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鮮妻第132章狡猾和壞心眼 蔣孝才今兒來到潘府上課,聽郎世明繪聲繪色說起張蜻蜓昨日殺豬的英勇事跡,連連嘆息,“我就這么倒霉,這樣的熱鬧沒趕上呢?不行,改天老2你得讓嫂子再殺次豬,讓我也見識見識”
潘云豹下巴一仰,很是自得,“這有呀?我爹還要跟我學呢,到時你來就是了。”
聽他說起潘茂廣,蔣孝才也說起一事,“我說哥幾個,你們猜,我昨兒跟我們家老頭子進宮,聽到了?”
“這誰能猜得出來呀?難不成是皇上要退位了?”郎世明沒輕沒重的調侃著。
“你小點聲”胡浩然瞪了他一眼,上前去看看門外,問那當班的白麒麟和徐吉榮,“你們聽到了?”
“小的聽到……”白麒麟老實,當下就要實話實說。
“你們都沒聽到”胡浩然來得多了,這傻小子的秉性,厲聲喝止,“就是聽到了也趕緊忘掉,那不是好話,給人了連你也要抓去做牢的,么?”
“”白麒麟和徐吉榮嚇得臉都白了,唯唯諾諾,果真再不敢提一個字。
胡浩然關了房門,回過頭來才埋怨郎世明,“老四你這習慣真得改改,嘴上也沒個把門兒的,若是在你自家府上,隨你胡說八道,在外頭還是得注意點分寸”
郎世明捂著嘴,一雙靈動慧黠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著他,意思是他了,就別罵了吧。
潘云豹壓低了聲音問,“老三你究竟聽到了?”
蔣孝才這才神神秘秘告訴大家,“其實老四說的也沒,我去的那個時候,趕巧皇上正在召太醫呢瞧那氣色著實不太好,興許要改朝換代,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了。”
潘云豹聽著卻是面色一松,“那也沒稀奇的,皇上身上不好,是上上下下都的事。也接下來的就是太子了,等他撐個幾年,皇太孫大了,自然是給皇太孫的,也出不了多大的亂子。”
蔣孝才卻搖了搖頭,“你們還真別這么樂觀昨兒皇上召了太醫來,太子也來了,他那吭吭咔咔的模樣,我覺著竟似比皇上還糟”
郎世明忍不住放下手,又開始插話,“這倒是真的。太子打小那回受了驚嚇之后,身子骨一直就弱,而且比外人的情況還要差。有一回我偷聽到爺爺和奶奶和,也挺擔心的呢”
胡浩然眉頭皺了起來,“要是太子撐不住,等不及皇太孫長大成人,那往后的事情可就難說了。畢竟年紀太小了,若是又弄顧命大臣,日后坐大了便難以收拾,可這么點小的娃娃當皇上,誰服氣啊?雖說現在的二殿下三殿下都不成氣候,可外頭還有那么多的王爺呢。這事兒呀,真是夠嗆”
郎世明點頭,“當年我們家姐寧肯遠遠的許配給寧王世子,到那鳥不生蛋的地方去,也不愿與太子結親,就是因為如此了。奶奶說,寧愿讓她一輩子吃口安穩閑飯,也不想她卷進皇家紛爭里。我夫家是最和順太平的,封地又遠,地方又偏,絕對成不了氣候,不過其他幾家就很難說了。”
潘云豹不覺脫口接了下去,“那是呀,說起來當今皇上也不是正宗嫡系呢”
“老2”這一回,換他成眾矢之了,“才說了老四,你又口沒遮攔起來,這種話能混說的么?也不怕給你爹惹事”
“就是,這可是當今皇上最忌諱的事情,都快上百年的舊賬了,別人都不管,要你這么秋毫明察的去翻查?”
小豹子給眾人罵啞巴了,蔫頭耷腦的不作聲。
蔣孝才這才說起正經的,“咱們哥幾個也別操心國家大事了,搞得一個二個苦大仇深,好象真成忠臣良將似的了”
這下氣氛頓時緩和下來了,潘云豹白他一眼,“挑頭來說的,不正是你么?”
蔣孝才兩手一攤,“我原本不是這意思,誰給你們引到這兒來了。還記得昨兒三殿下當眾夸我們么?我算是弄明白這是回事了。估摸著就因為陛下的身子骨不太好了,所以想提前做點準備。上回潘大叔帶兵出征,折損不少,征兵是必然的。而明年又是大比之年,所以現在陛下就想在京城把這個氣勢造起來,把咱們這些勛貴子弟都拉到隊伍里來。若是我們能用呢,就安排在太子、皇太孫的周圍,若是我們不能用呢,也可以扣在各個地方,關鍵時候……”
他拿手作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哥幾個懂了沒?”
