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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預言的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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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在化身成為痛苦女士的外形后,僅僅維持了大約1分鐘,又再次變回了原來的狀態。

  但在這一分鐘里,王鶴就像完全就像是被火焰炙烤和高溫煎熬一樣難受。

  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懼支配了他的肉體。

  在肉體被束縛的同時,連精神都慢慢被它侵蝕。

  由于沒有神力的庇護,他能做的及其有限,純粹是憑借神裔的靈魂意志來進行對抗。

  這短短的一分鐘,對他而言就像是歷經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當他滿頭大汗地重新抬起目光,取得了身體支配權后,他聽到了惡魔的發問:“亞伯,你知道預言術的存在么?”

  王鶴緩了口氣,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他環顧了四周,發現那些鋒利的刀鋒依舊沒有散去。一股強烈的威壓依舊充斥在這片空間里。

  遠處傳來的,巨大的金屬摩擦聲音仍在他的耳邊縈繞。

  目前,他所在的這座廣場仍舊被一片漆黑籠罩。

  而黯淡的視野中,惡魔恢復了原先2米多的模樣,正坐在噴泉的邊上。

  它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剛從地上吃力站起的王鶴。

  種種跡象都表明:事情還沒有結束。

  黑暗中,王鶴鑒于目前的情況判斷:

  現在,還是順著惡魔的話比較好。

  他回答道:“預言術?之前曾聽說過,似乎是能夠預知某樣事物或者個體相關未來的神奇法術。甚至還有傳言中能夠進行終極預言,精準判斷個體甚至世界未來的大預言術。”

  王鶴因為莎珊的緣故,曾簡單了解過預言一系的神術和法術。

  這種要求較高,最后甚至需要借助神祗力量進行預言的法術,存在太多的不確定性。

  所以,王鶴將它從莎珊的技能和升級方向中擱置了。

  比起預言,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但他無法否認,這種存在著無可比擬的名頭和功效術法,讓他曾一度大為心動。

  如果能夠知曉未來,那么任誰都會去思索,避免那些壞結局的發生。

  惡魔聽完他的話,點點頭,繼續說道:“預言術,大預言術,在你們凡人眼里看起來或許很神奇。但是這類法術依靠的純粹是‘理’的堆積。”

  “簡單來說,是否準確完全是倚靠施法者能夠借用到的‘理之環’包含的信息量。”

  “如果你完全知道一個固定空間內所有物體的行為方式,規律,規則,那某個單獨的個體接下來會做出何種選擇?世界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你應當全部都知曉。”

  “與神祗相關的大預言術,就是將那名神祗知道的事情告訴你。那不是什么預言,僅僅只是‘理’的推演。”

  “即使是你,一旦擁有了整個世界相關的所有信息,你依舊可以推演出既定的未來。”

  惡魔依舊端坐在噴泉旁。

  但此刻,王鶴覺得它忽然籠罩上了一層高深莫測的面紗。

  王鶴有些不明白,它到底想說明什么?

  預言術與他之間,又存在什么關聯?

  惡魔似乎察覺到王鶴的疑慮,說道:“不用質疑我為什么會問你這個問題。我向你說明這些,是因為我已經對你施加了這個法術,就在你第一次與你接觸的時候。”

  “王鶴。現在我正式稱呼你的真名,為的就是要告訴你,那次預言術的結果:你的未來尚在變動,我無法確定你的未來。”

  “要知道,我已經掌握了你和與你相關所有信息,卻仍舊無法判斷你的未來。你可知道,這究竟代表了什么?”惡魔的語調稍有提高,同時將王鶴的本名爆了出來。

  惡魔,或者說痛苦女士,又或者是其他某個神秘存在的話語,讓王鶴莫名感受了一種從內到外都被人看穿看透的寒意。

  王鶴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答道:“照您之前說的規則,那就代表著您并非全知。您對我掌握的信息還不完全,最終才導致推演存在誤差。”

  惡魔繼續說道:“是的,我不是全知全能。你和那些愚蠢的凡位種族稍有區別,至少能夠理解我們的淺層想法。”

  “現在擺在你面前的道路非常簡單,你只需要照著你自己的意思去行動就好。說白了,你就是我投向早已成為定局的‘血戰’中,唯一一枚不確定的骰子。”

  王鶴聽到這里,心中有數。

  惡魔故意說這些給他聽,其實也存了影響他行動的目的。

  按照這家伙的說法,預言就是利用知識作為材料進行的的推演。

  所以,影響他人行動自然也是推演的一環。

  既然是推演王鶴的未來,它必須將自己也放進去,這樣的推演方才客觀。

  而它現在擺明了,就是想讓王鶴知道這些。

  當某個人忽然知道:

