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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章 好事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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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3章好事近了正文143章好事近了143章好事近了  賀蕭這病來得突然,賀府這去京中看病的決定下得更突然,賀永年前一日走后,直到何文軒到宜陽的第二日晚上,才有空再來李府,說是府里定下日子,明兒一早啟程進京。

  何文軒看見面色淡然,不喜不怒,一如往常,贊許般笑笑,拍他的肩膀,“其他的事不必掛心,你們先行,我與你舅母兩日后也要啟程,先到州府拜見邱大人,再去京中與你匯合。”

  孟顏玉在一旁笑道,“昨兒聽說這事兒之后,我便安排了府里兩個老成的長隨,跟著你一塊兒上路,他們對進京的路頗熟,或許能幫上你些忙。”

  賀永年連忙上前道謝。

  孟顏玉也忙笑著讓他起身,招孟府的兩人過來相見。

  有孟府的下人相隨,何氏心頭安定許多,一連向孟顏玉道謝。她柔柔一笑,“大姐這么謝,我倒不好意思了。一家人相互幫忙扶持本是應該的,這么謝,可是把我當了外人了。”

  何氏也笑。自何文軒成親后,這么些天來,何氏看她對梨花姥娘極為有禮,并沒有那種富貴人家高高在上的傲慢之氣,已然十分知足。至于孟顏玉的其它好意,在她心里頭全當是額外賺來的,有一分便記一分,若是略有不周,她也不與之記較。

  這話不但是她自己心中想,也與幾個弟妹,包括兒女都說過,不許因小舅母行事與鄉下略不同,便心生怨言。

  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賀永年在前廳坐了會兒,又被春杏以講解為名叫到后院,李薇瞥見小舅舅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心虛了一下,最終還是忍不住,硬著頭皮跟了出去,心想,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能當老師傅。臉皮這回事兒,練練也就厚了。

  春杏過了穿堂,看她跟來,回頭一笑。故意向青苗道,“我看晚飯時小舅母吃你做的那個雙皮奶吃得極順口,青苗,你去再做兩碗來,我和五小姐方才沒吃著,這會也饞了。”

  青苗不疑有他,歡喜的應了一聲,“好。”

  李薇暗中笑了笑。這雙皮奶是她前些日下雨無聊時,一時饞了,教青苗做的,自己毛手毛腳的,做得不精細,青苗學了后,倒比她做得賣象好,做好后,拿給何氏李海歆嘗,都說好看也好吃。

  春蘭過來時看到了,先討了方子,又打趣青苗,說要請她去館子里做廚娘。

  青苗信以為真,苦惱了兩日,才悄悄和李薇說,“五小姐,你跟二小姐說一下,我,我不想去做廚娘。”

  李薇當時便笑翻了,青苗睜著大眼睛,眨了許久,才知道春蘭說那話是哄她玩的,當時便撅著嘴巴走了。

  春杏望著青苗匆匆而去的背影,咯咯笑了兩聲,掃過李薇與賀永年,撇嘴說道,“我去皂房。”便往后院她那間簡易的制皂間而去。

  李薇望著春杏的背影笑了笑,推開房門,請他進去,賀永年也笑,“小杏鬼得很”

  李薇點頭表示贊同。

  請他入座,倒了茶遞過去,旁的話倒也不知說什么,只想問歸期,可又覺這事兒定然沒準,便道,“到了那邊常來信兒,省得爹娘掛心。”

  賀永年笑笑,“好。”又道,“梨花點支安神香吧,這幾日頭痛。”

  李薇看他臉有倦色,也不知賀府那邊兒是一番怎樣的鬧騰,便點下頭,起身去點了香,賀永年半閉著眼,就在李薇以為他睡著了之際,輕輕說了一句,“不須擔心。”

  李薇搖頭,“不擔心。”

