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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賜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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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薄野紀行跑回停車處時,看見花溪的馬車還在,木犀正在車邊張望,不由松了口氣,連走帶跑地沖到了車前,“我回來了花溪,你沒事吧?剛才聽說有人縱馬差點傷了你……”

  花溪已經平靜了下來,撩開車簾朝薄野紀行微笑道:“五哥,已經沒事了。我想回府了”

  “今日都怪五哥,讓你受驚了……我這就送你回去,順便給六叔謝罪。”薄野紀行不好意思道,出了事自己該盡快趕來,偏偏又耽擱了。

  “這事不能怪五哥,也是我自己不小心……你無須自責。”

  “哎,今先回去歇著,改日我再給你壓驚賠罪”

  薄野紀行護送花溪回了信王府,一路上又給花溪解釋了今日碰見的那兩位著男裝的女子,花溪才知后面攔路的薄野宗啟的表妹名叫荀柔,而在樓上喊“小雞”的是王上和信王的幼妹怡真公主。

  花溪回了夕園安置,薄野紀行去尋薄野信為今日之事道歉。

  回到園中,顏金出來相迎,瞧見花溪換了身衣裳,眼神閃了閃,卻沒多問,“姑娘回來了”

  “嗯。”花溪感到有些疲累,瞥了眼顏金,就徑直進屋了。

  顏金也跟著進來了。

  花溪去了凈房洗漱換衣裳,從凈房出來后,發現顏金還在屋里,卻不見玉蕊和杏春。

  “姑姑,還有事?”

  顏金福了福身,“今日姑娘不在,王爺尋奴婢去問話。過不了幾日,陛下就會給姑娘賜下封號,到時姑娘要進宮謝恩,皇后娘娘也會備宴邀請各家夫人、小姐們進宮為姑娘道賀。儀容規矩容不得一點馬虎。明日一早,奴婢會請人來為姑娘定制宮裝和四季衣裳,另外還有首飾花樣需要姑娘選一選……”

  花溪回說:“姑姑在宮里呆的時間久,這首飾花樣需要有什么規矩我可不懂,還是姑姑看著辦吧。”

  顏金忙道:“奴婢不了解姑娘的喜好,怕選了不合姑娘的心意。那些首飾都是按制訂的圖樣,這個姑娘不必擔心。”

  “那好吧”

  “姑娘累了一天了,先歇歇,晚膳一會兒便送來,奴婢就先告退了。”

  花溪點點頭,忽然又問:“嗯,怎么不見玉蕊和杏春?”

  顏金身子一僵,“王爺說姑娘身子骨弱,要在院子里開個小廚房給姑娘做宵夜。外面請的人王爺不放心,要姑娘屋里伺候的人都要會做些吃食,所以派了玉蕊和杏春大廚房了,過些時候再回來伺候姑娘。”

  花溪嘆道:“難為她們倆了,宮里的時候定無須做這些……到王府里卻要去學廚房里的事。翠茗,取兩副珍珠耳鐺讓顏姑姑給玉蕊和杏春送去,她們的心意我記下了,叮囑她們別太累著了。”

  顏金接過耳鐺,面色微微泛青,“奴婢代兩人謝過姑娘了。”

  花溪笑著說:“姑姑也早些歇著吧,明日還要勞煩姑姑給花溪講授宮禮。翠茗,姑姑要教我,園子里的事你就多幫襯著點。”

  翠茗應諾,顏金得了信王的警告,自然不敢造次,心里有火也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想著過兩日尋機會給宮里遞個話兒。

  顏金沒再多話,只道了聲“這是奴婢應該做的”,便匆忙告退了。

  看樣子,父王是警告了她了,就不知道宮里那邊會作何想?剛來了兩日便遇到皇后送來的下馬威,花溪不禁思忖著那所謂的道賀宴,皇后、荀柔……還有那些自己未見過的皇族親戚們,自己的到來,不知會影響到多少人的利益,只盼著到時候別出什么亂子才是。

  三日后,圣旨下,花溪被封為郡主,賜號靜嫻。這封號是薄野信專門討的,其中的“嫻”字取自慕向晚的表字。

  第二日要進宮謝恩,薄野信將花溪喚到書房。

  “明日宮中皇后設宴,顏金隨行,她是皇后的人我不放心,另外派了一名懂功夫拳腳的女侍跟著你。”

  一個穿著天青色繡紫丁香半臂的少女從門外走了進來。十五六歲,身量不高,比花溪矮半頭,身材消瘦,顴骨略高,五官十分普通,卻是棱角分明。白皙近乎蒼白的臉帶著幾分病態,看起來十分柔弱。

  瞧那弱不禁風的模樣,花溪很難將她與功夫兩字聯系在一起。

  “白蘭,日后你就跟在郡主身邊,郡主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唯你是問。”

