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掌門來了啊!”
葉文一來到后院,就見到那位衛王爺(柳慕言語)正在一方桌上奮筆疾書,也不知道究竟在寫什么。見到葉文來到,這才將筆放下,然后從仆役那里接過毛巾擦了擦手和葉文打起了招呼。
“衛王爺!”既然人家給了自己一個王爺的身份來應對他,葉文也沒必要直接戳穿,何況真要明擺著說知道對方是皇帝,那么自己先前那些行為豈非還要安一個大不敬的罪名?
葉文正這般想著,就見這位衛王爺沖他招了招手:“葉掌門來看看,衛某這副畫如何?”
聽到此言,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大爺是在那里埋頭作畫,特意喊自己來瞧瞧。葉文暗自尋思:“莫非這位皇帝見了老子的字,自知不如,所以想要在畫畫上壓過我?”他印象中這當皇帝的都是心高氣傲之輩,會有這般行為并不奇怪。
他卻不知道衛弘是知道葉文畫功極強的,也正是瞧見了葉文送給柳慕言的那副舞女圖才想來親眼見見他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向前走了幾步,葉文微微一掃便瞧清了那畫,以他的眼力,這個距離已經可以讓他將那畫上的任何一個細節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依舊走到桌前,詳細看了一陣才說道:“栩栩如生,乃是一副極佳的畫作!”
衛弘笑道:“葉掌門謙虛了,在閣下面前,在下這副畫可當不得極佳的評語!”
“嗯?”葉文一愣,隨后瞧了瞧柳慕言,見自己這徒弟沖自己使了個眼色,隨即就明白過來自己的老底都被這皇帝知道了:“王爺繆贊了!”
衛弘哈哈一笑,隨即指了指桌子上重新鋪好的白紙,言道:“前些日得蒙葉掌門贈了一副字,衛某還想求一副畫,卻不知道葉掌門肯賞臉否!”
葉文想了想,自己畫幅畫送給這位皇帝似乎也沒什么不妥,便將那筆拿了起來,左右一瞧,卻沒見得染料,便問道:“想來王爺是想要幅水墨圖了!”
衛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當初看的那副是一副水彩圖,眼下卻沒準備水彩,便道:“倒是衛某疏忽了……”正想揮手叫下人取水彩來,只聽葉文道:“不必麻煩了,水墨也是一般無二!”
隨后瞧了瞧衛弘:“不知道王爺想要一副什么樣的畫?”
衛弘只知葉文畫的舞女圖乃是世所罕見,卻不知道這葉掌門還擅長什友,只是見其神態,似是極端自信,又想是水墨畫,便道了句:“便畫一副山水圖吧!”
葉文聽了,只當這當今天子想要一副波瀾壯闊的圖畫,轉眼瞧了一下那白紙,卻道了句:“若是如此,這紙怕是小了點!”
隨后也不管眾多仆役和衛弘,只是在一旁那些沒動過的紙卷中挑揀了起來。找了一陣,竟然將最底下那空白的紙卷給取了出來,往那桌子上一鋪竟然鋪之不開。
衛弘一見,立刻道:“再取幾張桌子來!”
卻見葉文手一揮,只將那指望地上一甩:“不必,這般作畫更方便!”
說完運起輕功,倒懸空中,手上畫筆翻飛,順著這畫卷從這頭一直躍到了另外一端,腳一落地,手上毛筆脫手而出,直奔那水墨當中沾了兩沾,隨即就又回到了葉文手中,這一來一去,于空中飛行甚是迅疾,卻沒灑出半點墨水來,卻是葉文以真氣裹住毛筆,免得墨水灑濺的到處都是。
毛筆既然到手,葉文又運起輕功,便又從這邊倒懸飛起,這一次卻非前一遍那樣唰喇一路畫來,而是下筆如飛,只在畫卷上點個不停,同時每一點便向前竄行一段,一直到了畫卷另一端這才于空中一翻身,重新落在地上。
此時那畫卷上這是一條條的線和點,根本連不出來什么東西,眾多侍衛雖然驚嘆葉文這手功夫,卻看不明白這畫的究竟是什么。衛弘也是一般無二,只是沒有表現出來,依舊看著葉文翻縱來去。
哪知道兩個來回后葉文已經不再來回翻縱,而是在那畫卷前一站,身子突然前傾,整個身子挺得筆直,那臉卻與畫卷不到一米之近,好似后腰上掛了一條繩索,竟然再沒有往下墜去。同時手上畫筆翻飛,只片刻間,那畫卷上的一部分就隱隱顯出崇山峻嶺之勢和……,
一直畫了兩個時辰,葉文期間竟然都沒有歇一口氣,此時在那末端一畫完,最先畫的那地方已然干了,衛弘正站在那里端詳著,口中贊個不停:“好畫!好畫啊……”
直到葉文走到身旁,抱拳道:“過譽了!”衛弘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葉文竟然已經畫完了!
