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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求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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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容的院落中。

  平嫗一邊忙著招呼眾人,一邊喜得眉開眼笑。剛才她還為糧錢短少而發愁,不過這么一下,便都補充充足了。這么多帛和布,別說是布置院落,購置新衣,便是再去購一個普通的宅院,也已夠了。

  看著這些錢物,又回頭望著依然沉思中的陳容,平嫗直覺得自家女郎真是深沉莫測了。她拿著那把短劍出門時,她自己直心頭惴惴不安,沒有想到女郎不但平安無事回來了,還得到了族中長輩地看重。

  時間流逝如電。

  轉眼,日落西山,華燈初上。

  得到囑咐的陳容,不但閉門不出,還下令眾仆不得喧囂,不得大點燈火,整個院落中安靜得死寂。

  隨著一輪淺淺的彎月掛上天空,笙樂聲開始響起,簫笛等絲竹之音相互交融,彌散在天地間,沁出一縷二縷的秋愁。

  站在院落中,都可以聽到主院方向笑鬧聲不絕于耳。

  今晚的宴會,其實對每一個陳氏族人都很重要。北方來的眾士族,需要通過這個宴會,告訴南陽的上流貴族們,他們回來了。

  年輕的子弟們,則需要通過這場宴會,讓所有人知道,陳氏還有這么一個待嫁待娶的少年少女。

  要不是有了前世的記憶,陳容是萬萬不會拒絕這種宴會的。她不但不會拒絕,還會大力地展現自己,盡量讓所有的南陽上層人士,都記得自己。

  想到這里,陳容垂下雙眸。她踩著林蔭道上的枯葉,朝著自家院落后的樹林中走去。

  天空,一輪明月,地下,一個人影。人與月都是亙古便有的形只影單。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容聽到身后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燈火通明中,幾個仆人跨入她院落的拱門。不等尚叟問起,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陳氏阿容可在?”

  找我的?

  阿容一凜。

  尚叟遲疑間,平嫗急急地說道:“我家女郎病了,正臥床不起。”

  那幾個仆人相互看了一眼,一人說道:“王家七郎在席間不見女郎,便向陳家郎主詢問。郎主令我等前來相請女郎前去。”

  頓了頓,站在最前面的一個仆人叫道:“王家七郎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連南陽王也不敢對他失禮。還請嫗去問問你家女郎。如果她還撐得住,便好好打扮一番,見一見七郎吧。這種機會實是難得啊。”

  這話說得十分誠懇。

  平嫗自是知道,這人既然敢這樣說,事實就一定是這樣。正如他所說的,這機會十分難得。

  不知不覺中,她轉眼看向陳容所在的黑暗處。

  直是看了好一會,平嫗也沒有聽到那黑暗處傳來什么聲音。

  暗嘆一聲,平嫗只得假模假樣地走到寢房外,提高聲音喚了幾聲后,平嫗轉向那些仆人,“失禮了,我家女郎看來是睡著了。”

  “真是可惜。”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仆人行了一禮,轉身就走。直到他們轉過身去,平嫗才發現,這兩個仆人穿的是瑯琊王府的服飾!他們竟是跟隨在王家七郎身邊之人,怪不得談吐溫文,舉止禮數十足了。怪不得了!

  一時之間,平嫗直覺得心中揪揪的,看向黑暗中陳容的所在時,眼神中都有著埋怨。

  燈火一遠去,陳容便從黑暗中走出,她也沒有理會平嫗埋怨的眼神,徑自盯著喧囂熱鬧的主殿處,說道:“這個機會,確實難得。”

  黑暗中,陳容的雙眼幽亮驚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容突然說道:“嫗,若是在這場合,有個女郎當眾向王氏七郎求愛,會是如何?”

  平嫗一怔,她眨了眨細細的眼睛,一臉迷糊。

  陳容沒有看向她,她皺著眉頭,兀自雙眼炯亮地盯著主殿處。半晌后,她喃喃說道:“只要他不要太駁回我,只要他給我留一點點顏面。。。。。。”

  這時,平嫗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急叫道:“女郎,不可,萬萬不可。你怎么配得上王氏七郎?這樣做,只會讓女郎你淪為南陽人的笑柄啊!”

  陳容垂下雙眸,尋思了一會后,她突然轉身朝寢房中走去。

  平嫗最是熟悉她的性格,一看她這樣子,便知道她的決定已下。心中大急,連忙加快腳步跟上,她一邊伸手扯向陳容的衣袖,一邊急急說道:“女郎女郎,不可啊,不可啊。不是還有叔父陳公術嗎?他看重你啊,如果你有事,他會愿意幫忙的。”

  陳容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他不會。他給了我十車帛布,又給了金葉子,對我已無虧欠。以他的性格,不會。”他的意思那么明白,只是幫我這么一次啊。如果明天,后天,南陽王起了意索求,或別的長輩堅持,自己便會被逼到絕路了。

  現在,王家七郎居然當眾提到了自己,他的重視,足夠引起南陽王的重視。說不定,今天晚上南陽王一句話,自己便會在半夜抬進南陽王府中,從此后,天下間再無陳氏阿容!

  不行,她一定要把所有的變化控制在自己手中!哪怕只有五成的把握!

  ‘吱呀’一聲,陳容重重推開寢門,然后她衣袖一甩,便巧妙地甩開了平嫗地牽扯。

  這一進去,便是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后,再出來的陳容,還是這個陳容,不過換上了白日那套粉黃與淡紫相間的華服。

  她的長發依然披散,足上踏著木履。

  唯一與白日不同的是,她的腰間佩了一柄劍鞘華美的短劍。她行走時,那鑲滿珠玉的劍鞘與腰間玉佩相撞,‘叮叮當當’的珠玉相擊,好聽得緊。

  平嫗沒有想到,女郎進去一個時辰,居然什么事也沒有做。她不由瞪大眼,錯愕地看著陳容。

  陳容對上平嫗的眼神,微微一笑,彎下腰,從一側抱起那七弦琴。

  她越過平嫗,足上木履‘噠噠噠’,悠然之極地向前走去。在她行走間,那披在肩膀上的墨發,隨著步履而飄蕩。發尾更在她圓俏的臀間擺動著。望著她的背影,平嫗竟不合時宜地暗暗贊嘆:我家女郎這身段,當真窈窕可人。別說是陳氏,便是整個南陽,也很少有大家族的女郎有這種妖嬈風姿啊。

  她怔忡了一會,見到陳容已經走遠,連忙急步跟上。剛跟出幾步,平嫗想到陳容是那么的固執,自己的話她肯定不聽,不如叫過尚叟一道,便又急急轉身朝內院跑去。

  而這時,陳容已在‘噠噠噠’的步履中,走出了自家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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