幾人恍然大悟,這是要做人質了。
郎世明立即擔心起來,“那不是我們這報名報了?這要是卷進去了,往后不得中規中矩的做事?還出去風流快活?”
“”胡浩然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我們這回報名算是瞎貓撞上死耗子,碰對了不對,應該說是潘叔拉了我們一把。”
蔣孝才打個響指,“老大說得對,我爹也是這個意思潘叔手握重兵,每當朝廷變動的時候,他的位置可是至關重要的。二哥你想想,你這多少年了,潘叔都不管你,為這次一就把你提溜到軍營里去了?還有咱們幾個。我家老頭子本來還覺得納悶呢,咱們幾個平時湊在一處混帳也就罷了,可是這回要入軍籍,為這么順利?原來這里頭都是有學問的。咱們領頭進了軍營,別的不說,起碼就是潘叔幫咱們幾家表了個態,咱們不論怎樣,都是效忠朝廷的。估計咱們入伍這事也是潘叔稟告給皇上,皇上又讓三殿下來當眾夸夸我們。別人見皇上這態度,自然聰明的也就要跟在后頭做了,那些不太聰明或是裝糊涂的,你們想,會樣?”
哎呀潘云豹感慨萬千,“原來我爹這么狡猾呀”
你個沒文化的夸人也不會用好聽點的詞,眾深表鄙夷,卻又十分慶幸,“幸好潘叔這么英明神武,提前給我們鋪好了路子,到時我們在軍里可得好好干。”
“正是這話呢”蔣孝才間又得意起來,“昨兒從宮里一出來,我爹的氣就全消了,畫不畫的也不問了,反倒是給我和我娘我妹子都漲了點月例銀子,多也不多,嘿嘿,不過是跟我那嫡母和嫡兄平起平坐而已。還吩咐下來,讓府里好生伺候著咱娘兒仨,說我參軍,這是一人受苦,全家享福。給我娘那面子掙的,倍兒足私下里,我爹就交待我一句話,緊跟潘叔。他讓咱干,咱就干。要是等年后開了營,要拿咱當靶子豎起來給人打也絕不能含糊。”
眾人點頭,那原本要找“告密者”報仇雪恨之心頓時煙消云散,反化作滿心欽慕與感激之情。
他們在這兒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張蜻蜓那頭也要好好干活,努力開張。
董少泉心細,怕張蜻蜓見了山嵐尷尬,一早就去那山記糧鋪取了鑰匙,又請了個管事跟著,協商布置的事宜。
山嵐見著董少泉便抱拳道謝,“多謝董指點。”
“這也不過是我道聽途說的,少東家還是打聽清楚些為好。”董少泉只是一笑,絕口不提他蒙騙張蜻蜓之事。反弄得山嵐覺得有幾分赧顏,畢竟做生意是誠信二字當頭,他跟張蜻蜓口頭協商定了,卻又在文字上搗鬼,其實是有些說不的。
可是轉念一想,他可是提醒過張蜻蜓過,是她剛愎自用,不懂裝懂,那又怪得了誰?生意場上,本來就是爾虞我詐,哪能這么人家?所以山嵐想想,內心又安定下來。
原本他以為董少泉來過了,張蜻蜓就不會再來了。
沒想到張蜻蜓不僅來了,還點名要請他出來相見。
山嵐想想,一個男子漢,總不至于敢做敢當的勇氣都沒有吧?無不少字于是大無畏的出來了,作好了被張蜻蜓迎頭痛罵的準備。
可是張大姑娘見了他,不吵也不鬧,只是斯斯文文的問他,“少東家,我們說好的是一年十五兩銀子的吧?無不少字落到白紙黑字上就變了呢?到底是你在誑我還是故意欺我?”
