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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他永遠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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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晚,蘇珊再次從夢中醒來,發現才凌晨三點多鐘。她睡不著,拿起床頭的手機擺弄。她的手機里面已經加入不少號碼,包括上回在同學會上記錄下來的——現在她這棵“樹”,已經是在“盤根錯節”地生長了。

  她翻動著號碼,發現不管記下多少號碼,安立德的號碼永遠都在第一位,難怪,人家姓“安”嘛,接拼音字母排序,當然在首位。

  蘇珊忽然有股沖動,想給安立德打個電話。她猜十之八九打不通,因為安立德這會兒應該已經回美國了,而他在美國大概會使用別的號碼……如果打通了也沒關系,就說自己不小心按出去的,誰讓他排在通訊錄的首位呢。

  蘇珊打定主意,按動撥通鍵,等了會兒,竟然通了!可是沒有人接。蘇珊沒有勇氣多等,當鈴聲響到第三遍的時候,她就掐掉了。

  靜了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蘇珊一楞,難道說安立德打回來了?拿起手機一看,竟然沒有號碼顯示!不過,蘇珊還是接了電話:“喂……”

  “嗨,蘇珊。”果然是安立德!

  “彼、彼得。”蘇珊竟然有些結巴,“你在國內?”

  “不,我在美國,在紐約。”

  “你在上班吧,我睡不著,無意中撥了你的電話……對不起,打擾了。”

  “不打擾,我正在喝下午茶。你現在在哪兒,在家里嗎?”安立德的聲音仍舊那么低沉悅耳、自在從容,充滿了親和力。

  可蘇珊聽在耳中,卻有一種挫敗感——這個人,是她的債主啊!一千萬,就像珠穆朗瑪峰一樣高,令她無法仰視,憑空加劇了她在突然置身于成年人社會的自卑感和孤獨感。

  “嗨,蘇珊,你睡著了嗎?”安立德聽她久久不做回答,跟她開玩笑,語氣中有明顯的親昵。

  “嗯,那個……”蘇珊尷尬地笑笑,說,“我在家呢,做宅女呢。”

  “沒去鳳凰山嗎,我一直以為你喜歡這項事業呢。”安立德的語氣中帶著惋惜。

  “我什么都不懂,去那里做什么啊?威廉做得很好,他已經把公司成立起來了,第一期的投資已經投進去了。”

  “不懂可以學啊,我知道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蘇珊悻悻地笑了一下,忽然說:“如果我足夠聰明,我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你借我一千萬,其實是因為你還是想參與鳳凰山的開發?”

  安立德楞了一下,他沒想到蘇珊會把他的目的看透!不過他想了想,覺得蘇珊就算有所猜疑,肯定猜不到他究竟打算做些什么……于是他假裝生氣地說:“蘇珊,你在質疑我的友誼?如果我僅僅是想參與鳳凰山的投資,那直接讓威廉拿錢去,假扮投資商人好了,何必再經過你這一層呢?我之所以借你一千萬,只有兩個意思,第一,我想為家鄉做點貢獻,我知道你會把錢投入到鳳凰山,所以才把錢借給你;第二,我也離過婚,我同情你的遭遇,我以為你有了自己事業,可以很快振作起來。”

  “對不起,彼得……”蘇珊剛才話一出口,就已經后悔了——她不該猜疑很有紳士風度的“立德大哥”,以為他有什么陰謀。蘇珊忙道歉,又說,“你不會理解我的,我是個普通人,又沒有工作,我被那一千萬嚇壞了,至今都沒恢復過來。”

  安立德想了想,忽然說:“蘇珊,你可以去刺殺總統嗎?”

  蘇珊嚇了一跳,說:“我哪會做那么高難度的事情?”

  安立德忍不住笑了,說:“是啊,我沒有用那一千萬要挾你去刺殺總統,對吧?”

  蘇珊這才明白,安立德是在跟她開玩笑。她有些氣,卻又氣不起來,確實,她沒有任何值得安立德花一千萬去買的東西。于是她悻悻地說:“是啊,我連刺殺總統的事都不會做。”

  安立德笑得更歡了,他又說:“嘿,蘇珊,一千萬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你絕對可以在鳳凰山上賺回來的。”

  蘇珊沒話說了。

  忽然,安立德說:“蘇珊,圣誕節的時候來美國玩一下,好不好?正好我有假期,我會好好接待你的。”

  “不——我沒護照,去美國的簽證也很難辦,就好像它根本不在地球上一樣!”蘇珊拒絕了。

  安立德再次被她的話逗笑了,說:“交給我來辦,到時候你只管上飛機就行了。”

  蘇珊忽然很生氣,她氣憤安立德莫名其妙的優越感,于是說:“不,我還不想刺殺總統,現在哪都不想去。”

  “好吧,等你有心情了再說。”安立德只好妥協。

  “拜拜——”蘇珊掛斷了電話。她忽然想起一句歌詞“白天不懂夜的黑”,安立德就是這樣,他根本不會理解她的煩惱——他在享受著午后陽光,悠閑地喝著下午茶,而她,在茫茫黑夜中,輾轉難眠。

  睡不著的蘇珊索性起來,在屋里翻箱倒柜地察看,看看從前的“自己”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最好能讓她發現從前“自己”私藏了存折、首飾什么的。

  可惜的是,什么都沒發現。她只發現一張某大學的畢業證——原來“自己”還真考上大學了,雖然不是什么名牌大學,卻是正規學校,還是英語專業!另外就是一本相冊,都是大學時候的照片。看著相片上一群青春面龐的人傻樂,蘇珊有些羨慕——雖然不喜歡“考大學”,卻還是挺想“上大學”的……

  忽然,蘇珊有些詫異地發現,有幾張照片上有陳實美的影子。難道他們是同學?

  蘇珊拿出福爾摩斯的精神,通過比較各張照片上的日期,和人物出現的規律,終究弄明白了,陳實美也是那所大學的,不過他跟“自己”不是一個班,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一屆,應該是在同鄉會里認識的。

  這可真讓人寒心吶,原來是大學時認識的男女朋友,后來結了婚,又一齊為事業奮斗過,但是還是抵不住青春美色的誘惑,那個人,就這么變質了。

  記得在民政局離婚那天,陳實美對自己說,有什么事還可以找他,因為他們共同有個婷婷——看來,只因為孩子是無法抹去的現實,讓他不得不承認;而那些曾經有過的感情,早被他全部抹殺了吧?

  蘇珊暗暗感慨,原來,成年人的世界這么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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