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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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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息間,以概念意義上的那座無形之塔為中心,龐大到不可思議的能量洪流涌出,連通身下的鏡面大地,盡皆灌入其中使之泛起了粼粼的波光。

  如無底洞一般,即使如此龐大的能量洪流被投入其中,這片大地也完全沒有一絲飽足的樣子,仍然貪婪的所求著能量。

  ……就像是、在孕育著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樣……

  只見在那鏡之大地的倒影中,一切變得與正常的世界截然相反。

  天穹澄澈而微黯,些許云朵飄散,初生的太陽緩慢的升至高空,一縷縷金色的黎明之光則自其中探出。

  那是與此時這片滿的瘡痍疤痕的大地,截然不同的美好景象。

  置身于這震撼心神的場景之中,所有的智慧生靈都會自然生出敬畏之情,本能性的不再言語,仰起頭注視著太陽運行在天穹之上。

  長夜已盡,曙光遍照。

  和鏡中顯現的瑰麗之景相比,現實世界的一切都顯得無比渺小。

  在那里,既沒有爭斗也沒有丑惡,一切都是如此的平靜而美好。

  毫無疑問,那是一種完全無法從現實世界中尋找到的夢幻之美。

  不存在任何令人煩悶的因素,也不存在任何雜亂的痕跡,萬物協調互利的生長著,展現著各自獨特的美。

  那倒映而出的世界,令人自然而然的想到傳說中的“伊甸園”,乃是神所許諾給人們的居住,流淌著奶與蜜,遍開各種奇花異卉,地上撒滿金子、珍珠、紅瑪瑙,永遠沒有煩惱。

  “如約定所言,將此曲獻上。”

  魔女笑著說道,伸出一雙白嫩而纖細的手,以虛空為樂器,輕輕撥弄著,彈奏出了悠揚的曲調。

  “——此乃……”

  “——伊甸頌!”

  于是,化作鏡面的大地開始逐漸泛起了如水般的波紋。

  有一個無比龐大的生物試圖自鏡中世界鉆出。

  僅僅透過那隱約展露出冰山一角的輪廓,便可以想象出那個生物的整體到底是如何令人震撼心神!

  在一聲聲破碎的聲音中,那令人體積龐大到令人膛目結舌的怪物一點一點的從鏡面之中向上攀升,撕裂了那伊甸園中美好的一切,瞬息間便接近了鏡面的位置,就差幾米便可以從其中鉆出。

  這點距離,被轉瞬間跨越,一顆通體遍布著厚重漆黑鱗甲的巨大頭顱首先探出,頓時激起了無窮的波瀾,裹挾著烈風,掀起無盡的狂亂風暴。

  天地在動蕩。

  在鏡中之物的刺激下,“巴薩羅謬”的身軀本能性的散發出了危險無比的波動,身后當即浮現出一個在氣息波動上同樣不亞于它的虛影。

  那是頭戴著七重的冠冕,以血色披身,被千重毀滅與萬重災禍籠罩,背負七重末日之景的猙獰巨龍!

  而就在“巴薩羅謬”身后虛影浮現的瞬間,在鏡面化的大地之中,那撕開了伊甸樂園鉆出的怪物,也終于在此時展露真容。

  那是……蛇!

  似是為了與“巴薩羅謬”身后的赤龍虛影針鋒相對,仿佛由整個黑暗天穹所化的巨蛇之顱自鏡面中緩緩鉆出!

  天與地、龍與蛇、紅與黑、上與下。

  如昔日那個巨人、百獸、以及諸神互相爭斗不休的時代于此再現,赤龍與黑蛇的氣息對峙著,在狂烈的碰撞中,物質層、以太層、乃至星界層都因此而掀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毀滅性波動。

  宛如狂風過境。

  即使雙方還沒有真正的交手,只是氣息發生的碰撞,每一秒掀起的破壞性波動也幾乎等同于一個活動界的超凡者全力出手!

  雖然有這一重現實的法理與外界不同,放大了破壞性的因素,可是誰又能否定這二道氣息主人的那種恐怖偉力呢?

  在這個時候,二者之間詭異的陷入了沉默,只余下了天地間婁希手中奏出那道回蕩不息的悠揚曲調。

  魔女似是有些不耐“巴薩羅謬”間的磨蹭,一邊臉上維持著慵懶莫測的笑意,一邊微微利用能力,在曲調中摻上了些許挑動情緒的力量。

  ——打起來,打起來!

  此時操控身體的雖說是理論上七年后成熟版的婁希,但很明顯,在這一支流的未來中,魔女性格中的惡趣味仍是沒有改變,反而越發變本加厲。

  在寂靜中的二人,似是齊齊感覺到了曲調中摻雜的那一絲蠱惑心神挑動情緒的力量,一個臉上頓露不快之色,一個則完全看不出具體神色。

  “巴薩羅謬”手指輕輕撫摸著圣槍那光滑的金屬槍聲,對眼前的漆黑巨蛇說道,語氣中滿是毫不掩飾的深沉殺意,道:“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

  他忍不住失笑了:“身化虛無之型,從死亡中得取生機,用圣槍模擬伊達拉里亞銅鏡創造鏡像世界,再強行欺騙規則將位格和本質模糊為近似的真實,從而利用鏡像倒影竊取我的力量,均攤成對等的兩份,最后以意識和鏡中的伊甸古蛇融合,孕育出全新的自己。”

  “作為一介偽造出來的贗品,能有這般的構思確實堪稱不可思議……不過,也未免太過狂妄自大了。”

  自虛無之中歸來、身化巨蛇之型的巴薩羅謬搖了搖頭,語氣很是認真的糾正道:“這一次的我可不能算是贗品了。”

  “現在,我們扯平了。”

  若是有人在更高的層面觀看的話,則可以發現,雖然表面上二人的氣息雖然針鋒相對,完全格格不入,但在內里的概念視角中,卻分明是一個協調無比,宛若兩條互相銜尾的長蛇。

  虛幻和真實界限在此刻無疑是模糊的,在變亂之塔構筑的儀式場籠罩范圍內,原本緊緊封閉的生命系統被強行連通了,順著冥冥之中的聯系,處于高位者的能量則自然向著低位者處流去,直到二者的水平最終恢復為完全相同,或是直接合并為一體。

  自身的本質緩緩流向對方,對方的本質亦緩緩流向自身,乃至逐漸變得再沒有區別,在身體劇烈的變化中,巴薩羅謬滿是玩味的說道:“感受到了嗎……”

  “——屬于我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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