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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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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離去  “見過寧國公主。()見過各位貴人。”劉青在心里輕嘆口氣,盈盈下拜。

  “好個清麗人兒。”寧國公主笑道,伸出手,拉住只跪了一半的劉青,細細打量。見劉青在眾目睽睽之下,仍落落大方,并不局促,又暗自點頭。站起身來,對著劉青深施一禮,道:“姑娘救下皇弟,又勸解他心頭郁結,于在座的各位都有大恩,請受本宮一禮。”

  劉青忙側了身子避開這個禮,扶住寧國公主道:“公主如此,真真折煞民女!王爺鴻福之人,自有老天保佑,只不過假劉青之手而已。實不敢當公主禮。”

  寧國公主點點頭,又給劉青引見了坐在她身邊的幾位婦人。大概側妃以下的侍妾都沒資格來此陪坐,因此劉青只見到了朱權的正妻寧王妃,一位劉側妃,一位李側妃。還有一位周側妃。她們見劉青不卑不亢神態自若的向自己見禮,神情都極為復雜。

  寒喧了幾句,寧王妃笑道:“公主,您車馬勞頓一天了,這人也到齊了,咱們也早些開膳吧,膳后您也好早些歇息。”

  寧國公主點點頭,拉著劉青的手:“走,咱們吃飯去。”說完大家一齊往西邊膳廳里過去。那里有黑壓壓一屋子人在等著了,見寧國公主和朱權進來,一齊行了禮。

  劉青知道自己以后不會在此生活,跟這些人也不會再交集,沒有了得失之心,心里倒無比寧靜。所以她只靜靜立在一旁,等一切喧鬧過去,在寧國公主指點她的座位坐了,等著開飯。全然沒注意她所坐的位置便是在幾位側妃之下位,也全然沒有看見屋里許多復雜的目光和神情。

  大家規矩,講究“食不言,寢不語”,劉青此刻無比感激制定這一規矩的人,當下大家都鴉雀無聲的吃飯。一群人又鬧哄哄地送寧國公主回房休息。寧國公主走之前,到劉青面前站定,笑道:“劉姑娘,今日本宮車馬勞頓,有些累了。待明日再跟姑娘一敘。”

  劉青深施一禮道:“能跟公主相敘,劉青不勝榮幸。只是家中有急事。明兒一早民女便要離開南昌。未能聆聽公主教誨,民女心中深以為憾。趁此機會,劉青也一并在此向各位貴人辭行了。”說著向四周福了一福。

  寧國公主一愣,轉頭看了朱權一眼,向劉青點頭笑道:“那好,那便有緣再敘。”說完,被簇擁著離開了。

  待跟著寧國公主的人群漸漸離去后,劉青才從膳廳出去。倏的從明亮的大廳出來,只覺外面一片漆黑。借著門口漏出來的余光走下臺階,沿著小路緩緩地走了一小會兒,她的眼睛這才適應黑暗。

  劉青回頭看了看燈火繁華處,輕輕嘆了口氣。縱然此處繁華似錦,也不是她能停留之地。如此想著,她轉過頭來邁開步子再不停息,朝來時之路走去。遠遠看見轎子仍停在原處,劉青正想加快腳步,背后卻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劉青,你先別走。”身后傳來朱權低沉的聲音。

  劉青停下腳步。這地方雖不太適合說話,但既趕上了,便把話說清楚吧。

  朱權見她停住腳步,也在她身后站住了。沉默了一會兒,才沉聲道:“為什么?”

  劉青長嘆一口氣,昂頭望著夜空,今晚星星很多,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她忽然覺得心里空空地很難受。星河璀璨,繁星千萬,可究竟是哪一顆,才只屬于她一人,可以在這暗夜里照亮她人生之路?

  “為什么?”身后的朱權見她不回答,追問道。

  “我一直認為,愛情只是兩個人的事,劉青此生,只愿覓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王爺,你我是兩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還請王爺珍惜你已擁有的人!”劉青轉過身來,看著朱權。

  朱權凝視著眼前的人,這雙眼眸是這般的清澈純凈,像是一眼就可以望到底;可擁有這樣眼眸的她的心,他此刻竟然看不透。

  或許,他從未看透過?

  他閉上眼睛,良久,才一字一句地沉聲問道:“我只想問你,你的心中,可曾有我?”

  “劉青從不敢奢想。”劉青咬咬嘴唇,搖搖頭。

  朱權睜開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諷:“你敢說,你從未對本王有過心動?”

