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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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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真相事情百轉千回得教人頭痛  畢竟不是打小在這種復雜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舒歡著實無法理解云姨娘早備安胎藥的想法,但她多少有點郁悶起自己的判斷能力了,很多事情果然不是眼見耳聽,就一定屬實,到了眼下這一步,她也好奇美景還有什么話說,因此還是暫時捺下了心里那理不清的復雜情緒,頓住了腳步。

  美景慌忙將那茶盤托到她面前,先指著香爐道:“紀大夫說了,香爐內燃的只是甜夢香,不過這一種里多添了幾味能使人寧神靜氣的香料,催夢的效用比外頭鋪子里賣的要好些。”

  往常云姨娘在顧熙然睡時,總會習慣性的隨手燃這種甜夢香,那味道舒歡已經極其熟悉了,先前云姨娘啟開房門時,房內透出來的那股甜香就是,因此她非常納悶顧熙然為什么要拿去找紀丹青辨認,也不明白云姨娘為什么會對此惶恐,以至于想主動招認。

  她微動了心思,道一聲:“你繼續說。”

  美景單手拈起擱在茶盤角落邊的那一小包東西,那就是云姨娘先前從袖袋里摸出來的,猶豫了下道:“這里頭裝的是幾味尋常藥材,通常是用來清熱怯火的,只是……若喝了之后再嗅見那甜夢香,會有……會有極強的效用……”

  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完,美景的臉已然燙熱了起來,不敢抬眼瞧人了。

  云姨娘甚至連哽咽聲都在竭力壓制,真想就此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不過這種愿望沒有實現的可能,很快她就聽見顧熙然那仿佛逼近又好似遙遠的聲音在道:“接下來的事,你自己說?”

  問句,用的卻是不容質疑的口吻。

  云姨娘的頭都快壓到自己胸前了,用一種自己都很奇怪的木然聲音在淡淡的敘述——

  昨晚顧熙然去吃酒的事情她知道,但醉沒醉并不清楚,直到早起舒歡出去前叮囑她候著顧熙然醒了,端一碗醒酒湯去,她才驀然動了心念。

  被納進顧家已然一年多了,從前是顧熙然病著,有心無力,眼下他身體雖漸漸好了,但是多了舒歡,再沒有正眼瞧她的時候,她心里也著急,沒有子嗣的妾,隨時都可以被打發出府,甚至可以轉賣送人,其下場甚至不如慧云,因此動了念后,等她醒覺過來時,那清熱怯火的湯藥,她已經熬好了。

  再要尋這樣一個機會的希望極其渺茫,她心里還懷著顧熙然只是一時冷落她的揣測,再兼今日是她生辰,依著顧熙然從前的脾性,在這一天里會百般的哄著她開心,何況舒歡往常出去,總要到午時才歸,天時地利人和的情形下,她就想賭這一把,即便不能挽回顧熙然往日對她的情意,能就此懷上個孩子也是好的,起碼今后不用再成日煩憂,戰戰兢兢的擔心著會被趕離顧家。

  因此她自己先飲了那湯藥,再將美景打發去盯著裁縫做衣裳,最后借著進顧熙然臥房里點甜夢香的機會,碰翻了桌上的硯臺驚醒了他,順勢將那湯藥端上,說是醒酒湯,喝了之后宿醉頭痛的不適會緩解。

  云姨娘木木的說著:“我只是心存僥幸……想著二爺醉了,再說湯藥喝完了,藥渣我都讓香茜拿去埋在花根底下了,香爐內點的也只是素日點慣的甜夢香,二爺……該不會覺察到我下了藥……”

  聽完這番話,房內再沒聲息,只能聽見院子里秋蟬在吱吱啞啞的嘶鳴著最后的絕唱。

  舒歡發怔。

  美景皺眉。

  顧熙然微微松了一口氣,暗自搖了搖頭。

  他昨夜回來得晚,雖然沒有酩酊大醉,但頭痛的癥狀還有一些,何況沒有睡足,又聽見過舒歡叮囑云姨娘端醒酒湯,因此迷迷糊糊的就接過湯藥喝了,繼續睡下。

  香爐內的甜夢香,云姨娘添了一大把,外帶緊閉了門窗,那藥性就發作得快,他睡夢中都有一種玉火焚身的感覺,免不了會夢見點帶顏色的東西,隨后就朦朧的感覺到有一只柔滑輕巧的手在自己的身體上四處游移,甚至探進了他的衣內。

  藥效的作用下,他有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直到感覺有人撲進自己的懷里,將柔軟火熱的唇貼到了他的頸上,他才驀然驚覺了過來,待到睜眼瞧見是云姨娘,自然驚出一身冷汗,稍解了藥效。

  正常情況下,男人對這種主動的投懷送抱很難拒絕,何況他又被下了藥,身體的感覺分外敏銳,想要的自然也強烈到幾乎將他的自制力吞噬。

幸好只是幾乎  他多少清楚這段日子里舒歡內心的猶豫掙扎,也知道憑她穿越的身份,無法忍受二女共侍一夫的事情,她若是能接受,要不就是迫于現實的生存壓力勉強妥協,但會郁郁終身,而且總有一天會后悔,要不就是徹底放棄對他的感情,只將他視為面目模糊的路人,對云姨娘的存在與否漠不關心。

在舒歡身上投入的感情,遠比他自己知道還要多上兩分,以上情況,無論是哪一種,對他來說都是致命打擊,何況舒歡能接受二女共侍一夫的幾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計喜歡將一切事情都自如的掌控在自己手心里的他,如此情形下,更不會屈從于自己的,讓自己的下半輩子都在悔恨和痛苦中度過,何況他瞬間就明白自己的身體被云姨娘動了手腳,這對他來說簡直是一種奇恥大辱,要能忍受才奇怪  只是老天爺似乎喜歡折騰他,他剛稍稍壓下心里滔天的玉火,想要喝退云姨娘,舒歡就氣勢洶洶的踹了門,緊接著就是一陣慌亂和尷尬,最后系衣出去時,落在舒歡眼里的模樣,他自己多少也能體味到,真是除了郁悶之外,不能再有其他的感受了。

  直到舒歡生氣跑出去時,心疼才霎時蔓上了他的心頭,不過要認真說起來,他心里多少還有一種因確定她感情而壓抑不住,自然涌出的狂喜,只是這種狂喜持續的時間不長,等他找見她,終于單獨面對她時,卻發現這種事情無論他自己怎么解釋,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嫌疑后,他就只想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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