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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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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調香師第一卷有女花溪第一百三十四章入戲月梢古代調香師第一卷有女花溪第一百三十四章入戲  盧三娘是輔國公的小孫女,剛剛確實在太后宮里見著過,只是……

  花溪不無擔心道:“哎,我是攔不住你!這總是你自個兒的事……三思后行,萬萬別鬧得適得其反……”

  瓊枝不說話,似在想著什么,到最后還是搖搖頭,“我省得。只是若他真愿意讓玉夫人做王妃,就不會孩子百日過了還不請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也試著去忘記,我甚至離京去外地游玩,就是為了放下他,可惜還是放不下……放不下啊!”

  對于她與尹承宗的事,花溪無話可說,就怕瓊枝做傻事,所以提醒說:“可今日宮宴人多,還有景福,我怕她心有怨氣,暗地里正等著抓你的錯處。萬一你出去,遇到個多嘴多舌的……”

  瓊枝愣了一下,“哈哈”笑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做傻事。她們抓不住錯處,我只是要去找子澄哥哥好好聊聊。”

  瓊枝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你放心,我去了。”

  花溪看著瓊枝離開,搖搖頭輕嘆了一聲……

  午休后,太后宮里的來東蕪宮請長公主等人去暢音閣。

  長公主沒見著瓊枝,問起花溪,花溪便按瓊枝的話答了。長公主沒說什么,幾不可察地搖搖頭,出了宮門。

  到了暢音閣,太后、皇后和宮妃們還沒到,各府的夫人貴女們都已在二樓入了座。花溪上了樓,掃了一眼,玉夫人不在其中,也沒看見瓊枝,她便到慕向卿身邊坐下了。

  花溪剛坐定,旁邊便有幾家的貴女們借著詢問薰香之事與她攀談,花溪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地回了兩句,目光則一直往門口瞟。

  “今兒好像還有柳夢生的戲?”

  花溪聽見不知誰家夫人提了一句,一旁便有人開始議論。提起柳夢生,花溪自然想起了承郡王,越發擔心瓊枝。

  不多時,皇后與宮妃們都到了。隨后,太后、皇帝和信王也到了,隨行的還有景福、景和,三位皇子、王爺、世子們和西月使團中地位較高的幾人。

  眾人跪地迎接,花溪偷眼看見瓊枝攙著太后的胳膊走了進來,頓時松了口氣。

  皇上發話,“平身,都入座吧!”

  開戲后,瓊枝一直坐在太后身邊,一面聽戲一面與太后說笑,第一折唱到一半,瓊枝才從太后身邊離開,又坐到長公主身邊,母女倆小聲交談起來。

  花溪見瓊枝并無異樣,還是如往常一般說笑,倒也放下心來,注意力放到了戲臺上。

  聽了兩折,花溪下腹微漲,給慕向卿小聲說了聲,讓翠茗問了宮女凈房所在,便起身離席出了暢音閣。出了門,有宮女詢問帶路,花溪便留了翠茗在暢音閣。

  花溪從凈房出來,繞過宮墻到了夾道,卻尋不到宮女的身影,四下喊了兩聲無人應答。花溪感覺不對,好在自己也記得來路,便一人往暢音閣方向走去。

  行至半路,花溪遠遠看見瓊枝在前面,正要喚她,卻看見尹承禮追了上去。

  “我要去尋他問個清楚,你放手!”花溪聽見瓊枝喊了一聲,腳下一頓,不敢上前。尹承禮生怕驚動旁人,說話聲音極低,花溪根本聽不到。

  兩人一陣拉扯,好像在爭吵什么。忽然,瓊枝猛地甩開尹承禮離開了,尹承禮只得跟著追了上去。

  花溪正猶豫要不要跟上去找瓊枝,聽見有人喚了她一聲,花溪一看,卻是尹承宗。

  “承郡王——你怎么會在此處?”花溪詫異道,她知道瓊枝嘴里的“他”定是指尹承宗,只不過他怎么會在自己身后?

