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昊,你的手?”
看著鐘昊猛的變白的臉色,葉君妍馬上意識到她的提議是多么的愚蠢,看著鐘昊那痛苦的樣子,她的小臉之上頓時充滿了自責與后悔之色。
如果在平時,以她那細膩的心思是絕對不可能會出現這種失誤的,然而剛才與鐘昊那突然間的身體接觸,卻是讓她在情急之下做出了這種失誤的判斷。
痛,的確是非常非常的痛。
受傷的雙手重重的壓至墻壁上面,那份疼痛感可想而知。
鐘昊可以十分明顯的感覺到,那剛剛愈合了一些的傷口幾乎是瞬間崩裂開來,傷口處血液正在不停的冒出,如果不是手掌的血脈比較細,再加上有著紗布包重重扎著,恐怕血液就會透過紗布滲出來了。
不過就算如此,鐘昊卻還是在堅持著。
他的身體與葉君妍之間只有了不到幾厘米的間隔,如果他放開手的話,那他整個人就會直接壓至葉君妍的身上。
“我沒事的。”
看著一臉自責的葉君妍,鐘昊強忍著揪心的疼痛感向葉君妍露出了一絲微弱的笑容,然后直接向刀鋒說道:“刀鋒,這個人可能與醫院方面有什么沖突,你向他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鐘昊可以肯定那個中年人絕對沒有任何想要傷人的意思,他似乎是與醫院有矛盾,只是想要利用人質來與醫院談判而已。
刀鋒明白鐘昊的意思,他先是點了點頭,不過,就在他準備問話時候,電梯控制面板的喇叭處忽然響起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關則明先生,你好,我是醫院的副院長鐘學濤,你的事情我已經了解過了,你先冷靜一下,你女兒的病情現在十分的危急,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吧。”
從那中年漢子拿出硫酸到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分鐘多一些而已,這醫院方面的反應倒也是非常之快。
那個名叫鐘學濤的副院長說的似乎有些道理,只不過,聽到了他的聲音之后,關則明,也就是那個中年漢子的眼神之中卻是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整個情緒都明顯的有了一些失控。
“你們都是騙子,每次都是這樣子說,我不會再相信你們了,如果你們不把小盈治好還給我,我就與你們這些庸醫同歸于盡。”
關則明一邊說,一邊揮著手中的硫酸瓶子,仿佛那喇叭就是那些庸醫一般。
在揮舞之間,不時有硫酸從瓶子之內濺出,潑至那電梯控制開關四周的鐵皮上面。
——滋 硫酸強烈的腐蝕性在鐵皮之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響,并且發出濃濃的刺鼻臭味。
甚至于還有著幾滴濺至關則明他自已的手掌與手臂上面,硫酸將衣服腐蝕穿透,將皮膚高溫灼傷,但是情緒失控,而且精神狀態都有些失控的關則明卻仿佛根本沒有任何的感覺。
或許是被關則明那瘋狂的樣子嚇到了,那些婦女原本就已經薄弱的神經再一次的受到刺激,一邊驚叫著,一邊拉著她們的小孩拼命的向里面擠去。
電梯里面都是有監控著,見著關則明的情緒有些失控,那個副院長十分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如果他再說話刺激到關則明的話,恐怕這電梯里面的所有人都危險了。
鐘昊可以感覺到身后那推擠的力量瞬間加強了許多,他的傷口在受到重力壓迫之下,出血的速度變的更大了一些,疼痛感更是瞬間加強。
鐘昊的臉色在這個時候更顯蒼白了一些,好在他的忍耐力足夠的驚人,愣是硬生生的堅持了下來。
“鐘昊,你把手放下吧,這樣下去你的傷勢會加重的。”
葉君妍的語氣之間已然是充滿他焦急與擔心,見著鐘昊并沒有放手的意思,她想了想后,便直接伸手朝著鐘昊的手臂處用力拉去。
