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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找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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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無事。

  陳容是被金色的陽光照醒的。她側過頭,望著外面那一片明燦,聽著此起彼伏的鳥叫聲,人語聲,還有隱隱傳來的歡叫聲,慢慢一笑,想道:我來到建康了。

  建康,那是一個多么美麗又遙遠的名詞啊,那里金錢如糞土,酒肉多得可以喂豬喂狗,那里,歡聲笑語從來不斷,糧食怎么也吃不完。

  建康,在她兩世為人的記憶中,都是神仙一般的所在。它遠離烽火,沒有紛爭,它擁有的,只是無窮無盡的奢華,富貴,還有太平。

陳容慢慢擁被坐起,便這般含著笑,走到銅鏡前坐下。現在,她已有了充足的,足夠在建康城過上好日子的金銀。。。。。。她需要的,只是不再成為任何男人能夠送來送去,玩來玩去的妾室和玩物,也不再與任何女人爭來斗去,費盡心機。所以,她現在要盡最大的努力見到陛下,得到他的允許;終身不嫁  想到這里,陳容哼起歌來。

  平嫗早就侯在門外,她聽到陳容的歌聲,不由笑了起來,“女郎起來了?今天怎么這么高興?”

  說罷,她拿著洗漱之物推門而入。

  陳容笑道:“不是今天,是我從此后都會開開心心的過。”望著銅鏡中長發被打散,青春可人的自己的臉,陳容調皮地眨了眨眼。

  平嫗呵呵一笑,一邊給她梳理著長發,一邊說道:“那女郎是不是得在建康置一些田產?”

  “田產自是要置的,不過這建康貴人太多,我要置,也得等見了陛下再置。”只有這樣,她才能保住那些田產。要知道,整個建康城周邊的田產,都為各大世家所有。便是現在不是,以后也會被他們強取豪奪去。

  倒是店面可以考慮一下。

  陳容站起來,展開雙臂,套上一襲綠色外裳,又哼起歌來。

  陳容走到院落里。

  她這個小院落,后面鄰著一條小街,那小街是庶民們交易日常所用的地方,極是熱鬧。

  陳容令仆人搬來了一個塌幾,她懶懶地睡在塌幾上,一邊曬著日頭,一邊傾聽著外面的人聲喧囂。

  過了一會,閉著雙眼的陳容開口說道;“叟,準備一份請貼,你拿著它前去建康陳府呈見。”

  尚叟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不一會,陳容又命令道;“嫗,你叫兩個人去暗地里查一查我大兄的事,記著,是他所有的事,我都要知道。”

  “是。”

  又過了一會,陳容睜開眼,對著剩下的一個婢女喚道:“拿銅鏡來。”

  “是。”

  不一會,一面銅鏡出現在她的眼前。

  陳容伸手接過,她歪著頭,注視著鏡中白嫩豐潤,媚態天生的臉,她伸出左手,那小指上長長的指甲在自己頰側一劃,然后,她突然問道:“你說,我若這里劃上一刀,會如何?”

  那婢女嚇了一跳,驚叫道:“女郎,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陳容瞟了她一眼,嗔道:“怕什么?我只是說說。”

  她還在望著鏡中的自己,小指上的指甲,還有臉上游移。過了一會,她把銅鏡一壓,喃喃說道:“還是不敢也不愿啊。”

  說罷,她再次向后一仰,閉上雙眼。

  那婢女這時已經驚出了一聲冷汗,見她閉上了眼,連忙上前一步把銅鏡收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平嫗的低語聲傳來,“女郎,郎君在四處找你。”

  陳容‘恩’了一聲,說道:“你去帶他來。”

  “是。”

  又過了一會,陳容喃喃說道:“老這般臥著有點無趣,得讓尚叟在后墻上挖一個小洞,讓我好瞅瞅外面。”

  她的聲音一落,一個笑聲傳來,“阿容何至如此?”

  這個聲音一落,陳容一跳而起,她騰地轉過身來,瞪著那人喝道:“你,你怎么來了?”

  在她的瞪視中,那病弱少年在婢女地扶持下,慢悠悠走到她對面,他一站定,兩婢女便自發自動地進了屋,拿出一副塌幾出來給他擺好。

  然后,少年坐下。

  少年一坐下,兩婢開始焚香,煮酒,還在他的面前擺上一碟碟的糕點肉食。

  少年吃了一口婢女遞到嘴邊的精致點心,瞟了陳容一眼,道:“做什么這么吃驚?難不成你還以為,你陳氏阿容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隱士,只要你不出去,就沒有人知道你的住處?”聲音尖利嘲諷,正是桓九郎。

  陳容慢慢坐下,她望著這個蒼白的少年,好半晌,才低低說道:“君子前來,可有見教?”

