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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榮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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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百六十九章榮昌正文一百六十九章榮昌  光華門的守門兵士正抵受著從未有過的巨大壓力,若是給眼前這些群情激動的人開了門,那么勢必就違抗了右相大人所下的死命令,他們都在大好年華,誰都不肯就這樣掉了腦袋。

  但郡主她手中卻持有兩枚舉足輕重的牌子,不給郡主開門,那便等同違抗了天子之命,若是追究起來,也是死罪。

  正當他們面面相覷幾乎就要軟下來的時候,宮門口的人群開始有了些騷動,一個宏亮的聲音透過層層人群穿透而來,“是什么人那么大的膽子,敢在光華門前喧嘩?”

  右相于奎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城防衛趕來,開口便把矛頭直指阿九,“長樂郡主,你不知道這光華門外是不得喧嘩的嗎?”

  阿九的臉色一白,泫然欲泣,“若不是掛念著天子伯父心切,這些守門的又自稱奉了右相大人的命令,說什么也不給長樂放行,長樂又何至于傷心地在這光華門口流連。”

  說著徐徐走向衡權等人,盈盈地施了一禮,“長樂還要多謝幾位伯父,聽說長樂差點在這暈倒,就趕來救助,幾位伯父的恩情,長樂記住了”

  百姓不敢跨越雷區,所以聽得并不真切,只能以表情來分辨,右相的跋扈,阿九的嬌弱,一切都看在他們眼里,慢慢地便起了議論。

  京城沸沸揚揚的流言早已經傳入了千家萬戶,加上齊遙刻意地渲染,右相赫然成了一名專橫跋扈,膽大妄為,只想著欺君謀逆的叛徒,而阿九卻被塑造成了善良無辜,嬌柔弱小,但為了自己伯父的安危挺身而出的孝順侄女。

  此時光華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朝臣,右相見事態有些難以控制,不由笑著道,“郡主誤會了,這些小子是新來的,并不認得郡主,一時怠慢了,還請郡主見諒。”

  說著裝腔作勢地訓斥著那幾個守門的兵士,“以后要有眼力些,郡主可是你們幾個能得罪的嗎?”

  一邊右手一揮,“天子這些日子病得厲害,為了能讓天子安心治療,不使閑雜人等去叨擾天子,這才下的命令,郡主是天子所疼愛的侄女,想必也是能理解我一片苦心的。”

  阿九心內冷哼一聲,果然是老奸巨猾的狐貍,三兩句話就想把自己摘清,沒那么容易。

  只見她含著眼淚,一雙美目睜得圓圓的,“右相大人,這便是說,準我進去探望天子伯父了嗎?長樂多謝右相大人了”

  群臣便都不滿起來,有人忍不住道,“于大人您雖然貴為右相,但郡主卻是天潢貴胄,金枝玉葉,您這樣刁難她,似乎是有些于禮不合吧?”

  立刻便有人點頭附和,“正是,正是也難怪郡主擔憂,就連下官心中也一直都惴惴不安,天子可有一月多未曾上朝了,這期間也只有右相大人能與天子一見。這不由讓人想著,那坊間的傳言……”

  于奎聽聞此言,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周大人,你堂堂一個大乾正二品大員,竟然如那些無知婦孺一般,去聽信坊間傳言更何況,那傳言竟然離譜至此,誣陷本相對天子行不義之事,你不去徹查,不去制止謠言,竟然還堂而皇之地傳播來啊,把他押下去”

右相打算用雷霆手段去把這謠言掐滅,殺雞儆猴給這幫朝臣看,切莫挑戰右相的權威,一個行差踏錯,便是死之一字  左右立刻上前把那位姓周的大人按住,就要往外拖走,卻聽一聲嬌喝,“慢著”

  阿九裊裊婷婷地走到右相面前,抬起楚楚可憐的一張小臉,“右相大人,可容長樂說一句?所謂無風不起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周大人忠于天子,聽到這樣的傳言,有些這樣的猜測,乃是出于一片對天子的愛戴之心啊如此忠君愛國的好官,右相大人怎能說拉走便拉走,這樣豈不是讓天下的臣子們寒心嗎?”

  于奎被阿九這番話挑起了火氣,怒道,“郡主此言,是在說于某,便是那傳言中囚禁天子的謀逆之徒嗎?”