  尹承宗眼睛微瞇,戲謔地笑容讓花溪愣了愣,“你是怕見到我,還是怕被瓊枝看見我與你在一處?”

  花溪莫名,隨即反應過來,暗自腹誹尹承宗自戀,嘴上不啻道:“花溪不明白承郡王說的什么?瓊枝是去找您,既然您在這里,我去叫瓊枝回來。”

  “不必去尋她,她找不到自然會回來。這宮里她閉著眼也能走出去,無須你操心!”尹承宗的語氣強硬,隱隱透著不快。

  花溪禮貌地福福身,“既然無事,那花溪便回暢音閣去了。郡王自便。”

  “且慢!”尹承宗攔住花溪,“你隨我來,我有話與你說!”

  花溪面色一沉,“花溪不敢越禮,既然郡王有話,那便在此處說吧,不必避走別處。”

  尹承宗自嘲一笑,“本以為你我早已相熟,沒想到……如果你不怕一會兒瓊枝回來瞧見話,大可就站在此處說話!”

  “本以為承郡王是翩翩君子,沒想到也會威脅一個弱女子?”花溪不客氣得回敬了尹承宗一句。

  因為古麗娜的事花溪對尹承宗還存著一份感激,但卻不能接受他拿瓊枝來威脅自己,她可不想卷入他們兩人的感情糾葛里去。何況這是在宮中,被人看見她與承郡王過從甚密,還不知傳到那些貴人們那會變成什么?

  “你若再不走,瓊枝可就回來了!”尹承宗詭異一笑,眼睛往花溪身后望去,花溪回頭,看見一人正行色匆匆地從瓊枝離開的方向走來,那側臉、身形與尹承宗十分相像,還有身上衣裳的顏色竟與尹承宗身上的一樣。

  “柳夢生?”花溪蹙眉,口中喃喃道。

  “是啊!剛剛瓊枝以為她是我才追了過去……說不定會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尹承宗不知何時已經不動聲色地靠近了花溪在她耳畔輕聲道,“走吧,我們到別處說話。算你還斗香會那晚的人情如何?”

  不該看的?花溪站在原地愣住了。

  尹承宗不等花溪反應,已經拉著她順著旁邊一條小徑跑了過去。

  走了一刻,鉆過一片山石林,眼前出現了一處院墻,一扇黑木門虛掩著。尹承宗熟門熟路地拉著花溪就推門而入。

  “你要帶我去哪里?瓊枝不會有事吧?”花溪慍怒道,隨手甩開了尹承宗。

  “瓊枝?她啊,不會有事!倒是你跟去了指不定會出事……”尹承宗捏了捏剛剛拉過花溪的右手,“這是我以前在宮里的居所。”

  “這里?”花溪疑惑地打量著這處外表有些破敗的屋舍,實在想不通當初在太皇太后身邊得寵的尹承宗會住在這種地方。

  尹承宗給花溪解釋:“呵呵,此處是太皇太后所住的靜庵居后面的小院,剛剛那道門是后角門。太皇太后薨了后,我便離宮辟府另住了,這里院落無人打理,過了這么多年自然蕭條。”

  尹承宗引著花溪進來屋。花溪打量了一眼,家具擺設雖陳舊,卻擦得纖塵不染。廳里一角的爐子里生了炭火,倒還暖和。

  “坐!”花溪依言坐下。

  尹承宗走到爐子旁撥弄炭火,承了旁邊放著的銅壺坐到了爐火上,自己從里屋的閣柜取了茶具出來。

  花溪微露詫異之色。

  尹承宗放好茶具在她對面坐下,“那時一人住,伺候的就一個老嬤嬤,年紀大了耳朵有些背,每次喝到嘴里都涼了,所以平日里燒水沏茶這些事都是我自己動手,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花溪默默地注視著尹承宗,見他整個人似乎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再不復往日的慵懶閑適,渾身上下散發著寂寥孤獨的氣息。不知怎的,心里涌上一陣酸楚,母親離世后,她也曾這般迷茫落寞過……對于生在皇族的他,從小在宮里隨著不問世事的太皇太后,日子過得并不如意吧?