  “見教?沒有。”

  桓九郎拍了拍手,慢慢站起,然后,轉身便走。

  他一動身,剛剛把一切布好擺好的婢女們,馬上把東西重新收起,又把塌幾放回原處,把院落里恢復成他們從沒來過的模樣后,一行人施施然地上了馬車。

  桓九郎的馬車剛剛駛出院落門,平嫗領著陳家大郎走了過來。陳家大郎只是一瞟,便瞪著那馬車上的標志,還有車簾后露出了面孔的瘦弱白凈的少年發起呆來。

  直到他們走遠,平嫗再三催促,陳家大郎才驚叫道:“那,那是桓府嫡子?”

  平嫗應道:“是。”

  “當真,當真。。。。。。”陳家大郎‘當真’了好幾下,也沒有說出下文來。

  他走到陳容附近時,聽到一個婢女正在問陳容,“女郎,這可真是怪了,這桓氏九郎怎地剛剛來了就走?他這是什么意思?”

  陳容垂下雙眼,慢慢一笑,輕聲說道:“什么意思?他這是告訴我,他們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有些沒有意義的事,就不必做了。”

  以后口風可得緊一些,自己想向陛下請旨終身不嫁的事,不可再跟任何人說了。

  就在這時,她聽到身后傳來大兄歡喜地叫聲,“阿容阿容”

  陳容連忙回過頭,迎上了陳家大郎。

  兄妹再次見面,又是眼眶一紅,那婢女趕緊準備一副塌幾讓郎君坐下。

  陳家大郎一坐好,便關切地望著陳容,雙手握著她的手,急急問道:“阿容,你昨天說過有安排的,是什么安排?”

  陳容望著他,嘴角一聲,調皮一笑,搖頭道:“現在還不能說呢。”

  陳家大郎見到她這模樣,不由呵呵一笑,轉眼他又苦起臉來,喃喃說道:“好不容易見到我的阿容啊,好不容易見到啊。怎么能斷絕兄妹之緣呢?”

  說到這里,他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重重一拍,啞聲道:“都是大兄無能,讓阿容受那惡婦的委屈。”

  陳容連忙搖頭,她溫柔地握緊大兄的手,哄道:“別急別急,大兄不知,阿容現在可厲害著呢,你那惡婦還欺負不了阿容。”

  她這話令陳家大兄下意識地反駁起來,“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子,能厲害到哪里去?”剛說到這里,他盯向陳容,訥訥地問道:“剛才那個桓府嫡子,怎地從阿容你這里出去了?這?”

  他一臉欲言又止,咬了咬牙,他盯著陳容,認真地說道:“阿容,做貴人的外室雖好,可是你不知道,這建康城的女郎們,個個性情驕縱,便是當年的宰輔王公王導,他的妻子也是不容許他納妾的。你這樣,若遇到一個不好的主母,可怎么辦?”

  他竟有以為,陳容是桓九郎秘密養在外面的外室。

  也是,陳容昨晚才找到居處,今天桓九郎便過來了。最重要的是,陳容現在是小姑獨處,他一個男人這般自由來去,不管是誰也會這般聯想。

  就在陳容苦笑時,平嫗在后面不滿地叫道:“郎君慎言桓九郎與女郎只是素識,這是朋友之誼。”

  “朋友之誼?”

  陳家大郎馬上就相信了,他哈哈一笑,瘦長的臉上憂郁一掃而空,“是是,這建康城的名士啊,一個一個都是這樣,不拘小節,不受規矩所制,便是婦人,他們也是想交往就交往。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他這么快就相信了,到是出乎陳容的意料之外。盯著自家大兄打量的陳容哪里知道,建康城的名士,可是浪蕩得緊。有一個名士還跑到人家家里,睡在人家老婆旁邊好幾次,可不管是那婦人的丈夫,還是建康城的百姓,都見怪不怪,都不覺得這兩人會有奸情。。。。。。這些名士便是這樣,他們說沒有,天下人便都相信他們沒有。

  這時,陳家大郎還在哈哈大笑,他實在太開心了,竟離開塌幾,在原地轉起圈起來。一邊搓著雙手,他一邊盯著狐疑地瞪著自己的陳容呵呵笑道:“阿容沒有在建康呆過,這里啊,與南陽,與平城都不同。這里的人啊,在有些方面可松泛著呢。。。。。。哎哎,這個說也說不清,阿容呆久了就知道了。”

  他一臉驕傲,負著雙手在院落里轉了一圈,一邊看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我的阿容當真了不得,一個小姑子只身南下,不但沒有遇險,還交識了桓九郎那樣的名士,還能買下這樣的院落。好,好,好”剛才平嫗告訴他這是陳容買下的時,他還以為是虛詞以飾,以為這是桓九郎弄來給妹子的。現在知道不是,便大聲贊嘆起來。

  連贊了三聲好后,陳家大兄轉向陳容,長嘆一聲,“阿容,你可比為兄長多了。”

  這時,陳容揮了揮手。隨著她這個動作做出,眾婢退下。

  院落里一清,陳容便歪著頭,她笑嘻嘻地望著自家兄長,以一種玩笑的,不經意地口吻說道:“嫂嫂這么不好,大兄為何不休了她?”

  今天俺節日,所以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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