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喪失了攻擊目標,綠毛喪尸面上一片茫然,它有限的智慧甚至還來不及分辨發生了什么事情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條墨綠的絲線。
那一條絲線的下方漸漸多出一團綠液,不斷暈染擴大。而綠毛喪尸碩大的頭顱,也悄然傾倒,與身軀分離。
蘇郁的身形一閃,忽然自空中掉落,他雙手拄地,曲膝半蹲在地上,大口喘氣。方才的一擊看似簡單,實則動用了他全部的力量。
蘇郁撤出了石鎧的防御力,將石鎧凝結成一把鋒利的長刀,暗中揮刀,一刀斬落綠毛喪尸的頭顱,自己卻也已經精疲力竭。
抬起頭,看著梁雪燦然的笑意,看著她伸出的如玉的纖手,蘇郁微微一笑,伸出了手讓梁雪把自己拉了起來。
天地廣闊,前途未卜,但畢竟還是有人與自己一路同行。
熊頭、王坤、椰子看向蘇郁的目光,更加尊敬了。蘇郁淡淡一笑,對著范特招手道:“有沒有興趣,再去殺光這些喪尸,然后一起進城!”
范特巨大的頭顱點了點,道:“胖爺我聽你的!”
剩余的喪尸已經不成氣候,在蘇郁的持續了一個下午的擊殺之后,最后一頭喪尸也終于倒在了地上。
又吸收一萬多的生命源力,石體的吞噬速度應該又增加了不少,蘇郁暗暗忖道。他計劃著,什么時候抽時間去沅水城北面的君山走上一遭,山中的青石是石化最重要的源體,有了體內空間,蘇郁絕不會浪費的,勢必要好好利用起來。
待蘇郁解決完這些喪尸之后,抬頭看了看西邊的太陽,范特的面色再次嚴肅了起來,沉聲道:“我們必須在天黑前進入沅水城,不然晚上不知道會出現什么鬼東西。說這話時,范特望了一眼沅水河,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蘇郁點點頭,沅水河中冒出的那些綠毛老鼠看著實在篸人,能夠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招呼一聲,幾人一起上了房車,當然,范特除外。由王坤駕車向沅水城中駛去。
進入車中之后,梁雪很快的伏下了身子。
蘇郁看了眼車中的梁雪,她的面色蒼白,情況沒有惡化,可也沒有任何好轉。看著梁雪,蘇郁心中刺痛,輕聲道:“可好些了么?”
梁雪掙扎著坐起來,勉強笑道:“好多了呢!”
蘇郁默然無語,梁雪的臉色也黯然。車內的其他人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沉悶了起來。
死人,是這個時代最平常的一件事情了。誰都不能避免,異化者尤其如此,誰也說不準自己會不會那天醒來就基因崩潰了!
無論基因強化還是基因異化,都是一柄極其危險的雙刃劍!
死亡,是末日永恒的主題!
當有一天,你看著自己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離去,你的心中會填滿怎樣的傷痛?
最孤獨的不是你的身邊沒有人,而是懂你的那個人,她已經遠去……
車子在靠近沅水城的附近停了下來,蘇郁由著范特去跟城里的人喊話。
范特的嗓門奇大無比,說話猶如打雷,震的城墻上的偵察兵排長一個哆嗦。
“長官,怎么辦?他們已經殺死了所有的喪尸,現在要求進城,要不要去通報?”
旁邊的偵察兵悄悄捅了捅排長的胳膊,才將他驚醒。
那名排長咬了咬牙,道:“你去內城看看,審判儀式還要多久才能結束。我來拖住這些人,只要城長大人那邊完事,這些人不足為懼!”
那個偵察兵面現猶疑之色,似乎對城長頗為畏懼。
“還等什么,再不快去,小心城長大人把你撕成肉片!”排長狠狠瞪了自己的手下一眼,怒聲呵斥道。
那個偵察兵聞言不再遲疑,立即一路小跑向城內跑了下去。
“那個,”偵察兵排長手拿一個擴音喇叭,高聲道:“幾位,嗯,同志”似乎覺得同志這個詞有些不妥,偵察兵排長撓了撓頭,似乎想找出一個更好的詞匯來,然而想了半天卻依然一無所獲,他不得不頹然放棄,高聲道:“幾位同志,我已經將你們的到來上傳給城長大人,請你們靜靜等一段時間,一俟城長大人下令,我便可以放下吊橋,讓幾位進城安歇!”
