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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玉蘭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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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宮升職記  《長生殿》一出,激起心跳無數。

  但住在皇宮里的人,大多數是資深演技派。

  無論心里有啥想法,表面上都維持著一副“祝你生日快樂”的美好表情。

  只不過,女人堆里若干小眼神兒以不司角度、不司方式掃過宜妃、終佳貴妃、唐果。

  仁人一個是今兒壽宴主角,一個和楊玉環一樣位列貴妃,一個受寵程度被認為直追楊貴妃。

  宜妃談笑風生,暗里咬牙不已。不管影射誰,在她的壽宴上弄這出,都是打她的臉!

  這不給她樹敵呢么!皇上怎么想?

  終佳貴妃和太子妃聊得火熱,洗若不覺。

  至于唐果?

  全神貫注的瞧戲呢。啥反應沒有。

  眾人暗嘆一聲,宮里待久了,這份涵養功夫到底練出來了。不是當初那個被掐了一把就甩手的小丫頭了。

  沒啥收獲,各自收心看戲。

  所以說,本色演出最出彩!

  唐果聽不懂戲詞,根本不知道發生啥事,她正在研究那扮楊貴妃的人是男是女。

  哇!臉上化成那樣,都能讓人覺出是美人來!

  啊!聲音真好聽!很清脆、很柔和,而且很有吸引力呀!

  喲!身材很好啊!走起來真有翩若驚鴻的感覺!

  呀!下腰!動作太到位了!

  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腰,唉!咱能不能下得去啊?回去試下“嘻嘻“讓夫君大人幫我,“

  想到皇帝,往樓下瞄了一眼。皇帝輕輕打著拍子,也正聽得入神。

  唐果收回眼神,繼續猜男女。

  一折唱罷,鴉雀無聲。

  不知情的還以為唱得太好,給鎮住了呢。實際上是大家摸不清門道,只好保持沉默。

  皇帝微微一笑,說了聲“賞。”氣氛才重新活躍起來。

  直郡王道:“剛才這出聽著可不像升平署那班人唱出來的。想必是五弟從宮外找來的那個戲班子了?五弟從哪兒找來的?回頭哥哥也找去聽一聽。”他雖是問五皇子棋,但聲音卻恰好能讓附近的人都聽清。

  一不小心就被當了搶使,棋暗恨。因笑道:“這是小弟從太子殿下那兒借來的吉慶班。這班子新近排了幾出新戲,甚是喜慶,詞兒也好。

  小弟尋思著,正好借花獻佛,孝敬汗阿瑪和各位妃母聽個熱鬧。”

  提仿佛沒聽見后邊的話似地,撫掌道:“是了!早聽說過吉慶班。那班里的邪素緣最是有名,年前年后好像在索大人府上唱了過幾十場了,就屬這《長生殿》唱的最多,今兒這一聽,果真是名不虛傳!八弟,你說比那瑞喜班的楊久齡如何?”

  裸屬于躲到哪兒都中槍,當下溫溫雅雅的笑道:“小弟不大喜歡這個,倒覺得武生戲好此。”

  唐十分不悅,暗罵老大不地道。但老娘的生日,咋生氣也得先忍著。聽裸說到武戲,順勢搶過話來,跟旁邊的衣我大談誰誰的武技好,哪家的打戲過癮。才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他們這邊說著,皇帝和太子也在一邊低聲說話,似乎在討論戲詞。總休而言,這場皇家壽宴,表面上一派和諧。

  天色慢慢暗了。

  唐果研究夠臺上的生旦凈末,也發覺了現場氣氛的微妙變化,不免在心里同情了一把夫君大人。之后再瞧戲,可就煩了。與宜妃和終佳貴妃打了招呼,自出席去散散。

  她帶來的人大多在外頭,另有處所,隨從們聚在一處,守著主子的衣物用具,等著召喚。跟前兒只帶了靈芝、紫芝、小悅三人。唐果見到十三皇女,想起羽毛球拍已做好,待眾人入了席,便交代靈芝回梨花院落去取了來,等散席之時交給十三皇女一并帶走。靈芝領命去了,一直還沒回來。

  紫芝、小悅見唐果離席,忙跟在她身后。

  “不用叫人,我就是隨便走走。坐得煩。”唐果道。

  紫芝兩人應了,引著她從樓梯上下來,繞開人群,往后面去。值守的太監宮女行禮問安,唐果一概免了。

  出屋呼吸到新鮮空氣,三人皆是精神一振。

  這蕊珠院東邊兒臨水。往西去不遠處是西花園,沒開府的皇子們住那兒。往北去,是一片玉蘭花樹林子。林子挺大,西邊連著西花園的湖,北邊兒是菜園。

  早春天氣,唐果不愿往水邊湊合,便向那玉蘭樹林子逛過去,打算穿過林子,看看玉蘭花、瞧瞧菜園。

  后院當值的太監見她要逛逛,忙過來一人,拿著燈籠在前引路。

  唐果見那小太監也就十三、四歲年紀,眉清目秀的,倒有點兒像當年的蘇全,笑問道:“你叫什么名字?進宮幾年了?”

  “回唐佳夫人的話,奴才董興,進宮十年了。”

  “十年?你今年幾歲啊?”

