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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有匪君子(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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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翛的周歲雖不打算舉辦大宴,卻也馬虎不得,又因大年的那幾日昏迷,白蘇便決定將這一日當做個節日來過。..

  白蘇來到這個世界從未真正意義上的過上一個喜慶的大年,誠然,她比起許多人是幸運的,從不必為錢財煩惱,也不曾被困在侯門深宮,然而上天給了她開了一扇門,便不會再同時打開那扇窗。

白蘇垂頭捂著有些鈍痛的心口,站在窗口狠狠的吸了幾寒涼的空氣,才稍覺緩了些,疼痛過去之后,白蘇不禁苦笑,老天就像跟她的心臟過不去一樣,上一世心臟病,這一世又是心脈受損又是相思纏  這種疼痛是驅除相思纏必須經歷的,好在白蘇對這樣程度的疼,早就已經麻木了,不過是兩息的時間,便又能行動自如。

  “小姐,您剪的這個花兒甚美呢奴婢從未見過。”香蓉捧著白蘇剛剛剪好窗花驚嘆。

  白蘇笑而不語,她看著自己握著剪刀的手,心中嘆息,如今她終于達到了避世的夢想,然而卻丟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一是顧連州,一是園藝和園林設計。

  起初白蘇不是沒有規劃過,也許她能夠成為世人所敬仰的匠者,會被載入史冊,她所繪制的建筑圖樣能夠被后世的人作為典籍,可是,她終究不是一個能為事業嘔心瀝血死而后已之人,一個人在異世,沒有隨時準備犧牲的覺悟,定然是撲騰不起什么浪花來的。

  于是人稱“上帝之手”的她,終于在歷史的長河里化作塵埃,這一雙手,也只能此時此刻用來為自己的兒子剪剪窗花。

  “托人送給福緣大師的《珈藍圖》可有送了去?”白蘇問道。

  《珈藍圖》是她的心血,里面繪著許多寺廟類型的園林設計,有她自己的創作,也有借鑒前世一些精美寺廟的結構,她相信,佛教一定會在未來發揚光大,她的設計也會派上用場。

  這也算是變相的完成了她的事業。

  “送到了,福緣大師如獲至寶,還曾說您是觀世音菩薩,小姐,何謂觀世音?”香蓉不了解佛教,所以不知曉這位大名鼎鼎的菩薩。

  白蘇扯了扯唇角,“妖魔盡,塵世安,返佛界。七百年入一次紅塵,安一世蒼生。這位菩薩曾許下宏愿,塵世妖魔不盡,誓不成佛,所以當他成佛時,世間必然是一片凈土。”

  “竟是位善心菩薩。”香蓉喜笑顏開,她不了解佛教,但聽著白蘇的解說,應當是與神祗差不多,“那這樣說來,小姐您竟是位菩薩了”

  白蘇搖搖頭,也不作答,沒想到她歷盡心血完成了《珈藍圖》,結果卻成了觀世音菩薩的功勞,罷了罷了,現如今,她也不在乎那些。

  “趁著阿翛還未醒來,小七和十二把這些窗花都貼上去,香蓉,你也去幫著十三布置主廳,雖則只有我們幾個熟識的人,卻也不能含糊。”白蘇催促香蓉。

  香蓉一跺腳,故意嗔怒道,“小姐可真是,奴婢早知道便不來您這里來躲懶了”

  白蘇懶洋洋的靠在躺椅上瞪了她一眼,十二見白蘇這副形容,忍不住又開始叨叨,“小姐,我就說小主子和您一個樣,您還不信,瞧您這母子倆,一個趴這邊,一個趴那邊,您這樣可不行,將來小主子可都要被您帶壞了,小主子五六個月大那會子別提多活潑了,現在也不愛玩......”白蘇受不住十二的嘮叨,取了個剪好的窗花去貼,順便還漫不經心的問道,“十二,你一上午都在這里陪著我,你承諾的盛宴吃食可都準備好了?”