  他豁然睜開雙眼,嘴角含著一抹探究的笑意,最終卻什么話都說。

  青苗歡天喜地的做了三四碗雙皮奶,送到這邊房間,幾人一人吃了一碗,看天色不早,賀永年便起身回賀府。

  臨去時說明日出城早,便不來告辭了。

  何氏李海歆都叮嚀他路上要小心,不要太過操勞等等。

  兩日后,何文軒一行便也要辭行。何氏知道他如今有官職在身,身不由已,雖然十分不舍,卻也不敢太過表露,家中也沒甚么稀罕東西,只將新糧挑了最好的,一樣裝了一些,周濂聽說孟父喜喝江南的黃酒,將他釀制的各式各樣的黃酒一樣給裝了幾壇子。

  孟顏玉在家中偶爾也陪其父飲幾杯,對江南的黃酒也略知一些,周濂釀的這酒,味道極純正,便笑道,“你這酒在這偏北方的縣城之中,銷路怕是不好吧?”

  周濂點頭。孟顏玉又笑,“京城雖然更偏北,可江南人士卻也不少,沒想過去京城探探這酒的銷路么?”

  周濂搖了搖頭,輕笑,“暫時未想過。”

  孟顏玉便不再說,私下卻與何文軒頗為惋惜的說道,“春柳夫婿若是走仕途,怕比春桃夫婿前程更好。”

  何文軒也點頭,只不過,人各有志,不能強求。

  送走何文軒一行,何氏坐在廳里嘆了一回,見李海歆趕著牛車要出去,春杏也擺了要去鋪子的架式,她連忙出來,叫住二人,“旁的事兒都先放放罷春杏的大事兒要緊”

  又瞪春杏,“你給我收收心,把嫁衣先繡了”

  父女兩人應了聲,都說自明兒起云云,仍舊出門去了。

  何氏坐在廳里生悶氣。李薇帶著虎子去小書房,給他布置了十張大字兒的作業,往廳里去。

  見何氏氣著,笑呵呵的上前,抱著她的胳膊笑道,“娘,爹和四姐心中有數呢,這些天兒事夠多了,你也夠累了,歇會兒吧。”

  何氏嘆了口氣兒,拍拍她的手,笑了一回,母女二人坐在廳中又說了些閑話,何氏在李薇的催促去房間里小睡,李薇則坐廳中看書,享受這熱鬧后的片刻安寧。

  心里面又悠悠怱怱的算著日子,他現如今能到哪里。

  日子悠悠而過,這日又是趙昱森沐休,吳旭正巧有事找他,到小酒樓里轉了轉,一切無事,便趕著騾子車去了趙府。

  買這騾子時,周濂和賀永年都讓他買匹馬,他不愿,非要買這騾子,兩人都知道他是想省幾個錢兒,騾子與馬匹比起來,價兒是差一倍,且騾子好養活,吳旭盤算得倒也不差。

  賀永年卻想起當年他趕著騾子車撞了老李頭,引出與春蘭的姻緣之事,幾個連襟都取笑他說,他這是念著當年呢。

  尤其是周濂,每次見面兒總不忘打趣兒他一回。

  他今兒去趙府倒不是閑坐,而是真有一事。前五六天,他聽人說,望遠縣那兒有個天荒湖,方圓七十里,蒲草叢生,水質也好。特地去瞧了瞧,確實適合養魚,而且這湖中本就有不少野生魚,當地人常去捕撈,補貼家用。

  吳旭便生了要買或者要賃下的念頭。只是他在當地門路不通,又聽說望遠縣的主薄大人與趙昱森是州府同窗,便到趁著他沐休上門兒問問,若是不麻煩,想讓他從中間兒引薦引薦。

  吳旭到趙府時,石頭爹娘一家正聚在廳中商議小玉的親事兒。說的仍是吳旭先前兒提過的那家兒。

  聽說吳旭來了,趙昱森忙出了廳,迎他,“稀客,稀客,今兒,你怎么有空了?”

