,三斬群魔、四斬萬妖、五斬亂相、六斬根魘、七斬宿孽、八斬我執。你為何不直接用第八斬。我想一定是沒能學成吧。”

  眾人聞言驚愕,心想那老僧落腳云隱行醫,如何知曉寺里九神通劍訣,又如何知曉慧凈師兄沒學成最后一斬?

  玄慧嘆道:“阿彌陀佛,貧僧以前有位師弟衣是天資聰穎,任何絕學秘法學成只在旦夕,可就是這道劍訣的最后一斬始終參不破、悟不透,是不知從來凈,從來不凈。一念清凈,烈焰成池,一念驚覺,航登彼岸,你且再好好悟悟。”

  說罷,他手上結印,金茫匯聚,眾長老終是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靈炁。那是同于天地,同于大荒山,同于千年云隱的悠長氣息,是云葉真經的圓滿與佛王心法的終悟。

  五大長老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們難以相信,這份只在他們師傅玄覺身上才有過的完覺圓滿,竟然會出現在一個普通藥僧身上。他們甚至覺得,相較于藥僧,師父還少了份悠久厚重。

  慧明率先反映過來,指著他手中法印顫道:“他結的是,是三法印,諸法無我!”

  剛說罷,青銅古劍叮的一聲掉落在地,慧凈長老亦昏迷倒下,回頭再看,藥僧與寒凌江和方晴均已消失不見。

  誰也沒料到今日一場比試竟會引發這等曲折離奇的怪事,連五大長老皆置身其中,最后還以慧凈長老昏迷,主事人消失的方式收場,更為其增了一層神秘面紗。場外弟子不明所以,長老們也不見得不迷糊。

  如此結果,這場比試自然不了了之,也沒宣布誰勝誰負。長老們令弟子散了,將昏迷不醒的慧凈長老帶回北浮峰,檢查是否受傷,明晰無礙便安置在臥榻上。

  慧明長老說道:“那藥僧并無害心,對師弟用無我印,多半是想助他破了那顆我執心。師弟向來執念就重,澤云是他第一個徒兒,永明城不幸后他嘴上沒說什么,心里卻郁結難解。此次又逢方晴出事,生了心魔也屬意料之中。

  師弟本來佛性不淺,破執醒來必定是場造化。只是實在想不明白,那藥僧究竟是誰,云葉真經修成圓滿,佛王心經也至大成,連我們幾個云隱長老都不及他。”

  慧能道:“不僅如此,他對云隱功法也了如指掌,不光八荒劍斬,連三法印這種功法他都能信手捏成,實在令人難以置信。換作我們,總要兩三人合力才能結成吧。”

  慧恩問道:“你們可還記得他是什么時候來云隱的?”

  慧明想了想:“少時山下并未有什么藥園子,總是三四十年前吧,具體什么時候我也記不清了。”

  慧能頷首:“應該就是那時候。”

  慧恩問道:“慧真師兄,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說話了。”

  慧真又自沉思了一會:“你們還記得師父以前講起他剛剛入寺時,云隱曾有一場變故嗎?

  師傅說,他在入寺時還是位嬰孩,那時云隱寺本是香火不斷,弟子興旺。可有一天,不知怎得寺里的弟子都死傷殆盡,大荒山如遭血染,無處不是尸骨死人。而師祖也奄奄一息,沒過多久立地圓寂。

  那場變故里是師叔祖護下年幼的師父,云隱才留下一脈,不致傾滅。但師叔祖也身受重傷,于十年后圓覺,自那時起云隱最高輩便只有師父玄字輩。”

  慧明思忖道:“你意思是說,那藥僧可能是當時躲過一劫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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