  “那是自然”十二話說的雖滿,卻不怎么有底氣,朝著小七吐了吐舌頭,飛快的跑下樓去。

  小七捂嘴笑道,“幸而今日多撥進來四人,否則人手可不夠用了。”

  “十三辦事一向妥當的,不會弄的手忙腳亂,你去看看阿翛吧,我估摸這會兒他也快醒了,帶他收拾完,就帶過來。”白蘇拿著窗花抹上面糊,便往窗子上貼。

  小七笑嘻嘻的道,“那是自然,小主子今日可是壽星呢,奴婢準給打扮妥帖”

  小七轉身下去,見白蘇探出身子,打開的窗子上貼花,連忙道,“小姐,您可小心著點,這里可是二樓呢,又是在半山腰,還是把窗戶關上再貼吧?”

  白蘇頭也不回的擺擺手,“去吧去吧,我好大一個人了,能有什么問題?”

小七撇撇嘴,心道,那可不一定  的確,白蘇是個聰慧的女子,可是這些生活常識,她就是一竅不通,有時候笨的令人發指,也不知道腦子究竟是怎樣的構造。

  這附近是有暗衛的,即便白蘇真的從樓上掉下去,也有暗衛接著,所以小七也就放心的到里屋去了。

  白蘇蹲下身子,在腳旁的幾上揀出一對并蒂蓮的窗花,微微皺眉,她明明只是想剪一些福祿壽之類的窗花,卻不知何時剪出了一株并蒂蓮。

  樓下有幾名小廝正在用竹竿挑著紅燈籠廊上掛,白雪紅燈籠,木質的建筑物,看起來很溫暖,白蘇手中握著一對并蒂蓮,心里空落落的。

  她垂眸細細的在背面抹上漿糊,正欲往窗上貼的時候,忽聞一陣馬蹄聲響。

  白蘇原以為是舉善堂駐扎在別苑的人,心中琢磨著有什么事,竟然這樣疾馳。

  她這般想著,便循著聲音望過去,只見原處五匹駿馬風馳電掣般向這府中的正門。

  等到稍稍近了一些,才看清,四名騎馬黑衣劍客緊跟在一人一騎身后。為首的棗紅色駿馬上是一個身著淺青色錦袍的男子,身姿挺拔,青絲在身后飛舞,寬大的袖口和衣袍在風中飄蕩出優美的弧線,顯得不羈而清俊。

  那男子頭頂低低的帶著一個斗笠,隱約只能看見他如玉般的下顎和脖頸。

  剎那間,白蘇呆怔住了,目光緊緊鎖在那一襲青衣身上,神情有些恍惚,連手上的窗花被吹出去也不知曉。

  馬蹄卷著白雪,猶如一陣風般,從山下的迷宮宛如直路一般輕松的穿過,漸行漸近。

  直到那棗紅色的馬嘶鳴一聲停在小湖泊的對岸,馬蹄揚起,灼灼日光下,一對黑如墨玉的眸子瞬間便擄住了白蘇的視線,好看的唇角微微向上一勾,露出一個魅人心魄的淺笑。

  便如她第一回在成妝院的閣樓上的驚鴻一瞥,那個人的笑容令明晃晃的日光黯然失色,湛然若神的容顏上,那一抹笑,卻晃得白蘇忍不住流出眼淚來。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隔岸的那個,果真是她的君子么......

  這數月來,白蘇曾做過無數個夢,夢見過他一襲白袍躺在榻上靜靜的翻著書,夢見過不知那個清晨他山岳河川般俊朗的側臉,還夢見過他拿著那張契約回來說要娶她......

  但是卻從未夢見過他有一天騎著馬,如這一世第一次看見他那般揚起斗笠下那張俊美無鑄的容顏,沖她再一笑。

  然而與初見時不同的是,這一回,他翻身下馬,解下斗笠丟給身旁的劍客,一身青衣落拓的從廊橋上向她走了過來。

  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的令她的心在疼,渾身止不住顫抖。

  白蘇怔愣愣的看著一襲青衣越來越近,直到站在樓下,仰頭看著白蘇,菱唇彎起一個美好的弧度,然而卻在看見白蘇白發的那一瞬,微微一怔。

  院子里所有人都如同靜止了一般,與白蘇一樣,瞬也不瞬的看著這個豐神俊朗的男子。

  白蘇退后幾步,猛然轉身向樓下跑去,一路踉蹌著到了廳門口。

  顧連州瞧著她無聲息的傷懷,眼眸中小心翼翼的期待,卻比撕心裂肺的哭喊更加令人覺得悶痛。

  他走到她面前,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撫著她的臉龐,清貴的聲音道,“素兒,我回來了,你不歡喜嗎?”