這話問得山嵐心內有些發虛,不過面上滴水不漏,“這落字無悔,我當時已經提醒過少要好生檢查了,是你沒看清楚,可怪得誰來?現下字據已立,我也已經交上公賬了,若是要改,恐怕沒那么容易。”
張蜻蜓輕聲嗤笑,“少東家,別的話我也不想說了,我是個爽快人,也喜歡和爽快人做生意。別人待我好,我記在心里頭。別人待我不好,我也會記在心里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您這回的手段我領教了,也記下了。咱們回見吧”
她轉身走了,留下山嵐心里頭倒有些七上八下。就為了幾十兩銀子,得罪這樣一個人,到底值不值得?尤其是,可都是很小氣的。
董少泉聽說張蜻蜓去見過山嵐了,倒也不甚意外,卻也不多問,只跟她商量著正經事情。
答應了山嵐的鋪地糊紙還是要做的,這些花不了幾個錢,而且此處本來就有些殘舊,稍稍裝飾一下,讓客人看著干凈整齊,生意也好做些。于是丈量了地方大小,計算所要的,分頭就要支使人去采買。
再一個,董少泉想得很周到,要從那河畔集市到他們這鋪子間修一條小小的路,“也不用太好,只是讓人去河里撈些鵝卵石來鋪條道,不過費些人工,可是客人,不管晴天下雨,這路就好走多了。”
這些都沒問題,張蜻蜓很信任他,“你會買,就讓陸嬤嬤和綠枝給你做個幫手,我召集府上人手,等用過中飯就來干活。”
董少泉笑著點頭,“這樣也好,不過二嫂你別怪我多心,我們兩家之間也要簽個協議才好。咱們做生意,還是要把賬算清楚才好。”
這個張蜻蜓非常同意,“少泉我信你,你要弄就寫吧反正我今兒帶了人,都是識字的,也不怕你誑我了。”
她這么直白的說出來,倒惹得董少泉哈哈大笑,取出早就擬好的一份草稿,遞給了陸真,“那就請陸嬤嬤講給二嫂聽聽,免得說我說些假話。綠枝姑娘,麻煩你就跟我出去買吧,可得把賬記清楚了,否則回頭對不上,又是我的不是了”
張蜻蜓忙把李思靖請上前來,“那我再給你介紹個人,這是李大哥,陸嬤嬤的外甥,也是咱們名義上的東家。我你對京城熟,他也很熟,帶他跑跑,萬一有事情,你們也好商量著辦。”
董少泉和李思靖等人去了,這邊陸真把那協議研究透了,講給張蜻蜓聽。
董少泉做事非常公道,他的意思是兩家各出一半,各拿一千兩來作本,然后張蜻蜓這邊所有的人工費用,到時他們的所有開銷,他也負擔一半,但人還是張蜻蜓的人。只是在店里的管理分配上,他也有權進行調配。日后他主要負責對外的拉單采購,張蜻蜓負責看店售賣。賬歸張蜻蜓管,他要花銷得找張蜻蜓報賬,所以他還建議張蜻蜓派個信得過的人跟著他辦事。
至于最后的分成,扣除所有的花銷之后,分成十份,他和張蜻蜓各占三成,留下兩成擴大經營,一成給干活的工人們做獎勵,還有一成是給東主李思靖的抽頭。因為若是他們這里出了事,可是李思靖擔著風險。當然,若是賠了,那就是他和張蜻蜓共同承擔。
張蜻蜓聽了非常滿意,董少泉人脈廣,腦子活,這樣合作是讓她占便宜了,“陸嬤嬤,我這每個月都得抽一成給你,你若是要現銀也行,不過這樣抽了,我后可沒多的鋪子給你了。你若是不抽,就記在賬上,若是生意好了,我跟少泉商量商量,日后再從我的份子里湊湊,開一家分鋪給你如何?”
陸真想了想,“那我就不客氣了,反正我一時半會兒還使不上多少銀子,就等著姑娘送鋪子給我了不過到時我雖收利,仍舊也給你們幾成的份子,就當請你們替我經營著,我只管坐收漁利就完了。要不,就給我一人,我也干不來”
于是議定,只將這一條附注在上頭,等董少泉,自然也無異議,于是一份協議,一式三份,他們三家各執一份,下面就該開始干活了。
張蜻蜓回府,兩輛大車把閑著的下人們都拖了來,限期半日,得把這兒打掃干凈。既然是花錢租的地方,這閑一天就白付一天的租錢,可是耽誤不起。
他們藍院現在閑下來的下人們加起來也有二十好幾號了,可是真正的干起活來,如賴嫂子那樣的能干人有,但是太少了。更多的都是如林權徐貴之流,全在磨洋工,還有潘云豹從前的兩個管事嬤嬤和貼身丫頭更是如繡花一般,半天也干不了一點活。
張蜻蜓一看這樣不行,當即按著在府中那樣,給人都劃定了工作范圍,“隨你們愛干不干,反正干不完的,別想回家吃飯再有,我這買來都是有數的,若是故意糟蹋,或是干得不好要復工的,得你們包賠若是賠不出,那就扣工錢,再不行的,給我當衣服賣首飾去”
她這一虎著臉發了話,眾人這才積極認真起來,一家子的,關系好的就搭檔起來,眼看著進度加快了不少。
李思靖暗中一挑大拇指,“二少奶奶這招高啊姨,照這么看來,日后您的養老可就有著落了”
“渾小子,日后我的養老可是著落在你的身上,別想給我跑”陸真嗔著,卻也給他指派了任務,“閑著也是閑著,去幫忙干活”
李思靖笑嘻嘻的拎了桶石灰去涮院墻了,董少泉冷眼旁觀著這些下人,讓綠枝給他做了介紹,心里一一記下,琢磨著該安排。
張蜻蜓挺犯愁的,尤其是雖然加快了些速度,卻依舊慢如蝸牛的立秋立冬道,“你瞧那兩個丫頭,活是干了,可那速度,我瞅著都替她們著急等生意真做起來,她們可做好呢?”