順眼一瞧,只見這畫卷展開后長達三丈,寬也有三尺左右,上面滿滿當當的畫著各式山水圖畫,若分而看之,那便是大海、河水、小溪、崇山、峻嶺以及森林,但此時湊到一起,卻無比的和諧,好似本就該是這般樣子一樣。
衛弘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看了無數次,卻總是看不夠。他本就是愛畫之人,更是直到這副畫究竟代表著什么,若真要以金銀購買,怕是千金也難求此圖寸許。
“這畫……真的送給衛某?”此時見這畫大好,衛弘反倒不相信葉文會隨意送他,他可知道一個畫家若是畫出了這等杰作,多是視若珍寶,斷不會輕易送人。他甚至懷疑葉文畫之前怕是都沒想到自己可以畫出這樣一副佳作來,此時若是改口不送,他還真沒什么辦法。
不想葉文從柳慕言那里接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輕飄飄的道:“一外物而已,何況早就言明要送于王爺的!”
聽到此言,衛弘突然想道”一江湖草莽!人都有這般胸懷,知曉不能過分拘泥于外物之上。朕身為當今天子,竟然為了一幅畫卷這般失態,當真是丟臉之極!”想到此處,回憶起京中還有諸多事務等著自己處理,只覺得更加羞愧,干咳了兩下才稍微好了一點。
隨即對葉文這個點醒自己之人抱拳道謝:“多謝葉掌門提點,衛某受教了!”這番話說的真心實意,無半分矯揉造作,葉文見了心中也是大有好感,暗道一聲:“這位皇帝倒是利落的很,如今有緣見了這么幾面,倒是可以結一番善緣!”
笑了笑,沖衛弘道:“在下觀王爺氣色不佳,可是有恙在身?”
衛弘一聽卻是吃了一驚,隨即想到這些江湖高手似乎都有這般能耐,便笑道:“整日操勞,難免會有些毛病,葉掌門瞧出來了?”
葉文點了點頭:“尋常的觀氣之法,在下只能看出些皮毛,救派中有一位陳大夫,那才是觀氣的大師,任憑身體里有什么問題,他只一瞧便能瞧出七八分來!”陳一忠那觀氣之術如今已經成了蜀山一絕,而且還無人能學會,當真成了陳一忠的獨門絕藝。
至于葉文這根本不算什么,只瞧衛弘眼白發黃,眼圈略有凹陷,甚至還有一些發暗一一是個人就知道這位氣色不佳。
衛弘也知道自己這身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還不就是操勞過度,加上后宮嬪妃無數,這身子一天比一天虛弱,偏生又難以好生休息,這才會變成如今的樣子。若非他早年習練武藝,還有一點根基在身,那模樣冉是要更加凄慘幾分。
正感嘆著,突然想起一般江湖高手都有一些調養身體的妙法,卻不知道這位葉掌門有沒有:“葉掌門可有什么法子么?”
話也問的夠直白,卻是這事情太過讓他興奮,什么彎彎繞的此時全然顧不得了。
葉文似乎也沒想到一提這個,這位皇帝竟然這般急切,笑著道:“王爺這身子不過是操勞過度,只要經常鍛煉便可調養過來的!”
衛弘聞言只得嘆口氣道:“衛某也晰導,但是日夜操勞,便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多少,談什么勤加鍛煉?”這幾年政務繁忙,便連那小有成就的練氣之術也沒有再練了,一身功夫更是早就丟到了一旁。
皇家雖然也供養了許多高手,但是這些高手只是負責保護其不被人暗殺,可沒必要盡心甚至督促這位皇帝修煉武藝一一若真的督促,怕是會被人指責為教導皇帝不務正業,所以也沒人愿意觸這個眉頭。
葉文也知道皇帝難做,但是此時親耳聽到卻是另有一番感受,見衛乒神色疲倦,便道:“王爺若信得過葉某,便由在下為王爺調理一番好了!”
