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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事件失控(求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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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事件失控  “梨花,”李家老宅院里靜靜悄悄的,只李王氏一個人坐在暖陽下做活計,看見兩從站身子,“有啥事兒啊?”

  李薇眼睛一邊兒滑溜溜轉著,一邊走近,指著佟永年手里拎著的小竹藍子說,“筍子腌好了,我爹讓給嬤嬤送筍子咧。”

  往東屋瞄了眼,又問,“大嬸兒不在家啊?”

  李王氏“嗯”了一聲,接過佟永年手里的藍子,跟兩從說,“等等啊,你三姑上次來,拿了點心,嬤嬤給你們拿。”

  佟永年道了謝,李薇徑直走到許氏住的東屋那邊兒,扒著門縫兒往里看。

  李王氏拿了幾塊點心出來,問她,“梨花,你干啥呢?”

  李薇轉回頭,笑嘻嘻的搖著頭,“沒事兒,看著大嬸兒家里啥樣唄。”

  佟永年眼睛閃了閃,看向許氏家的草屋。李薇收到他的眼神兒,嘴里說著,“今兒我家清兔子舍,鐵揪不夠用,我看大嬸兒家的鐵揪在不?”一邊兒往草屋子走去。

  佟永年接過李王氏手中的點心,含笑道了謝,并與她扯著閑話。

  李薇草屋里查看了一圈兒,并不見什么異常的地方,又想莫非他們把筍子偷走后,沒藏到家里來?

  從草屋伸出頭,問李王氏,“嬤嬤,大嬸兒是不是帶小蓮花走姥娘家了?”

  李王氏應了一聲,看看天色,已大半晌午了,起身準備做飯,“今兒你們倆在嬤嬤家吃忽吧?”

  李薇正想說話,卻見春峰哼著小曲回來了,臉上笑瞇瞇。一見他們倆立在院中,猛的怔住,眼睛不自覺的往李家老三原先的廚房瞄了一眼。

  嘴角強出一抹笑,“梨花你倆來有啥事兒?”

  李薇看了看佟永年,他嘴唇抿著,眼睛也瞄了下那廚房,便跟李王氏說,“嬤嬤我娘在家快做好飯了,我們家去吃。”

  春峰立馬換做笑模樣,點頭,“嗯,大伯娘在家做肉吃呢。你們快回家吧!”

  李薇與佟永年對視了下,與李王氏打了招呼,出了李家老院兒。

  “咱的筍子一定是春峰偷的!”李薇握緊小拳頭,氣呼呼的說道。那小子啥時候見了自家姐妹都是又瞪又wan刺的模樣。什么時候這么和言悅色過?再者他剛才的反應奇怪得至極,讓人不得不懷疑。

  “嗯,”佟永年回頭看看老院兒,點頭,“可能把東西藏在三嬸兒家的廚房呢。三嬸家自搬了家后,那西屋不就空了下來?”

  李薇點頭,又苦著臉兒說,“那咋把嬤嬤引走,咱偷偷進去看看。”

  兩人正說著,忽聽李王氏在院里大聲喊,“你不在家吃飯,要干啥去?”

  他們連忙跑到往家拐的小路上躲起來。不多會兒,春峰扛著個籮筐出來,左右看看,向巷子口走去。

  李薇皺皺鼻子,似是聞到一股子酸筍味兒,忙扯佟永年,“看,我說吧,筍子肯定是春峰偷的。”

  佟永年想了想,拍她的頭,“咱們現在家去弄些油來,你去廚房纏著你嬤嬤說會兒話,我把油趁機倒到那罐子里,只要筍子湯壞了,大嬸兒就不能搶咱家生意了。”

  李薇愣住,眨了眨眼睛,心想這招夠好,這招夠毒!自己家賣不成,他們也別想賣!況且,筍子湯壞了,他們也不敢聲張。若是光明正大的上門去討要,少不得又要生一場閑氣,雖然可惜那兩壇子筍湯,現下也只好這么辦了。

  眼睛又若有若無的瞟了他幾眼,他仍是那副淡淡的模樣。

  兩人回到家里時,春蘭正在烙白面油餅,李薇把在前院兒看到事兒一說,春蘭用籠布包了兩張油餅子,又接過佟永年找的瓶子,給倒了小半瓶的油,叮囑,“悄悄去倒完油就回來,別讓嬤嬤發現了。”

  李薇心下撇嘴兒,怎么象是自己去做賊一般?