鐘昊原本都已經是勉強支撐了,被葉君妍這么用力一拉,手掌間傳來的疼痛感讓他的雙手頓時失去了力氣。
失去了手臂的支撐,他整個人已然是直接朝著葉君妍壓了上去,兩人的身體幾乎是沒有任何保留的緊貼在了一起。
如雪凝玉般的肌膚、清靈晶亮的美眸,還有著如玫瑰花瓣般的紅唇幾乎都是近在眼前,雖然鐘昊與慕紫然在林子里面的時候也有這么親密接觸過,但是這之間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
面對慕紫然的時候,鐘昊更多的還是一種報復的惡趣味,而此刻面對著葉君妍,卻是那種心靈都在觸動的感覺。
葉君妍的俏臉之間此刻已是浮起了兩朵明艷動人的紅霞,感受著鐘昊身上的男子氣質,她那清冷的美眸之間多出了幾分驚慌之色,目光在躲避著不敢正鐘昊正視。
“刀鋒,問他女兒的情況,我看看有沒有辦法幫他。”轉過了頭去,鐘昊直接向刀鋒迅速的說了一聲。
從關則明的言語之間鐘昊基本上已經可以猜出大略的答案了,他的女兒應該是生病住院,但是醫院方面并沒有處理好。
若是別的事情,他杜承或許沒有什么辦法,但是救人方面,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刀鋒知道了鐘昊的意思,簡單的點了點頭后,他直接向關則明問道:“大哥,你女兒是不是生病了,我認識一個醫生,他的醫術十分了得,或許可以幫的上你。”
因為關則明的精神有些失常,刀鋒的語氣盡量的柔和了許多,更像是在與關則明拉著家常。
“真的?”
關則明顯然是將她女兒的病情放在了生命的最高點,只是聽著刀鋒所說,他那失控的情緒竟然是瞬間平復了下來,看著刀鋒的眼神之中已然是充滿了期待。
“大哥,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女兒得的是什么病?”
見著關則明的反應,刀鋒的第一感覺就是有戲,趁著關則明的情緒平復了一些,他便接著問了一句。
“小盈她。。。她。。。我可憐的娃。。。”
聽著刀鋒問起病情,關則明那有些迷茫的雙眼忽然一紅,兩顆眼淚直接落了下來,言語之間都有了一些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更不要說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了。
看著關則明那因為女兒病情而情不自禁落淚的樣子,那些原本十分害怕的婦女一個個都靜了下來,她們都是有子女的人,都能夠理解關則明此刻的心情,心里面都有些酸酸的,甚至于有些婦女的眼角之間還微微有了一些紅潤。
刀鋒那挺撥冷酷的身形只是靜靜的站著,在帽子的遮掩之下,沒有人能夠看清他此刻的神色如何。
葉君妍那清冷的美眸忽然閃過了一絲痛苦之色,神色之間還多了幾分悲傷與無助。
或許不想自已虛弱的一面被別人所發現,葉君妍那精致動人的俏臉忽然低下來了一些,在別人的眼中,似乎就像是輕輕的斜靠于鐘昊的肩膀之上。
鐘昊并沒有發現葉君妍此刻的異樣,他正好是側著臉望向關則明處,看著關則明那樣子,他的心中忽然有了一種酸酸的的感覺。
對于從小就失去父母的鐘昊來說,父母之愛是什么滋味他從來都沒有體會過。
但是這一刻,他卻是可以從關則明的身上感受到什么叫做父愛如山。
這讓鐘昊更加堅定了幫助關則明的想法,至少他想要救回那個名小盈的女孩,因為她有著一個好父親。
“大哥,小盈她還在等著我們。。。”
刀鋒在恬當的時候提醒了一聲,他的聲音之間已經不見了平日的冷酷,反而是多了幾分的真切。
關則明此刻的精神與情緒顯然都有了一些失常,直到刀鋒提醒之后,他這才猛的從悲傷的情緒之間回過了神來。
而下一刻,無比憤怒的神色已然在關則明的臉上涌現:“庸醫,這個醫院里面的全部都是庸醫,為什么他們會檢查錯病情,明明是先天主動脈竇動脈瘤,為什么他們沒有檢查出來,如果他們早一些檢察出來的話,小盈現在就不會有事了,不可以,小盈不能有事。。。”