“哦?”
柳慕言插口道:“師父這一身內功對那調理精氣上頗有神效,王爺不妨試試!”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葉文那一身功法之神妙外人還不能窺其全貌,自家弟子卻知道化七八八,何況柳慕言自己也習練了紫霞神功(眼下只算的上紫霞功),所以對這門功法的一些精妙知之甚祥。
衛弘一聽,也是頗為意動,便道了一聲:“如此就有勞葉掌門了!”隨即領著葉文來到一間偏房,二人于榻上坐定,葉文將衛弘雙掌按住,道了句:“閉目凝神,莫要胡思亂想便可!”隨即運起先天紫氣,從雙掌處探進衛弘經脈里,幫其一點點調理身體中的一些暗瘡。
本來這一次調理是治不好這些積年勞累下所造成的問題,但是葉文可以憑借先天紫氣將這些問題最大限度的壓制下去,同時引動衛弘體內本身修煉的真氣,以一部分先天紫氣帶動著不停運轉,讓其自行化解自己的問題。
在先天紫氣帶動的這段時間,衛弘會覺得精神極佳,每日的休息也會陷入深層次的睡眠,只需要一個多時辰便能恢復一整日的疲勞。
不過等到葉文這先天紫氣消散,若衛弘不能堅持自己運功的話,那依然會慢慢的打回原樣。
等到衛弘睜開眼后,葉文將這些事項一一與衛弘說了,甚至道:“若王爺愿意,在下大可以將一套養生的功法傳授給王爺,也不需要多少時間,每日只要睡覺前習練上片刻便能受用終身。
衛弘大喜,但是他心下暗思的卻是:“這蜀山派竟然有這般奇妙的養生功法,那派內是不是有更神妙的功夫?”
尤其是想起那同為江湖高手的天一真人,如今都不知道多少歲數了,此時外表瞧起來好似四、五十許罷了,心下不知道羨慕了多久。可他知道天一真人習練的乃是天道宗最神妙的功法,尋常弟子都難以學得,何況他這個不是天道宗弟子的人?
本來玉洞派的功法也有養生延年的功效,但是玉洞派的功夫需要大量時間去學習,還要研習道藏,這回卻是衛弘瞧不上了一一他沒那么多閑功夫。
“這蜀山派的功夫似乎也有延年益壽的功效,這葉文都快三十的人,如今瞧起來便和二十出頭一般,而且聽柳慕言道,這位葉掌門的那個美艷侍女年歲也已經不小,竟然依舊和雙十年華的大姑娘一樣,想來其派功法對這延年益壽大有助益!”
何況適才葉文幫自己調理一番之后,自己身體輕快了許多,精神頭也好了不少。稍微想了想自己后宮的那些誘人的嬪妃,本來近些日漸漸有點力不從心之感的自己竟然有一種可以大戰三百回合的感覺。
尋思良久,最后開口問道:“不知道葉掌門還肯收徒否?”
“嗯?”葉文稍微一愣,不過抬頭一見衛弘那略有急切的眼神,立刻明白了過來”古往今來,少有王對這長生一道看的開的!何況這位皇帝還切身體驗了一下自己這功法之神妙。這般看來,是想學我蜀山派的功夫來讓自己延年益壽了!”
但是想來想去,似乎收個皇帝當徒兒很屬啊,面上故作為難狀:“葉某眼下收了六個徒弟,已然是難以顧得過來了,暫時沒有繼續收徒的打算!”
衛弘一聽立刻就急了,忙道:“在下誠心實意,希望葉掌門收在下為徒!”
說完瞧了瞧左右,發現房堊中無有外人,便道:“實話與葉掌門說,衛某便是當今天子!”他自襯將這皇上的身份一說,想來這葉文定然會迫不及待的將自己收入門墻。
畢竟能夠做皇帝的師父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往小了說那也是帝師,受萬人敬仰都是小的。若皇上做出什么功績,身為帝師連帶著名垂千古也是必然之事。
不想葉文只是隨口道了一聲,施了個道家禮節:“哦!見過皇上!”一一卻是故意偷懶,以方外之人自居。
這一下換衛弘傻了,他可沒想過自己的身份在人眼里什么也不是會是什么情況,所以愣了片刻竟然有點不知所措之感。
見到他這個樣子,葉文竟然覺得好笑,暗道了一句:“這位皇上果然不是什么殘暴之君,若是換一位脾氣不好的這時候不得大喊一嗓子,大膽?竟敢對朕不敬?拉下去砍了”之類的話來?”
