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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沅冰河之傾訴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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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珊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些日子,她一直盼著少華和少東合力,能把沅冰河整治了。現在看來,少華和少東已經達到了目的。但是奇怪的是,她為什么高興不起來?她不應該很幸災樂禍的嗎?

  蘇珊什么話都沒說,只是默默地看著沅冰河的背影。

  沅冰河走到樓梯口,忽然停住了,他回過頭來問:“少東說,給你們交伙食費,就可以跟著你們一起吃飯。一個月要交多少錢?”

  “啊?”蘇珊楞了一下。雖然小美嘴里一直嚷著要少東交錢,但是因為少東時常買東西回來,又經常把蛋糕店那邊的糕點拿來讓她們“試吃”,所以這筆帳一直沒算清過,也沒讓少東交過錢。蘇珊不知道該怎么講,便含混說道,“少東已經繳過今年的了。現在他走了,你如果在這里吃,就不用交了。”

  “噢,很好,我是凈身出戶,兜里可是沒幾塊錢。”沅冰河隨意地應道。

  蘇珊面上的肌肉跳了幾下。她不敢想像,“凈身出戶”是什么含義。

  “你先把行禮放下,等一會兒過來吃晚飯吧。”蘇珊充滿善意地提醒沅冰河,表示自己是個大度、善良的人,根本不計前嫌。

  “能不能給我送過來?”沅冰河問,又帶著幾分諷刺說,“我覺得小玲似乎不愿意跟我同桌吃飯……我恐怕,如果她跟我同桌吃飯,她會給我下毒呢。”

  蘇珊尷尬地笑了笑,她猜測小玲剛才肯定沒給沅冰河好臉色——小玲的脾氣比她正直,如果小玲討厭了誰,會討厭得挺徹底。

  “凈胡說,小玲怎么可能做那種事?”蘇珊說,又打趣道,“一起吃才安全呢,她沒有機會下毒。”

  “我就是怕她誤傷了你們,才要自己吃的。”沅冰河說。隨后又帶著幾分痞氣說,“開玩笑的,如果她真會下毒就好了,反正我也活夠了。我這一生雖然短暫,可是經歷的事情不少。我有過錢,有過勢,人前風光過,美女也抱了不少……總而言之,夠本了。現在是謝幕的時候——鞠躬,下臺,謝謝。”

  沅冰河站在樓梯上,就像是在對許多人演講一樣。說完后,他眼睛看著前方,似乎是在想像眾人聽了他的演講后,會有什么表情。

  蘇珊皺緊了眉頭,心里的滋味更不好受。名利場上“成王敗寇”的游戲,不是她這小老百姓所能想像的。可是因為她曾經在暗地里詛咒過他無數次,現在看他這落魄的樣子,竟然讓她心里有了幾分歉疚。

  蘇珊不知道該說什么,便殷勤地問:“小叔叔,晚飯想吃什么,我給你做。”

  沅冰河聽到她問話,好像這才回神來。他說:“哦,吃什么無所謂,最好有點兒酒。”

  過了一會兒,蘇珊端著晚飯給沅冰河送過來。婷婷手里拿著兩罐啤酒,跟著蘇珊一起過來了。

  蘇珊對沅冰河解釋說:“家里沒有別的酒了,這是上次咱們一起聚餐時剩下的。”又說,“老人們常說,‘一個人不喝酒,兩個人不賭錢’,你少喝點兒,多吃點兒飯吧。”

  婷婷把啤酒放到餐桌上,說:“小叔叔,明天過去和我們一起吃飯吧,小玲姐是直脾氣,說開了就沒事兒了。”

  沅冰河嘆了口氣說:“我差點兒把你小玲姐家的祖墳刨了,她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原諒我的。”

  “沒關系,有我罩著你呢,她不敢欺負你啊”婷婷自信滿滿地說。

  蘇珊和沅冰河都被婷婷逗笑了。擺好碗筷后,蘇珊讓婷婷先去寫作業,她想陪沅冰河坐會兒。沅冰河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讓她一時接受不了,她甚至怕他會想不開,做出什么傻事來。

  沅冰河又拿了個玻璃杯過來,對蘇珊說:“你不說‘一個人不喝酒’嗎?來,你陪我喝一杯。”

  蘇珊忙推辭道:“我可喝不下,現在肚里好飽。”

  “那就喝一小點兒,意思一下。”說著,他給她倒上了三分之一。

  蘇珊雖然接過杯子,卻沒喝,而是催促他吃飯。又問:“房間里的被褥夠用嗎?天涼了,如果需要再加床被子,你就說話。”

  沅冰河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說:“行,如果覺得冷,我會跟你要。”忽然他又說,“我好像還蓋著你的‘粉紅夢幻’呢。”

  聽他提到“粉紅夢幻”,蘇珊有些不好意思,沒言聲。

  沅冰河喝了一口酒,感嘆到:“我就知道,這世上也就只有你,可以容下一個私生子。”

