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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6 陳媽進不了周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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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46陳媽進不了周家門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146陳媽進不了周家門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146陳媽進不了周家門。

  ()鮑氏見郭董氏走了,便借口去方便,可是出門卻發現郭董氏往大門口拐,哪里去接四小姐。心里生疑,偷偷跟在郭董氏后頭,想看個究竟。

  郭董氏本只想找一下門房,卻不料,湊巧碰到了門房在同人打嘴架——攔著人,不讓進來。

  這年根下的,還有誰敢在周宅門口尋不痛快的?。

  她湊過去一瞧,這,這不是被趕出去的陳嫂嘛……她面上一僵,抽身想退。

  陳嫂今日上午方曉得四小姐在杭州,四爺已去接了。立時便去告訴阿靜,二人就一起過來了。

  門房開門一看是她,便當作瘟神似的,要關門。

  只是阿靜在一旁見得,便不管不顧,懷著身子卻立馬堵在門口。

  門房沒了辦法,生怕動了武讓她流產,有血光之災,那可是年底最不吉利的。雙方便僵在門口了,只是無論陳嫂如何低聲下氣地懇求,求他進去通報一聲四小姐。而門房因曉得她是被趕出去,自是死活不答允。

  此時,陳嫂見得郭董氏,眼里一亮,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向往里走的郭氏求情,道:“郭娘子,你去接四小姐回來了?可否幫我去傳句話?幫幫忙,拜托了。”說完,掏出錢袋來。

  郭董氏沒偷溜成,既被叫破,也只好轉過身來,只是支吾著,不肯應承,更是不接陳媽遞過來的錢。

  旁邊阿靜求道:“你若是為難,就同我們小姐說一聲,阿靜來探望她,可行?”

  郭董氏猶豫了一下,看向門房。

  門房臉扭向一旁道:“我只負責守門,沒有里頭吩咐,我是不能輕易讓人進來的。”

  阿靜一再求,陳嫂抹著淚,道:“我不進去就是了,只阿靜,讓她見見小姐又何妨?這都大半年了,她想小姐也想得緊啊,麻煩看在她懷著身子的份上……”

  郭董氏看著錢,為難地對阿靜道:“長房老夫人發了話,三奶奶與太姨娘自然……你也曉得,我們作下人的,自是要忠心為主,你這般,只令我為難,我要幫了你,到里面一說陳媽來了,自然是違了三奶奶的令……”

  阿靜失望地收回手,卻又堅決不放棄地道:“那我們不為難你,且在這外頭車上等著,總會有人從里出來的……”

  鮑氏沒精打采地回到廚房,一邊淘米,一邊對程氏道:“你說,陳家夫婦竟做得那檔子事來,如今都被趕出去了,還有臉再求上門來?”

  程氏當時也不在意地回了一句:“也不該啊。不知四小姐以往待她到底如何?要是曉得他們做的事,還不傷心得很……聽說二夫人可是器重陳忠了,讓他們夫妻一個管外一個管內,怎么還這般不知足呢?”

  鮑氏嘆道:“唉,誰曉得。反正這種人我們少搭理,要不然,咱們與她走得近,只怕也得要被查來查去的,被趕出去,哪還有顏面見人的?”

  程氏擇著菜,道:“方才見錢眼開的郭氏,竟然沒收她倆的錢?那你說,她會不會告訴四小姐?若是四小姐蒙在鼓里,總得有人告訴她這些事吧?唉,真是可憐啦……”

  鮑氏想了想,搖頭道:“算了吧,這事我可不想提,也沒機會見得四小姐。再說,提了便是得罪了三奶奶她們,我可不要沒了這份活計……”

  且說,郭董氏從門房那邊走回去,尋思著是不是要借此事巴結討好四小姐,但又怕違了三奶奶他們的令,她伸出兩手,左手是四小姐,右手是三奶奶,一會兒左手高,一會兒右手高,實在是難以決定。最后想到自家男人說過的話——“侍候好四小姐事兒就成了”,雖不太明白,終選擇了四小姐。

  只是她急急地趕去文箐屋里,卻發現人還沒回來。想去長房那邊通告一下,才行沒多遠,卻發現韋氏走在前頭,生怕被其發現然后在三奶奶面前告狀了,只好怏怏地往回走。

  走著走著,又想著兒子可能也來,這樣一家人都可以拿工錢了,然后……

  突然,腦子里終于想明白,自家男人上次在船上說的那事了。陳媽盡管被趕了,可阿靜卻是沒被老夫人那邊多責罰,不過是說了一兩句,現下沒來干活不過是懷著身子,這要是生了孩子以后,屆時,自然……自己在四小姐面前才兩日光景不到,而阿靜可是跟著四小姐好多年了,那四小姐要選的話……

