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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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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科多抹了抹眼淚站起道:"皇上駕崩前已面諭臣&39;皇四子禛人品貴重深肖聯躬必能克承大統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39;"說完向四阿哥倒頭便拜。

  滿屋子跪著的人看向李德全。李德全臉色青白呆呆愣愣我深吸口氣向四阿哥重重磕頭口道圣安王喜隨我磕頭滿屋子霎時此起彼落的磕頭聲請安聲。李德全視線從眾人臉上緩緩掃過最后落在我和王喜身上直勾勾盯著我們神色凄涼傷痛猛然閉上眼睛俯身磕頭。

  四阿哥轉身立起掃了一圈跪著的眾人后眼光在我臉上微微一頓吩咐道:"把所有人各自拘禁不許任何人私自接近通傳消息。"

  我坐于地上頭埋在雙膝間身子縮成一團。這樣也好我不必目睹他登基前最后一幕的針鋒相對。八阿哥和九阿哥肯定不服但他們在京城并無兵權一個隆科多對付他們已足夠。最重要的是隆科多有康熙口諭再加上李德全和王喜的證明遺詔一頒除非他們想造反否則就是無力回天的局面。十四遠在千里之外等知道康熙駕崩的消息已是十余天之后京城局勢已定四阿哥以有心算無心十四倉猝之間勢難應對。

  小屋中一呆就是七日我情緒狂躁難受想到十三的監禁生涯這才真正體會到失去自由的痛苦我不過是七日就覺得快要崩潰他卻是十年。同時也越感佩綠蕪。

  十三肯定已經被釋放想到我可以再見他時心里真正有了純粹的高興。我一定要和他再大醉一場。

  門&39;當啷&39;一聲被推開一個太監陪笑著進來請安道:"姑姑請隨奴才回宮。"我靜靜站起走出門溫暖的陽光霎時灑遍全身這才知道陽光的可貴。

  坐在馬車上沉默半晌后我掀開簾子道:"你坐進來我有話問你。"太監忙爬起挨著座位半坐半跪的低頭靜候。"皇上登基了嗎?"他道:"今日剛舉行了登基禮。宣布明年是雍正元年。"我猶豫了下問:"八貝勒爺他們……"他抬頭笑道:"賀喜姑姑!皇上十四日就加封八爺為親王了還命八王爺和十三王爺馬齊大人、隆科多大人四人總理事務。極為倚重八爺。"

  我不敢深思只問:"十三爺可好?"他笑說:"一切安好!姑姑待會就能見到了。這幾日八王爺十三王爺日日和皇上在養心殿議事。皇上待十三爺很是不同眾位爺為了避諱皇上的名字都改了名字唯獨十三爺皇上下旨不讓更名可十三爺自己跪求著推拒了。"我心下滋味難辨默坐無語。從今后八爺要從禩改為允禩十三爺要改名為允祥十四爺更因為完全與禛音相同而要從改為允禵.

  紫禁城往日的紅黃主色淹沒在一片白黑之間明確的向世人彰示著天地已改。轎子停在養心殿前我立在殿前步子卻無法邁出。半晌后仍然站著不動一旁的太監臉色焦急卻不敢多言只靜靜等候。

  感覺膝蓋又開始疼站不住可又不愿意進去走開幾步撿了塊干凈的臺子坐下。太監再也忍不住叫道:"姑姑!"我頭搭在膝蓋上沒有理會。

  一雙黑色靴子停在眼前我心大力地跳了幾下深吸口氣抬頭看去卻霎時愣住。

  十三阿哥淺淺而笑地看著我身子瘦削頭已微微花白眉梢眼角帶著幾分悒郁當年的兩分不羈已蕩然無存。眼光不再明亮如秋水黯淡憔悴唯一和多年前相同的就是其中的幾絲暖意。我緩緩站起他比四阿哥年幼可如今看來竟比四阿哥蒼老許多那個長身玉立于陽光下身軀健朗風姿醉人的男兒哪里去了?

