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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92 文簡出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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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92文簡出風頭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92文簡出風頭  明朝生活面面觀正文92文簡出風頭。

  ()文簡將右手摸到了小不點的臉上,驚訝道:“舅姆,小表弟,臉好軟好嫩哦……真好玩兒……”又一臉興奮狀,同小不點講起話來,“楫兒弟弟,我是你簡表哥。你快吃飯飯,長大了,我帶你玩兒……”

  沈吳氏滿臉訝異地看著小外甥三言兩語哄了自家小兒子,安安靜靜的,只覺不可思議,也樂得讓他逗著小兒子玩。

  “哎喲,舅姆,小表弟餓得緊,舐我手指頭了,可癢癢啦……”文簡大驚小怪起來。

  文箐一見,怕不衛生,適才文簡同華庭玩耍,誰知道碰過甚么了?便道:“你這手,適才洗過沒有?快去洗了,手上若有臟物,小表弟要是不適,自是不好。”

  文簡“哦”了聲,忙抽出手指頭,結果小楫兒立馬哇哇地哭,試探性再往嘴邊一抹,又不哭了,拿開又啼哭起來。這下子,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華庭替他答道:“簡弟適才在我屋里,吃得些芋頭包兒,已洗過手了。簡弟,我看小弟喜歡你得緊,你且試試,你喂他,看成不成?”

  文簡張大了眼,欣喜地道:“真的?我能喂弟弟?”

  沈吳氏雖是擔心兒子,怕出個意外,不過又想自己在跟前看著,也無事。既能讓他安靜些,要真能吃下,那真是阿彌陀佛了,故而點點頭。

  文箐自然要阻止,奈何華庭卻執意讓表弟一試,只得道:“文簡,你又不懂如何喂,可別傷著小表弟了。”

  沈吳氏見小兒子死不放開小外甥的手,大兒子又在一旁一個勁慫恿,便對著擔心不已的外甥女道:“無事,有我看著呢,且讓他試試。哥倆既是玩得高興,興許楫兒真吃了。我來教他。”

  文簡從表姐手里接過小筷子,聽得沈吳氏囑咐,認認真真地蘸一點兒,萬分小心地在表弟唇上輕輕一抹。沒想到小不點兒居然十分配合地伸出舌頭來,舔了進去。可是文簡手一抽回來時,小不點兒又扁嘴要哭,嘴里那一點兒又吐了出來。文簡同志將手伸過去,他又湊了過來。

  實在是邪門得很。

  文簡哄道:“小表弟,哥哥喂你,你怎么不咽下去?”

  眾人也奇怪。小不點兒哼哼嘰嘰,誰也不曉得他在說甚么,不過才一周歲,男孩開口說話晚,根本沒法表達。只是看小不點兒表情,倒是對這個小表哥的手極滿意。

  文箐在一旁看著,看來看去,也沒想明白。倒是華嫣細心,照顧弟弟久了,好似明白小弟心思,道:“姆媽,我看小弟是喜歡簡弟的手。你瞧,簡弟手一伸過去,他便樂了,手一挪開,他眼睛跟著轉,便是手里沒有筷兒也是這般。”

  她說完,其他人亦是仔細觀察,華庭反復讓文簡裸著手指頭動,不要沾了食物,也不拿筷兒,果然如姐姐所言,手到哪兒,楫兒的眼跟到哪處。“算了,簡弟,我說小弟為何不咽下去,只怕還是看上了你這手指,那筷兒你姐怕戳著了不讓用,你且用手指喂他一點到嘴邊,看小弟可吃?”

  他這話大膽,只是其他人都在好奇這事,誰也沒反駁。

  文簡得了沈家人的關注,自是高興,樂得嘗試,哄小dd開心,乃是他眼下最重要最開心的事,真的便用手指頭抹了一點米糊。沒想到,小不點也實是給面子,便如他哥所言,咽了下去。

  喂得幾口,文箐在意衛生問題,牽了弟弟左手,卻見得掌心處有處可疑痕跡,擔心碰過不潔之物,問道:“你適才只在表哥屋里吃過芋頭么?可曾在別的地方玩過,摸了哪里?”

  文簡又喂了一下小弟一口,右手順勢在碗里抹了一下,坦白:“嗯。吃了后,我還同表哥在院里耍了下。姐,前廊下有株茶花,開得甚是好看。”后面一句是邀功,想同姐姐分享好的東西。

  文箐再次暗罵文簡饞貓,道:“院子里有塵土,手必然不潔,還是去洗洗吧。”

  沈吳氏見她小心翼翼十分好潔,便讓華嫣去取一塊溫熱的濕帕子來,給文簡右手仔細地擦拭干凈。只是等到他再喂時,小楫兒卻又不吞下去了。

  眾人面面相覷。這才喂得三五口,自然不是吃飽了。

  文簡納悶地看看自己右手,抬起來道:“楫兒表弟,怎的只瞧這手,就不吃了呢?”

