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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紅蓮千葉 龍女幾曾獻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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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該出現在這里。”

  “你也不該出現在這里。”

  于千鈞一發之際救下林曳和月昕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他衣著素白,長發披肩,眉宇間自有一股凌云傲氣,叫人不敢直視,然而單從其外貌神態來看卻總讓人想起一個糟老頭子。

  男子目光掃過被不凈劫持的少年,如墨的眸子里寒意乍現。

  說時遲,那時快。

  搭在不凈枯臂上的兩根手指墨色滋染,生出一柄鋒利的墨刀。墨刀還未割下,不凈先化成一團金光渙散。

  男子似是早有預料,對準某個無人的方位指間連彈,射出三根墨色細針。下一瞬間,不凈剛好出現在那處位置,三根墨針接踵而至,一根點碎了他的護體靈壁,一根射向心臟,一根射向手腕,精度之準,威力之大讓林曳深感震撼。

  不凈未曾動容,枯臂上鍍上一層金光,叮叮兩聲響過,墨針從中折斷。而這時白衣男子已出現在不凈上空,纖細的手掌握了一柄三尺墨劍,劍斬而下。

  “想要這小孩是嗎,貧僧給你就是了。”不凈嘴底冷哼,舉起小江作為盾牌,去擋那三尺墨鋒。無形無鋒的墨劍疾速劈下,眼看就要劈到小江,卻化成了一只黑羽大雕,爪子提起小江振翅而起,飛到林曳身邊。

  兔起鶻落間白衣男子與不凈連過數招,招招狠準致命,瞬息萬變,特別是最后一幕,看得林曳嘆為觀止。

  白衣男子道:“后輩,與你們一道來的女子沒死成,正在原處療傷。護好這個孩子,趕緊離開這里。”

  聽到靜溪沒死,月昕和林曳皆是大喜。知曉此處危險至極,林曳更不敢怠慢,接過昏迷的小江后對白衣男子躬身致謝,帶著月昕迅速折返離去。

  目送兩人遠去后,白衣男子深吸一口,對不凈盲僧道:“瞎和尚,把東西交出來吧。”

  不凈道:“貧僧不知施主所說何物。”

  白衣男子哂然一笑。他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小江脖子上空空如也,以前那里可還掛著一樣東西呢。

  “不知便不知吧,命留下就是了。”

  不凈道:“阿彌陀佛,貧僧雖然看不見施主,然而這一身奇魔典的氣息卻熟悉得很。貴宮的寧老宮主還健在吧,八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他也在呢。”

  聽到寧老宮主四字,白衣男子周身一寒,星目生威:“說這么多作甚!要么交出東西,要么,見閻王去吧。”

  “哈哈哈哈,八十年了,好久沒聽到這么放肆的話了。貧僧倒要看看,奇魔宮的人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囂張了!”

  狂蕩的笑聲在冥海上空響起,全然不像是從一個形銷骨立的盲僧口中發出。溫順的夜風突然變得激烈,在對峙的兩人周圍形成旋風,刮碎千年冰層。

  一切都在動蕩,一切都在不安,唯有處在風暴中心的兩人鎮定自若,巋然不動。

  月亮悄然潛入云層,讓原就不見五指的冥海披上了一層黑紗。夜色俞黑,盲僧的血紅雙眼卻俞來俞亮。當詭異的紅芒盛到極致時,剎那間消失了蹤影。

  “梵天手!”

  一句低沉的佛號在天地間響起,分辨不出話音的方位。隨之而來的是一張彌天血手,不在身前,亦不再身后,而是如同一座小山般從天空直接蓋了下來,巨掌之下正是負手而立的白衣男子。

  遙遠的一邊,林曳回過頭看見冥海上空那只聲勢浩大的彌天之手,終于明白了不凈那聲太淺、太淺,是為何意。

  他自幼天賦異稟又刻苦不輟,在同齡一輩無人能出其右。幾次下山歷練鮮逢敵手,得賜血龍縛天戟后更是無人敢攖其鋒,久而久之,不再將人放在眼里。

  直到今夜,他方重新想起那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老話,原來這多年自己竟做起了井底之蛙,管窺錐指。

  林曳痛定思痛,暗自決定此番若是能活著回去,定一改前非,砥礪修行。

  血手一層層壓下,整片冥海都為之顫抖。山風狂舞吹得男子素衣獵獵作響,卻絲毫不見他有何動作。巨手越來越近,一道道裂痕刮裂冰層,無法承受巨手之威。

  轉眼間巨手已近在咫尺,男子終于有了動靜。

  只見他并指為刃,熒光外溢。瞬間消失,出現在那張巨手之下。

  瑩瑩的微光自他雙指間溢出,同那張彌天血手相比難見其威。而下一刻,微弱的熒光卻迸發出皓月之明,一道半月狀的斬痕赫然出現在上空,正好將巨手從中劃成了兩半。

  接著兩道,三道,十道,百道,無數道斬痕出現,將那只彌天巨手盡數瓦解。

  “奇魔斬,不過是奇魔典中一般的招數,在閣下手中當真是威風至極,這等威力倒是我的梵天手輸了。”贊嘆的聲音不知道從哪里發出,黑夜中依舊不見盲僧的蹤影。“請看貧僧這招如何,梵天三式第二式,梵天印!”

  “無趣。”

  男子吐了口氣,不愿與盲眼和尚多說。他頭一偏,雙眼掃過空間的某個角落,犀利的眼眸好像看穿了一切,隨后身影一閃即逝,還不曾松開的雙指對著下方凌空點去,而下方,正是盲僧的天靈蓋!

  就在這將生死分開的一瞬間,一個卍字形的佛印在兩者之間陡然綻開。

  不凈道:“施主莫心急,貧僧這就送你見如來!”

  話音甫落,金光大盛,一股強大的束縛力自法印中噴涌而出,將其上方空間牢牢束縛住,若是尋常之輩定會跪倒在地不能動彈。

  然而那名白衣男子只是冷哼一聲,身形一滯,尚能移動。但是他幾次閃身,佛印仍在其腳下,未曾偏移半分。

  “施主既然來了,為何還要這般匆匆離去?”那盲僧嘴角上揚,似笑非笑。一句句佛號從其口中生出,而男子這邊則異變陡生。

  “鐺鐺鐺鐺”四個卍字佛印從天而降封住白衣男子四面,金光繁盛,強大的威力讓受困之人不經微皺起眉頭。

  五座佛印交相輝映,一個血紅色卍字佛印又在男子上方悄然形成。血紅色的佛印由小變大,在上空緩緩旋轉,生出兩道粗壯的金鏈扣住男子雙腕,強大的束縛力遠超五座佛印之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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