  恍然大悟后,她覺得自己太笨了,竟然現在才明白昨日男人所說的意思,頓時改變了主意,決定不告訴四小姐了,這樣自然無人怪罪自己了,哪邊都沒有得罪。她思量過后,立時改了方向便朝廚房走去了。

  才進廚房,卻見得鮑氏與程氏在耳語,待她一走近,便立時停了,一個轉身切菜切得“吭吭”響,一個則彎腰燒火續柴蒸飯。

  鮑氏冷著臉道:“郭娘子,咱們還有好多菜沒洗呢,勞你大駕了。”

  郭董氏氣得要跳腳,踢了旁邊的筐子道:“有你們這么欺負人的嗎?咱們三個,干的都是廚房里粗活計的,你也不是管事的,憑甚么指派我?輕松活計你們倒是全揀了,這大冷天,洗菜還不把我手凍掉?”

  鮑氏扔了鐵鉗,雙手叉著粗腰道:“憑甚么?我問你,你昨日可曾洗過菜?輪也該輪到你了……”

  程氏在一旁叫道:“那筐子莫再踢了……踢壞了里頭的韭芽(即韭黃),咱們哪里買去鬧到三奶奶跟前,到時咱們誰都吃不消。”

  郭董氏端起盛了幾顆白菘的筐子道:“記住了,今日我洗的菜,明日后們再讓我洗……”

  鮑氏哼一聲:“隔兩日是大端日(即正月初一,古為元旦,元日,朱元璋忌元,原改為端日,后漸漸恢復。),菜這么多,你讓我二人洗?我倒要看看你有甚么本事能揀定一項活計做你若是不能,那洗菜咱們就三人分著來。我們本來是廚房的,偏生有人要往高處跳,盡會討好巴結人……”

  郭董氏氣得咬牙,掄起胳膊開始卷袖子,手邊無物,只抱起一顆白菘要扔過來;鮑氏也不示弱,提了根粗柴棒在手……

  程氏勸道:“莫爭了,時辰不早了,夜飯誤了,哪個認責?三奶奶要是怪罪下來,莫把我牽連進去,我可是半點沒離開過廚房,手沒停過……”

  那二人聞得韋氏這番話,也曉得事情輕重,紛紛偃旗息鼓。

  文箐同其他人從長房院里出來時,周同與周騰還陪著周敘他們聊天,倒是把男孩子們都打發回來了。

  周李氏看一下天色,灰蒙蒙的,怨道:“這天色,到底今兒這夜里落不落得雪?”

  周鄧氏頭都沒抬,道:“老這么陰沉沉的,要落不落的樣子……要是索性一下子落了倒也好了。昨兒個明明好似落了起來,只一會兒,竟然便沒了。”

  文筠牽著文箐的左手,嘟著嘴道:“落雪的話,多不好啊。我去找四姐玩,一走過去,鞋面都要濕透了。”

  文箐感覺她的小手熱乎乎的,比另一邊文筜的手溫興許要高出一度來,笑道:“那你在屋里不要出門,待我去找你玩。五妹,你要是冷,莫要扶我了,可別著寒了。”

  文筜在右側扶著她,看一眼她的傷腳,扁道:“四姐,就你這腳都走不得路,跟個瘸子似的,還……”她話沒說完,頭上便被她姆媽敲打了一下:“有你這般說你姐的嗎?平日里怎么教你的?老是不長記性。”

  文筜撤了手,摸著頭,雖不痛,卻覺得很委屈,要哭地道:“我又沒說壞話,不過是關心四姐罷了,姆媽,你……”

  周李氏恨女兒不爭氣,徑直就往前走,道:“你扶著你四姐好好走,今兒個我可是撂了一應事務,眼下都堆在那里,也沒那功夫教訓你了。四弟妹,要不然,你送箐兒他們回屋?”

  周鄧氏自然一口應承下來。文篋見得哥哥姐姐都不回屋,也非鬧著要去文箐那兒玩,韋娘子亦拗不過他,只好抱著他跟在后頭。

  才到門前,就有個打掃院子做粗活的壯婆子笑著走過來。周鄧氏問是何事?

  那婆子嘴上回著話,眼睛卻是討好看了一眼文箐:“四奶奶,我這過來是想問一下,四小姐帶回來的物事,要放哪間屋里?”

  周鄧氏不以為然地,能有多少東西啊,道:“還要放哪去?這屋子好幾間,你隨意挑一間便是了。”看向文箐,又道了句,“等等,你們四小姐腳有傷,若是衣物,還是搬到臥房里間為好。”

  文箐點頭。“四嬸說的甚是。”一進正屋,且看盆里火燒得倒是旺,屋里很是暖和,便道:“四嬸,你們快坐啊,我且倒壺水來。”

  “你坐下吧,這些自有下人來忙。”說著這話時,她亦想起文箐身邊確實沒有一個固定的人服侍呢,想問身邊婆子丁氏,卻想起她帶了文籌他們在隔間里玩。便問小西:“郭家婆子呢?”