  兩人相視半晌他笑道:"皇兄讓我來接你進去。"我眼中含淚點點頭他在前而行我隨后相跟剛進殿門我立定道:"我七日未好生梳洗過這樣蓬頭垢面的有犯圣顏。我想先去梳洗一番。"他微沉吟了下點點頭。

  太監道:"姑姑就先住這里奴才這就去命人備沐湯。"我打量著屋子浣衣局的箱柜都已搬過來。兩個年輕宮女捧著衣物推門而進"奴婢梅香奴婢菊韻給姑姑請安!姑姑吉祥!"我愣看了她們一會忽地驚覺過來神思一直恍惚竟把玉檀忘了"玉檀在宮里嗎?"兩人恭敬回道:"奴婢不知道。"

  我問:"王喜呢?"兩人相視一眼道:"王公公在。"我忙道:"麻煩兩位幫我把他找來。"兩人躊躇了會年紀較大的梅香向我行禮后轉身而出。菊韻陪笑道:"姑姑先洗漱吧!"我猶豫了下點點頭。

  正在沐浴聽到屋外王喜問:"姐姐找我什么事?"我問:"你如今在哪里當值?"王喜回道:"分派到皇后娘娘宮中不過因為人手緊這幾日還在養心殿伺候。"

  "玉檀呢?"他回道:"玉檀已過出宮年齡皇上給了恩典這幾日就放出宮。""讓她來見我一面。"王喜道:"這個我做不了主。"我道:"好了你先去吧!"

  沐浴后抱膝坐于床上梅香輕扣門"姑姑!"我忙扯過被子躺倒裝睡。梅香推門探頭看了一眼輕叫:"姑姑!"見我沉沉而睡又輕輕掩好門。

  我睜眼盯著帳頂呆我在害怕什么?我能拖延到幾時呢?未見時想見能見時又恨不得逃走。本只是躺在床上裝睡可從到暢春園后就一直沒有安穩睡過泡了一個熱水澡后乏意漸起沉入睡鄉。

  半睡半醒間覺得有人盯著我看立即清醒過來。四阿哥不以后是皇帝了禛手輕撫著我眉眼"已經醒了干什么裝睡?你打算躲到什么時候?"

  緩緩睜開眼睛暗黑的屋中他側坐于床上看不清楚面目似乎黑暗隔阻了很多東西令我覺得有些心安。

  "要點燈嗎?"我忙道:"不要!我喜歡這樣。"禛輕笑幾聲俯身在我耳旁低低道:"你喜歡孤男寡女共處暗室?"我側頭避開他問:"什么時辰了?"他道:"已經過了晚膳時間你若餓了現在就傳膳。"我道:"沒餓呢!既已錯過也就不急了。"

  禛彎身脫靴我一驚忙壓著被子全身僵硬。他又氣又笑拽著被子道:"放心!忽覺得很乏就是躺一會!"我猶豫了下松了被子他拉攏被子輕輕把我攬到懷里緊緊抱住。

  我沉默了半晌轉身對視著他。黑暗中他的眼睛暖意融融我心頭一熱不禁伸手環保住他觸手處只是覺得瘦。心中酸楚"這幾日辛苦嗎?"他笑說:"還好!"

  兩人靜靜相擁而臥半晌后他迷迷糊糊地說:"朕先睡會你餓了叫朕!"話音剛落人已沉睡過去。

  我躺在他懷中忽覺得前所未有的幸福在心底深處也許我已企盼過很久就我們兩個人彼此屬于對方。以前早已過去未來在這一刻還離我很遙遠我們只活在這一剎那不必為將來擔心。

  不到一個時辰禛忽然驚醒猛地叫道:"若曦!"我忙道:"在這里呢!"他重重嘆口氣道:"我夢里以為我摟著你是做夢!"他的臂膀忽然加重了力道摟的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一切都過去了十三弟和你都在我身邊!"我也緊緊擁著他道:"我們都在你身邊!"