  “回唐佳夫人,奴才今年可能是十四歲。”

  唐果愣了愣,又問了幾句才知道,這董興是被人家拐了,輾轉賣了好幾回,最后做了太監。

  唐果輕輕嘆息一聲。

  晚風吹來,她瑟縮了一下。

  紫芝道:“主子冷了么?奴婢去取那件毛領披風來,這個還是薄了些。”

  唐果點頭,把你們倆的厚衣服也拿來穿上吧。咱們多在外頭待一會兒。董興,你陪著紫芝走一趟。看樣子月亮要出來了,我這兒一時用不著燈籠。也不必再來人伺候。”

  “是。”紫芝和董興躬身應了,自去。

  月亮在云層中若隱若現。

  兩旁的玉蘭花樹上已有花苞,在月光下瞧著,幾分推致、幾分清新,令人見之忘俗。

  唐果看著喜歡,信步在林中穿梭。

  越往里走,玉蘭樹越高。唐果目刻了下,最高的估計得有十來米。月光落在林間,斑駁錯落,十分有情調。

  小悅見她興致頗高,便默默伴在一旁,并不出聲。唐果出行,并有暗衛在旁,安全問題根本不必擔心。

  唐果背著手,倒退著走了幾步,愜意!

  紫粉筆含尖火焰,紅胭脂染小蓮花。芳情相思知多少,惱得山僧悔出家。

  關于玉蘭的詩,她只記得這首。遐想一番,頗得意趣。

  又想:玉蘭的花語似乎是報恩,今天棋兄弟選這里給母親慶壽,倒也挺應景“

  “紫粉筆含尖火焰,紅胭脂染小蓮花“…”花樹深處,一個淫蕩巴拉的男子聲音突然傳出來,嚇了唐果一跳,差點兒喊出聲。自然而然的轉身向著聲音來源處看過去。

  小悅也是一驚,剛要喝問,話到嘴邊又掩住了,看向唐果。

  “別“”略帶嬌嫩的女聲傳過來,夾雜著喘息。

  唐果和小悅同時心里一翻騰,小悅更是臉色大變。

  倆人站在原地沒動,不約而司噤聲不語。

  聽聲音,那倆人應該是在前方那處繁密的花樹后頭。

  唐果二人愣神的工夫兒,那男子的淫笑再度傳來:“別什么,“你倒是說呀“嘿嘿,“”

  “別這樣,“主子們知道了,咱倆還活不活呀,“囁“”

  “主子們都在里頭樂和,誰能管到咱們?再說了,主子們自己,不也“”

  又是一陣喘息。

  唐果心知不該再聽下去,但她震驚之極,一時不知要怎么辦,幾乎是僵在當地,動彈不得。

  小悅更是驚恐不定,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鉆進去。心里又羞又恨,這可是死罪呀!怎么這么糊涂!倘若此事傳揚出去,主子的臉面也沒了!

  “哎“蘭“你別怕,,“主子們得到百時才能散,不會有人知道的。男歡女愛,人之大倫。誰還不是這樣,“主子們,,“嘿嘿嘿,“…”

  “我怎么能不怕,我對不起主子,也對不起我姐姐“”女子哭了起來。

  “傻丫頭!怕什么?等你出了宮,我娶你做正妻。你不是說唐佳夫人對你很好嗎?你能有個好歸宿,她肯定高興。”

  “真的?你真能等到我出宮?”

  “我若是說謊,讓我天打雷,“…”

  “別!別發這樣的誓,“…”

  那倆人估計又親上了。

  唐果悄悄往后退了一步。事已至此,無論如何,先離開再說。

  “蘭兒。”

  “什么?”

  “你能不能在唐佳夫人面前美言幾句,引見引見我姐姐。我也和你說過了,我姐姐日子過得苦。”

  “這“得看有沒有機會。”

  “好蘭兒,只要你肯,一定有機會。”

  “你,“是真喜歡我還是“”,沉默一下,女子小心翼翼的問出一句。

  “瞎想啥呢!”那男人略提高了聲音,“我剛才要發誓,你又不讓!”

  “我不要你發那樣的毒誓。哼哼“你要是負心,就“就,“就讓你娶不著老婆,不對!讓你娶又老又兇的女人當老婆,一輩子被媳婦兒欺負!呵呵呵,“…”女子低聲嬌笑。

  唐果一皺眉,看樣子,事情不單純是男女私情呢!

  算了!還是先走再說吧。

  那男子似是覺出自己毛躁了,輕笑一聲,轉了個話題:“蘭兒,咱們見一回不容易。

  難得今兒你姐姐沒跟你在一處。這倒讓我想起首詞來,跟咱們今兒這情形很像“”

  唐果牽著小悅的手,打算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倆人慢慢轉過身來,同時如遭電擊一般,心顫了一下。

  只見紫芝呆愣愣站在不遠處,月光照在她臉上,滿臉的淚水和絕望。

  唐果的撥風落在地上。小太監董興縮在樹后,手上的燈籠卻是熄滅的。

  天地之間,一時間只剩下那男人得意、滿足的聲音。

  “花明月黯籠輕霧,今霄好向郎邊去,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奴為出來難,教郎咨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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