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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 不擇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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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憂聽見屋里女子痛苦的悶哼聲,心臟猛地一縮緊,腦中嗡嗡作響。

  徹底完了……

  正想轉身離開,突然覺得屋里聲音有些異樣。

  雖然有女子痛苦的聲音,卻聽不見不凡的任何聲音。

  她與鬼面曾有數不清的抵死纏綿,知道他以不凡之身時溫文爾雅,到了那回事上,便如同變了一個人,有用不完的精力,生生把人折騰得不知是欲生,還是欲死。

  就算葉兒有意迎合,也不該如此安靜。

  不由有些生疑,猶豫片刻,看左右無人,就地一滾,閃身躍入窗下花蔭。

  仔細聆聽,屋里什么動靜也沒了。

  喝酒已經很容易讓他的心臟衰竭,酒后再做這劇烈運動……

  無憂對他固然惱怒,額頭上卻急出了一層細汗。

  抬頭見上方窗頁開著,起身退開來助跑幾步,往上一躍,攀上頭頂雕花橫梁,無聲地翻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中傳來長寧的聲音,“不是說他在這里喝酒?”

  “剛才還在。”有下人回話。

  接著一群丫頭婆子擁著長寧出現在院門處,沿著石子路走來。

  無憂吃了一驚,忙縮身柱后,不敢亂動。

  長寧一行走到石桌前。

  婆子掃過桌上東倒西歪的酒壺,“睿親王怕是多喝了兩杯,睡下了。”

  長寧眉頭微擰,“清兒……清兒……”

  角屋房門打開,清兒慌慌張張一邊穿衣,一邊跑了出來,“公主,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

  “親王呢?”長寧松了口氣,清兒在,他也不會走遠。

  “剛才還在這兒喝酒呢。”清兒往石桌旁瞟,“咦,人呢。”回頭望向關攏的房門,“怕是睡下了。”

  “他喝酒,你不服侍著,自個去睡覺?”長寧皺眉。

  “公子不要人陪,葉兒姑娘說她來照看著,讓我先去睡。”清兒搔了搔頭,“對了,葉兒姑娘呢?”

  “葉兒?”長寧臉色一變,直接轉頭看向不凡的寢屋房門,眸子一窄,閃過怒意。

  提了裙擺,大步向臺階上趕來,一把將房門推開,直奔到里間床前。

  無憂等梁下面的人盡數進了屋,才松了口氣,往里望去。

  床上情景慘不忍睹。

  葉兒赤身裸體,手臂上絞著未褪完的衣裳,勉強遮去羞人部位,緊緊地貼在衣衫凌亂的不凡胸前,親密曖昧。

  落紅點點還召示著方才發生過的一切。

  無憂錯愕地看著床上緊依在一起的二人,刺心的痛,頭里便想到這屋里發生的事,這時親眼所見,仍是難以接受,身子一晃,險些昏過去,忙抓住房梁,才穩住身形,沒從梁上掉下去。

  這一動彈,身體換了方位,抬頭之際,覺得頭頂有些異樣,順著感覺望去,卻對上一雙神色復雜的眼。

  她如果不是及時忍著,差點叫出了聲。

  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

  洪凌屈著一條腿,慵懶地靠坐在寢屋里,正對著床的主梁上,蹙眉睨著她。

  梁極粗,加上有闊大的帷幔半掩,他坐在上面,能將下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而下頭卻看不見他。

  如果不是無憂爬上窗外廊梁,也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剛才床上的那場歡好,自然是從頭看到了尾。

  無憂臉上一紅,隨即想到,對方豈不是認為她也是觀摩了一場好春宮?

  她雖然并沒看見之前的情景,但總不嚷著說,我什么也沒看見。

  尷尬在杵在那里,臉上火辣辣得,忙將視線轉開,卻又落在了大床上,心里又是一陣刺痛。

  丫頭們一陣急呼,“公主,公主。”

  將無憂從郁痛中喚出,將碎了的心收拾起,強忍痛,向長寧看去。

  長寧捂著額頭,在丫頭的扶持下穩住身形,向著葉兒,臉黑如鍋底,這丫頭果然太多主意,難以駕馭。

  葉兒睜開疲備睡眼,看過床前一堆的人,暗暗竊喜,對上長寧的怒眼,仍嚇得一抖,一臉委屈,驚慌地攬了衣裳遮住赤裸的身體,往床頭縮,“我……”

  “怎么回事?”長寧怒火沖天。

  “親……親王醉了……不許我離開……他……他……”葉兒聲如蚊咬,低聲嗚咽,一派受了侮辱的形容……

  葉兒是什么樣的人,不凡又是怎么樣的人,長寧哪能不知,眼前情形只能是葉兒借不凡醉了,乘機勾引,而斷然不會是不凡主動向她施暴。

  長寧冷哼一聲,“哦?”