  佟永年袖了裝油的小瓷瓶,李薇拎著油餅又去了前院兒。

  李王氏正在廚房燒火,老李頭也下地回來了,正在當院坐著。李薇給佟永年悄悄打了眼色,示意他等等。

  笑呵呵的迎著老李頭過去,“爺爺今兒是去鋤草了呀?”

  老李頭應了一聲。李薇把手中的油餅舉了舉,“我娘知道大嬸兒不在家,讓送油餅來。

  老李頭不自在的又應了聲,叫李王氏出來,他轉身向堂屋去。

  李薇知道自分了家之后,這個爺爺對她們的態度就怪怪的。說不上不親近,也說不上親近,在街上碰見,幾個小輩主動跟他說話,他也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不知道倒底是個什么心思。

  李王氏出了廚房接過李薇手中的油餅,心里奇怪不年不節的,何氏怎么能記著往這院兒送吃的。

  李薇進了廚房,故意拉著李王氏問他們今兒中午吃什么,喝什么,地里活兒干得咋樣了等等。

  自海項出嫁后,李家老三又搬了出去,這個家里便有些冷清,李王氏也高興小時候帶過的孩子過來跟她說道說道話兒。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

  佟永年趁人不注意貓腰溜著墻根兒進了西邊的破廚房。這里自老三家搬出后就閑了下來,平日里就堆放些引灶的干草,墻上掛著的破藍子籮頭上已落滿了灰塵。

  他在靠墻的草推里扒了不幾下,便露出兩只黑幽幽的大壇子,正是自家俺筍子的壇子。其中一個已開了泥封,另一個還好好的。

  兩三下把另一只壇子的泥封扒開,把瓷瓶里的油迅速倒入兩個罐子中,又把草蓋在上面兒,恢復原判,溜了出去。

  李薇和李王氏閑扯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說要回家幫著做飯,一溜小跑兒出了老、李家老院子。

  剛拐進往家去的小路,便見佟永年立在路旁等她。她笑咯咯的上前兒,掂腳摘下他發上粘著的一根干草,笑嘻嘻的在他眼前晃著,“油倒進去了吧?”

  佟永年點點頭,“走吧,家去。這下你放心了!”

  佟永年點點頭。

  春柳春杏連忙問是啥事兒,此時幫工的人都已走,李海歆去鎮上送筍子未回,李薇便把春峰偷筍壇子的事兒說了。

  春柳登時炸毛,把筷子一拍,恨聲道,“我說這回咋這么殷勤,不但想著咱家的短工錢,還打著這個主意!”

  何氏也氣得不輕,沉著臉兒嘮叨,“都怪你爹,非讓春峰幫著干活兒。這下可好,那兩壇筍子約有七八十斤重呢,六百個多個錢兒就這么沒了!”

  佟永年含笑勸著,“娘,她家那樣的人,跟他們生氣不值當!反正筍子湯壞了,她也打不著什么主意,剩下的,咱們警醒些就是了。”

  李薇也點頭,跟許氏去吵,還真是費神吶。

  幾人正說著,李海歆趕著牛車回來了,春杏跑過去,三言兩語把這事兒說了。李海歆本正笑著的臉兒,霎時黑成鍋底色,把牛韁繩一扔,大喝一聲,“你再給我說一遍!”

  春杏被李海歆這一喝,眼淚立時涌進眼眶。

  何氏心頭正不舒服,聽見他聲喊叫,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提高聲音,“你跟孩子喊什么?是梨花和年哥兒親眼在老三家西屋廚房里見的還能有假?我說不用他,你非用,結果你瞧瞧,偷到自家親大伯的頭上了。老二家的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李薇與佟永年望向李海歆,齊齊點頭,證明她娘說的是實話。

  李海歆氣得臉色黑沉沉的,猛的轉身,拎起豬圈邊兒上的攪豬食棍子,氣勢沖沖的往外走。

  他這一走,倒把娘幾個給弄懵了。

  在院中怔了好一會兒,何氏猛的回神兒,叫著,“快,快去拉你爹回來!”

  李薇心說不至于吧,雖然她也氣春峰偷自家東西,可春峰是她爹的親侄子,至于為了這點東西拿大棍子打人么?

