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孟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雖然他之前也帶學生參加過一些比賽，名次都不錯。
可那些比賽都是有自己參與的，但這次比賽完全不同。
他已打聽過比賽規則，帶隊老師只是陪襯，大部分時間連參考意見都不能提，更別說參與比賽了。
沒有自己，這幫家伙會搞成什么樣還真不好說。
臺上老師宣布完比賽規則后，接著道：“下面每個學校派出一名學生。”
眾人面面相覷，有學校老師忍不住問：“派一名學生？你干什么？”
臺上老師一副明知故問的神色：“當然是參加比賽了。”
那老師道：“我當然知道是參加比賽，可到底比的是什么？
你先說出來，我才好拍出對應的學生啊。”
臺上老師輕輕一笑：“第一場比賽的內容我知道，但卻不能告訴你們。
抱歉，有件事我剛才忘了說了。
這次的所有比賽項目，采用的都是保密原則。
也就是說，只有等確定好參賽學生名單，規則才會出來。
有誰不懂或還有疑惑的，現在可以提出。”
沒有人說話，你都解釋的這么清楚了，我們再廢話就沒了意義。
孔孟看向面前的學生，開口問：“第一場誰參加？”
大家也都猶豫起來，那位老師話里的意思他們都明白。
先選人后宣布規則，雖然有些不可理喻，但同樣是對學生能力的一種考察。
方振遠想了想道：“要不王桐上吧，這樣開門紅可以保證。”
孔孟立刻看向王桐，王桐淡淡一笑：“我無所謂，隨時聽候吩咐。”
孔孟又看向謝梅萱，畢竟她才是這次的帶隊老師。
謝梅萱知道孔孟的意思，也沒客氣：“既然這樣，就由王桐先來。”
沒有任何猶豫，王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很快，隊伍前面就集中了一百二十八人。
臺上那位老師點點頭：“既然名單已經出來，下面我宣布第一場比試內容，鉛球投擲！”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嘩然。
“我沒聽錯吧？投鉛球？”
“一定是我聽錯了，鉛球不是那些體育生才擅長嗎？我們這次來根本就沒帶體育生。”
孔孟腳步也是一個踉蹌，隨即忍不住苦笑。
高二一班倒是人才眾多，如果派方振遠出戰，你就算拿不到的，進前十還是沒問題的。
可問題是，誰知道你第一場就比鉛球？
他再次看了王桐一眼，以對方小胳膊小腿兒，他很懷疑對方直接倒數第一。
果然有老師立刻提出異議：“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你們舉辦聯賽，名文規定各個學校把自己最好的學生派過來。
結果我們的尖子生來了，你們卻讓他扔鉛球，開什么玩笑？”
“就是，我看分明在故意找茬。”
聞言，那位老師卻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他淡淡開口道：“請各位注意措辭，我們的文件寫的，是品學兼優的學生。
請各位解釋一下，什么是品學兼優？”
“這個……”眾人忍不住，面面相覷。
他們當然知道品學兼優是什么，德智體美全面發展，沒有任何毛病。
剛才的老師又道：“我知道各位的想法，那我也給各位你透露一點內幕消息。
舉行這次全國大聯考，其實是我們華清大學的一次嘗試。
在應試教育制度的普及下，出現了很多高分低能學生，這個問題常常被詬病。
也正是這樣，才有了這次選拔。
我們的目的是想告訴大家，以后對學生的培養不能只重視學習。
品德教育，學生體質的重要性，半點不比成績差。
有人會覺得不公平，我卻不這么認為。
公平不是你覺得怎么樣就怎么樣，而是在同樣的條件下同場競技。
當然，我不排除這里有運氣成分，但很多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另外，這次聯賽占用的是華清大學的特批名額，不會影響全國統一考試招生。