  他這自言自語,亦是眾人心里的疑問。

  文箐覺得幾個人圍作一堆,對小楫兒不好,方要拉開弟弟。

  文簡卻是不樂意,左手被姐姐拉著,卻不想走開,右手平伸出去,結果衣袖顫啊顫的,正巧一瓣茶花從袖里飄出來,悠悠地落在小楫兒嘴邊。

  華庭見得,緊張地便要伸手去取走,沒想到小弟見得花瓣,卻是極快地伸出舌頭來吃。當哥哥的立即從他嘴上拿開,哪里想到,小人又哭上了。起了逗弄心,將花瓣湊過去,小不點便樂了,又伸出舌頭來。“吃不得,小弟,這可是茶花,哪能吃……哥哥喂你吃米糊,可好?”

  文箐從表哥手里接過花瓣,放在鼻端聞,卻已經聞不出什么味道來,難道說小楫兒能聞得到?她正納悶此事,卻呼得華嫣亦在道:“姆媽,我看小弟只怕是喜歡茶花了。若不然,把那盆茶花從廊下移進來,如何?”

  沈吳氏只關心兒子吃不吃得下飯,這時也就隨口答應了一聲,讓她去找胡嫂他們。

  文箐卻拉了華嫣到一旁,道:“我見小弟這般,真如姐姐所言,必是能聞得這花味兒,喜歡上了。莫若拿這花瓣洗凈,且撕成極小沫兒,放在米糊里,看他吃不吃?”

  華嫣有點不信表妹所言,不過又瞧一眼哭著的弟弟,這餓得厲害,哭聲都小了。點頭應允了。沒想到,果然是吃了。

  這下沈吳氏,華庭他們亦明白過來。文箐問道:“表姐,是不是先時那個奶媽飲茶?”

  他這一問,華嫣馬上點頭道:“表妹你這一說,我倒是想得起來,好似有這么回事。且等我去問一下鈴鐺才是。”說完,便立馬起身出去了。

  文箐對沈吳氏道:“舅媽,母親先時臥病時,我亦曾問過醫生一些事,曉得各人都有各人的體味這一說法。如今小弟這般,只怕是那奶媽喜歡吃的食物,自是其中的味道,便進了奶汁里。尋常人是聞不到,可是小表弟喝慣了他的奶,曉得這味兒,便離不得了。”其實她是鬼扯,郭醫生哪里會同她這些,不過是她扯進來,好讓人信服罷了。

  華庭卻是不同意,反問道:“可是,她同我們吃的,也大都一樣。按說我們喂,也無二致啊。”

  沈吳氏卻是想了好久,方道:“箐兒說得倒也極可能。我懷楫兒時,每日里略喝得些花茶。后來他爹出事,便斷了一陣。倒是先前的奶媽,也是個喜歡別一點茶的。要真是這般,只需問問吳嬸,奶媽先時多吃哪些便成。”

  文箐不再插話,自己提出來的問題,人家自己去找答案去。吳嬸沒過一會兒,同鈴鐺與華嫣回來。第一句話便是:“阿彌陀佛,楫兒小少爺真喜歡吃表少爺喂的了?那日后便好了。菩薩保佑,要不然我愧疚死了……”

  沈吳氏嫌她廢話,打斷道:“你且說說奶媽先時吃什么同我們不一樣的。”

  吳嬸回想了一下,加由鈴鐺提醒,一一說將出來。

  沈吳氏只盼著能快點出結果,不耐煩地道:“好了,既是這幾樣不同,你便將這幾樣磨碎了,放在米糊里,做出來,且看楫兒吃不吃得,便分明了。”

  吳嬸興奮地領命下去了,道是馬上就做一兩樣上來,且看小少爺究竟喜歡吃哪樣。

  小不點兒吃完,先時哭鬧得力竭,此時便安安靜靜地睡了起來。沈吳氏忙讓鈴鐺抱進內室去。

  文簡尤要跟著去,文箐勸他弟弟要睡覺了,不能再玩了。文簡卻認真地道:“那我陪他睡去。”

  沈吳氏滿臉喜悅地道:“哎,幸虧你們姐弟倆一來,能讓楫兒今日吃得小半碗米糊,真是我們的福星。簡兒喜歡弟弟,便陪著去睡吧。”

  文箐交待他不要吵了弟弟,睡時要乖乖的,莫要動手去摸弟弟臉與身子……文簡一一答應,道:“姐,我只和弟弟好好睡覺,不吵他。”

  文箐沒想到,才一到沈家,他居然著了迷似的,喜歡上小楫兒了。難道這便是血脈親緣,相牽相系?興許只是一時興起,便也放了他去。

  華嫣牽了表妹的手,也是一番感激。

  文箐忙道自己可不必居功,還是表妹自己發現小表弟的愛好。要不然,自己哪里會想到這些。又問道:“我先時聽人提及過羊奶,不知這里可有?”

