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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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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慕向卿請了花溪過去。

  “侯爺去尋了上京府的杜少尹。那商人除了受了些皮外傷,再無大礙,杜少尹免了劉啟貴的刑責,打了二十板子,罰了一百兩,人已經回了柳條巷,你不必再擔心了。”

  花溪暗自松了口氣,而慕向卿又道:“那商人在瀘州還有些名聲,妹子嫁給了瀘州府推官王朗,王朗是宮里副總管王公公的侄子。”

  花溪立時覺得不對勁,可又茫然不知頭緒。

  “怎么會與宮里的人有牽扯?”

  慕向卿安撫道:“我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侯爺也沒仔細說,就叫我告訴你,這事還得再查些時日,莫掛心。不過這王公公我倒是知道,他早先是賢妃宮里的總管太監……”

  花溪怔住了,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鋪面會牽扯出這些人物來,還真是叫她“受寵若驚”。

  “剛好過一個月要換鋪面,趁這一段關了鋪面歇一耿。”

  關鋪子,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能開?只是這事里面牽涉甚廣,這時候也只能先關了鋪子,等探明了風聲再說了。

  花溪點頭同意了,“讓姑母和侯爺費心了。”

  第二天,花溪讓木犀跑了一趟,給劉媽媽說了慕向卿的意思,順便關了鋪子休整一月。

  過了半月,再沒有聽到別的風聲,也沒人再去尋麻煩,鋪子的事情似乎平息了。可花溪覺得事情才剛剛開始,心中隱隱不安。

  月末,姬燮來慕家拜訪,花溪喚了翠茗到中院去打聽消息。

  翠茗回來說,姬燮在書房跟侯爺談了一個時辰,侯爺從前院回來就進了夫人屋子。后來,慕身卿派人請花溪過去,大抵意思就是鋪子里的事了了,那瀘州商人家中遭了變故,仗著在京中有些門路有恃無恐,四處招搖撞騙,坑了幾家小鋪子的貨,官府那邊已經查清,那人入了獄,上回罰沒的銀子也退了回來,讓花溪不必再擔心。

  這結果算是對方讓步,那商戶已經成了棄子了嗎?姬燮又和此事有何關聯?花溪腦袋里盤旋著一連串問題,不得其解,慕向卿沒有主動提,自己不好再問。

  九月,德裕大街的鋪面騰空了。符叫管收拾妥當了,請花溪專門過去看了看。二層小樓,后面還帶著小院。一樓做鋪面,二樓四間,一間是聞香室,三間是雅間,花溪畫了圖紙,讓劉啟貴請他師傅給做了專門家具做香薰按摩室。后院兩進,前進是制香室和伙計們住的,后面留個丁香他們一家子住的。

  鋪面沒什么問題,缺的是伙計和專門做按摩的女子,雖然慕向卿說要做甩手掌柜,花溪想了想,自己一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還不如請慕向卿選人,起碼程府出來的人會比較穩妥。

  “原先鋪子小,丁香和劉媽媽她們自個兒管帳也是忙得過來,如今鋪面大了,雜事和進香料的事就讓劉啟貴去做,帳房的事劉啟貴一人怕顧不過來,丁香還得再收兩個學徒幫手,另外薰香按摩房還缺兩個人……我這是來請姑母幫忙給選幾個合適的人。”

  慕向卿明白花溪是想公私分明,再加上她手里也就劉媽媽一空著實看不起那么大個鋪面,加上出了那檔子事,還是自己府里出去的人可靠些。

  慕向卿沒推脫,尋思了一下,對花溪道:“帳房我得問問侯爺,鋪子是接待女客的,學徒和按摩的人我從丫鬟里給你選四個。”

  慕向卿晚間問過程崇。程崇沒推辭,直接讓符總管從外院大帳房里選了個姓吳的帳房先生。

  人手齊備了,花溪領著劉啟貴往姚記,馮記和一品香,還有一些小香鋪去看香木,順便介紹給幾家的掌柜認識,好以后上手獨立進貨。

  香鋪諸事繁雜,花溪便經常出府。

  這日從香鋪出來,正準備回程府,花溪碰見了陳鴻希,本想避開,可沒想到陳鴻希上來打招呼,“可是慕姑娘?在下陳鴻希,上回在洛東王府曾有過一面之緣,不知姑娘可還記得?”

  花溪暗自蹙眉,自己戴了圍帽,他還識得?上次見面時,好像瓊枝并未給他介紹自己是誰?礙于禮數,花溪還是跟陳鴻希打了招呼,“原來是陳二公子,這廂有禮了。”

  “啊,原來慕姑娘還記得在下。”陳鴻希看著那輕紗下朦朧的面孔,一時心癢難耐,卻不敢表露,微笑地看了看花溪身后的鋪子,問道:“這鋪子可是姑娘開的?不知幾時開張?若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管告訴我,我在衙門里還有些熟人。”

  花溪不想再與陳鴻希糾纏,說道:“多謝公子美意,鋪子并非我所開,只是過來幫著看看香品。公子若無事,花溪這就告辭了。”

  “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

  “公子事忙,不必如此麻煩。姑母派了護院跟著,不會有事。告辭了!”花溪說完,徑直上了車。

  “姑娘走好!”陳鴻希沒因為被花溪拒絕而變臉,反倒有禮地道了別,笑瞇瞇地目送花溪上了車。

  直到馬車離開,陳鴻希臉上的笑容陡然一變,面色陰沉之極,咬牙道:“一個小小的孤女還敢拿喬,哼……香美人?我倒要看看你香在何處?”