  葉兒知道難騙過長寧,但這事到了這步,又無人看見,任長寧再懷疑,又有何用,心中屑,面上卻哭得越加委屈傷心,“雖有皇上賜婚,但日子未到……這以后,叫我還怎么見人,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便要往床柱上撞。

  長寧冷眼看著,不加阻攔。

  那些婆子明知葉兒是做戲,卻也不敢不攔。

  叫公主的叫公主,叫姑娘的叫姑娘,一時間屋里象煮沸了的熱鍋。

  無憂對不凡又氣又惱,卻又經不住生出一些同情,他千腸百轉,心有千竅,仍免不得要被這些女人算計。

  或許,他是故意被算計,相互利用罷了。

  淌水過河,想不濕鞋,實在太難。

  念頭剛過,心底深處莫名地驟然一痛,不對……

  他打理的常樂府把守森嚴,除非對府中極為熟悉,絕對不可能輕易來去。

  就是她初入府,也是仗著興寧的身份,連哄帶騙,才能在護院眼皮下來去。

  南皇被迫賜他與太子平起平坐,視他為眼中釘,內中刺的人比比皆是,想殺他的人絕不在話下。

  就算他到親王府不久,卻也絕無任人輕易來去,摸到他寢居的道理。

  無憂心里一咯噔,他當真是故意的……

  故意引她前來,故意當著她喝酒,故意做給她看……

  是在告訴她,他絕不會如她所愿,與興寧一起。

  望著榻上雙目緊閉的他,那張臉俊得晃眼,卻仍依稀是不凡的模樣。

  剎時間,無憂亂了方寸,心慌意亂,又驚又怕。

  不理不顧與他一起,他是魂飛魄散。

  她退避三尺,他仍是魂飛魄散。

  他是鐵了心在逼她……

  這時方知,他問她要不要,看他長得什么樣子的時候,便沒再給她退路。

  心頭哽澀,要她如何是好?

  不凡在吵鬧中微皺了眉頭,緩緩睜眼,揉頭額角屈膝坐起,燭光照在他少血色的臉龐上,反倒添了一分紅潤。

  他微微抬頭,目光掠過身邊衣衫不整,爍爍發抖的葉兒,再看過床前面色鐵青的長寧。

  偏頭想了一下,突兀地輕聲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呢。”

  長寧想借葉兒攏住不凡,但前提是葉兒只能是她手中的棋子。

  一早就示意過葉兒誘惑不凡,但是皇上賜婚,不凡沒立刻答應,葉兒立刻做到這一步,其心機手段都不是尋常姑娘能比,這樣的人讓她感到不安。

  葉兒今晚的做法,顯現是想將生米煮成熟飯,這么急功及利,自然是在試圖脫離她的掌控,自己上位。

  一旦葉兒當真在不凡心中,成了無憂的替身,又不再受她擺布,那就成了最大的禍害。

  以不凡的聰明,不會看不出葉兒的用心,本指望著他醒來,對葉兒生出些厭惡,以后就算將她當成無憂,也不會真心寵愛。

  這時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急了,“言弟,這是怎么回事?”

  她也不信以不凡的定力,會發生這種事。

  不凡睨了葉兒一眼,葉兒卻覺得他漆黑的眼冷得刺骨,嚇得臉色發白,連哭都忘了。

  再看他,他已經將視線轉開,不以為然地道:“我頭痛得厲害,今日之事,天亮再說,都回去吧。”

  他淡淡一語,對今晚之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令在場的人,都各揣了想法。

  長寧還想再問,不凡臉上神情已經有些不耐煩,輕道:“清兒,茶。”

  葉兒赤身裸體,而清兒是男兒,進出實在不方便,也不合禮數。

  但主人叫喚,清兒不能不進,到桌邊倒了茶,垂眉斂眼,只看手中茶盅,不看向別處。

  此番情景,再明白不過,不凡在下逐客令。

  長寧怕逼他太緊,弄巧成拙,臉色難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也只得轉身離去。

  葉兒是想為正妃的人,如果在小廝面前赤裸身子,傳揚出去,再無臉面,更不敢繼續逗留,胡亂裹了衣衫,兩個嬤嬤上來摻著她,蹣跚著外走。

  月亮移出云層,將無憂的影子投在地上,有人一眼瞥見,喝問道:“誰在那里?”

  無憂陡然一驚,翻身躍上廊頂,趴俯在屋頂,驚到屋頂的一只大貓,大貓從房頂上跳下,發出‘喵’地一聲。

  “是貓。”追過來的人,返身回去。

  無憂松了口氣,等長寧一眾走開,無聲地原路潛了出去。

  洪凌看著無憂離開,從梁上躍下,取出藥丸遞給依靠著靠枕沉思的不凡。

  “不必,兩杯而已。”不凡抬手拒絕,“她看見了?”

  洪凌點頭,“看見了,她……很痛苦。”默了一下,道:“我不知你這么做,對不對,但還是希望不要有下次。”說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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