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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 “小狐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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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小狐貍”棄婦惹桃花  蘇珊覺得腳步聲很熟悉——果然,來人是沅少東。

  少東從樓梯口來到客廳,他看了看蘇珊,又沖沅冰河叫了聲:“小叔叔……”

  沅冰河點點頭,沒說話。

  蘇珊覺得他們叔侄二人肯定有話要說,她又不打算參與人家的家務事,便推說去店里巡視,轉身離開了。

  這會兒,樓下店里的店員已經來了。蘇珊發現,他們都圍著蛋糕店的大門看個不停,不知道出了什么情況。

  蘇珊忙分開眾人,問:“出什么事了?”

  一個店員把原來掛在玻璃門上的門鎖拿給蘇珊看,說:“蘇珊姐,你看這鎖芯都爛了。還有這卷簾門,上面有被撬的痕跡,不會是有賊進來了?”

  蘇珊一聽緊張了,說:“大家快分頭去各自崗位上看看——丟點兒錢和東西不算什么,主要是面粉、白糖那些原料,還有食品展示柜,看看有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千萬不要讓人放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

  眾人忙各自檢查了一下,還好,所有東西都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配料間和展示柜的鎖,也都是完好無損的。

  蘇珊便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讓大家都去工作,自己則無奈地研究著被損壞的門鎖——不僅卷簾門壞了,卷簾門里面兩扇玻璃門上的圈鎖也壞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這時,少東下樓來了。蘇珊把壞掉的鎖放在一旁。

  少東走過來,很隨意地問蘇珊:“蘇珊姐,最近一切都好?”

  蘇珊笑著說:“挺好的。”又說,“少東,你現在這樣子真帥,穿這身西服,顯得特別成熟,像個穩重的大老板!”

  少東咧著嘴,高興地笑了。隨后他猶豫了一下,又小聲說:“蘇珊姐,我想讓小叔叔去我原來的公寓住,可是他不肯去。他說,不會再沾沅家的一點兒東西……這次他出來,什么都沒拿,連他最愛的那輛車都沒有開出來。”

  蘇珊訕訕地笑笑,說:“少東,你們家是豪門,我們是平民老百姓,沒想過沾光,也不想惹麻煩。你屈尊住在我們這兒的時候,太平易近人了,都拿你當小貓咪;這會兒才明白,原來你是大老虎。”

  “蘇珊姐,你說什么哪!”少東不滿地在蘇珊胳膊上拍了一下。他咬著下嘴唇,沉默了一會兒,忽然他指指自己胸前的名牌,說,“小叔叔剛剛給了我這個。”

  蘇珊看著少東胸前的名牌,正是沅冰河平時戴的那個,上面只有“星煌酒店”四個字。蘇珊明白,看這意思,沅冰河是把酒店徹底交給沅少東了。

  于是她說:“我知道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們暫且把以前跟小叔叔的恩怨拋到一邊,容忍他在這里住一段時間……不過,他的脾氣那么邪,我可不敢保證能相處愉快!”

  少東笑了,說:“行啦,蘇珊姐你這么好脾氣,跟誰也能相處愉快的。”又說,“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先回去工作了。”

  送走少東,蘇珊繼續研究蛋糕店門鎖被撬是怎么回事。忽然,她記起客廳地板上亂跑的啤酒罐,于是恍然大悟!她氣得“哼”了一聲,扭頭要去樓上找沅冰河算帳。

  剛轉過身來,卻看到沅冰河沒精打彩地從樓上走下來,手里拿著螺絲刀和小榔頭。

  蘇珊看著他走到面前,問:“你想干什么?”

  “把鎖修上。”沅冰河愛搭不理地說。

  蘇珊上前一把奪過小榔頭,沖他比劃道:“我想敲你的頭!”又說,“你怎么想的啊,把自家的門撬了?”

  “誰讓你把這里鎖得跟監獄一樣?正門鎖了,通道門也鎖了,我想出去買酒喝,只能撬門了。”

  果然,蛋糕店的門,就是昨晚讓沅冰河撬壞的。蘇珊氣得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沅冰河看她生氣了,哄她道:“別著急,我這不是來修了嗎?”

  蘇珊拿著圈鎖給他看,說:“這個鎖芯都壞掉了,怎么修?”

  “這個容易,等會兒從超市再買個就行了。看我先把卷簾門修上……”沅冰河大大咧咧地說道。隨后,他把昨晚卸下來的幾個螺絲擰上,又從蘇珊手里拿過小榔頭,在幾處敲了敲,對蘇珊說,“你試試看,好了沒有。”

  蘇珊試了試卷簾門,果然修好了。不過她還是說:“好好的門,被你撬這一回,安全系數大大降低。”

  “我在這里住陪你們住著呢,怕什么安全問題。”沅冰河很臭屁地說道。

  蘇珊看著沅冰河還是一副自以為是的表情,心生不滿。她想:“人們都說‘虎落平陽被犬欺’,現在他落到了我們這里,我就不能想辦法修理他一回嗎?”

