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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定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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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二章定亂(中)

  花溪輕輕搖搖頭,“沒事。”

  三人跟著來接應的人在一處角落里坐下。

  花溪漸漸適應了環境,壓下心中不適,低聲詢問薄野紀行,“我爹也在這里?”

  薄野紀行一面注視著旁邊的動靜,一面小心回道:“沒有,破城時六叔已經趁亂出去了。我留下來接你出城。”

  “謝謝你,五哥。”花溪低低地應了一聲。

  “跟五哥還客氣,傻丫頭”薄野紀行伸手想揉揉花溪的頭,想起了她戴著頭盔,笑了笑又收回了手。

  “姑母怎么樣了?”

  “她沒事,不管誰登位都不會對她不利的……”

  怡真的地位超然,誰登位都動搖不了她長公主的身份,相反得到了她的支持對穩固帝位也是十分有利的。

  花溪點點頭,沒再說話。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群人酒足飯飽之后,大部分人就地歇息了,另外一隊人被派出去在周圍巡邏搜捕。到了翌日丑時,三隊葛驍將命令部隊整隊出城扎營。

  花溪三人跟著陳煜就是莫罕軍中的內應入了編隊。

  隊伍一路行進到南門口,行進的速度慢了下來。快行至門口時,花溪發現城門口除了葛驍將外,還有四個青衣人正盯著通過城門的人。

  花溪和白蘭對視了一眼,顯然對方都發現了這幾人的穿著打扮正是那日花溪出城時除了荀正楠外另外一隊攔截花溪的人馬。花溪和白蘭不敢妄動,半低著頭,跟在薄野紀行和陳煜身后一步步往城門口走去。

  眼看著薄野紀行和陳煜過來關卡,花溪和白蘭加快了腳步,不想剛跨入城門,一人便閃身到了花溪面前,伸手攔住了她,“等等,抬起頭”

  花溪一驚,抬起頭來,攔住她們的人打量了半晌,直到后面的人已經開始喊叫,他才不耐地擺擺手,“行了,走吧”

  花溪松了口氣,白蘭扯著她往前走,剛走出五步,不想身后有人喊了一聲,“慢著”

  花溪心頭一緊,手下意識地握成拳頭,該死的,薄野宗啟怎么來了?

  “殿下”攔住花溪的青衣人朝薄野宗啟抱拳行禮。

  薄野宗啟越走越近,花溪手緊緊地攢著,手心被指甲掐得生疼,她瞥見前面城門外陳煜拉著滿臉焦急的薄野紀行,不動聲色地朝兩人搖了搖頭,示意他們不要沖動。

  薄野宗啟走到了花溪跟前,“抬起頭”

  花溪心想這次恐怕出不去了,好在五哥已經出去了,索性大大方方地仰面看著薄野宗啟。

  “呵呵,果然是你”薄野宗啟身穿銀色甲胄,抿著唇笑了笑,“妹妹讓我好找啊”

  花溪輕笑,“殿下紆尊降貴來找我,不知有何要事?”一張小臉涂得黑乎乎的,遮住了往日的美貌,只是那雙淡茶色的眸子在火光下,依舊灼灼生輝,亮如星子。

  薄野宗啟笑容一僵,“你還欠我表妹一條命,怎么能這么輕易放你離開呢?”

  花溪冷哼了一聲,“是嗎?荀柔怎么死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薄野宗啟眼中閃過陰狠嗜血的光,“你逃了一次,這次我不會再放你走了。”

  白蘭閃身擋在花溪面前,卻被一擁而上的青衣人給擒下了。花溪擔心薄野紀行被發現,轉頭冷聲道:“放開白蘭,我跟你走”

  薄野宗啟勾勾唇,“帶她們回去。”

  薄野紀行看著花溪被薄野宗啟帶走,氣惱地想殺人,陳煜死死拉住他,“王爺,你別沖動,趕緊去跟信王匯合才是正理。”

  薄野紀行忍下一口氣,心里默念著,花溪,你忍忍,五哥很快回來的。

  花溪本以為薄野宗啟會壓她入大牢,沒想到薄野宗啟把她帶到了胡木巷自家私宅。

  看著外表普通內里卻是富麗堂皇的臥房,花溪不禁嘲諷道:“這是何意?既然是嫌犯,不是該被押進天都府的大牢?”

  “妹妹是身嬌肉貴的郡主,怎么能那種潮濕骯臟的地方?”薄野宗啟笑著,“妹妹安心住幾日,等登基大典一過,我自會放你出來。”

  花溪瞬間反應了過來,“原來勾結莫罕王、引兵入城的人是你。”

  “不,不,引兵入城的可是我的好二哥。”薄野宗啟擺擺手,“謀逆這罪名我可擔待不起。”

  “不得不佩服三王子技高一籌,二王子被你利用了還不自知。”花溪不想和薄野宗啟糾纏這個問題,對薄野宗啟冷聲道,“今日靜嫻累了,三王子還是早些回府吧。”她知道薄野宗啟留下她無非是想要挾薄野信和薄野紀行,在自己還沒有失去利用價值以前,他不會動自己,住大牢和住私宅都是一樣的。

  “那妹妹早些歇著。”薄野宗啟沒多留難,識趣地離開了。

  白蘭低聲問道:“郡主,咱們現在怎么辦?”

  “既然來了,先住下再說。折騰了一天,洗洗早些睡吧。”

  丫鬟們備好了熱水,花溪和白蘭洗漱后,花溪道她不習慣外人伺候,打發了薄野宗啟的丫鬟,留了白蘭陪她一起睡。

  躺在床上,花溪悄聲問白蘭:“你剛才出去有什么發現?”

  白蘭嘆氣道:“奴婢剛才粗略看了看,這院子里在暗處不下十人,奴婢想要帶您出去恐怕不行。”

  “那你一人出去可行?”

  “奴婢不會能放您獨自在這里。”

  花溪眼睛一亮,轉頭看這白蘭,問道:“那就是說你能脫身。”

  白蘭點點頭,“只是影衛大多隨王爺出城了,留下來的人并非奴婢一組人馬……奴婢沒有聯絡暗號。為今之計,只能等王爺派人前來……”

  “不,我不能在這里坐以待斃。薄野宗啟此人詭計多端,留我就是為了要挾父王的,我不想拖累父王和五哥……這兩先摸清楚這院子的情況,兩日后你便出去,拿著玉牌到城南古蘭街找司馬府的席主簿…….”

  花溪從脖子上取下了那枚刻著“文”字的玉牌交給了白蘭,“這東西你收好了。”

  白蘭接過玉牌,一看是當然月祭時郡主帶回來的那塊,郡主一直貼身珍藏著從未離身,“這是……”

  “歐陽錚留給我的……他說過,困難時可以拿著玉牌去找他說的那個人。你我如今被困在這里,暗門里又出了內奸,即便你聯絡上了他們也難保不被出賣。比起暗門的人,歐陽錚的人也許更可靠些。”現下她想到能幫助自己的人只有歐陽錚和怡真,怡真這會兒肯定也在薄野宗啟的監視之下,她只能將希望寄托在歐陽錚留下的這塊玉牌上,希望它真的能管用。

  花溪幽幽地嘆了口氣,眼望著頂上紗帳,腦海里浮現出那個冷峻的男人扔給她玉牌時的情景,耳畔又想起了離別時他在耳邊說的話語,唇角不禁漾起淺淺的笑意,轉念思及自己的處境,那笑意又漸漸隱去了。西月大亂,自己深陷敵營,也不知以后和他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了?

  躺在這華麗的牢籠里,花溪突然很想念歐陽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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