  禛問:"朕……我睡了多久?"我道:"約莫一個時辰。"他忙翻身坐起"你肯定餓慌了。"我隨他坐起"只是有點餓而已。"他一面套鞋一面叫道:"高無庸!"屋外一個聲音立即應道:"奴才在!"我這才驚覺屋外一直有人守著。"傳些清淡小菜和粥!""喳!"

  "朕……我還有事要辦你自個用膳吧!"我點點頭。他靜靜握了會我的手放開起身要走。我叫道:"四爺!"又忙改了口"皇上!"他回身看著我"我想見見玉檀在宮中這些年我們一直相依做伴如親姐妹一般。就是我到浣衣局后她也一直盡力照顧。"他微沉吟下柔聲說:"好!"我猶豫了下又道:"我還想見我姐姐。"他道:"現在不方便宮中一切都在整頓過段日子一切安定下來后我自會讓她來見你的。"我大喜道:"多謝!"

  他俯身輕撫著我臉道:"我以后要你每天都如此笑!"我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湊到唇邊輕吻了下他瞬時頗為情動忽整個身子俯下來我忙推著他道:"你不是有事要辦嗎?"

  他微愣下起身笑罵道:"真是會磨人!"說完轉身而去。他剛出去梅香進門向我請安點亮了燈。

  梅香服侍著用完膳夜色已經深沉。菊韻在屋外道:"姑姑!玉檀姑姑來了。"我忙迎出去臉色憔悴的玉檀向我請安。我一把攙起她拉著她進了屋子。梅香向我行了個禮后掩門退出。

  我拉著玉檀坐在椅上問:"還好嗎?"她怔怔了好一會呆臉色變化無端忽地跪下抱著我腿低低哭起來。我忙跪倒抱著她在耳邊說:"你有什么委屈就告訴我。"

  她抹了眼淚道:"我不想出宮。"我拿絹子替她拭干眼淚"我求皇上厚賜你你出宮后定不會受苦。"她道:"這些年我所得賞賜雖遠不能和姐姐比可養老卻足夠。"我靜默了會問:"你心中可有中意的人?我求皇上為你指一門好婚事可好?如今你年齡雖不能做正室可皇上親自賜婚也沒人敢小看你的。"

  玉檀眼淚霎時如斷線珍珠簌簌而落搖頭哭道:"姐姐我不想嫁人。自從入宮就已經絕了這個念頭我所求不過是家人平安。弟弟們已經各自成家立業弟妹們我從未見過如今回去有什么意思呢?還不如在宮里他們提起姐姐是御前侍奉時旁人都會給些面子他們仕途順利就算全了我入宮的心愿。再則我愿意陪著姐姐。"我輕嘆口氣喃喃道:"想出的人出不去能出的人卻不愿出。"玉檀低語央求道:"好姐姐你就讓我留下吧!我給姐姐做個伴。"

  我點頭道:"我私心里巴不得你能陪著我呢!這宮里我還能找誰去說體己話呢?不過這事我做不了主只能去求求皇上。"玉檀破涕而笑"姐姐既應了皇上定不會駁了姐姐面子的。"

  我拉著她站起"我自個都沒把握的事情你倒是信心滿滿。"她笑而不語。

  "你現在住哪里?""還在以前的院子里住著?""李諳達呢?""沒見過不過聽說要放出宮去養老。"兩人絮絮叨叨不覺已過了子時玉檀忙起身告退。我笑送她出屋。

  看寢宮依舊黑漆漆的我看著燈火通亮的東暖閣問:"皇上這幾日都這么晚還不睡嗎?"梅香應道:"都在東暖閣處理公務累極時就在那邊隨便歇下了一直沒在寢宮睡過。"

  下午睡了一覺心里又記掛著他留心聽外面動靜一夜未睡可直到五更鼓響過早朝時間已到人一直未回。

  剛穿好衣服梅香就端著水盆洗漱用具進來。"皇上已經上朝去了嗎?"梅香幫我挽袖一面回道:"已經去了。"