  跟陳鴻希的偶遇花溪沒放在心上,更沒有看見自己走后陳鴻希這只笑面虎臉上陰險的笑容。

  又過了十來天,鋪子的匾額已經掛上去了,劉媽媽一家也已經從柳條巷搬了過來,原先買下的鋪子賃給別人。

  花溪終于能緩一口氣,在鋪子里檢查了一圈,確認無誤后方才離開。

  天近幕色,花溪從鋪子里出來,仰面看了看精致的門面和蓋著紅布的黑漆牌匾,滿意地點點頭,一切就緒,只待初一放了爆竹揭了紅布便能開張了。

  馬車按照平日里走的路往程府行去,花溪坐在車里,一路思量著是不是還有遺漏之處。

  忽然一陣搖晃,就聽見馬匹的嘶鳴聲和護院的叫喊聲,隨即車速突然加快,車身搖晃地愈發劇烈,花溪來不及反應,身子往前一傾,眼看就要被甩出車門。

  “姑娘……”翠茗一聲驚呼伸手拉住花溪將她扯廂內。

  花溪從未有過如此驚慌失措,心怦怦亂跳,下意識扶詮車壁的手也不知是因為晃動還是因為緊張直發顫。

  “沒事,沒事……”花溪第一反應便是馬驚了。

  車子晃得厲害。就在花溪覺得自己都快被搖得散架時,車忽然停了。

  忍著快要哎吐的沖動,花溪顫巍巍地說道:“翠茗,開……”

  一句話未說完,車門從外面打開了。

  “喲,慕姑娘受驚了!”陳鴻希心焦道,“姑娘可受傷了?”

  花溪定了定神,冷冷地看著陳鴻希問道:“陳二公子料事如神,怎知這馬車里不是別人,而是我?”

  陳鴻希笑意不減,略帶幾分得意道:“既然姑娘看出來了,那就請下車吧。在下自花園與姑娘相見后一直惦念,奈何上次見面姑娘拒人千里之外,真叫鴻希傷心,只好出此下策了!”

  翠茗氣惱不已,卻被花溪拉住不敢妄動。

  “堂堂的洛東王府二公子竟然干出這等當街擄人之事,不怕墮了你王府的名聲。”花溪心中不安,掃了一眼車外,像是哪條偏僻的巷子,不敢大意,只得說話來拖延些時間,好等人來救。

  陳鴻希似乎看出了花溪的用意,冷笑道:“這點姑娘不必擔心,在下是救人來遲,沒想到車中之人已被歹人劫走……”

  “你……”花溪怒目而視,小臉漲紅,頭發凌亂,一副弱不禁風卻故作強硬的模樣,比往日里冷冰冰的神情生動許多,更讓陳鴻希心動不已。

  陳鴻希摸了摸車上的標記,“姑娘不必浪費唇舌了,在下還準備馬上去程府報信呢。”

  陳鴻希一揮手,身后的壯漢欲上前拉花溪下車,翠茗擋在花溪身前,大喊“救命”。剛一出聲,就被大漢一個手刀劈暈了。

  “別傷害她!”

  陳鴻希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花溪沉聲道:“不用拉,我自己走!”

  陳鴻希推開了壯漢,自己上前伸手一攬,將花溪抱下車來。不同于脂粉氣的橘香縈繞鼻尖,陳鴻希只覺觸手溫軟,心神蕩漾,遲遲不想松手。

  花溪知道反抗無用,任由陳鴻希抱自己下車,不想下了車,陳鴻希卻依舊攬著自己,心中火氣更大,冷著一張臉說:“我已下車,還請陳二公子松手!”

  陳鴻希湊到花溪耳邊,低聲道:“咱們來日方長,過了今晚,我將你從歹人手中救出,明日我便去慕府提親!瞧不上我,是么?那我就要你明明白白地看著我納你進府做妾……讓你有若說不出!”

  花溪嚇了一跳,這人好歹毒的心思!她倒是小看了陳鴻希,他比那些普通的紈绔子弟心機更深!

  花溪害怕了,難道今日真要淪落到做陳鴻希的小妾嗎?

  突地,一聲嘯音響起。

  陳鴻希攬在花溪身上的手松開了,眼中閃過錯愕,整個人軟綿綿地從花溪身上滑落,倒在了地上。

  花溪心中詫異,忽然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從墻上跳下來五個人,其中一個領頭的指著地上昏死過去的陳鴻希和兩個壯漢吩咐道:“你們三個把他們送回洛東王府,那丫鬟就留在此處。你去給程府的護院傳個信兒。”手下三人就像拎小雞似的拎著陳鴻希和他兩個手下翻身上了墻。

  那領頭之人從地上抱起花溪裝在麻袋里抗在肩上,與另外一人朝里走去,縱身一躍消失在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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