  白蘇動了動唇,話未出口,眼淚的奔涌而出,她纖細的手的撫摸著他的五官,粗細濃淡適宜的眉,墨玉一般的眼,高挺的鼻梁,還有含著一絲淺笑的菱唇,感受著從指尖傳來的微涼,啞著聲音喃喃道,“這個夢,像真的一樣,真好。WWw.YZUU”

  如果永遠都在這個夢里,不再出去就好了。

  白蘇這樣的表情令人心碎,顧連州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為帶涼意的唇落在她的發間,眉心,鼻尖,臉頰,最終移到她花瓣似的唇上。

  “素兒。”他道。

  “嘖嘖,本王這樣慣于風月之人也都臉紅了,接下來的戲,你們到寢房里再接著演罷。”一個慵懶華麗的聲音煞風景的打斷這場重逢。

白蘇如夢初醒,她意識到,這不是相思纏帶來的夢,眼前這個握著她手的人,是實實在在的顧連州  “不是夢,竟不是夢”白蘇說著居然捂著臉放聲哭了起來。

  顧連州將她攬入懷,撫著那滿頭的銀發,既心疼又寵溺的安撫著。

  而坐了半晌也無人招呼的顧風華頗有些慍怒的道,“行了,兄嫂情深意重,待到夜深人靜時自然能夠一解相思,本王不辭勞苦翻山越嶺將人護送回來,眼下總要慰勞一下。”

  顧風華的話將滿院子的人都喚回神,屋里面的十三和香蓉都迎了出來,滿面歡喜的給顧連州請安。

  白蘇雖確定顧連州是真的還活著,卻一直有些恍惚。她明明看見他中了一箭,衣袍著了火,從城頭上墜落,如何會好生生的活著?

  看見顧風華,白蘇腦海中許多被她忽略的細節忽然浮現出來,例如顧連州此人向來是一個心思縝密之人,又如何會在毫無計劃的,在明知眾人要圍殺他的情況下冒然犯險?而顧風華又是一個不到最后絕不罷休的人,旁人知道拉攏顧連州的希望渺茫,故而急于勾結寧溫殺顧連州,而他又怎么會如此急切......

  這么多疑點,卻再她看見顧連州從城頭上墜落的一剎,全部都想不起來從那一刻到現在,她的腦子就沒有真正的清楚過。

  事實上這也不能怪白蘇想不到,沒有人能想到顧連州竟然未雨綢繆到這種地步,將旁人對他的一切算計都利用個徹底,他明知道寧溫要殺他,所以便將計就計,演了一出逼真的死遁。

  顧連州早已決定扶持顧風華,于是在太平城借著與顧風華飲酒的那一晚,表明立場,與他商定了具體的計策。

  顧連州事先與暗衛做好暗號,如果發現火堆里綁的真是白蘇,即便是用大軍搶人也要把白蘇搶回去,但他賭寧溫不會拿白蘇的性命做賭注。

  之所以這么肯定,是因為他在建鄴城外見到的張嫵,他當時一句話勸張嫵最好跟著去寧國,另外也派人跟著她,如果她不回去,便要暗衛將她捉給梁都尉,直到確定送至寧國皇宮,他猜測,即便沒有張嫵,寧溫也不會拿白蘇便本人去冒險,更何況有個七八分相類,更能夠騙過他的婦人?

  只是,顧連州沒有料到寧溫居然射得一手好箭,箭無虛發,所以在寧溫瞄準火堆里的張嫵時,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故意用身體去幫她擋箭。

  顧連州身上穿了白蘇在涼州送的軟甲,阻住不少力道,那一箭雖然射的深,卻沒有能傷及要害,在墜落城樓時,顧連州知道暗衛會將他接住,便用了龜息之法。

  雖然他沒有了武功,但龜息這種不算武功的武功,卻還是能使的,再加之那箭射的挺深,暗衛便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而后的事情,便由顧風華著手處理,等所有人親眼看著顧連州被下葬之后,才又將他救出來。