  吳旭呵呵笑了兩下,與石頭爹娘見禮,說找趙昱森有事,趙昱森便領著他去書房。

  兩人敘了會閑話,才說到正事兒。趙昱森聽他聲音中氣不足,知道是怕自己為難,便笑,“這事兒也沒什么難的。你不管是買還是賃,又不占朝廷一文錢的便宜,有何不可?”

  吳旭聽他這樣說,又見他笑得爽朗便放下心來,“我來時春蘭再三叮囑,若不成別讓大姐夫為難。”

  趙昱森搖頭,“不為難。我與那邊的胡大人在州府學堂相交還算密切,我這就寫封信給他。不過……”

  “不過,望山縣離咱們這里可不近,你買或賃下后,將來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佃出去唄。”吳旭笑笑,“要么也學咱爹娘,招些長工,自己喂養”

  趙昱森一邊寫著書信一邊搖頭,“你現在生意做順了,快趕上周濂的點子多了。”

  待寫完了信,便又問他,“麻坡鎮上的酒樓鋪面可看好了?”

  吳旭小心的把信收好,點頭,“那鋪子也不大,兩層的小樓,樓下只能擺放四五桌,樓上空子大些,也只能擺十桌,估摸著一個月掙不得二十兩銀子。”

  趙昱森笑笑,兩人閑話一會兒,吳旭要去魚塘里看看,便告辭回家。

  春桃知道了他的來意,跟趙昱森笑,“還我娘眼光好,總算沒看錯人,旭哥兒干勁兒足,春蘭的日子也一天一天好了。”

  趙昱森因春桃這話,又想到小玉,想了半晌,最終還是一嘆,原先給她說的親事里面,也有一兩象吳旭這樣踏實肯干,又略有家底的年輕人,她只是挑,爹娘沒強逼,自己也沒過多放在心上。

  現在錯過了,也晚了。

  春桃看他面色突然沉了下來,知道是又想到小玉的事兒,便勸他,“這家也不錯。爹娘都已打定主意了。你有空開導開導小玉吧。你看春蘭剛成親時,旭哥兒家有什么?這才四五年的功夫,宅子有了,酒樓有了,再往前買下那一大片湖,日子就更紅火了。我娘常說,做人得知足,知足才長樂”

  說得趙昱森笑了起來。

  這天春蘭沒事兒,帶著吳耀家去看何氏給春杏備嫁妝,還缺什么,說起吳旭新找的天荒湖來。

  李薇眼睛轉了幾轉,對呀,她怎么沒想到找一片荒地來開開呢?眼睛整天盯在那拿不到手的百畝良田想法子。

  便問春蘭,“二姐,二姐夫說沒說哪里有大片的荒地?”

  春蘭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搖頭,“沒聽他提過呀。你二姐跑的地方也不多。梨花想買荒地?”

  李薇連連點頭,不但要荒地,而且最好是大片的荒地。她現如今才知道,原來在古代想做個大地主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田地是民之根本,一般的人若非走頭無路,誰肯賣田?

  至于那些官商勾結逼民賣田的事兒,她可做不出來。唯一可行之道,便是買荒地了。

  春蘭見她神情認真,便笑道,“回頭跟你二姐夫說說,讓他留意留意。”

  李薇心說,不但要跟二姐夫說,三姐夫人面廣也要說說,還有武睿也認得不少宜陽縣城中的學子。

  想了一會兒,突然又問,“二姐,那個天荒湖買下來,要合多少銀子?”

  春蘭笑笑,“我也不知道呢。要等你二姐夫去問問再說。”

  何氏在一旁道,“錢若不夠就早說。年哥兒走時留了些銀子。”

  春蘭嗯了一聲,又向吳耀笑道,“耀兒,長大后記得對姥娘親哦。若是不親姥娘,我打爛你的小屁屁。”