  文箐亦好奇,回來時就不見郭董氏了,也沒人同自己說一聲。

  小西已經快手快腳倒上了茶,這時端了上來,辯解道:“我隨了六小姐去的大小姐屋里,只四小姐是同奶奶們一起在花廳那邊的,郭娘子自也沒隨我們過去的……”

  韋娘子正蹲下來,在給文篋解罩著的他的小棉襖,她自是清楚,剛想裝啞巴,卻被文筜給揭穿了:“韋娘子,你同郭娘子在一塊呢,你說她去了哪里?”

  周鄧氏見得最后是她,便也不想問原因了,只道:“算了,算了,定是偷懶去了,眼下人手不足,小西,你留在這邊,服侍四小姐。”

  小西應一聲“是”,又看一眼文筠,卻聽得自家小姐歡喜地道:“正好,方才我還替四姐姐發愁呢,小西,你便替我好好服侍四姐姐。”

  文箐感動地拉著文筠的手道:“多謝筠妹這般為我著想,只是,小西在我這,你那處便沒人侍候,四姐實在是難以心安……”

  文筠大方地道:“不會不會,我要有事,還可以找丁娘子,哦,就是我奶媽。她照顧得我久了,我更習慣。小西才來沒多久呢,你要了她便是。”

  文筜見文筠這般積極,好似自己不表態,就有失姐妹情份了,丟了臉。便熱情地道:“那個,四姐,我身邊的丫環要不也給你?”

  她丫環叫雨涵,還小,不過九歲,也是剛來沒兩月,雖懂些字面上的規矩,卻是不懂大宅里的彎彎繞繞,平時沒少被周李氏訓罵,單純得很,聞言吃了一驚,有點帶哭腔道:“五小姐,我哪里做得不妥么?”

  文筜臉紅,惱道:“就是因為你做得好,我才讓你服侍四姐姐的……”

  文箐一見兩姐妹都搶著“上供”一樣的給自己丫環,她可不敢奪人所愛,忙道:“要不得。五妹,你心意我領了……”

  文筜以為她嫌棄自家丫環笨,便有些不爽,只堅持道:“她服侍你,我還可以找韋娘子……”

  韋娘子正幫文篋脫外襖,這時聽得,忙對周鄧氏坦言:“四奶奶,郭家婆子去廚房幫忙了。現下灶間忙不開,她手藝還湊合,三奶奶看她在長房那邊站著發懶,就讓她回廚房幫一下忙。四奶奶,要不要我現在就叫她過來?”

  文筜惱火地看著韋娘子,又瞪眼看向丫環雨涵,只是礙于四嬸在面前,罵不得。

  周鄧氏一副懶作計較的樣,吩咐小西:“既是廚房忙,便讓她去吧。小西,你可莫要偷懶,便是有人要派你活,那也只能聽四小姐的。”

  小西一呆,然后點頭又應一聲“是”。

  文箐心想:這家里誰都可以作主用哪個,唯獨自己沒得主張,沒人想要征求一下自己意見,而自己卻要任他人打發下人還要感恩不盡。“四嬸,丁娘子又要照顧籌弟又要妹照顧筠妹,只怕是忙不過來。反正我先時一個人在外面,也習慣穿衣洗漱自己動手,要是給我一丫環這般上下照顧,我倒是有些失措。”

  周鄧氏好似并不因文箐拂了自己的好意而生氣,只嘆口氣道:“你如今歸家了,自是不能同先時在外頭沒人管那般可憐了。若是身邊沒人侍候,這說出去,我這作為嬸子還不被人戳破脊梁骨?我又不是個管事的,只是手頭上真是沒人,再也多不出一個給文簡了,你們姐弟將就著……”說完,很是為難地攤開雙手,又看一眼韋娘子。

  文篋鬧著要離開火爐去與哥哥們玩,韋娘子又生怕他受寒,不同意,文篋便說餓了。韋娘子趁了這借口,只好又給他穿上衣服,向四奶奶說一聲,便抱著走了。

  文箐對周鄧氏致謝道:“四嬸這番關照,我自是省得,很是感激。那……我也就不推辭了。且勞煩小西幾日,待過完年,我讓陳媽來家,就好了。”

  周鄧氏聽了這話,眉頭緊擰,氣憤地道:“你要找陳忠家的娘子來?那不是再次請賊入門?我們沒把他家送官府便已是給開了恩”

  文箐訝道:“賊?陳媽作賊?這,這究竟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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