  “奴婢遵命”白蘭給花溪叩頭,“參見郡主”

  花溪又看了她兩眼,伸手示意道:“無須多禮,起來吧”

  薄野信叫白蘭退了出去,又對花溪說:“西月女兒善騎射會功夫的不少,你從小長在大華,如今再學也是晚了。你別看她像是個病秧子,可手下功夫了得,比之玄衣也不差。玄衣畢竟是暗衛,不能跟在明面上,進了宮著實不方便,我也不能帶著你,讓白蘭跟著你,我能放心些。”

  “我會小心的。大華的皇宮也是去過的,何況西月皇宮……加上有白蘭照應,您就放寬心吧。”

  “哎,你從大華回來,西月的情勢我也未曾跟你提起過……皇后荀敏原本是皇兄的側妃,因國丈荀容當年擁立有功,皇兄登基后便被封為護國公,冊封其女荀敏為皇后,其子荀玉況現任兵部尚書。那與小五碰見的荀柔便是荀玉況之女。陛下憐我多年無嗣,想給我過繼一子,皇后有意將和貴嬪所出的十皇子過繼給我,而和貴嬪與皇后同出自北遜荀家。我堅決不允,便請旨出使大華避開此事,而后紀行傳來了你的消息,我當時真的很高興……”

  說到此處,薄野信又面露愧疚之色,“本想著帶你回來后,皇后該死心了,卻沒想到她會對此事耿耿于懷,還派人到府里來……原想著怕你在大華受氣,接你回西月,過過安穩日子,沒想到……明日宮宴后,顏金三人不會再跟你回來了。你母親已經不在了,父王就剩下你了。無論發生何事,父王也定會保你這一生安樂……”

  身在皇家,自有他的無奈。薄野信曾經愧對過慕向晚,所以毫不保留地將全部感情傾注到了花溪身上。

  心都是肉長的,薄野信這些日子來的愛護寵縱,花溪一直暗暗記在心上,雖然沒開口叫過一聲“爹爹”,可花溪早就認可了這個父親。

  “無論發生何事,父王也定會保你這一生安樂……”花溪心里酸酸的,皇家之事風云詭譎,有時候更是身不由己,誰也不能預料今后會發生什么事……薄野信突然這般說,讓花溪更加擔心。

  “若是可以,我倒是寧可您做個閑散宗室,一輩子平平安安。”花溪嘆了口氣,仰面直視著薄野信,“爹,我如今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不論什么原因,你都不能拋下我一個人。”

  薄野信頭一次聽花溪喚他“爹”,欣喜萬分,心中的隱憂也隨著這一聲“爹”淡去了不少。

  薄野信暗道,身在朝堂,不是說想離開就能離開,從前自己孤身一人,所考量的無外乎西月皇室的利益,而如今他卻不得為女兒打算。為了花溪,有些顧慮他也該拋開了,形勢逼人,不得不放手一搏。

  “你終于肯叫我一聲‘爹’了,為了你這聲‘爹’,我也不會拋下你一個人。”薄野信撫了撫花溪的頭,親切道,“爹那話是給你個保證。你放心,爹不會讓你有事,更不會讓自己有事。在西月,想動爹的人不少,可真的能動我的人卻不多。你就安心做的你郡主吧,呵呵”

  花溪莞爾,點點頭,“您這話,我可是記下了”

  父女倆難得如此懇切地在一處說話,趁著興頭,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花溪說起了留下來用膳后才帶著白蘭回了夕園。

  翌日,信王陪同花溪一起入宮謝恩。

  剛到宮門口,便有一位白發老侍者迎了上來。

  薄野信下馬拱手道:“李總管怎么親自相迎?”

  “信王折煞老奴了。陛下在勤政殿與大臣商議朝政,特命老奴來迎接信王和郡主去偏殿稍事休息。”這白發侍者正是御前大總管李德順。

  李德順看了眼花溪,“這位便是靜嫻郡主?”

  “李總管”花溪頷首道,“勞煩總管大人了。”

  “好說好說,郡主客氣郡主是信王愛女,以后有何吩咐只管傳句話就是。”李德順是老人精,三句話不離信王,自是看在信王的面子上才禮待花溪。

  信王與李德順謙讓了兩句,兩人一起說笑著走在最前面,花溪與白蘭跟在后面。

  李德順將信王和花溪引到了勤政殿,自去通報。

  兩人坐了一刻,李德順回來請二人入殿拜見。

  花溪低眉斂目給西月皇帝薄野佲磕頭行禮。

  “免禮快起身花溪啊,快抬起頭讓朕瞧瞧。”

  花溪抬起頭,看見了一張與薄野信有三分相似的臉,卻不似薄野信那般凜冽剛毅,倒是有幾分文士的儒雅。

  薄野佲微笑著打量著花溪,“嗯,六弟啊,花溪長得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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