  待到他下朝時我手中的唐詩已粗粗翻完一半。我立在西暖閣內從窗戶內看過去八爺十三爺張庭玉隨在禛身后進了大殿。七年未見八阿哥乍一見心中滋味難述。

  年華漸逝每個人都帶著幾絲憔悴不堪可他卻是個奇跡如深秋楓葉一般歲月的風霜只是把他浸染得越完美。少了年少時的清朗卻多了中年的凝重。風姿無懈可擊氣度雍容拔。可為什么每個人都那么單薄那么瘦?

  直到晚膳時分梅香來說:"皇上召姑姑去伺候晚膳。"我擱下書隨她而去隨口問:"皇上議完事了?"梅香回道:"不知道!八王爺和張大人已經離去十三王爺仍在。"

  我上前請安時禛和十三正在凈手菊韻端著水盆高無庸在幫禛挽袖子他示意高無庸退下帶著絲笑看著我。我輕抿了下嘴角上前幫他挽起衣袖又服侍著他擦臉洗手。我這廂忙完后十三也已洗好。

  太監膳食已布置停當禛坐定后道:"十三弟坐吧!"十三行禮謝恩后方坐下。禛吩咐道:"留高無庸伺候其他人都退下。"待人退下后吩咐高無庸:"再加把凳子。"高無庸忙搬了把凳子過來放在他身邊。禛看著側立在身后的我示意我坐下。

  他笑看看我再笑看看十三嘆道:"終于能一塊用膳了。"十三微微笑著道:"多謝皇兄恩典。"我眉頭微蹙地看著十三。他卻恍若未覺說完后就低頭恭坐著。

  禛在桌下輕捏了下我手道:"都是你們愛吃的菜隨意些。"說著給十三夾起一箸菜放于他面前的小碟上十三忙立起謝恩。

  我心中郁悶拿起筷子揀了自己愛吃的埋頭吃起來。十年相隔不是想象中久別重逢的談笑之聲。禛刻意親近十三禮數周全氣氛竟透著幾絲尷尬。

  悶著用完膳十三告退。我依舊坐于凳上未動禛拉著我手拖我起身走到榻旁坐下。高無庸捧茶進來伺候禛漱口。禛用完后順手將還剩半盞的茶遞給我我漱完口高無庸低頭靜靜退下。

  禛笑問:"還不高興?""怎么會這樣呢?"我悶悶地問。他嘆道:"自打見到我就一直如此一點禮數都不缺恭敬十足。"我心中難受那個嘻笑不羈的十三阿哥再也回不來了嗎?他攬我靠在他肩頭道:"我要其他人都尊我敬我甚至怕我可唯獨不要他。我只希望做他的四哥不是皇上不是朕。"

  我默了會嘆道:"慢慢來吧!十三爺被監禁十年吃了那么多苦一出來就面對這么多變故一時只怕還緩不過勁來。"他道:"我也如此想不管他表面怎樣內里卻依舊是這滿朝堂我唯一可信賴的人。"

  兩人彼此靠著對方靜靜而坐。簾外高無庸回道:"皇上何太醫已經傳到正在西暖閣候著。"我一驚忙直起身問:"你不舒服嗎?"他一面站起一面道:"是來看你的。"我隨在他身后出去"我一切安好有什么好看的?"

  說著兩人已經出了簾子我不再多話跟在他身后進了我的屋子。禛走到屏風后道:"朕就在這里聽著你去傳他進來。"高無庸忙先給他搬了椅子服侍他坐好轉身匆匆出去。

  禛在屏風后笑道:"此人醫術極為了得我當年去江南時民間已有盛名。可是有些個呆脾氣又急進太醫院三四年卻一直不受重用。"我道:"很多事情唯呆癡者才能耐得住寂寞鉆研不呆只怕醫術反倒不能這么好了所幸他現在已經遇上了伯樂。"禛輕敲了下屏風未語。