  蘇珊嚇了一跳,問:“妮娜生了?這么快啊”說起來,蘇珊不是精力充沛的人,她的腦袋里不會惦記太多的事情。每天她要忙著做生意、忙著照顧婷婷,擠出點兒時間來,還要偷偷想念一下安立德……于是,她早把妮娜的事情忘得沒影兒了。

  沅冰河冷“哼”了一聲,說:“我不是說她,我在說我……”他看似說得隨意,卻被喝到嘴里的酒嗆了一下,接著便猛烈地咳嗽了起來。他連忙從桌上的紙巾盒里抽出幾張紙巾,在臉上胡亂擦了擦。又對蘇珊說:“你這傻蛋,還在惦記著妮娜肚子里的孩子呢?跟你說實話吧,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沒有?”蘇珊驚詫地問道。當時妮娜在醫院頂樓上又哭又鬧,還用跳樓來威脅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兒啊?

  沅冰河說:“她是假孕,以為自己懷孕了……她在小美的學校呆了一段時間,突然又離開了,就是因為她發現自己不是真懷孕。后來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跟一個健美教練在一起。”

  “跟健美教練在一起做什么?”蘇珊困惑地問,心想,難道妮娜不開花店,改開健身房了?

  沅冰河詫異地看了蘇珊一眼,說:“你真不像一個孩子的媽,純情得像高中女生你不明白嗎,她想往自己肚子里塞個孩子,冒充是我的……所以說,幸虧我及時找到了她,如果依著你,再晚些日子,她就成功地給我弄頂綠帽子戴上了”

  蘇珊嘴巴張了老大,半天都沒合上。她不知道是自己太單純,還是這世界上的人們太復雜,反正她弄不明白這些人們為什么喜歡瞎折騰。

  蘇珊撅著嘴,小聲嘟囔道:“你怎么不早告訴我呢,讓我愧疚了這么久。我以為自己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原來一直是你對不起我……”

  沅冰河點點頭,痛快地承認道:“是,你從來沒對不起我,是我一直對不起你。其實,我算計過很多人,但是我只覺得對你有愧疚……”說著,他把紙巾往旁邊隨意一扔,拿起筷子來吃飯。

  這時,細心地蘇珊注意到,沅冰河拿筷子的手在抖,吃到嘴里的飯,沒有咀嚼就直接吞咽到了肚里。蘇珊看不下去了,不由伸出手,按住了他拿筷子的手。

  沅冰河停住了,看著蘇珊。蘇珊有些窘迫,她縮回手來,端起湯遞給他,說:“喝口湯吧。”

  沅冰河接過湯,端著湯碗,他的手抖得更明顯了。他自己意識到了,趕緊喝了一口,又把碗放下了。隨后他無奈地垂下雙手,對著飯菜,只看不吃。

  蘇珊和他對坐著,沉默了一會兒。

  忽然,沅冰河幽幽說道:“我總管你叫小狐貍,其實,我才是那只小狐貍——我被紅塵中的熱鬧吸引,下了山,來到這里,隨后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他問,“你知道小狐貍的媽媽是什么嗎?”

  “啊?”蘇珊楞了一下,搖搖頭,又傻乎乎地問:“是老狐貍吧?”

  沅冰河搖頭,說:“不對,人們管她叫‘狐貍精’……”

  “啊?”蘇珊倒吸了一口冷氣。她當然知道“狐貍精”是什么含義,但是她不敢深想沅冰河這句話的背后,隱藏著什么更深的意思。她的心里直打鼓,朦朦朧朧意識到,沅冰河有一段隱秘的身世,他應該是沅錦煌的外室所生,是個私生子。

  沅冰河端起面前的啤酒罐,猛往嘴里灌了幾口。因為喝得急了,酒水灑了出來,順著他的下巴流到他的脖子上。他忙拽過幾張紙巾來擦。

  蘇珊看著直皺眉。沅冰河平時是何等風度翩翩、衣冠楚楚的一個人,平常和她們在花店里吃飯,都要戴上那件可笑的圍裙。可是今天,他竟然這么狼狽,顯然是受了很大的打擊。

  “你聽明白了吧,少東沒跟你講過嗎?”沅冰河擦完酒漬,又接著說,“我不是錦玉山莊里那位‘玉太太’生的,她一直討厭我。她活著的時候,不許我走進錦玉山莊一步;即使她死了,每回我到錦玉山莊,還是能感覺到她那種仇恨和鄙視的目光……”

  “不不不,我從來沒聽少東講過這些。”不知道為什么,蘇珊竟然害怕聽他講這些事。她嚇得慌忙擺手,說,“你別說了,這是你們家的,花店里沒人知道。”

  “馬上就不是什么了因為我已經被他們掃地出門,一無所有,沒有人會在乎我的臉面。他們會大肆宣揚我卑微的出身,證明他們奪走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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