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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藍衣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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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靜了一下,唐果向左后方看過去,什么也沒見。

  大虎、二虎已來到她身邊,侍衛和隨從也聚攏來。有人向唐果看的方向走過去了。

  大侄女站在唐果身邊,有點兒擔憂。她什么也沒發現,可是小姑姑看起來很戒懼的樣子。

  “淑儀,這邊什么也沒有。”侍衛們搜索了一番,回道。

  ……我神經過敏?

  “淑儀,有人過來了。”

  唐果抬頭,剛才的那個方向來了一群人,待走近了,看清楚領頭的是梁九功。

  “奴才給唐佳淑儀請安。”

  “免禮。梁公公,您怎么來了?”唐果問道。

  “回淑儀的話,奴才奉陛下的旨意來給淑儀送東西的。陛下說了,不用謝恩。”梁九功笑道。

  皇帝這次給的是各地剛進貢來的食物、玩意,很有地方特色,也很適合眼下的節令。交接了東西,梁九功帶人回去了。

  唐果看著那一群人,都是認識的,在跟前兒也沒什么異樣的感覺。或許,真的是發神經……

  過了冬至,皇帝又有一系列引人注目的動作。

  首先是斥責直郡王長子褆,遷延赴西伯利亞巡視的行期,以至于到了年底仍未動身。令其即日起程。

  直郡王上書謝罪。太子和諸皇子苦苦求情,又有裕親王、恭親王等皇親宗室輪番規勸,皇帝不許。未幾,直郡王福晉伊爾根覺羅氏因產后風久治不愈病逝。諸人再求情,皇帝方允了。命直郡王務必于明年二月起行。

  再則,皇五子祺服完兵役歸來,考核成績優等。皇帝甚慰,封貝勒。命其年后大婚。之后,到剛從兵部獨立出來的武庫清吏司當一把手,二把手是翰林院侍講戴梓。

  另外,皇帝下旨,凡欠國庫銀兩之官員,必須在明年年底之前還清。逾期者重懲。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向國庫借銀。若有違反,借銀者與經手者以貪污論。同時,十二月初一日起,上調官員俸祿。

  年根底下,皇帝的旨意激起軒然大波。下面什么反應都有。加薪沒啥問題,還錢反對聲一片。沒人直諫,都是找各種理由側面說明。又在底下做小動作。理由送上來,皇帝置之不理。小動作見一個打回去一個。只命雍郡王去查實那些借銀賑災、行義舉和確實清廉貧窮之人。連些個有內情的官員一起,皇帝另做安排。

  見皇帝如此堅決,不管心思怎么想,面上沒人敢在這時候給皇帝添堵,怕皇帝反過來堵死他們。反正還一年呢,先過年再說。

  行動可以暫緩,思考不能停息。

  男人們大腦高速運轉,忙著分析推理,確定最有利于自己的行動方案。

  后——宮的女人們也不閑著。

  宜妃最愉快。娘家人沒誰欠太多,還得起。她外患沒有,事多多。小兒子在身邊,大兒子也活蹦亂跳的回來了,還得了好差、要娶媳婦。宜妃張羅得這個歡實!良嬪雖然惦念去當兵的兒子,可日子一天天往上走,心里還是亮堂的。跟隨著宜妃忙前忙后。

  看著人家有兒子的這么充實又踏實,一干膝下空虛又無寵的女人流淚又咬牙。娘家欠多少都管不了了。自己還顧不過來自己呢。有那心不死的便開始動心思。之前就動心思的加快了行動步伐,比如賢嬪。

  無寵有兒子,兒子偏讓人鬧心的就是惠妃了。

  養子兩年見不著,這個不算什么事。親兒子霉運連連就是大事了。

  十一月二十七,是十三皇女生辰。唐果、黛玉都有禮物送過去。又再三致歉不能親到。十三皇女派人來謝,送了些吃食來。

  皇帝定于臘月初二回宮。唐果便在臘月初一送大侄女出暢春園。十三皇女親自來和黛玉道了別,又互送了臨別贈禮,約了通信。

  大侄女提前給唐果拜了壽,說到時候還要送禮物。唐果應了,她方戀戀不舍的去了。

  唐果送完大侄女,心里覺得空落落的。不愿意回去,便帶了人在園中逛。

  路過竹林的時候,也有些感嘆:春暖花木長和嚴寒萬物藏果然天差地別,心情不可同日而語。

  竹林深處有人走出來,正是那位皇帝的新寵蘇可休。后面跟著個宮女,手里提著籃子,籃子里是些水果。

  “奴婢給唐佳淑儀請安。”看見唐果在,她們忙請安。

  唐果說了句“起吧”,接著往前走。那兩人也跟在后面,原來還是一路。唐果在前面,沒發覺,身后的人看到了沒當回事,沒說。

  走了一小段路,僖嬪在前、文貴人在后向著這邊來了。

  唐果有點郁悶,想要靜一靜,才讓孫九找條人少的路走,哪知今兒僻路行人多。

  “奴婢給唐佳淑儀請安。”