  李家老三與王喜梅聽見這院喊叫,忙出門看個究竟,眼瞧著大哥拿著棍子往前院兒走,何氏在后面叫著,趕忙問是怎么回事兒。

  何氏三言兩語把事兒說了,李家老三叫了聲不好,撥腿往前院兒跑,后面這些人連忙跟上。

  佟永年與李薇對視,兩人眼中均閃著困惑的光。

  李家老三在小竹林半道兒上截住李海歆,勸他,“大哥家去吧。春峰孩子家家的,不知道輕重,回頭私下里說說他!”

  李海歆一把推開李家老三,陰沉著臉兒喝道,“私下里說他?他十四歲的半大小子了,正經事兒不干就算了,這偷雞摸狗的習慣他也染上了,今兒我不打他,日后他不知道要闖出什么樣的禍事!”

  何氏在他身后喊,“春峰有老二和他娘管教,你去湊什么熱鬧!”

  李家老三也忙拉著李海歆胳膊往回拉,“大嫂說的是!回頭讓二哥教訓他!”

  李海歆臉色依然鐵青,把李家老三推了一個趔趄,“老二?這回我連老二也一起揍!看看他教的好兒子!”

  王喜梅眼瞧著老三拉不住大哥,忙往前跑兩修水,勸著,“大哥先消消氣兒。春峰這孩子是氣人,可你這么叫嚷出去了,讓人家傳了開來,以后他還咋說親娶媳婦兒?”

  何氏也趕快順著這話頭說,“快家去!有氣兒等晚上叫老二一家過來關上門兒再說道。”

  李家老三也忙勸,李海歆也止了步子,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氣呼呼的回院中,進了院子把棍子一扔,跟李家老三說,“春明你們給我好好的教!”

  何氏急得在他身后喊,“老二家的事兒關老三家啥事?你有氣兒等春峰一家子過來再撤!”

  王喜梅笑著說,“大嫂,沒事兒。家里有這么支事大哥,旁家還尋不著呢。能為家里的子侄操心到這份兒上,少見得很,也是春明的福氣!”

  王喜梅的話說得李海歆心頭微舒,氣兒也消散了些,深深的嘆了口氣,進堂屋坐著。

  李家老三忙進去勸。

  何氏也嘆了口氣兒,苦笑了下,“喜梅你們還沒做飯吧?”

  王喜梅笑著,“正要開火,就聽見大哥叫嚷了。”

  春蘭這時便去廚房新拿碗筷,給王喜梅擺上一副,又把廚房里留給李海歆的菜盛上并送到堂屋。從堂屋出來后,又進西屋把家里的酒拿出來,往堂屋送。

  何氏看見,沒好氣兒的說道,“還給送什么酒,喝了不更來勁兒,不準送!讓你三叔今兒也饞著吧!”

  李海歆在堂屋聽見,笑笑,“送來吧!不氣了!”

  王喜梅也笑,說春蘭。“送去吧,你三叔的酒蟲都饞出來了。”

  何氏繃不住,笑了一回,又嘆氣。

  等李家老三和王喜梅吃過飯走了。何氏才進了堂屋,跟李海歆嘮叨,“春峰是你侄子,又不是兒子,你這么沖上去管教,你讓老二一家咋想?那兩個糊涂蟲可不認為你是為他們好!肯定還認為你是氣不過春峰偷咱那兩壇子酸筍子……”

  “……這知將來他倆能給你傳成因為侄子偷了筍,大伯子就拿棍子打上門兒!”

  李海歆半閉著眼睛,黑臉上透著酒意微紅,擺擺手,“孩子娘,別說了!我只管他這一回!日后能不能改好,我都不管了。可這一回我若不管,放任他,將來他在外面闖個什么禍事,把自己的命搭進去也不說,說不定把這一大家人都牽連進去!”

  何氏不悅的沉了臉兒,“我也不管了,你愛咋樣咋樣!”站起身子出了堂屋。

  李海歆深深的嘆了口氣兒。

  李薇吃過午飯與佟永年大眼兒瞪小眼兒,對坐在西屋桌前,好半晌,她嘆了口氣兒,“咱爹管得真寬!”