范特又同偵察兵排長喊了一陣子,兩人互相套了近乎,然后達成了一致協議,范特和蘇郁等人先在城下等一陣子。
王坤、熊頭、椰子先后從房車內走了下來。
在梁雪的要求下,蘇郁跟著她走下了車。房車停靠的地方,恰巧有一株小樹。小樹的四周是一片草地,只有它自己安靜地立在那里。
昨夜的黑雨并沒有波及到沅水城下,所以這里的生物也得以幸存下來。
蘇郁與梁雪走到了那一株小樹下面,靜靜站立。雖然是夏季,但是小樹的椰子已經開始枯黃,天氣也開始涼了起來。
此時已是傍晚,天際的斜陽將大地涂抹了一片不甚分明的金黃色,如同沙漠中的光景,在落日的映照下,分外凄涼。
兩人一樹的影子,在大地上長了又短,短了又長,隨著時光的慢慢消逝。天色終于漸漸地暗了下來……
蘇郁心中終于開始覺得有些不安起來,天色一黑,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捉摸,橫生出許多變化來。他輕聲說了句什么,要梁雪先進車去休息。
梁雪卻搖了搖頭,道:“我想多看一眼,今晚的月亮!”
蘇郁心中一痛,很想就這樣陪著她,可是有些事情又是他不能不做的。
悄然嘆息一聲,蘇郁叮囑梁雪好好休息,然后走到了范特身邊。
“怎么回事,開個城門要這么費勁么?”蘇郁問道。
范特也開始不耐煩起來,咧開大嘴罵道:“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那個龜兒子就是不肯開城,說是要等城長的命令。媽的,要不咱們硬闖過去!”
“你去跟他喊話,告訴他,再不開門的話,就要去把他的城門砸個稀巴爛!”
“蘇爺,這樣做不好吧。”熊頭從旁邊湊了上來,低聲道,“我聽說,沅水城的曹殤脾氣壞到了極點,有時甚至以殺人為樂,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范特聞言頓時不樂意了,大嘴一咧,高聲道:“操,看你的熊樣,他曹殤再厲害又能怎樣?以殺人為樂,哼,如果真是這樣,那即使我們不招惹此人,也未必會過的安穩。既然如此,又何必受氣寄人籬下,直接廢了他,讓胖爺來做這元水城的城主。”
“是,胖爺教訓的是,小的知錯了!”熊頭點頭哈腰,忙不迭地賠不是。
范特伸出大手拍了拍熊頭的肩膀,道:“小意思,別在意,胖爺我豈會真生你的氣!”
“別鬧了,范特,去喊話吧,問問怎么回事!”蘇郁道。
范特不再多言,轉身面對元水城,聲音如同滾雷一般傳了出去:“沅水城的龜兒子們,再不開門,胖爺可要殺進去了!”
城墻上的偵察兵排長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急聲道:“各位請稍安勿躁,我們城主正在處理一些事情,應該馬上就會來到……”
“靠,耍你家胖爺呢,開個城門要這么半天,趕緊傳話,半個小時內不開門,胖爺絕對要殺進去了!”范特不依不饒地高聲道。
偵察兵排長聞言急得團團轉,如果范特真的要殺進來,以他們那力斃綠毛喪尸的本領,他一個小小的偵察兵排長可擋不住。一想起那個凌空懸浮的人,偵察兵心中就是一陣心悸。
可是他左等右等,那個傳訊的偵察兵就是沒有回來。他正要再派一個偵察兵去探探內城的消息時。
一陣腳步聲終于傳了進來。偵察兵排長心中一喜,終于來人了。
他急忙帶著人迎了上去,卻發現來的不是城長,而是城防軍總長李亮。
“李長官,你來的正好,這里有幾個人吵著要進城,你看是不是行一下方便。他們說,再不開門就要殺進來了!”
“什么?”李亮聞言臉色一變,一下子躍上墻頭,巡視了一眼蘇郁等人,見只有一輛車,七個人,心中頓時安定下來,暗道這些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李亮冷笑一聲道:“下面的人,可是你們要進城么?”
聽聲音終于換了主人,范特抬起頭來,大聲道:“就是你家胖爺,正主終于來了么,趕緊給胖爺開門,不然胖爺要大殺四方了!”
聽完范特的話,李亮的臉色一下子黑了起來,仿佛黑炭鍋底一樣黑,他冷冽的聲音隨之城墻上飄了下來,“你可以殺進來試試!”
旁邊的偵察兵排長早已面色如土,他想不到李亮居然這樣強勢的跟這些人頂上牛了。
猛然間想到了什么,偵察兵排長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一把就把傳信的那個兵拎到了一邊,低聲道:“該死的,難道你沒有跟李長官說明,這些人的恐怖么?”
那個偵察兵一下子慌了神,道:“我,我見不到城長大人。正巧碰見李長官,我就說有人殺過了喪尸群,要求進城,然后李長官就跟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