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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以神棍之道還施神棍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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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

  太陽升起,黑暗與邪惡退去,大地重歸光明。

  肆虐了一晚的返魂尸,全部退回到下水道或其它陰暗逼仄的角落。

  舔舐傷口或回味昨晚狩獵的余味,等待下一個黑夜降臨。

  陳勾離開蜷縮了一晚的珠寶店,來到紅鉤區和曼哈頓區邊界處的關卡。

  由于紅鉤區的陷落,紐約安全委員會將之整個封鎖隔絕,所有想要出去的人都需要經過嚴格的篩查。

  篩查的方式并不復雜,幾秒鐘內就能出結果。

  只需要用醫療紫外線燈在皮膚表面掃過,如果沒有蠕動的條形蟲紋,就證明還沒有被感染。

  反之就會被當場抓住,繼而隔離,甚至人道毀滅。

  陳勾很快安全通過。

  相比于紅鉤區,還處于人類掌控中的曼哈頓區明顯要繁榮許多。

  富人們依然燈紅酒綠,醉生夢死。

  似乎所有人類都有一個共性——不見棺材不掉淚。

  陳勾一路打聽,很快來到位于曼哈頓第五大道的圣本尼迪克特大教堂。

  他當然不記得這個教堂的名字,曼哈頓區的教堂不少,但有紅衣主教主持的僅此一座。

  里面的紅衣大主教保羅,知道“隕落之光”的下落。

  圣本尼迪克特大教堂建于十九世紀,1.5平方英尺的新哥特式經典建筑,儼然一座城堡,由此可見大主教混的相當不錯。

  陳勾走進大門,直接給負責接待的神父遞過去一枚昨晚從珠寶店搜刮出來的金戒指,要求面見大主教。

  這證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定律在哪里都行得通。

  實踐證明有用,陳勾暗自將之封為“陳氏第一定律”。

  陳勾很快被領進大主教的書房,見到頭頂紅色小帽,身穿黑色教袍,腰上系著一條長長紅色腰帶的大主教。

  大主教從書桌后抬頭,看了少年模樣的陳勾一眼,又低下頭書寫著什么:“孩子,如果你想懺悔,那就現在開始吧,我只有五分鐘的時間給你。”

  “如果懺悔有用的話,為什么外面的邪魔肆虐至今而不見上帝的圣光?”陳勾大咧咧在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并笑道。

  英語是蒼瀾世界圣約教廷的官方用語,所以陳勾和大主教交流毫無障礙。

  大主教重新抬頭,這一次注視著他說道:“看來你不是來懺悔的,那么說說你的真正目的吧。”

  “我需要‘隕落之光’。”陳勾手指輕輕敲打光滑的紅木桌面。

  “隕落之光是件極為珍貴的文物,恕我直言,你似乎沒有足夠的資金來換取它。”大主教斜瞥,抿著嘴道。

  “請問主教閣下所指的‘足夠’是多少?”

  “價值五百萬美元的金子。”

  陳勾微笑道:“我有比五百萬美元的金子更珍貴的東西。”

  “譬如?”

  “踐行上帝的旨意,用‘隕落之光’消滅外面的血族。”

  “我并未接到上帝有這樣的旨意……閣下請回吧,市長想請我在今晚的慈善晚宴上講幾句,我還有演講稿要寫。”

  話不投機,紅衣主教直接送客。

  陳勾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突然轉頭問道:“主教閣下,您對上帝還心存敬畏嗎?”

  大主教臉色難看,沒有回答。

  陳勾也沒指望他的答案,徑自離去。

  他有價值五百萬美金的金子嗎?

  沒有。

  所以陳勾要么去搶某個金庫,要么去搶紅衣大主教。

  但他兩個都不打算選。

  搶劫?

  那是糙漢才干的事。

  犯罪也是一門藝術,尤其是合法犯罪。

  他要讓這個道貌岸然的神棍自己主動把“隕落之光”奉上!