衛弘正尋思著如何說服葉文收下自己,并且傳授自己精妙功法,不想葉文突然道:“若想拜我為師,也不是不行,但卻要遵我蜀山派門規,不知道皇上做不做的到?”
“什么門規?”
“我蜀山派的門規倒是簡單的很,不得持強凌弱,不得殘害同門,不得背叛師門!”正在衛弘暗道也沒什么的時候,葉文卻道了句:“這算是三個大方向,具體的話,我蜀山派有十大戒,二十大不準,同時每一大戒下面還有五十中戒,每一中戒下面還有一百條小戒!”
見到衛弘眼睛有變成蚊香的趨勢,葉文隨口道了句:“算了,說也說不完,等過些眸子叫慕言給你送個冊子過去,上面寫的清清楚楚的!”
“冊子?”
葉文點了點頭:“嗯,那冊子便是蜀山派門規的目錄了!具體的門規還需要另行請人搬運!”
說的興起,卻是越說越不像話,完全是因為這位葉同學完全沒有眼前這位是當今皇帝的自覺,只當是個普通的人想要拜師罷了,自然是自己說什么就是什么。
在他眼里,這是人家求他,怎么吹噓胡儡自然是隨他的意思。若是他求對方,自然就不會這般樣子了。
說了一陣,衛弘竟然一咬牙,一狠心,道了句:“聯定然遵從貴派門嫵,還請掌門收我為徒!”,
葉文看了看衛弘,見他目光堅定,知道這皇帝拜師之念甚是堅決,適才的話并不是一時沖動,便道:“皇上拜入我蜀山派,可是為求長生?”
衛弘不想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人瞧了出來,愣了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不過很快便點頭道:“朕卻是有這想法!”
葉文點了點頭:“皇上也不必覺得說不出口,這本就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只是既然皇上是想求長生拜入本派,那么葉某就傳一些強調養生和調理自身的功法給你!”
見到衛弘面現喜色,葉文卻道:“不過,拜師之前卻還有最后一點!皇上在本派中與尋常弟子無異,并不會因為你的身份不同而有什么不同!”
衛弘道:“聯曉得!等到聯回京,便將此事昭告天下,好叫天下人知曉此事!”他自以為葉文對此決定定然欣喜萬分,做了帝師那得是多么大的榮耀?天下間多少人向往這個位置?
不想葉文一揮手,道了聲:“莫要如此了,在我眼里,你不過是我的一個普通徒弟!而我對你來說也只是傳功授藝的師父,若扯上朝堂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反而麻煩!你只管和我學功夫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便不要弄了!”
衛弘聽了,這才明白葉文那意思就是我收你為徒不是沖著那什么帝師之名去的,也不想和這名號扯上關系,煩!
想到此處,只覺得葉文簡直就是傳說中的世外高人,不但書畫絕倫,還懂得諸多奇功妙法,自己能拜入門下多是祖上顯靈保佑自己。
至于葉文?他本來只是想和皇上打好關系,不想意外收下皇帝做了弟子,不過也都是順手為之,反正他只需要傳授一些著重養生的內功法門,簡單的指導一下便好。甚至都不需要傳授什么外功。
“我現下傳你敝派的全真心法,此功對于養生一道頗有獨到之處,即便你今生不能學到本派高深功法,只練此功也足以保你一生康健。”隨后詳細講解了一番后,又道了句:“你四師兄柳慕言得了本派紫霞神功的傳承,若你日后修為足夠,便叫你四師兄就近指點你修煉那門神功!眼下你只需要好好修煉這門全真心法便好!”
對那什么紫霞神功衛弘雖然有所期待,但因為不大了解便沒多問,只聽說這門全真心法有養生功效,便已萬分滿意。等到葉文將一套全真心法講解完畢已經入夜,告訴他日后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柳慕言便自離去了。
嘆:越來越邪惡了啊!()本文字由綠豆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