  一切命運都都已成為定局。

  連他猶豫中進行的的選擇,在神祗看來都是注定,最終無法改變之時,他往往都會改變原有的行為模式,試圖希望通過另一種方式,抵達不同的結局。

  預言的目的,往往是為了改變。

  而惡魔恰恰在期盼著:

  王鶴試圖去改變命運的那份不確定性。

  所以,王鶴干脆就順了它的意思,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只見他忽然對惡魔露出笑容:“說真的,我希望您一起加入這次任務,這樣的話事情的發展將會更具備不確定性。而且從結果上說,這么做,終止血戰的概率只會更高。”

  “更何況,您貌似不太樂意回到這座城市。”他想起了惡魔之前的極度不愿被拉進傳送門的言行。

  王鶴判斷,惡魔和痛苦女士間,是否是同一存在,還不好說。

  即使是,這之中可能也有著奇特的關系。

  王鶴緊盯著它的表情,說道:“我現在說的話,你之前已經預知到了?”

  “意料范圍內。”惡魔充滿自信地笑了。

  王鶴:“呵……遠古的神祗,深淵的惡魔,又或者是偉大的女士。既然您這么說的的話,就還請您繼續扮演一陣我的合作伙伴了!”

  惡魔:“你用不著套我的話。不用你說,我自然會坐在第一等的席位上觀察。”

  王鶴松了口氣,他鼓起掌來,大聲宣布:“好的,傳送門的使用權歸我。我們的交易現在正式成立!”

  惡魔見狀,點點頭。

  它已經很久沒有對什么抱有哪怕一絲期待。而這名人類卻讓它重拾了這種心情。

  連那些所謂神祗,都稱不上是一枚合格的不確定骰子。

  如果不是它之上的存在干預,就是王鶴本身存在某些它也無法理解的特異性。

  在王鶴的注視下,惡魔不知為何,突然再次變化為之前那個異常美貌的西方女人。

  然而,下一刻就它就被王鶴半呵斥道:“麻煩您換張不那么張揚的臉,越平凡越好。我不想在印記城里惹事。”

  惡魔化身的女子嫵媚一笑,說道:“真是奇怪的需求。正常男性大體不都希望擁有一個絕美外貌的異性陪伴么?”

  王鶴無情地掃了她一眼:“我想要的是一個合格的,不會惹麻煩的伙伴。既然您說了按我的意思來,就麻煩您配合演得真實一些,謝謝。”

  惡魔似乎就是不愿意換掉它這件中意的藏品:“印記城里不同種族的審美方式完全不一致。比起美女,他們或許更喜歡充滿肌肉和力量的女性。你考慮太多了。”

  王鶴速答:“至少這里還是存在不少的人類種族。當然,如果您愿意重新化身為那位女士,帶我在這座城市里暢通無阻就最好不過了。”

  西方女人皺起了眉頭,沉聲說道:“你要記住,恐怖和服從源于未知和無力。這座籠城擁有它自己的規則,你還是老實接受比較好。”

  在言語威脅了一輪王鶴后,發現對方無動于衷后,它最終還是妥協了。

  只見它直接變化成一個約二十歲左右,容貌維持在一般人水準,說不上可愛也說不上難看,臉上雀斑都未完全消散的褐色單馬尾西方女子。

  “滿意了么?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名為亞莉克希亞的女孩,同時也是你的妹妹。”青年女子笑瞇瞇地說道。

  “這是那個靈魂的名字么?總比之前的好……不過能不能換個身份設定?”王鶴有些無奈。

  然而,惡魔所化女子正燦爛地微笑著。不過,她沒有接著搭理王鶴。

  王鶴見狀便不再詢問。

  讓這家伙退步一次,似乎都已經快觸犯到它的底線。

  聯想到痛苦女士的恐怖存在,他閉上了嘴。

  就在這時,遍布整座印記城的那股來自痛苦女士的威壓,在無數種族的惶惶內心中忽然散去。

  即使鬧出了這么大的轟動,也沒有一個種族敢正面窺探那份神秘的真相。

  除非他們愿意直面死亡。

  與此同時,印記城的某座廣場上,兩名人類即將踏上一場扭轉多元宇宙命運的旅途。

  痛苦女士選擇的骰子已經拋下,并且不按任何人的意志在自主行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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