  整個白天,陳勾都在一家尚在營業的咖啡店渡過。

  等到晚上,大主教坐車離開教堂,去參加市長舉辦的慈善晚會。

  夜深人靜時,陳勾則悄無聲息的從教堂后門翻墻溜了進去。

  他給大主教帶了一份禮物——一條裝在密封玻璃瓶中的血蟲。

  這是他特意從紅鉤區帶過來的,關卡處的守衛嚴查通關的人,對行李卻無法一一仔細搜查。

  從一開始,陳勾就料到大主教不會配合。

  教堂并沒有專業的保安和守衛,防備極其松懈,只有一個專門負責守夜的守夜人。

  以陳勾的屬性,沒廢多大力氣就用投石的方式將守夜人調虎離山,摸進教堂內部。

  并在二樓大主教書房里的另外一張書桌前,找到了因為太困而撲在桌上睡著的神父。

  也就是白天收了他的錢,才答應給他引見大主教的那位。

  陳勾將玻璃瓶中的血蟲倒出來,落在神父手背上。

  血蟲感知到了皮膚下流動的血液,登時從“虛弱”狀態恢復,興奮的蠕動,鉆入皮膚……

  血蟲寄生后,便會引發人體“變態”生長。

  直至最終變成返魂尸模樣。

  這個過程有長有短,因人而異,通常在一星期內。

  陳勾每天悄悄關注神父的情況。

  發現從第三天開始,他就不再露面了,以生病的借口閉門不出。

  他顯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已經被感染,畢竟報紙和電視每天都鋪天蓋地的報道,身上的癥狀一對照就清楚。

  但他不敢聲張,也不敢向外人求救。

  他很清楚,那些被感染的人一經發現是什么下場。

  他寧愿獨自躲在房間里向上帝祈禱、懺悔,也不愿意被當做怪物關起來。

  然后被綁在病床上,身上插滿各種醫療器械,成為試驗品,直到失去研究價值后被解剖……

  至于教廷里那么多人,陳勾為什么會選中他?

  很簡單,收了錢就得辦事!

  三天后的晚上,紅衣主教保羅正在教堂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雕像下禱告。

  突然,一個剛剛入職的年青神父一瘸一拐,慌慌張張從旁邊的側門中跑出來,滿臉驚恐。

  “主教不好了,伊諾神父他,他……”

  “伊諾神父怎么了,病好了嗎?”主教一邊安撫一邊問道。

  瘦弱的年青神父吞著口水道:“不是,他……他被感染了,剛剛用一條惡心的舌頭殺了諾南……”

  紅衣主教睜大雙眼:“不可能,伊諾從沒去過感染區,怎么會被感染……”

  話沒說完就停下,因為變成了返魂尸的伊諾神父正用看似蹣跚,實則兇猛的步伐從側門中出現并撲了過來。

  “主教,咱們怎么辦?伊諾已經瘋了!”

  年輕神父想要繼續逃走,但卻來不及了,他剛才奔逃時摔傷了腿,退的速度還沒有年老的紅衣主教快。

  返魂尸獨有的粗長肉舌從伊諾神父張開的口器中彈射出來,閃電般扎在他咽喉上,蜇針刺入進去,登時翻著白眼無力倒下。

  “主啊,救我們,我們喪命啦!”

  “主啊,救救我們……”

  危急關頭,手無縛雞之力的大主教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向耶穌的雕像祈禱。

  這是他人生中最擅長,也是唯一學會的東西。

  祈禱的時候,他心中早已絕望。

  供職教廷數十年,他內心雖然對上帝存有敬畏,可卻從未見過上帝降下神跡。

  這時候也不過是急病亂投醫罷了。

  但,這次主竟然真的“顯靈”了!

  “罪人,你過去的所作所為,有資格得到主的寬恕和救贖嗎?”

  從耶穌的雕像后面,傳來一道威嚴、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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