  高無庸領著何太醫進來躊躇著不敢拿凳子我起身欠了欠身子道:"太醫請坐!"高無庸這才取了凳子放在榻旁。

  太醫凝神把脈左手換右手右手換左手一面問著日常有無不適半晌后剛欲張口我忙道:"別和我說什么陰陽精氣的按我能聽懂的說。"他沉吟了下道:"從脈象看是陳年舊疾到如今已有積重難返之勢。"屏風后輕微的幾聲響動。

  高無庸忙問:"此話怎講?"何太醫道:"常年憂思在內氣結于心五臟不通達以至五臟皆損。體內更有寒毒之氣。"我道:"前面的多年前李太醫已經說過確如你所說是多年舊疾。只是這后一句如何說?"太醫道:"看你的手應是常年浸泡于冷水中起居之處也濕氣過重本就內弱氣血不足五臟已有損經年累月下來自然寒毒侵體。"

  我笑道:"倒也沒那么弱我自己幷無不適的感覺。"他道:"是否近兩三年月事不準?要么多月不來一來又長時不凈。"礙著禛在我有些不好意思微一頷。他嘆道:"為何不及早請人醫治?"浣衣局中如不是大病到臥床不起怎么可能請得動大夫?

  高無庸忙問:"如今如何醫治是好?"何太醫沉吟不語大半晌后道:"當年李太醫乃太醫院翹楚晚生來得晚竟沒有機會求教一二。李太醫既然診過脈不知可有方子?容我看過后也好知道前因更好下藥。"我起身從箱子里取出當年李太醫所列的長單子。

  他如獲至寶忙接過細看邊看邊點頭最后長嘆一聲道:"這么多年你若能遵醫囑病早就好了!再好的大夫碰上不肯聽勸的病人也無法下藥。"說著竟有收拾東西要走之意。

  高無庸忙攔住道:"怎能看完病連方子都不開呢?"何太醫道:"開了等于沒開何必多此一舉?"兩人相持不下我暗嘆真是有些個呆癡。高無庸如今的身份都有人當面和他拗著干。

  禛從屏風后走出道:"朕保證她這次一定遵醫囑。"何太醫呆了一瞬忙跪倒請安。

  何太醫又細細替我把了一次脈提筆開方子一面道:"當年李太醫所列照舊我再補一點就可。身子怯弱不能下重藥體內寒毒只能慢慢引導疏通。回頭合好丸藥每日服用。"禛問:"若一切都遵囑咐病可能全好?"

  何太醫躊躇不語禛道:"就如剛才朕在屏風后一樣有話實說。"何太醫低頭道:"確如臣先前所說已是積重難返。如今只能是細心調理不至嚴重。若一切遵照臣所列臣可保十年無虞。"

  禛冷冷問:"那以后呢?"何太醫垂頭不語半晌后道:"現在推測十年后尚早要看這十年醫治調理如何。"

  禛靜默無語何太醫和高無庸大氣也不敢喘垂頭僵站著。我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緊拽著我手道:"你們都下去吧!"兩人忙靜靜退出。

  他起身把我抱在懷里緊緊復緊緊地摟住很久后低低說:"都是我的錯。"我搖頭道:"你不能什么事情都往自個身上攬如今一切安好就愁十年后那日子還要不要過呢?"

  兩人相擁半晌后他放開我問:"你累嗎?要先歇息嗎?"我問:"你呢?你什么時候歇息?"他道:"我還有公務要處理。"我道:"我不想睡想和你在一起。"

  他點點頭握著我手向東暖閣行去。天已經黑透高無庸看我們出來忙打了燈籠側走在前面。

  禛坐于桌前查閱文件我隨手抽了本書靠躺在躺椅上隨意翻看。寂靜的屋中只有他和我翻閱紙張的聲音熏爐繚繚青煙上浮淡淡香氣中我不禁輕扯嘴角笑起來覺得這就是幸福。我們彼此做伴彼此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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