所以只要你有實力，哪怕失去這次機會，也可以通過高考實現自己的理想……”
他話說完，四周立刻響起激烈掌聲。
不過，掌聲并沒有帶動現場氣氛，大部分老師依舊憂心忡忡。
情況很明顯，為了取得開門紅成績，大部分人做出的，是和孔孟一樣的選擇。
“好了，下面有請華清園體育部部長劉老師宣布具體比賽規則。”
一個五十多歲，擁有非常強烈地中海發型的老師站了出來。
“大家好，我叫劉光。
廢話不多說，請參加比賽的同學站好隊，前面是女生，后面是男生。”
隊伍很快站好，他繼續道：“這次鉛球比賽，男子使用的是十公斤鉛球，女子使用的是六公斤鉛球。
鉛球投擲滿分為100分，男子的滿分成績為十五米，一米十分，距離精確到厘米。
舉個例子，如果一個男子的投資成績為14米，他的得分就是90分。
如果一個男子的投擲成績為14.23米，他的最終成績為92.3分。
女子的滿分成績為10米，一米20分。
也就是說當一個女生投擲成績為九米，她的最終得分為80分。
大家盡管放心，雖然這次的比分男女放在一起，但經過上萬次的數據分析，我們制定的標準還算公平。
下面我宣布，華清大學大聯考第一個項目正式開始。”
隨著光頭劉話聲結束，立刻有十來穿著白色運動裝的年輕男女走過來。
為首的女生笑道：“嗯，大家好，我們是華清大學的研究生，也是你們第一項比賽的裁判。
整個比賽期間，我們會盡全力做到公平，公開，公正。
大家也可以監督，如果執行層面有任何錯誤，請一定指出來。”
因為人數較多，雙方幾乎沒有廢話就開始第一場比試。
王桐被分到第三小組，負責測試的是位年輕男子，姓張。
見狀，孔孟連忙走過去。
張老師量好距離，又叫上兩遍確認無誤后才道：
“下面根據名單決定出場順序，我開始點名，聽到叫喊抓緊時間過來。
每人有兩次機會，錯過了或者沒發揮好就沒有了。
若有不適應的，請提前做好準備。
說完他拿起名單：“劉彤彤！”
劉彤彤是個女孩，齊肩短發大，眼睛非常漂亮。
見自己被點到名字，她立刻站出來。
張老師將鉛球遞過去：“之前接觸過這東西嗎？”
漂亮女孩兒搖搖頭，張老師寬慰道：“沒關系，現在我把比賽規則和操作技巧和你說一遍，你用心記。”
同時也轉過頭：“沒接觸這東西的同學也認真聽，我只說一遍。”
等他將要領說完，又問：“你聽懂了嗎？”
漂亮女孩點點頭又搖搖頭：“基本規則我知道，可你說的發力技巧，我學不會呀！”
張老師道：“沒關系，你不會，我不會，大家都不會。
說不定你悟性比他們高，還占優勢呢！”
在張老師的鼓勵一下，女生終于恢復了一點信心。
她舉起鉛球，按照對方說的，一甩臂，就甩了出去。
只是結果卻慘不忍睹。
因為鉛球距離她只有四米。
張老師無奈搖搖頭：“零分成績無效，再來一次。
記住千萬別慌，你只有最后一次機會，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
結果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女孩更緊張了。
在他單手握住鉛球，做好投擲姿勢時，孔孟分明見她的小腿都一直顫抖。
接著她用力向前，只太過緊張，手掌一劃，鉛球斜飛著就出去了。
結果落點還沒第一次遠。
張老師面無表情道：“零分，下一個！”
“嗚嗚……”
女孩再也忍不住，發出震天的哭聲。
她心里那叫一個委屈。
自己從小到大，哪次考試不是年級第一？
即便是最難的語文科目，她也沒下過130。
像這次的零分還是第一次。
只是任她如何痛苦，王老師依舊面不改色，顯然對這種情況早有準備。
第二個是位男子，長得強壯敦實。
他接過前途，也不用王老師提醒，一個嫻熟的后拋動作，鉛球就飛出去了。
14.33米！
人群瞬間轟動。
因為剛才的學生動作看起來是那么輕松，所以大家都相信，只要對方再加把力，成績還能提高。