董少泉卻笑了,“我覺得她倆挺好的呀,有個很合適的位置適合她們。”
是么?張蜻蜓有些難以置信,董少泉看著那倆如花似玉的小丫頭,“你就放心等著瞧吧”
張蜻蜓鬧了個一頭霧水,真瞧不出那倆嬌滴滴的丫頭有用。
這邊鬧到天黑,總算是把活給干完了。可還沒完,董少泉拿了紙筆,把各人干了,做得樣,一一做了記錄。這是為了防備著日后哪里出了問題,就得誰來負責修補,再一個就是記下各人的勞作情況,好發工錢。
張蜻蜓覺得這個法子真好,只是那些偷工減料的都在心中叫苦不迭。暗自埋怨,“這現有個母夜叉也就罷了,現在還添個公夜叉這倒好,湊一對了,咱們可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有人就譏笑董少泉的出身,“公夜叉,也是個母的,這跟咱們家這二少奶奶才般配”
她們不敢當著張蜻蜓的面說這樣的話,卻是隱隱約約在董少泉面前露出這樣意思,聽得董少泉拳頭攥得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卻是暗自咬牙,硬是忍了下去。面上依舊淡淡的,只是對事不對人,該著還是著。
李思靖在一旁瞧著,倒有幾分佩服他的心性與隱忍。
這邊鬧到天都黑了才回了家,張蜻蜓倒在床上就想睡覺了。
可是不行,潘云豹探過頭來,“兒,你今兒的功課做完了沒?”
嗷嗷,張大姑娘想撓墻了,“做行不行的?”
小豹子甫當上老師,積極性還挺高,搖頭晃腦的念叨起他哥訓他的話來,嚴格要求,“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今日事要今日畢,你還是快做吧。我先去上課了,等我,給你上下一課。”
張蜻蜓抱頭苦惱,她為啥要給找這個苦差事呢?
不過不行,還是得做張大姑娘不是因為怕被夫子責罰,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做睜眼瞎的滋味不好受啊給人騙了一次也就罷了,要是再給人騙第二回,那她真該一頭撞死了。
于是張蜻蜓百般不愿的爬了起來,坐在書桌前繼續未完的功課。當然,此時她的身邊是絕不容許有人伺候的。張大姑娘還想到一點,以后每日做完的功課,全都交給那位夫子去收著,堅決不放在房里。
為?豈不聞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 你們不是現在都說我不識么,那就讓你們到底嘿嘿,我會的要告訴你們我不會,我能干的要告訴你們我干不了。這就是兵法,這就是謀略啊看你們誰有壞心眼,撞上這個槍口。
不過抓著筆努力畫著大字,張蜻蜓突然意識到,公公可是領著幾十萬人,成天琢磨這些個的,那他老人家該有多么的壞心眼啊張大姑娘的感慨,明顯和小豹子如出一轍——沒文化 章府。
得到張蜻蜓肯跟顧繡棠見面的可不僅是林等人,還有胡姨娘。她現在終于正式掌管了府上事務,總有些拍馬溜須的人暗地里把消息送了。
“此話當真?”
“確實當真。大少奶奶的乳母大清早的就出了門,說是去買,也沒這么早的。后來小的拿了些糕點哄她身邊跟著的小丫頭子,說是去了潘府。那不找三姑奶奶,能找誰呢?”
“有勞你費心了。”胡姨娘讓銀子拿了些錢打賞了前來報信的門子,暗自琢磨,她是否應該也去見見這三姑奶奶了?
因為之前掌管家計的緣故,她好不容易才揪著一點破綻,林在張蜻蜓的嫁妝上確實搗了鬼,而林為了買那張畫挪用不少公賬的錢,也是有機可尋的,正好趁著那日斗寶之時,章清雅在眾人面前說漏了嘴,胡姨娘稍加挑撥,就讓這些事一并爆發了出來。
現在正是剛當權的時候,她可不能平白無故的將得到手的讓出去 做完功課累得呼呼大睡的張蜻蜓可沒想到,現在可成了章府人眼中的香餑餑,每個人都要爭相拉攏了。
(謝謝親們的票票,還有春泥與胖妞的催更,哈哈,這回終于拿到了。)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