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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十二章 出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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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訣子大師幾日后便在大覺寺過世了,他一生飄零,無父無母,從他神秘的師父處得到一身驚天莫測的本領,云游四海,遍布江湖,卻不料,最后竟然喪于陰險小人之手,可謂可嘆之極。

  苦得念及他與苦僧的情分,又是因為同樣的緣故,死于同一人之手,所以便把云訣子大師與苦僧大師兩人葬在相鄰之處,祈禱他們來生能再續友情。

  趙律也從南疆傳來的消息中得知了阿九與他已然和離的事實,聯想到那莫名蹊蹺的大火,那無法辨識的尸體,以及與阿九長得一模一樣的幽州袁九,就算是個傻子也能明白事實的真相了。

  趙律一連把自己關在屋內幾天,連飯菜都只允許趙明放在門口,他無疑是暴怒無比的,然后極怒之后卻是深深的悲哀,伊人已逝,就算心中憋著的那口氣有多讓人難受,也不得不要咽下去。

  趙律在過完年后,就匆匆辭別了天子與家人,回到了南疆,這一次,他甚至都不愿意再回到鎮南將軍府,只是命趙明把兒子趙連城送到了軍營,從此父子兩就在軍營里過著戎馬生活。

  而這廂,阿九和齊遙正一臉苦悶地蹲坐在潭邊。

  阿九垂著頭,手指百無聊賴地在地上畫圈圈,“自從我們來到這山谷之中,已經過了六十三個白天,六十二個夜晚了,我們兩個也已經第六十二次把這山谷中翻了個遍,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仍然一點發現都沒有嗎?”

  齊遙哀嘆了一聲,“我已經吃了那么多日毫無滋味的烤魚了,這野果就算本來是美味的,可經不起每天都吃啊,我好想念有味道的飯菜啊!”

  “天哪!要是我們真的出不去了,得在這過一輩子,那該多么可怕啊!簡直比死還可怕啊!”阿九都不敢想像下去。

  齊遙偷偷地瞄了她一眼,弱弱地說,“也沒有那么可怕吧?”除了吃得不好,其他都能算得上完美吧!說著,他的內心不由開始了小遐想。

  阿九猛得彈了下他的腦袋,“想什么哪!你說,咱們兩個該怎么辦啊?”

  齊遙討好似的湊近她,“要不,咱們兩個就調整調整心態,做好廝守一生的準備?你看,我長得如此英俊,湊合湊合,也能給你當當護花使者。我就不信了,我們兩個出不去,我們的兒子也出不去,就算我們的兒子出不去,那還有我們的孫子呢!”

  話未說完,阿九一拳已經襲來,不偏不倚,正中胸口。

  齊遙捂著胸口,一副疼得凄慘的小模樣,“我的傷,才剛好!你怎么能又欺負我!你忘記了,過年那會你是怎么答應我?”

  被困約五六天后,就是新年了,為了改變一下郁悶的氣氛,齊遙提出就算被困山谷,就算還沒有找到出路,也要好好慶祝一下的建議,阿九覺得有理,也就欣然同意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還真的被齊遙折騰出了點名堂。

  他以樹枝編成結識的繩辮,又砍了一塊平整的木板做成了一副秋千。

  他用內力把一塊石頭鑿成石鍋,洗干凈了魚,舀了潭水,又加以野果,煮成了一鍋不帶腥味,又有清甜滋味的魚湯。

  夜晚來臨時,他還用阿九腰間軟劍,揮灑起舞,在石壁之上劃出劍花點點,照亮了山洞中每個角落。

  以他們如此艱苦的條件,能整出這套東西來,已經花費了齊遙極大的心思,阿九很滿意,決定實現齊遙一個簡單的愿望。

  齊遙托腮想了半天,最后提出讓阿九答應他,以后都不許欺負他。阿九笑著應了。

  可是這兩月來,齊遙悲催地發現,阿九根本就沒有遵守諾言,反而時不時地捶他幾下,踢他一腳,他還受了好幾次暗算。每當他提出抗議,阿九就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只是輕輕地碰了你一下,這也算是欺負嗎?”齊遙無奈,只好以“打是親,罵是愛”來安慰自己。

  在這每天都失望的日子里,若是連最后的樂趣也沒有了,那日子還怎么過,阿九秉著這種想法,幾乎每天都沒事找事要欺負齊遙一下。

  齊遙的身體已經恢復,阿九這兩下子,就跟貓撓了幾下似的,完全不放在心上,只當是百無聊賴中的一種樂趣,她愛玩,他就陪著她演下去。

  推推搡搡中,重重地一聲“撲通”,兩個人齊齊地失足滑入了水潭中。

  阿九熟識水性,很快便從水底冒了出來,抹了抹臉上的水花,惡狠狠地道,“齊遙,你這個壞蛋,自己掉下去就算了,干嗎非要把我帶下去!”

  水面平靜無波,半晌都沒有動靜,阿九以為齊遙又在耍寶,有些不耐煩地道,“齊遙,我沒心情和你做游戲啊,快點出來!我數到三,你立刻出來,不然我要生氣了哦!”

  很快就數到了三,但是依舊沒有齊遙的動靜,阿九開始有些擔憂,照道理說,齊遙的水性應該也不錯,這幾日沒少到潭中去捉魚,這潭水并不深,不至于能把他怎么樣,除非這潭底另有暗流!

  “嘩啦”一聲,齊遙終于冒頭了,他驚喜地道,“阿九,這潭子似乎與外面的大河流相連著的,是活水啊!”

  是活水,照著水流的方向游,必然能看到出路。

  也沒有什么行李,兩個人甚至都沒有上岸,就直接潛入水中,阿九緊緊跟著齊遙,向著前方游去。

  沒過多久,眼前忽然一片豁然開朗,阿九冒出水去,看到藍藍的天空,高高的樹木。這該是來到了人的世界中了吧?是某個村落?還是山間?來不及細想,阿九就被齊遙拖著上了岸。

  一上了岸,阿九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自己身上的單衣太單薄了些,又剛從水里出來,濕濕地貼在自己身上,又經過冷風一吹,冰冷刺骨,幾乎就是瞬間,她的小臉就煞白了。

  齊遙見狀,忙把她放好,然后輸以內力。想不到內力還有此等脫水機的功能,很快,阿九的衣服就干了七八成,雖然仍然很冷,但是比之剛才已經好受很多了。

  齊遙沒有多余的衣裳,他身上那破爛的衣服,雖然被刮破的地方雖然阿九給他縫補了下,但是山谷中沒有線,用的樹皮的絲縫補的,并不能很好的縫合,齊遙的皮膚有部分仍然裸露著。

  “前面有煙,肯定有人家,你堅持一下,到了村落,我們先找戶人家歇一歇。”齊遙扶著阿九,柔聲道。

  阿九輕輕點頭,“沒事,這么多的險境咱都出來了,這點小風,咱還忍得住的!”

  走了一會,便看到路邊有個大肚子的孕婦,正在采摘野菜,聽到阿九和齊遙發出的動響,轉過身來,有些訝異地問,“你們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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