  “那寧溫又是怎么將我弄成了妖后?”白蘇聽完事情的始末,但她始終想不通這個問題。

  “寧溫是否有給你一種叫透水白的玉?”顧風華將腰間的玉佩放在幾上。

  白蘇愕然,“半年前,在石城時他曾給過我一塊透水白,媯芷說透水白可以吸人身上的濁氣,是個好東西,我便一直佩戴在身上。”

  顧連州和顧風華也微有詫異,這個寧溫也太能布局了,居然從半年前就開始放下棋子,不過想回來,那個人能耐心的布局十年只為一朝,短短半年,也就不算什么了,想來當時是媯芷也沒有想到寧溫居然那么早就存了歹心。

  透水白除了能吸入濁氣,也能奪取旁人身上的龍鳳之氣,所以一般只有帝后才可以佩戴。

  “縱使如此,可他畢竟輸了。”顧風華心中也暗暗佩服寧溫,他可說與寧溫最熟識了,一直知道那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男子不簡單,卻不曾想,不簡單到這種地步看來,寧溫才是他大業的最大絆腳石。

  顧連州看著白蘇一笑,他知道,在這件事情上,他之所以勝過寧溫,是因為他的心有了著落。

  顧風華見兩人眼神拔不開,自覺無趣,便命幾個侍婢小廝帶他去府中各處轉轉。

  府中的設計耗費了白蘇很大心血,處處都有驚喜,顧風華直轉到晚宴時,才意猶未盡的返回來。

  大宴上喜氣洋洋,身為主角的顧翛穿著一件紅色繡金色富貴花的小袍子,一張白嫩嫩的包子臉,小模樣人見人愛。

  小家伙見到顧連州時,怔了怔,因著顧連州帶著他那會他不過八個月大,而且也只處了短短三日,所以即便不記得了也在情理之中,誰知小家伙歪著腦袋想了半晌,滿面歡喜的伸出肉肉的小爪子要顧連州抱抱,一邊還提醒道,“蛋蛋。”便是抓周時,也是死死的抱著顧連州不放,奶聲奶氣的提醒著“蛋蛋”。

  這明顯是一個吃貨。

  當時是,顧連州一張俊臉,別提多黑了。

  這一刻的幸福,讓白蘇有些暈乎乎的,拉著媯芷不停的道,“他真的沒死,真的沒有.......”

  媯芷破天荒的沒有用什么毒言毒語刺她,反而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瓶,將其中的藥粉倒在水中,端到白蘇面前,“喝了它。”

  白蘇想來信她,端過來喝完才問道,“這是什么?”

  “毒藥。”媯芷冷冷的道。

  白蘇自是不信,過了半晌,媯芷才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這是相思纏最后一次解藥,你圓滿了,我也該求一個圓滿。”

  白蘇默默的看著她起身離去,其實今日媯芷今日能給面子出席這樣熱鬧的宴會,白蘇已經很知足了,對于她的半途離席,也已經見怪不怪。

  院中到處都是紅色的長燈,媯芷緩緩的向她的白夜樓走去,唇角不覺間揚起一抹笑,

  雪,不知道從什么時候又開始下了起來,絕壁上的白夜樓中,媯芷用藥迷倒禾列,靜靜的在幾上寫下三封信,每封信都只有寥寥數語,然后從一旁的架子上取出十幾個黑褐色的小瓶,裝在一個布袋中,又將其中一封信塞了進去。

  她走到觀星臺上,垂眸,果然看見那個拄劍而立的男人,便隨手將布袋丟了下去。

  婆七看見媯芷銀色的眼眸微動,似乎示意他接住布袋,于是在那物距離地面還有兩尺之處,閃身上前,一把兜住了那個袋子。

  他欣喜又疑惑的抬頭,卻看見觀星臺上那個白衣白發的女子胸口插著一柄劍,白衣上迅速的展開一朵血蓮,鮮血如雨,和著雪滴落,在崖下的白雪上展開一片紅梅。

  媯芷沖著呆怔的婆七燦然一笑,剎那間,春風化雪般,令人怦然心動。她閉上眼,從欄桿邊栽落下來,銀絲飛舞,白衣帶著鮮血,婆七心臟緊縮,急忙丟下手里的東西,飛身過來接她。

  然而在他手指剛剛觸及衣角時,媯芷的身體瞬間化作粉塵,在寒風中劃出一道弧線之后,飄散。

  滄,我來找你。

  這是那個冷絕的女子,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婆七身體在半空,也忘記運起輕功,健碩的身體重重的摔在地上,然而身上的疼痛,遠遠及不上心里。

