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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吃過虧的人都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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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這么一提,石金濤對他卻不放心了。

  這廝就嚷嚷道:“老吳你不夠意思哇,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居然和我提這個事,我早和你說過,我就這么個寶貝女兒,這種事我有心讓她自己去選明白,這可是我答應女兒的,結果你特娘的天天算計來算計去的沒個完。”

  “東家,我不說了行吧,我不提了。”吳培明趕緊道。

  因為他曉得石金濤在這點上真沒說瞎話,他寶貝自己的女兒寶貝的緊,還和女兒請了女先生。

  一讀書卻壞事了。

  女兒居然要求自己選夫婿,最起碼不能讓父親隨便幫她定。

  鬧了幾場后石金濤沒轍,心想所謂強扭的瓜不甜,他就這么個女兒也就順著她,大不了自己把關吧。

  于是父女兩個設定了章程。

  女兒得自己順心了再嫁,父親要是不同意女兒也得聽話,大家各讓一步。

  這種事放在清末雖談不上驚世駭俗,也足以證明石金濤對女兒的關愛程度。

  但石金濤很快又說了句話。

  “老吳,我給你交個底吧,你家小子我也知根知底,所以回頭我會去問問女兒,我只能和你保證我不反對,如何?”

  “哎呀,那可謝謝東家了。”

  吳培明也不曉得他說的真假,但只能這么說。

  誰曉得石金濤的下一句是:“你去上海的時候,就讓你兒子住我家里吧。”

  人質?

  吳培明吃驚的看著石金濤,石金濤眼睛幽幽的盯著他:“你不提我還沒想到,但你也要體諒我,我全部身家都在這個上面,我得讓你盡心啊。”

  “我。。。成吧東家,我怎么會呢,唉,你這樣我心里堵啊。”

  “事成之后,石家總賬上有你一成的股,要是你兒子有本事讓我女兒點頭,兩家就是一家。要不然你就別去了,我親自去上海。”石金濤真是什么話都說的出來。

  吳培明拱手道:“東家這么說我懂了,我去。”

  “這就對了嘛,拜托了老吳。你跟我這么多年曉得我對外雖然狠,對女兒卻金貴寶貝的緊,而對心腹也從不食言是不是。”

  吳培明承認這是事實。

  既然如此,石家這就定下了計劃,吳培明連夜便去瓜州,因為石家將劉德成暫時安置在那邊的宅院里呢。

  這也是石金濤隱忍陰狠的地方。

  他為劉德成花了銀子,事情沒成之前他得留著他,這樣既是讓吳培明等人曉得他這個人不過河拆橋,骨子里更是為了廢物利用到極致。

  當時石金濤就覺得劉德成遲早得派上用場,想不到這還真就派上用場了。

  在吳培明走后,石金濤回了后院,一個身材中等,長相清秀的少女迎了上來。

  “怎么還沒睡呢,玉兒。”石金濤此刻完全是個慈祥的父親,毫無對外的奸詐模樣。

  他的女兒叫石宜玉,今年已經十八,還待字閨中。

  讀過書的女孩兒就是氣質不同,她不僅僅會打扮,渾身還有股淡淡的書卷氣,石金濤疼這女兒疼的都快上天了。

  石宜玉卻不嬌寵。

  她柔柔的和父親道:“我陪娘說會兒話的。”

  然后又說:“爹,女兒看你似乎面有喜色,是不是家里的事有了轉機?”

  “我女兒就是聰明。”石金濤拉女兒回了屋內,順帶和夫人說:“告訴你們個好事,嗨,韓家那兄弟兩個,尤其那個殺千刀的韓二居然給上海租界的巡捕房逮起來了。”

  “真的?”他老婆一躍而起。

  老娘們可恨韓二了,那廝最近整天欺負她男人,欺負的石金濤晚上做夢都在哭,她能不恨嗎?

  石金濤是真哭的,幾百艘船半生心血啊,都沒了。

  他主要是哭這個,然后韓二還落井下石他就抱怨上了唄,于是他老婆才這樣的。

  石宜玉卻沒附和母親的情緒,她只靜靜的聽。

  聽完后她看著眉飛色舞的父母,并沒說掃興的話,只是覺得韓家那兩兄弟之中韓家的老大其實也很不容易。

  至于韓二,嗯,那個浪蕩滿揚州的敗家子確實活該。

  這邊的事說罷,石家人睡去。

  到了下半夜。

  吳培明回去關照兒子明天去石家之后,就摸到劉德成住的地方講起此事。

  劉德成聽后簡直比石金濤的老婆還興奮,這廝都恨不得跳到屋頂上去。

  他瘋狂大笑道:“老天開眼啊!居然讓韓二那廝也給抓了,他在揚州就算再厲害,去了洋人的地界上就是個蟲。”

  然后這廝竟和吳培明邀功:“你可得和東家說清楚,這是我當時故意安排我堂弟過去的,要不然都沒這一出。”

  吳培明厭惡的看著這個小人,但藏著情緒笑道:“那是自然,東家已經在夸你了。”

  他隨即話鋒一轉:“我來這里,和你商議個事。你陪我去一趟上海,和你堂弟好好說說,死咬著韓家兄弟。”

  “對,咬死他們!如果能弄死他們才更好。”劉德成握緊了拳頭。

  吳培明算計韓家兄弟還能說是立場問題,這廝之前吃韓家的用韓家的騙韓家的,現在還要韓家倒霉。

  如此人品便是吳培明也忍不住了,諷刺了他一句:“你每年就給你堂弟三兩銀子,你確定他能聽你的?”

  “沒有我他這三兩都拿不到!他更住在洋房里!在上海灘有地方落腳每年白得三兩銀子,然后自己做事都落自己兜里,我哪里對不起他了?”

  行,你丫的有理。

  吳培明拱拱手:“睡吧睡吧,明兒起來就和我去上海。”

  “我得親眼看看韓二倒霉的樣子,哈哈哈。”劉德成道,然后他忽然冒出句話來:“對了,吳先生,你有沒有懷疑過,石家的那把火是韓二放的呢?那廝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吳培明沒好氣的道:“韓二那個敗家子敢游那么遠去放火?”

  “可別說,那廝狠的呢。”被韓二捅過一刀的劉德成心有余悸著。

  作為親身體會者,他對關于韓懷義的事有超越常人的敏感。

  吳培明被他說的也起毛了,嘖嘖道:“不會吧,他要有這本事,他還能敗家?”

  劉德成很懂韓懷義的說:“他哪是為家里啊,他就為自己出口氣,因為東家收買我,然后我坑的他落水了唄。我和你說,那廝就是一個報仇不隔夜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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