  “人前風光,等到戲劇落幕后是何般光景又有誰人能知?”花溪狀如無意道,“不過,我如今才知原來皇族中人也不都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之輩。”

  看著剛剛還感慨人生忽然又煞有介事說起玩笑話的花溪,尹承宗愣了愣,隨即大笑起來,看著花溺愛的目光愈發柔和,“花溪果然是個妙人。”

  “不敢當,不敢當。不知今日郡王到底所為何事?”

  花溪突然變得淡漠的口氣讓尹承宗有些不適,苦笑地搖了搖頭,她果然還是不愿親近自己。難道真讓瓊枝說著了?求不得,求不得嗎……

  花溪見他不言語,便問:“可是為了瓊枝的事?”

  尹承宗斂了心神,“是也不是。剛剛為何一人往暢音閣去?”

  花溪不好意思說自己去凈房,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隨我一起出來不見了,我便一人回去。半路碰見瓊枝與尹世子爭吵,后來就遇見你了。”

  “哎,佑德是怕瓊枝中計才跟去的。”

  “中計?”花溪驚訝出聲,“那我身邊的宮女會不見也與此事有關了?”

  “瓊枝被引著去追柳夢生,自然不會是什么好事,只不過事前被佑德知道了,所以才會讓你看見佑德拉著瓊枝那一幕。若是佑德沒趕去,這會兒去追瓊枝的怕就是你了……有佑德在,瓊枝不會有事的。”

  “瓊枝本來要追的人是你吧?不過我看承郡王更樂意作壁上觀,在一旁看戲。”花溪嗤笑道,尹承宗對瓊枝冷漠的態度讓她有些不快。

  “瓊枝沒你想的那般單純……”

  瓊出身皇家,不會是個單純不知事的人。這點花溪很清楚,也知道瓊枝發現事情不對,也不會坐以待斃,對尹承宗態度不佳也是因為與瓊枝相處久了,覺得投契便不自覺地會為她抱不平。轉念想想,今日瓊枝見到柳夢生被人看見……估摸著會被冠個“私會戲子,不知檢點”的罪名?是誰在背后算計?可為何連自己也設計?這才是她想知道的事。

  “郡王既然從暢音閣里出來了,想必對此事已經了解清楚。針對瓊枝的,那為何又要扯上我?瓊枝追出來還是在我離開暢音閣回來的路上,是臨時起意還是事有湊巧?”

  “是景福算計瓊枝……至于另一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尹承宗眼睛微瞇,眼中狠厲之色轉瞬而逝。

  花溪沉默了,景福算計瓊枝在她意料之中,而別處一個算計自己的人只怕地位不低,背后另有所圖,否則尹承宗也不會這般謹慎不告訴自己。

  “你今日可是與瓊枝去了清華宮?”尹承宗突然發問,讓花溪有些錯愕,她下意識地搖搖頭。

  爐子上的水咕嘟作響,花溪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亂跳起來。

  尹承宗站起身,提了壺去沏茶。不多時屋內茶香四溢,尹承宗端了一盞放到了花溪手邊的案幾上。

  “下晌瓊枝來尋我……我想你該知道她來的意思,我沒答允也沒反對。只不過送她離開后,我便去了趟清華宮,后園的雪沒有化,我知道上晌有兩人進過園子。后墻的捷徑只有我與瓊枝知道,上晌陪太賞花的只有你二人離開過……”

  尹承宗是明白地告訴自己,他與梅妃有不可告人的關系,而瓊枝正是拿這件事來“要挾”他。花溪無意探究尹承宗與梅妃的關系,只得默默低著頭不敢吭聲。

  尹承宗也沒追問,接著說:“瓊枝去了太后宮里探口風,便一道去了暢音閣。你離席后,有人傳信給我,我一看那字跡是你的……你曾給過我兩張方子,我識得你的字,未加細想,便興沖沖地出來了。不想半路碰見了瓊枝……”