  周圍的人群一片嘩然,紛紛指指點點起來。

  阿九似乎是被于奎的怒意驚嚇到了,接連退走了好幾步,撫著胸口,弱弱地道,“右相大人,你誤會長樂了,長樂豈敢如您所說的那樣右相大人對天子伯父的真心,天地可鑒,天子伯父重病的這一月間,您為了替天子伯父分憂,把他的擔子全都攬在身上,幾乎不眠不休,這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這話分明直指于奎有謀逆之心,想要取天子而代之,偏偏阿九說得柔弱,身后又有這么多的朝臣在場,于奎只能氣結于心,奈何不得絲毫。

  為了不讓阿九說出更多蠱惑人心的話來,于奎忙道,“光華門已開,郡主不是要進宮探望天子么,還不快進去?”

  阿九便委委屈屈地轉過身,沖著衡權道,“衡伯父,阿九有些害怕,不如您陪阿九一塊進去?”

  衡權點頭,便要跟著進去,卻被于奎攔下,“光華門,只準皇親國戚出入,威遠侯,你可不要犯下僭越之罪啊”

  權衡滿臉怒容,卻又對于奎的話無可奈何,他雖然貴為威遠侯,但的確是不能從這光華門進出的,他只好嘆了一聲,“郡主放心,衡權會率眾人在此等候,直至郡主出來。”這已經是他當下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以自己等來鉗制住于奎。

  于奎正為自己小小的勝利而得意著,卻聽到一個端方的女聲道,“威遠侯不能從光華門進去,不知道本公主可否進?”

  群臣齊刷刷地讓開了道路,原來是天子的二公主,天子的其他幾位公主俱都遠嫁,留在京城的便只剩下這位年紀最長的二公主榮昌。

  于奎無奈,忙道,“公主自然是可以的。”

  榮昌公主望著已經有三年未見的阿九,笑著拉住了她的手說,“小九,皇姐正好多日未見父皇了,就與你一道進宮,如何?”

阿九百感交集,榮昌公主年長她甚多,但記憶中這位大姐姐對自己卻是極好的,今日她聞訊趕來,為的固然是對自己父皇的擔憂,又何嘗沒有對自己的關切呢  她笑著說,“天子伯父見到我們兩個,一定會很高興的不過姐姐你稍等我一下,我還有話要問右相大人。”

  榮昌公主笑著頷首。

  她自然已經知道長樂原本就是壽昌,乃是那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小女孩,如今她傻病全消,便似活脫脫的慶王叔再生。她的謀略,智慧和手段,甚至比慶王叔還要強上幾分。

  阿九走到于奎面前,問道,“光華門雖然只可出入皇親國戚,但長樂卻仍舊有個疑問,不知道右相大人可否回答我?”

  眾目睽睽,于奎只得點頭,“你說”

  阿九笑著問道,“請問右相大人,長樂能否帶隨從?”

  于奎語結,“這……”

  顯然,阿九是可以帶隨從的。

  于奎尚未回答,禮部尚書搶著回答,“回稟郡主,您若是奉旨入宮,是可以帶隨從兩名,但隨扈若非主子許可,是不得入正殿的。”

  阿九便笑著對衡權道,“長樂便煩請衡伯父做一回隨從了,不知道衡伯父愿否屈尊?”

  衡權哈哈大笑,“衡某樂意之至。永寧伯,韓尚書,李大人,不知道三位愿意不愿意給榮昌公主與長樂郡主作個保駕護航的隨扈呀,咱們也沾一沾公主郡主的光,走一回光華門”

  永寧伯也是朝中舉足輕重的人物,韓尚書則是禮部尚書,而李大人卻是御史監察,這三人代表了朝中各方的利益。

  永寧伯幾人笑道,“豈有不樂意的?”

  說著四人便隨著榮昌和阿九自顧自地走了進去,門外的議論聲紛紛而起,只剩下于奎滿臉怒色,他有心也跟著進去看看這幫人到底能奈他何,但規矩擺在那,這光華門卻是他不能踏入的禁區。

  到底是不甘愿讓這幫人就此與天子接上頭,于奎揮手喚過一個護衛,耳語了幾句,護衛應聲而去。

  于奎心中冷笑道,按照那藥物的用量,天子也差不多是時候駕崩了,既然你們吵著鬧著非要去看他,那我便再加一把油,只要催動那最后的一股毒液,就是讓天子在你們面前斷氣,又有何難?

  想到自己萬無一失的計策,于奎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好整以暇地立在光華門外,計算著時間,就等著天子駕崩的噩耗傳出。

  公主郡主又怎樣,威遠侯或者永寧伯又如何?這害死天子的罪名一下來,便都能煙消云散,到時候,這乾國的朝堂,還不是自己說了算了嗎?

  等到夫人誕下麟兒,就是把這乾國的天都變掉又能如何?姬氏數千年的江山基業,必將穩穩當當地落入自己的手中,改姓于。自己登基為帝,夫人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而自己的親兒則為太子,將來要繼承自己的皇位,令于氏江山千秋萬代。

  于奎歡暢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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