  “愛情的種子。如果沒有合適的環境,它是不能萌芽生長的。”劉青抬眼與他對視,“從得知你是寧王的那一刻起,我就清楚的知道,你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劉青在這世界上,除了一顆心,什么都沒有。我,輸不起!所以,我不敢心動。”她長嘆一聲,道:“王爺,我們做朋友吧!做朋友,我們之間的情誼還能細水長流。”

  “不可能!”朱權斷然道,“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劉青看著他堅決的眼眸,輕輕嘆息一聲,搖搖頭:“可我,是決不會跟人共伺一夫的。”

  “為什么?世間的女子都如此,便是我皇姐貴為公主,也免不了跟人共侍一夫。”朱權看著劉青,黯然一笑,“你真的,要這么苛刻?遇到你,我已二十五歲,如果我能預知生命前路上有你。定能守身相待。可現在……事實發生,已不能改變。我只希望你看在心里有我的份上,能體諒我的苦衷。”

  朱權這番話說得劉青心里酸楚——他是多么驕傲的人啊!如今,能把話說到這樣的程度,他真的,愛得很深吧?

  朱權見劉青低下頭,沒有說話,又解釋道:“王妃張氏,是我十六歲時父皇給指的婚。少年夫妻,陪我一路走來,與我一起被四皇兄肋持。共過患難,又與我育有兩子,我對她,雖無愛,卻有情,她的父親,因我的關系,已被收回兵權;三個側妃,都是她們家人看我得勢,想在我成事后能扶持他們,我當時起事也需要他們的支持,于是納了親。周氏和劉氏的父親,因與我走得近,新皇登位后便被一一貶謫。她們與我都育有子女,如送她們出府,于她們而言,余生凄涼,我……于心不忍。除此以外,其他姬妾,都是下屬官員送的,當時為了拉攏各方勢力,我都收下了。你要覺得不喜歡,我便送她們一筆錢,安置她們出府。可好?”

  朱權聽了這話,定定地看著劉青的雙眸,眼里的柔情慢慢冷了下來,良久,沉聲問道:“這么說,你還是堅持要走?”

  看劉青點頭,朱權的臉一點點沉下去,終冷冷道:“說到底。還是因為你不夠愛。否則,你怎么會計較那么多!”猛地站起身來,轉身大步離去。

  劉青看著他越走越快的背影,凄然一笑。這個男人,她不是不動心,可他真的不屬于她。有緣相識,無緣相守,如今這血淋淋的一刀終于捅完了。明日,該是她離開此處啟程往前的時候了。

  回到虛竹院,一夜的輾轉,第二天天剛亮,劉青便拿著包袱出了門。昨晚話已說完,告辭便沒必要了吧?

  “姑娘。”她剛走到院門口,朱六便出現在門前。

  “寧王府這是要軟禁我?”劉青看著朱六,冷冷道。

  “小人不敢,王爺只是怕姑娘不辭而別。姑娘稍等,小人這便讓人去稟報王爺。”

  且不說這朱六朱七功夫比她高出很多,單是那日許雍的手段,劉青就知道硬闖是不行的。她嘆了口氣,擺手道:“去吧。”

  只有一柱香的時間,冷著臉的朱權便大跨步進來了。

  “你真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走?”朱權盯著劉青,良久,冷冷道。

  “是,請王爺允許。”劉青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躲閃。

  “好,好,好!”這堅定的目光猶如一把鋼針,刺痛了朱權的心,使他全身的血向頭上涌來,他大聲道,“我朱權,再失敗,也還不到強求別人的地步。”他昂起頭,冷道:“你走!”說完轉身就走,走到院門大聲吼道,“朱六,讓她走!”

  朱安是跟著朱權一塊來的,此刻他看著劉青,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劉青全身的力氣似在那三聲痛楚的“好”中被抽盡,最后的一絲清明讓她從脖子上取下朱權送她的玉佩,遞給朱安:“請你,幫我,轉給王爺。”

  朱安接過玉佩,啞著嗓子道:“姑娘,你可知這是什么玉佩嗎?”

  劉青哪里還能說得出話,她滿眼滿心都是剛才朱權那絕然痛楚的目光和踉蹌的背影。

  “這玉佩,先帝所賜,是親王身份的標志……”

  劉青搖搖頭,輕輕一福:“還請公公轉交王爺。”這玉佩分量太重,她要不起!

  她說完,也不等朱安再說什么,轉身出了院子,到馬廄牽上馬,直奔城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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