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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醉酒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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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立德遲疑了一下,說:“他有個應酬……他不知道你來了。”安立德必須說謊,一來,他設計蘇珊的事情還不能讓父親知道;二來,父親安鴻遠生病住院的事情,至今仍然瞞著安氏集團所有的人。

  雖然安鴻遠這次病得確實不嚴重,但是做為安氏的董事長,他住進醫院的消息,還是會在安氏內部、甚至業界引起不小的波瀾。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該瞞的時候必須要瞞。就像余尊熙那樣,寧可躲在一個偏僻的小鎮上偷偷養好傷,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詳情。

  蘇珊不疑有它,她已經低頭擺弄起刀叉來。

  安立德看到她左手無名指的指根上,有一圈很明顯的痕跡。他知道,那是婚戒留下的戒痕。因為他的無名指上,也曾有過那樣一道痕——就像是心中的傷,具化在身體上的表現。

  大概婚戒就跟婚姻一樣,如果你始終戴著,別人就不清楚你有沒有那道痕——即使有,都是幸福的印跡;可一旦摘了下來,你的傷,就被別人看得一清二楚。

  安立德還記得,自己剛離婚的那段日子里,他刻意不讓人看到他的左手,看到他手指上的那道痕……還好,過了幾年之后,他手上的那道戒痕已經長平了、消逝了。

  不過蘇珊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自己手上的戒痕,她舉起刀問安立德,西餐應該怎么吃?安立德忙按住她拿刀的手,決定先認真教教她用餐的基本禮儀。

  蘇珊很虛心,學得很認真。她專注的神情讓安立德產生了“孺子可教”的滿意感。安立德又主動為她介紹起了一些菜式的制作方法、風味特點和典故傳說。

  蘇珊佩服得五體投地。她贊道:“彼得,你肯定就是人們說的那種‘真正的美食家’。我相信,你對于西餐的了解,在西方人當中也是數一數二的。”

  這話說到了安立德的心坎里——確實是這樣,烹調美食和享用美食是他業余時間里最大的愛好。在他紐約的高級公寓里,有一間裝修考究的廚房,供他親自動手研究各種美食。

  安立德向蘇珊舉起酒杯,對她的稱贊表示感謝。

  蘇珊學著安立德的樣子,晃晃杯中的紅酒,聞了聞香氣,深深地飲了一口,隨后含在嘴里,又一點點咽了下去。安立德看她的樣子,差點笑噴了,只見她眼睛瞪得圓圓的,使勁抿著嘴唇,把酒完全咽下后,又如釋重負般輕輕吁出一口氣。安立德以手支頤,忍著笑觀察著蘇珊,心想:“這個女人怎么可以這么可愛呢?”

  安立德故意問她:“味道怎么樣?”

  蘇珊皺著眉說:“不好說,有些復雜。”

  安立德笑了,說:“你品味出‘復雜’就對了——常言說‘杯酒人生’,人生的味道和紅酒的味道一樣,有些復雜,酸甜苦澀都有,可它們都是值得品味的。”

  “我還聞到了許多種芳香的氣息。”蘇珊說。

  “那就像生命本身的芳香……不錯,你果然是個有靈氣的女人。”安立德贊著,再次舉杯邀蘇珊共飲。

  蘇珊畢竟是十八的心智——在她的記憶中,這是第一次和人暢快的飲酒,第一次聽到男人對女人的恭維話,而這一切又來自于這樣一個高貴又英俊的男人……于是她很快就醉了。

  如果安立德早點兒意識這些,他不會讓她多喝——本來都是他在說話,而她在恭敬地聆聽,直到他發現她的話多了起來,才覺得有些不妙。

  她說:“我只喜歡英國那幾位女作家的作品,《傲慢與偏見》《蝴蝶夢》《馬普爾小姐》,那種鄉村里的、莊園里的景象,那些平凡、平庸卻又很親切的人們……”

  安立德從她手里拿下酒杯,示意她吃點甜點,并接言道:“法國的傳奇小說也不錯。”

  “不,還不如德國的格林童話吸引我……”蘇珊爭辯道。忽然她舉著吃甜品的叉子說,“彼得,我發現,你就像那些小說里的男主角、童話里的王子!”

  安立德被她的話嚇了一跳,他瞇起眼睛打量蘇珊——蘇珊的眼睛因為醉酒,顯得有些柔情似水,不過她的態度很真誠,她繼續說道:“你有紳士風度,有騎士精神……”

  安立德暗暗叫苦,他知道她是喝醉了。他招手示意服務員買單,隨后攙著搖搖晃晃的蘇珊上了電梯。走進電梯后,蘇珊還在贊美著安立德:“彼得,世上怎么有你這么完美的人呢?你就是造物主最完美的作品!”

  這時電梯突然啟動,蘇珊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倒,幸好安立德抱住了她——酒氣的芬芳和淋浴露的花香,霎時溢滿了安立德的懷抱。安立德有種幻覺,覺得自己好像抱住了春天……他感到自己心頭一陣狂跳。

  還沒有等安立德穩住心神,蘇珊已經推開了他。她自己拉著扶桿,仰面向后靠到了電梯的墻壁上。從安立德俯視的角度看,蘇珊的姿勢就像是一種邀請……安立德暗暗咒罵,這個笨女人怎么想的,難道她想勾引自己?

  這時卻聽蘇珊指著電梯的頂板說:“那里有好多星星啊!”

  安立德順著蘇珊的手指看過去,果然,電梯的頂板上裝飾了許多星星。

  出了電梯,蘇珊走路搖搖晃晃的,腳上的高跟鞋幾次差點把她摔到了地板上,最后她索性把鞋子甩到了一邊。安立德跟在她后面幫她拾起鞋子,心里繼續暗暗咒罵:“這個笨女人,一點常識都沒有——這一晚上,已經幾次違反男人和女人相處的禁忌了……”隨后他索性走上前把她扛了起來。

  安立德替蘇珊開了房門,進門后,走到寢室,直接把她扔到了大床上。大床上鋪的是柔軟的席夢思,蘇珊在上面顫了兩顫,咯咯地笑著說:“很像蹦蹦床啊,真好玩兒。”

  安立德嚴肅地對她說:“快睡覺,睡一覺你的酒就醒了。”

  蘇珊卻嘻皮笑臉地對他說:“立德大哥,你是見義勇為的騎士!”又苦著臉說,“你比余尊熙那個混蛋好上一萬倍!”

  “余尊熙?”安立德其實也很好奇,這七十二小時內,蘇珊是怎么和那個當紅明星相處的,竟然搞成那么狼狽的樣子。他問她,“他怎么了?”

  蘇珊委屈地撇著嘴說:“他沒有一點紳士風度,老是支使我做這做那,我做不好,他就挖苦我,說我一把年紀的人了,怎么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會!”

  “他讓你做什么?”

  “他說自己一只手解不開皮帶,非要讓我幫他解開——明明就是他的皮帶扣壞掉了,我不信他平時只用右手就上不了廁所——可他偏偏說是我在故意搗亂,用剪刀把他一萬多塊錢的皮帶鉸爛了!”

  安立德詫異地看著蘇珊,他很難想像,那兩個人在無名小鎮上都發生了些什么事情。

  蘇珊拍著床鋪罵道:“他就是‘死魚皮’——‘死魚皮’,不該對你那么好……”罵著罵著,蘇珊睡著了。

  安立德悄悄退出房去。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脫衣服時,他拎著自己的皮帶看了看,心想:“這條皮帶價值一千多美金,按當日美元兌人民幣的匯率,差不多也是萬數塊錢的人民幣吧?”想到這兒,他不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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