果然，對方第二次竟出擲出14.71米的好成績，直接斬獲97.1分。
這無疑給接下來學生平添幾分信心。
哪怕是女孩，拿到鉛球的時候也沒得第一次那么緊張了。
大家紛紛投資，只是鉛球重量和性別不同，成績也各不相同。
不過依然沒有人突破97.1分，不出意外，這應該是這個小組的最好成績了。
“致遠中學，王桐。”
老師終于爆出王桐的名字。
見狀，王桐從高一班走出來，撿起隨意丟在路上的黑色鉛球。
給他的第一印象是這個球好重。
這可是十公斤的，單拿著就要費很大力氣，更別說投擲了。
等王桐做好姿勢，高二（1）班眾人的心也跟著提起來。
龍傲天忍不住道：“這家伙行不行啊？別扔的沒有五米遠，拿個零分就太尷尬了。”
方振遠立刻反駁：“千萬別這么說，我還是相信王桐的實力的。
他絕對不可能只扔五米，六米絕對沒問題。
如果正常發揮，可以達到七米，超常的話，八米九米也不是不可能。”
龍傲天點點頭：“若真如你所說就好了。
我算算，六米的話是一分，七米兩分，八米三分，如果他能拿四分，成績就算不在中間也差不多。
只要參加下一場的人認真發揮，至少不會第一次就被淘汰。”
方振遠更加自信：“當然不可能被淘汰，因為我決定，下一場由我親自去。
力挽狂瀾，帶著高二一班走向最終的勝利非我莫屬。”
龍傲天豎起大拇指：“方哥加油，我永遠支持你！”
“謝謝，謝謝！”
龍傲天忽然問：“對了，如果擲鉛球的人換成你，你能扔多少米？”
方振遠有些尷尬：“這個起碼十米吧？”
龍傲天大吃一驚：“不會吧，你這樣的才能扔十米？”
他了解方振遠，對方屬于那種一分能吹成三分的家伙。
如果他說十米，最多只能扔十米。
方振遠振振有詞：“我擅長的是暗勁，是武術，又不是比力氣……
加上我天生胳膊力氣小，怎么可能有這種爆發？”
龍傲天：“……你給我滾！”
說完他再次將目光放到王桐身上，然后就看到他畢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王桐身體半彎，后背成弓形。
他突然一步跨出，整個人快如閃電般在原地轉一個圈。
隨著身體的轉動，手中的鉛球也扔了出去。
只見那枚鉛球如同出膛的炮彈，直直飛向高空。
砰的一下！
好久好久，鉛球才以王者無敵的姿態落地。
王老師很快報出成績：23.12米。
全場嘩然！
別說其他人，連孔孟都感覺難以置信。
王桐給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孤傲加高冷。
這樣的學生，一般都會把全部精力放到學習上。
王桐也是這么做的，而且比99.9的人做得更好。
沒想到，對方不僅成績好，體育成績也不輸任何人。
“王桐，滿分。
第二次你不用扔了，把時間留給其他人吧。”
得到吩咐，王桐回到高二（1）班。
不等龍傲天說話，他就看向對方：
“剛才我可聽到你說，我連五米都認不到？”
龍傲天打了個哈哈：“我那不是給大家開個玩笑嘛！
王哥，之前我佩服你的僅僅是學習。
現在不一樣了，你絕對屬于那種多方面全方位的超級無敵學霸。
而且這種學霸絕無僅有……”
聽著龍傲天沒有營養的吹捧，王桐懶得理他，扭頭直接對孔孟道：
“孔老師，我能有今天全靠你幫助。
我只想對你說，謝謝。”
孔孟的臉上卻全是疑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王桐點點頭：“什么問題？您盡管問。”
孔孟道：“我看你的投擲技巧，沒有五年練習，根本做不到這種成度。”
王桐點點頭：“我從五歲開始，學習之余，都會參與各種興趣愛好班。
比如鉛球，這項運動曾經火爆了一陣時間。
當時我跟著學了，雖然練習時間不長，但基本的技巧還是會的。”
孔孟：“……”
他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