  花店二樓的客廳里,沅冰河和蘇珊分坐在餐桌的兩邊,像在談判一樣。

  蘇珊說:“小叔叔,你以后一定要過正常的、健康的生活,晚上再不許偷偷出去買酒喝,更不許溜門撬鎖。”

  沅冰河故意做出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快速地眨眨眼,又使勁地點點頭,說:“行,我都聽你的。”

  蘇珊頓時覺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誰受得“冰河世紀”裝可愛的模樣?蘇珊不由干咳了一下,又說:“聽你剛才說話的意思,你近期會住在這里?”

  “不止近期,我可能會在這里住上一輩子……”沅冰河說。不等蘇珊表態,他又說,“對了,我不打算接受沅家的任何好處,連我應得的股份分紅,我都不要了。所以,我需要一份工作來養活自己——”隨后,他看著蘇珊,說,“你店里有適合我的工作嗎?”

  蘇珊以手扶額,悄悄嘆了口氣。她很難想像,跟一個脾氣如此古怪的人長期生活在一起,是個什么恐怖情景。她思量了一下,說:“小叔叔,我覺得你現在的做法,有些孩子氣,其實有些東西是你應該得的——不是因為血緣關系,那是你自己十年來辛苦付出的回報。”

  “我知道!”沅冰河說。隨后又緩緩說道,“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在最好的貴族學校里,受最好的教育,他也給我花了不少的錢。我為他做這十年工,就當是還了這個債。從今之后,我不再姓沅,我要徹底否認自己私生子的身份——就當是,我跟孫猴子一樣,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

  沅冰河說得很傷感。蘇珊聽著也很難過,她微皺了眉頭,小聲問:“你的母親呢?”

  沅冰河沒說話。

  蘇珊知道自己有些八卦了,忙改變話題,說:“我們討論一下店里的工作——你是個人才啊,又有管理經驗,如果我們的小店有你來幫襯,一定會賺更多的錢的。”

  沅冰河沒有接言,他忽然說道:“那年我剛上小學,有一天,媽媽忽然不見了,‘那個人’來了。他什么都沒說,派人直接把我送到了機場,送到國外的一家寄宿學校。之后,我在國外呆了近二十年。后來,因為少東的父親沒了,少東和少華年紀又小,那個人叫我回來幫他支撐局面。我本來不想回來,但是我想到回來后可以得到的那些東西,優越的社會地位和花不完的金錢,我被迷惑了,我回來了。隨后,這十年,就像做了一場春夢……”

  蘇珊跟著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沅冰河繼續說道:“我很想知道我媽怎么樣了,是死了,還是嫁人了。如果她還活著,過得好不好……”

  “沅老先生應該知道她在哪兒啊。”蘇珊插言道。

  “我問過他。他對我說,我媽厭煩了那種生活,她跟他要了一筆錢,把我留給了他,之后便走了。可是我不相信,我覺得他在說謊。如果我媽想把我留給他,那么在她走之前,多少應該跟我說幾句,囑咐我些什么?可是什么征兆都沒有,那天她就突然消失了。”

  蘇珊使勁盯著桌面,似乎要把桌面盯出一朵花來。其實她是努力忍著,不想讓眼淚留下來。

  “我小的時候,住在Y市的一座公寓樓里。周圍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兒,他們罵我媽媽是‘狐貍精’……有一次,我到樓下買冰糕,跟他們打了起來,把頭都打破了。后來我媽把那群孩子嚇唬跑了,把我抱回家。我問她什么是‘狐貍精’,她就給我講了那個關于小狐貍的故事……從那以后,我再不下樓玩兒了,我總是趴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孩子們玩兒。我幻想自己是一只小狐貍,坐在高高的山上,遠遠地看著山下的世界。”

  蘇珊忍不住了,索性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她隨手把椅背上搭的圍裙拉了過來,使勁兒擦著眼淚。

  沅冰河伸手推了推她,說:“怎么這么愛哭,別人的事也值得你這么傷感?”

  “別人的事就不能哭了嗎?”蘇珊不服氣地說。

  “我就不會為別人的事情哭,也不會用自己的眼淚去博別人的同情。”沅冰河冷冰冰地說。

  蘇珊悄悄抬頭看了沅冰河一眼,果然,他的眼睛里一片冰涼,一點兒淚光都沒有。

  蘇珊的淚頓時也沒有了。

  可她覺得很別扭,有些不知所措。她假意看了看時間,說:“我去做飯,婷婷該放學了……”隨后她躲到廚房里去了。

  “你還沒說,我可以做什么工作?”沅冰河提醒她。

  “讓我想想再說。”蘇珊推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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