  他躺在地上,怔怔的看著漫天的雪,耳中還回蕩上上代大巫的聲音:媯氏第七十四代巫首降生之初,降雪兩月,白雪掩世,不能出行,直至六月初方雪融冰消,尚京數千流民失蹤。巫命曰,新生。

  這樣純凈的女子,終究不屬于他。

  媯芷死后,這一場大雪足足又下了四個月,仿佛是紀念最后一名大巫的隕落,之至五月才解凍,當陰沉沉的天空破出第一縷陽光時,白蘇腫脹的眼睛里再一次流出了淚水。

  她說過,如果媯芷還是選擇死亡,她會笑著送她,然而,終究是食言了。

  看著那一縷陽光,白蘇才微微釋懷,媯芷與她有某些相似之處,一旦認準了某些事情,便至死方休。

  顧連州抱著顧翛進來,見白蘇已然醒了,宛若滄海的眼眸中,漾起笑意,便宛如外面那一縷隔了五個月才破云而出的陽光。

  “母親母親”小家伙伸著肉肉的小爪子,掙扎著要撲到白蘇身邊。顧連州便放他下來,小家伙便顫巍巍的朝她跑來。

  白蘇在榻上撐起身子,忙伸手接住他。

  白蘇眉眼間都是笑意,她現在很滿足,而媯芷,那樣純粹的一個人,上天沒有道理對她這么殘忍。

  她也一定能夠在某個地方尋到燭武。

  大雪初融,政陽王便對寧國發起了進攻,然而這場戰不知為何,竟是虎頭蛇尾,不了了之。

  時光流逝,距離這場聲勢浩大卻草草收場的戰役,已然十年。

  雍熙十一年,做了十一年傀儡皇帝的雍熙帝郁卒而終,以七王為首的一黨,第一個發起了叛亂,與此同時,年已花甲的政陽王顧汾,再次對寧國發起攻擊,將軍寶刀未老,一路攻占城池,直逼建鄴。

  在尚京宮變之中,顧風華步步搶占先機,一舉擊潰七王大軍,有人看見,七王垂死時,有一名容貌瑰麗的少年將其救走,而后不知其生死下落,傳聞,那名少年是七王在太平城時擄來的禁/臠。

  孝閔公主在七王勢頹之時向顧風華稱臣,但只愿意交出一半兵權。

  與此同時,陸離帶兵攻打北魏,卻在大軍逼進晉陽時,忽然撤軍,將軍一夜之間,卸甲歸田,不知去向。

  同年,顧風華稱帝,改國號為“唐”,年號為“開唐”,封珍夫人為后。

  開唐元年,新任驃騎大將軍顧風雅,率軍攻打北魏,宛如瘋狼,其氣勢不下鐵血將軍陸離,只是這個顧將軍絕不接受投降,一旦戰勝,必然屠盡北魏軍,知曉當年事之人,便曉得,顧風雅是在報亡妻之仇。

  就此,唐國與北魏開始了長達八年之久的拉鋸戰,這些都是后話,且不提,而就在政陽王攻打寧國的第六年時,寧宮起火,時人猜想,不知是政陽王之計,還是意外,宛若謫仙的寧皇在鳳棲殿中浴火。

  然而了解顧汾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磊落之人,從不屑用陰謀詭計,是以又有傳聞,寧皇是在鳳棲殿中引火。

  無論是哪一種內幕,但是寧皇無后,他死的當夜,朝中大亂,寧國破。

  完結了,從三月初,到八月底,這么久的時間,袖子這種沒組織沒紀律之人,能夠堅持過來,全都靠大伙的支持,每一次看見留言,點擊和票票的增長,渾身都是勁兒,袖子一直忐忑著不能給出一個結局,怕大家失望,袖子第一次結文,自然會有很多不足,但那都是袖子的寫作功底問題,無論怎么樣,這個結局是不會變的,至于寧溫之死,之后會有一個后續,專門講他的,對于他,其實我覺得寥寥數筆已經足夠了,有利于大伙發散思維,但是鑒于寧粉們的小心肝,某袖打算寫一個后續來交代他的心里,給他這一生做出個總結。

  那么,我們下本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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