  華嫣搖頭道:“倒是極少有。只是,要這個有何用?”

  文箐笑道“給楫兒弟弟喝啊,同人奶一樣。要是不請奶媽,喝這個也成。”

  沈吳氏聽了,想了想道:“我聽你爹先時說過,道是臨安那邊有。以前胡人常喝,杭州是少見得了。”

  華庭并不以為然,道:“慶弟的法子是好,只是既有人奶,我看倒不用羊奶。之因便是有羊奶,買來也貴,楫兒弟弟也不喝。還不如再請個奶媽,既能照顧弟弟,姆媽也不用勞神至此。若是曉得弟弟喜歡哪個味兒,且在奶里放點那物事便是了。家里多一個人作活,工錢的話雖然要多出此地,只是咱們日常省省便也有了。”

  文箐沒想到,華庭腦瓜子這般聰明,說得極是有理,反而自己一心糾結于牛奶這事,倒忘了。這成本上看,羊奶并不如人奶便宜,不說草食,還需得有人喂養,多出一個人看顧羊;直接請奶媽,反而多了一個人照顧楫兒。

  沈吳氏舒了一口氣,道:“要是真如你們這般,甚好。如今,你們倒是慢慢會管得家中事力了,甚好,甚好啊。庭兒,今日還得多謝你們表妹才是。”

  關于操心小不點的事既已有眉目,其他人都略略放心。而華庭終于分出精力來,見得桌上的物事,好奇地問道:“姆媽,這是哪里買來的?”華嫣道了句是表妹給大家的禮物。

  沈吳氏這才想起外甥女帶來的大半車物事,亦問:“箐兒,昨日里好些事還不曾問得,這幾日有閑時,你還得同我說說這一路上,你又如何過的?現在得了便,且先說說,你哪里有錢買得這些物事?”自覺語氣嚴肅了些,又柔聲道:“舅姆也不是疑你,實是好奇,你也莫要緊張。”

  文箐點頭,正色道:“我曉得,這是舅姆關心我。其實,這一路,也有過困苦不堪,叫天天不應,叫地地無門的時候。不過,自己便想著法子掙些錢來,好在也沒讓弟弟多受罪。再后來一直不斷遇得貴人相救、資助、還有護送,終得到達舅姆這兒。這些物事,來得自是正道,非偷摸搶劫而來,我這便一點一點同舅姆還有嫣姐與庭哥說說。”

  文箐既然覺得沈家不會讓女子出門,便有心要說服他們,可是不能明著要求,只能借自己這一路見聞,讓他們意識到,還是出外多走走才是,要不然,真出了事,到得外面是一抹黑,措手不及。故而,把自己怎么想著掙錢,怎么擺脫困境的事,十分也說出個五六分真相來。每說一些事,就感嘆:幸虧母親在世時,同自己講得外面的一些事,也幸虧自己第一次被拐,見識了一些,有經驗,所以才能安好。如果自己一直深鎖閨中,只怕便只晚得哭天抹地,終活活困死。

  華庭聽了,格外贊同,甚至一度聽得興奮,差點兒拍桌子,只是因為了母親在場,放肆不得,心里卻恨不得舉雙手雙腳來表示支持表妹。“祖母說甚么年幼,莫要出門,今日我瞧表妹所言,倒是說進我心坎里去了。不出門見識一番,又哪里會曉得那許多事?見得多了,方能處事……”

  話未完,被母親瞪了一眼,“好大膽子,你這是背后說祖母不好嗎?實是不敬得很,莫要放肆”

  華庭吃一嚇,忙收聲。

  華嫣亦得聽得向往,只是好奇之余又害怕,覺得自己要不是親耳所聞,曉得這是表妹親身經歷,定然只當人家吹噓。當著姆媽面,卻是不敢表達其他意見。

  沈吳氏先時只聽得抹眼淚,后來慢慢地能靜下來,不時插問幾句,被外甥女勾起了好奇。更是覺得她一個小童,居然還能掙得錢來,買得這許多物事。雖說有人資助,只是錢財用盡時,卻能自救,實是了不得。自己都是生兒育女的人,要是同她一般流露他鄉異地,也只能做一點手工活,哪里能在短時間內掙得她這般錢財來?暗恨大姐留給自己的鋪子,到得自已手里,卻是經營不得法,實是無能得很,連小外甥女都不如。不得不刮目相看于外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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