  “嗯,起吧。僖嬪娘娘也是出來散散?”唐果問道。

  這位僖嬪比較老實,且較為年長,唐果還是要應酬兩句的。

  “回淑儀的話,是。今兒難得太陽還好。文貴人也是出來走走,可巧兒又碰上淑儀。”僖嬪笑答道。

  唐果笑笑,剛要告辭,突然聽文貴人道:“蘇答應今兒這身可挺素,籃子也是素色,沒個花飾,里面裝的還是素果。淑儀請恕奴婢多句嘴,蘇答應這個模樣跟在您后邊……”卻停住不說。

  靈芝忙回頭看,臉色一變,想要說什么,忍住了。面上現出愧怒來。

  唐果還不大明白,回頭看時,蘇可休穿的淡藍衣服,接近白色了。發上也沒帶什么首飾,是挺素的。籃子就是個柳編筐,樣子很精致,倒是沒像通常的那些那樣弄個花什么的裝飾上。

  唐果沒看出什么不妥,僖嬪的臉色微變了變,卻不出聲。蘇可休站在那里,并不說話。場面僵了。

  這是宮斗嗎?我怎么就卷進來了呢?事已至此,不管不問反而是我失職,問就問。

  “文貴人,你,想要說什么?”唐果問道。

  “回淑儀的話,奴婢不好說出口,真是罪過了。請您問蘇答應她之前干什么了吧?”

  “蘇答應,你自覺可有不妥之處?”唐果問道。

  “回淑儀的話,奴婢并未覺出不妥。”蘇可休答道,仍然是紅梅傲雪的氣派。

  “既然如此,孫九,去傳趙嬤嬤來,她是最了解宮中規矩禁忌的,又是主管這個,有與沒有一看當知。

  “是。”孫九領命去了。

  這里唐果道:“僖嬪娘娘,您前些日子病了,聽說好沒幾天,我也不留您了。估計還得一會兒呢。這附近也沒個坐處,大冬天的,可別再凍著。瞧著有云彩上來了,估摸著一會又得陰天,您要沒事就先回吧。”

  “可不是,這功夫奴婢也覺得身上有些冷了。站久了腳涼,淑儀還是找個地方讓人籠上火的好。奴婢先回了。奴婢告退。”僖嬪笑著說了幾句,走了。

  到底還是找個最近的亭子,大家過去了。簾子放下,又拿來火盆,也將就了。

  一會兒,趙嬤嬤到了。同來的還有這一片兒的總管太監蔣林。

  路上兩人已經知道怎么回事了。來了先見禮,之后,唐果問:“趙嬤嬤,您是最了解這些的,您看可有什么不妥嗎?”

  “回淑儀的話,奴婢瞧著,蘇答應這身雖然是素了些,并不犯說道。加上這籃子和籃子里的東西,和蘇答應之前在的地方……難免讓人疑惑,請蘇答應說明白也好。”

  “蘇答應,那你就說說吧。”唐果道。暗地里瞄了文貴人一眼,果然有些得意的意思,不過很快沒了。

  “回淑儀的話,奴婢進竹林去是為了給先父盡些心。今日是先父冥誕,一晃兒老人家已去了三年多了。宮中有規矩,奴婢不敢違反,只好拿些水果到竹林中遙寄思念之意。并未做出越矩之事。”蘇可休答道。

  唐果雖然不懂宮斗,也暗暗喝彩,這蘇可休真會說話!也是,遇到的這些嬪妃們哪個不會說話啊?都是語言高手。

  估計趙嬤嬤也不會做判斷的,誰愿意惹事呢?

  “既如此,趙嬤嬤,你與蔣總管去回稟惠妃娘娘一聲吧。前因后果講清楚,蘇答應是咸福宮的人,請惠妃娘娘自己判別處理吧。”唐果說著站起身來,往外走。

  眾人躬身相送,那蘇可休突然說道:“唐佳淑儀,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是這世間最大的悲哀,難道您不覺得嗎?您不傷心?不同情?”(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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