  佟永年眼睛閃著,半晌才笑笑,“讓咱爹管管也好,否則等他鑄成大錯,就為時晚矣。”

  李薇抬頭撇了他一眼,搖頭,她不太能理解她爹的做法。可是,這回看來誰也阻止不了了。

  天將擦黑,李海歆讓春柳春杏去請老二兩口子連帶老李頭李王氏,順帶老三兩口子,何氏臉兒沉著坐在東屋。

  許氏興沖沖的過來,春柳春杏請了這么多人,不知道是不是大哥想通了,要把賺錢的法子透給大伙兒。

  春峰臉兒上卻神思不定,不想來又不敢不來。

  李家老三從堂屋出來,把老李頭李王氏請進屋。老李頭一見老大的臉色,眉頭皺起,還未落座,便問,“老大,出了啥事兒?”

  李海歆也不說話,等李家老二一家五口都進了屋,朝克柳說,“帶蓮花出去。”

  又趕王喜梅走。這才走過去,把堂屋“咣當”從里面關上,又下了門閂,李家老二不解的問,“大哥你有事兒說啊,這是干啥,怪摻人的。”

  李海歆瞪著立在一旁神色不定的春峰,大喝一聲,“跪下!”

  許氏登時叫嚷起來,“大哥,春峰咋了?有啥不能說,干啥讓孩子跪!”

  李海歆順手拎起桌邊的一根手指精的柳條子,扔到李家老二跟前兒,“他干的事兒讓他自己說!”

  李王氏看看老大的黑臉兒,睦看春峰的身子打擺子似的晃著,就問,“春峰,你干啥了惹你這大伯這么生氣?”

  春峰白著臉兒,眼睛忽閃忽閃的,叫著,“爺爺嬤嬤,爹娘,我真沒干啥!”

  又朝李海歆哭喪著臉兒,“大伯,我有啥不對,你說我呀,你這是干啥……”

  李海歆一掌拍在桌子上,“我說你?我說你你聽不?我今兒讓你自己說道說道,老院西廚房那兩壇筍子是哪兒來的?”

  說著頓了下,朝李家老二道,“我不替你管教孩子,你自己來管!你也看看這么些年你見天兒沒事東游西逛的,把孩子都教成啥樣子了!”

  何氏在東屋氣得不行,拍著炕沿跟王喜梅說,“你瞧瞧你大哥,這回他非給幾個丫頭樹個死對頭出來!”

  王喜梅忙勸著,“不會的,大嫂,你放心,大哥管教春峰也是為他她。”

  何氏仍是氣著,“為他好?那他也是得那種拎得清的人才行。象老二家那種拎不清的,指不定這回就把你大哥記恨死了。”

  王喜梅嘆了口氣,無奈笑笑,“要說這男人啊,跟咱們想的是不一樣,血脈子侄的,放不下,想得也多些。”

  堂屋的對話還在繼續,時不時有許氏的吵鬧聲與李家老二和李海歆的吃喝聲傳來,還有春峰的大聲喊冤聲。

  李薇不是很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一直很好說話的爹,怎么在這件事兒上這樣的固執。

  不多會兒堂屋傳來春峰的呼痛喊叫的聲音,何氏心中一凜,春柳從外面跑進來,“娘,沒事兒,是大叔在打春峰。”

  何氏松了口氣,朝王喜梅笑笑,“你也家去吧,不知道要鬧到什么時候。春明的眼兒都睜不開了。”

  王喜梅看了看困澀的小春明,交待春柳,“你還去外面聽著些。要是你爹和你三叔動手,千萬記得來叫人啊。”

  春柳應了聲,佟永年忙挑了驅車盞燈籠出去送送。

  何氏聽著堂屋的動靜這會兒小了些,又知李海歆沒動手,心頭安了些。氣哼哼的道,“我今兒就和你們睡東屋,讓你爹他們鬧去吧。”

  李薇趁著院里的光亮,湊到堂屋門外聽里面的動靜,只聽春峰抽抽答答的正說著。

  原是村子里去年偷他們家雞的壞小子,聽說李家密制筍子賣得好,就鼓動春峰過來偷,春峰原先不應,那幾個小子不但笑話他,吃酒吃肉的也不叫他,他覺得沒面子,就趁著許氏讓他來做短工,便跟那幾個小子透了信兒,讓他們過來幫著弄兩壇筍子賣錢,賣了錢好去喝酒吃肉。

至于為啥只偷那兩壇老湯腌的,是他聽春杏嘀咕了兩句,說什么過兩天就可以往鎮上送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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