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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兩個“阿爾塔維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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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物質的物質,符合這個條件的物質在喀難世界其實并不算少。

  起碼,組成創造界超凡者軀體的物質都是。

  基于這些從各自的法理中誕生的獨特物質,常規性的物理法則會很難在他們身上生效,歸根結底,讓這些基本粒子結合起來構成身軀的,并非是四大基本力,而是創造者自身的心意,

  然而,構成嘆息之墻的未知物質卻不可能是創造界超凡者身軀的一部分。

  每一種法理都是創造者心意的結晶,必然會對應著創造者某一部分渴望的側面,充斥著強烈的個人傾向性,都是人工編織出的后天產物,不可能會出現像嘆息之墻上的這種古老而純粹的“自然性”。

  “鋼”的要素就被他自己掌握在手中,而有關于“鑄造”的相關權柄又被鑄父死死的捏在手中,眼下排除掉這個占據選項最多的可能性,剩下的符合條件的“物質”也就屈指可數了,回到了屬于“碰運氣”的領域。

  對于自己的直覺,巴薩羅謬一向很有信心,眼前神色變化非常迅速且復雜的茨梅茨弗,則是進一步從側面應證了那個猜測。

  他摸著下巴道:“剛開始我還沒想起來,茨梅茨弗這個名字……其實就是源自于北境那個已經消亡了的納爾特神話中的英雄吧?”

  “據傳說,那位名為''茨梅茨弗''的英雄出身于影之一族,繼承了這一族精于鍛造的天賦,由于這個原因,他曾與族人一同被巨人族捕獲并奴役,后來才萌生了向神之長子赫夫基斯什維利許愿,用三重戒律交換到了讓所鍛造出來的利刃無堅不摧的技術。”

  “不得對血親刀刃相向、不得對命運刀刃相向、不得對神明刀刃相向,一旦違背了這三重戒律的任何一條,劍刃便會當即斷裂,不再擁有無堅不摧的神力。”

  “然而,在故事的終末,為了給好友報仇,他卻是違背了這三條戒律,強行憑借著手中殘余的斷劍將納爾特眾子斬殺,最后不知所蹤。”

  這則神話中的其他的隱喻暫且拋在一邊,在結合到從眼前這個''茨梅茨弗''身上透露出來的信息后,巴薩羅謬卻是敏銳的提煉出了兩個關鍵點。

  “由神之長子赫夫基斯什維利所賜的鍛造技藝”“在失去了最重要的長劍與力量后也能憑斷劍斬殺納爾特眾子的能力”

  很顯然,茨梅茨弗的那把斷劍表現出來的性質與第一點并不相符,甚至截然相反,根據巴薩羅謬臨時從喀難主機中調取的文獻記載,在納爾特神話中有著類似性質的神明唯有一尊——同為至高神格麥爾基之子的惡神阿爾塔維斯。

  在故事最后神秘失蹤的“茨梅茨弗”,在歷史長河中神秘消亡的納爾特神話,結合納爾特人那善于鍛造又自稱鋼之裔的傳聞,嘆息之墻那些不知來歷的未知物質的來源,或許已經可以得出一個接近真相的猜測。

  ——是阿爾塔維斯聯合古斯拉夫人,與茨梅茨弗這個對納爾特人懷有仇恨的少數民族一員,里應外合殺死了自己納爾特的眾神,以眾神的尸體冶煉出了傳說中無堅不摧的''庫爾達拉鋼''。

  達到創造界的圣徒本質上是與這些被舊神所衍生神話中的“神明”位格相等同的存在,這句話反過來說也同樣成立,由于舊神在第二史中所殘留的痕跡影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眾神的存在反而比第三史的圣徒還要契合“自然規律”,因此被當時的斯拉夫人選為打造嘆息之墻的材料也就成了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照目前從喀難主機中調取的文獻來看,當時處于巔峰時期的斯拉夫第一帝國的技術無疑是比當時還在搞部落制的維京人要強很多的,加入了曾經與納爾特人交戰這個前提后,剛好可以合理解釋那與文獻記載不符的實力——假如滅絕了一個神話體系后還保持著原有的實力,能將維京人徹底打服那才是奇怪呢。

  在得出這個不算完美、但已是能夠解釋大多數問題的猜測后,巴薩羅謬深深呼出了一口氣,隱約體會到了婁希所說的那種''思考''的快感。

  很快,將這些猜測交由婁希潤色過一遍并隨即緩緩向著茨梅茨弗道來后,望著已經徹底青年,巴薩羅謬嘴角的笑容越發愉悅。

  “都到了這一地步,有關你和你背后那位阿爾塔維斯的關系,還需要我繼續往下說嗎?”