  吳耀正和虎子坐在一旁,乖乖的吃點子喝茶,聽春蘭這么一說,忙丟下手中的點心,雙手去捂自己的小屁屁,大眼睛滴溜溜可憐兮兮的看著何氏。

  何氏臉兒一沉,拍春蘭一下,“你又打我乖外孫的屁屁了。”一邊把吳耀抱在懷里哄著。

  春蘭指著他又氣又笑,“他嬤嬤疼他,他愈來愈無法無天。和巷子另幾個小男娃兒往人家水井里扔干樹葉,害得人家可打撈了些時候。他爹剛打他兩下,就被他嬤嬤護著了。”

  何氏笑了,說春蘭,“男娃兒皮實,有什么關系。”

  低下頭去逗吳耀,教他以后不準做壞事兒,做壞事兒大舅舅不喜歡,小舅舅也不和他玩兒等等。吳耀乖巧了點頭。然后從何氏懷里溜出來,跑去扯虎子,“小舅舅,陀螺……”

  虎子扯著他,一本正經的教訓他,日后不講往人家水井里扔樹葉子,吳耀乖乖的點頭,虎子一副很滿意的模樣,扯著他去雜物間兒找玩具去了。

  李薇失笑,這兩個,訓人和被訓的,怕心頭都不甚明白呢。

  自賀府一行人離了宜陽約十來日后,便有賀永年沿途寫的書信往家中送,多是寥寥數語報平安,又或路過哪里,看到當地的小玩藝兒,買來給家里幾個小的。偶有長一點些的篇幅,比如路過哪個先賢圣跡,亦或名山大川時,但這樣的情形極少。李薇猜他心頭肯定也是擔心賀蕭的吧。

  又恨又有擔心,這種滋味兒約摸是不好受的。

  直到十一月初,再次接到他的來信時,他們已進了京城,說是一行人住進了孟府的別院之中,而早先游歷到宜陽為賀蕭治病的老大夫,也已找到,正是京中最大醫館之中的坐堂大夫,說有孟府出面一切都順,讓家人不要掛心等等。

  宜陽天氣寒冷起來,想必京中更冷,李薇代筆替爹娘寫回信,自然又加了許多自己已想說的話。

  小玉的親事終于定下,迎親就在年后二月里,比春杏早一個月。自小玉跟春桃當面發生口角之后,李家姐妹對她自是薄了一層,她自己也臊得慌,極少再到李家去。

  小玉這宗事兒定下來后,一家人齊齊松氣兒,仿佛是自家的大事兒落捶定音一般。都笑春桃這宗鬧心的事兒可算是過去了。

  天愈來愈冷,春杏也不耐煩往外多跑,最近鋪子里提起來一個上了年歲的老掌柜,行事很正,為人也忠厚,春杏有意放手讓他多管著些,便窩在家里時間愈來愈長。

  武睿一向是春杏在哪兒他在哪兒,自然在李家的次數愈來愈長。

  何氏幾次跟春杏說,“睿哥兒天天也不讀書,不該早些回去準備迎親的事兒?”

  春杏說,“我讓他學著做生意呢。到迎年月里再回去也不遲。”

  李薇知道兩人才不說是生意呢,而是一回她去春杏屋里找東西,隱約聽兩人說宅子什么的。

  莫不是四姐要在縣城里買宅子另住?愈想愈有可能,她的鋪子坊子都在宜陽,成親后不住縣城難不成回臨泉鎮住?

  可是這買宅子的事兒,那家的老太太能同意?

  果然沒過幾天兒,武睿便天天在外面跑兒,有時,哪天天氣好,春杏也跟著去,回來后便鉆到偏廳里嘀嘀咕咕。這還是何氏原先訓過春杏幾回,還沒成親呢,也不知道避諱,春杏哼哼著,一院子人呢,有什么避諱不避諱的。

  不過,自此之后,兩人便把商議的場地從春杏的東廂房挪到偏廳去了。

  日子久了,何氏也聽過一兩句宅子的話,便問春杏的打算,春杏便說,“宅子現在看好,先買了,先在他們家住段日子,若是來回跑,顧著生意實在太累人,我們便搬過來。”

  李薇不禁懷疑春杏說這話的真實性,她現在的個性真能為了所謂的規矩,把自己捆在臨泉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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