  花溪越聽越疑惑,她從未給瓊枝寫過東西,那模仿她的字跡引尹承宗出來的不是瓊枝。自己字跡慕家和程家的人見過,不過送于洛西王妃和平王壽禮里的素箋說明卻是自己手書的。歐陽錚與尹承宗交好,該不會是洛西王府的人;韻琳和韻寧雖見過自己的字跡,但要模仿卻是不能,況且今日她們二人被慕向卿看著;最后只剩下平王了……花溪暗暗心驚,十有八九就是平王,也無怪尹承宗會不要自己知道。

  花溪正在盤算著平王的意圖,卻聽尹承宗道:“瓊枝問我心里中意的人是不是你……”

  花溪如聞驚雷,驚愕地看著尹承宗,滿眼的不可思議。

  尹承宗見狀,眼神一黯,“我沒答話,徑自離開了。瓊枝便追了來,我怕她糾纏就繞了條小路避開她,回來看見柳夢生穿著和我一樣顏色的衣裳,我避到一邊,就看見瓊枝追了來,正要出去卻看見了佑德,才覺得事有蹊蹺,再后來你就來了,我怕你追上去就引了你過來……”

  尹承宗說完后,抬起頭看向花溪,眼中滿是惆悵和情意……

  花溪不禁低下了頭,避開尹承宗的目光,她豈會聽不出尹承宗的暗示?

  就在花溪坐立不安時,尹承宗忽然自嘲一笑,“若我上半晌便直截了當地告訴瓊枝我中意的人是你,估計便沒有下晌這場算計了……”

  花溪知道尹承宗是在告訴自己他的態度,也是在詢問她的想法。只是花溪明白,她與尹承宗沒有可能,或者說她從未對尹承宗動過心。若如今她還是那個孤女,尹承宗是不是還會如此說?

  花溪愣了一下,隨即暗嘲,想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何用?不論他這番變相表白是真是假,自己都不會也不能接受。

  花溪只當沒聽懂,抬頭問道:“照郡王這般說,那旬湊巧碰上了?”

  拒絕了,還是拒絕了……即使不是直言拒絕,尹承宗覺得胸口有些悶痛。如今他嘴上笑著,可是心卻是苦的。想起瓊枝在他身后喊著,她求得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早就沒了資格……

  尹承宗猶豫了一下,終是抬起頭注視著花溪,開口道:“若我如今未娶,你會不會……”

  花溪果斷地截住了尹承宗的問話:“這世上沒有如果之事!花溪原是一介孤女,即便郡王未娶,也與花溪無緣。雖花溪認父,但郡王已成家,所以還是無緣……常言道,知己難求,郡王乃是好香之人,既然本無夫妻緣,何不與花溪做友人來得自在?”

  尹承宗看著花溪堅定的眼神,扯了扯唇角,笑著說道:“既然花溪如是說,那這稱呼是不是可以改改了?郡王,郡王的,叫著多生分!若花溪不嫌棄,叫我子澄大哥。”

  見尹承宗不再追問,花溪暗自松了口氣,點點頭,“子澄大哥!”

  “好!”

  這句“子澄大哥”他盼了許久,如今真聽見了心里卻是又酸又苦。尹承宗暗嘲,枉我自詡風流灑脫,到遇上一個真心喜歡,興趣相投的,到頭來卻是無心于己啊?可嘆,可笑……

  看著尹承宗的略帶苦澀的笑容,花溪已經坐不住了,顧不得再問平王的意圖,便道:“花溪出來已久,怕姑母擔心,得趕緊回暢音閣。”

  尹承宗本想送她回去,念及她剛剛的態度,只得問了句:“我還想在此處坐會兒,你可還識得回去的路?”

  花溪忙道:“子澄大哥不必送了,我記得來路。”

  “那好,我送你到門口。”

  花溪也沒推辭,由著尹承宗帶路送她到剛剛進來的角門,誰知剛走到門前,聽見外面有人聲,兩人腳下一頓,不敢再近前。

  “可尋到了?”

  “沒有。要不要進靜庵居看看?”

  尹承宗一聽,當即拽著花溪離開了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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