  茨梅茨弗仍然以沉默作答,頭顱低垂,看不清具體的神色,令巴薩羅謬感到有些古怪,對那同樣陷入沉寂的陰影之海放出一絲力量進行試探。

  刺啦。

  一陣被腐蝕的身影傳來,受到這絲力量的刺激,陰影之海瞬間便重新活躍了起來,強行向著周圍界域擴張而去。

  借著這個機會,一道早就潛伏下來的初始之光趁虛而入,攜著巴薩羅謬的一部分意志成功潛入了茨梅茨弗的心靈之中,終于窺見了一部分真實。

  在看到那道身影的一瞬間,哪怕是以巴薩羅謬的定性,竟是也不由得驚訝了起來。

  明明是茨梅茨弗的心靈深處,可這里卻并沒有一絲與茨梅茨弗相關的事物,而是一片與外界的陰影之海幾乎一模一樣的深邃幽暗。

  望著那道突兀出現、與這片空間格格不入的光輝,“阿爾塔維斯”的神色并不意外,目光一瞬間便與巴薩羅謬交接相對在了一起。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她微笑道。

  “這位小哥,要來猜猜我的身份嗎?”

  雖說是微笑著,可從這雙漆黑的眼睛中,巴薩羅謬卻只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戲謔。

  “你是茨梅茨弗?不……你應該是阿爾塔維斯才對!”

  “咦,居然第一次就猜對了嗎?”這位有著一頭漆黑長發的美人不雅的撓了撓臉,卻絲毫沒有損傷到那股堪稱達到超凡領域的魔性魅力。

  假如以神話形態下的巴薩羅謬作為10分的話,那么眼前這一位至少也有97分,和恢復年輕的戰斗態貝法娜相媲美,僅次于展開逆生命樹陣圖后達到99分的婁希。

  有神話形態下超越認知的絕對之美在前,巴薩羅謬當然不可能被這種小把戲所迷惑,很快便隱約察覺到了對方這股“魔性魅力”下那一絲絲說不出來的缺陷。

  作為納爾特神話中的惡神之首,傳承著源自于至高神格麥爾基的血脈,阿爾塔維斯的魅力絕不該僅僅是97分的水平。

  殘缺感?

  對,或許就是殘缺感。

  巴薩羅謬能夠感覺到,眼前這位“阿爾塔維斯”的氣質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殘缺感,嗯,給人的感覺就仿佛像是缺了胳膊沒了一半臉的雕塑一樣,雖然剩余的部分依舊美麗,可是卻也因為身上那些不規則缺失的存在,很難組成一個協調而美麗的整體。

  “既然你是阿爾塔維斯的話,那茨梅茨弗的意識又去了哪里?”巴薩羅謬直截了當的問道。

  阿爾塔維斯并沒有隱瞞的意思,用滿不在乎的語氣道:“你是說這一代的茨梅茨弗嗎?那個小家伙的話,當然是早就死了啊。”

  死了?

  巴薩羅謬很確信,阿爾塔維斯在說這話的時候是十分自然的,就好像只是在說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若不是有人主動提起來,她說不定都想不起來還有這茬。

  茨梅茨弗已經死了的話,那外面的活動到底是什么?

  “只是存在的殘渣而已啦,每一代的茨梅茨弗其實都是這個樣子的。”似乎是由于許久未曾見到活人,以及巴薩羅謬外貌的緣故,‘阿爾塔維斯’對他的態度意外的很好,一副有問必答的樣子。

  “當初的茨梅茨弗因為某件事情向我許了愿,從那之后,那把斷劍也就自然沾染上了我的影響啦。”

  “畢竟,我是父神大人專門創造出來的惡神嘛,和我相關聯的人或神運氣都不會好到哪里去,雖說如此,不過這事情的主要原因還是在于那個小家伙的才能實在是太差了,哪怕是放棄了其他的一切、將存在都燃燒掉,還是只能在最后那扇大門前止步了,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可憐的說……”

  突然間“阿爾塔維斯”停下了說話聲,令巴薩羅謬也隨之一愣,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猛地錘了一下掌心道:“這么一說的話,小巴你也會受到影響的誒!”

  很好,只是單純的傻而已。

  巴薩羅謬還以為她是終于意識到自己的目的,剛準備動手反擊呢,沒想到這個“阿爾塔維斯”竟是真的如此……遲鈍?

  既然如此的話……豈不是……

  當這個粗陋的計劃在巴薩羅謬的心中成型時,男人旋即便露出了十分璀璨的笑容,讓這個腦子似乎有點問題的黑發美人很是受用,也學著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畢竟,顏值高有時候真的是能為所欲為的。

  “阿爾塔維斯,我能這么叫你吧?”

  “如果是小巴你的話,當然能啦。”

  “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的朋友——”

  ——于是,一朵以鮮血構成的花朵便綻開了。

  ——在阿爾塔維斯驚訝的眼神中,貫胸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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