說及此處,關則明的情緒再次有了一些失控,他手中緊緊的握著那瓶硫酸,有些猙獰的吼道:“如果小盈出現了什么事情,我一定要跟他們這些害人的庸醫同歸于盡,我要殺了他們。。。”
聽著關則明說起最后的狠話,在醫院的監控室里面,年過五十的鐘學濤副院長無比憤怒的瞪了一眼他身邊的一名中年醫生。
那中年醫生名叫鐘常德,他是鐘學濤的一個遠房堂弟,聽著關則明的狠話,他那肥胖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后面幾次小盈來檢察的時候,他都把先天主動脈竇動脈瘤當成了普通的先天性心臟病來治理,結果時間這么一拖,主動脈竇動脈瘤忽然增大,瘤壁逐漸變薄而且接近破裂的邊緣。
如此提早發現的話,動手術的危險性其實并不算大,而這么拖了下來,這手術的風險都不知道提了多少倍,所需要的費用同樣也是多出了許多。
關則明的家境很窮,如果早一些發現的話,他借些錢還是可以幫小盈動手術的。
而現在,不止動手術費用一下子多了許多,就連醫院方面都不愿意接手這個手術了,而是建議關則明將小盈送到A省副省會的省立醫院動手術。
關則明幾乎是把所有親戚的門檻都走爛了,但是他根本就湊不到那么多的錢,無奈之下他只好向醫院求救,希望醫院方面會對他們自身的失誤做出一些彌補。
但是關則明找了醫院方面好幾次,都被醫院給各種原因擋了回來,眼見著女兒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差,情急之下關則明便想到了這種極端的方式。
他只是想要利用人性來威脅醫院,性格憨厚老實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去傷害那些婦女與小孩,做為一個父親,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個孩子的重要性。
當然,這些鐘昊暫時都是不知道的,不過當他聽到關則明說起先天主動脈竇動脈瘤這幾個字的時候,一絲欣喜的笑容已經在他的臉上浮了起來。
如果是別的先天心臟病他可能暫時還沒有什么辦法,因為心臟許多器官并不是單純的細胞組成,并不在靈能可以凈化與修復的范疇之內。
但是這個先天主動脈竇動脈瘤卻也是一種瘤質異變,只要是瘤,他鐘昊就會有治愈的把握了。
“鐘昊,你有把握救她嗎?”
葉君妍這個時候也是抬起頭來,她的神色再一次恢復了之前的清冷,仿佛之前那些異樣的情緒都沒有在她的身上出現過一般。
她正好看見了鐘昊臉上的那絲微笑,言語之間多出了幾分期待。
“我可以試試。”
鐘昊微微一笑,然后直接向刀鋒說道:“刀鋒,你告訴他,就說我可以幫他治好他女兒的病。”
看著鐘昊臉上那自信的笑容,葉君妍微微的愣了一下。
鐘昊的臉龐算不上是那種帥氣的類型,但是此刻在葉君妍的眼中,鐘昊臉上那自信的笑容卻是非常的帥氣。
“好。”
刀鋒則是十分干脆的點了點頭,然后向關則明說道:“關大哥,我剛剛跟你說的醫生就在我身邊,他說他可以治好你女兒的病。”
“你說的是真的?”
關則明的情緒原本已經被憤怒與報復所控制,但是他的理智之中,卻是將任何關于他女兒的事情都擺在了最為重要的位置。
所以,當他聽刀鋒說有人可以治好他女兒的時候,他整個人猛的回過神來,在問話的同時更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刀鋒。
他那緊握著硫酸瓶子的手掌都開始輕微的顫抖了起來,可以看的出來,此刻他的心中是何等的緊張。
見著關則明如此,鐘昊便向刀鋒說道:“刀鋒,你跟他說,要當面跟他談。”
“關大哥,醫生說情況緊急,他想要親自跟你談一下你女兒的病情,可以嗎?”刀鋒直接轉達了一聲,卻是將事情說的嚴重了一些。
關則明被刀鋒簡單的幾句話挑起了心中的焦急,連忙應道:“好,醫生在哪里,只要他可以救我女兒,就算是做牛做馬我都會報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