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剛才在七陽觀之外,已經跟道善等人見禮了,蕭華還是按照所謂道門的禮儀再見禮一次。(百度搜7qishu)等見禮完了,道善的臉上笑容更盛,走到供案之上,將那玉板放在供案上,然后,從上面拿起三根長長的香,笑著對蕭華道:“蕭前輩,請給道祖上香!”
“好!”蕭華接過,將手一揮,一縷火光閃過,三炷香立刻點燃,看得左近十數個弟子眼中泛起奇異的神情。
待得蕭華恭敬的將香燭插到了香爐之上,道善明顯是松了口氣,將手一抬道:“多謝蕭前輩,請,請到偏殿奉茶!”
說著,那幾個手拿笛子等樂器的道童再次吹奏起來,蕭華在道善的帶領之下走過一道黃色的幔子,來到偏殿,這里有一個黃色的蒲團,也有幾個桌椅。不過,走到椅子之前道善并沒有馬上坐下,而是微微的閉目,弄得蕭華有些不解,再看看蕭劍同樣也是迷茫,不過,兩人只能照著做,待得絲竹之聲飄入夜空,道善才睜開眼睛,笑著抬手道:“前輩,道友,請坐!”
“道友請!”蕭華笑著坐了,然后蕭劍跟道善都是坐下,柳毅和淵涯乖乖的站在兩人身后,一個眉清目秀的道童手上捧著有些掉漆的托盤急匆匆的過來,將三杯清茶送上。待得這道童下去的時候,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說的,可看看道善的注意力正在蕭華身上,也就沒敢開口,沖著道善身后一個略顯年長的弟子招招手。這才下去了。
那年長的弟子,看了一眼沖著蕭華說話的道善,又是沖著蕭華微微點頭,悄悄的走了出去,道善耳朵不太好使,自然沒有覺察出來。
“蕭前輩,您老在哪里修行?門下有幾個弟子?”道善請蕭華品了一口茶,隨后恭敬的問道。
蕭華喝了一口茶水,這茶末很是苦澀,把茶水弄的有些發黑。蕭華僅僅沾沾嘴唇又是放心。笑著回答道:“好教大師知道,蕭某……以前在海外修煉,門下如今還不曾有什么弟子!這柳毅只做一個童子使喚罷了!”
“海外?”道善眼睛一亮,急道。“是東海么?老道幼年之時就想著去東海看看。可到了現在。依舊沒有機會去看看波瀾壯闊的東海!”
蕭華笑著搖頭:“哪個海外大師就不要多問了!總之很遠……當然,若是大師想去,以后找個時間去看看就是了!”
“唉。貧道老矣,已經走不動了!”道善笑著說道,雖然聽著是哀嘆,可語氣中并沒有什么太多的悲傷。
蕭華安慰道:“大師錯矣,大師善行昭日,天道自然有公,絕對不會讓大師如此年紀就撒手的!這世間像大師這般人實在太少,既然大師碰到了蕭某,那就是道祖給大師的機會,讓大師以后還要在這七陽觀內行善事!”
“呵呵,多謝前輩吉言!”道善知道蕭華乃是有修為的,可蕭華的所說他又是不敢相信,只笑笑說道,而蕭華也沒著急將回春丹拿出啦,畢竟道善乃是凡夫俗子,這回春丹的藥力蕭華并不知道道善能否承受,既然自己來到了七陽觀,那自然要助這道門的善人長命百歲。
“咕嚕嚕……”蕭劍本就是肚餓,如今進了幾口茶水愈發的饑鳴。
“哈哈,老道忘記了!”道善笑了,轉頭吩咐,“徒兒,去給蕭師叔盛碗粥來!”
道善身后的一個弟子臉上露出難色,不過,還是口中應了一聲,準備出去,此時,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弟子則回到了大殿的門口,聽到此話急忙走到道善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哦?”道善眉頭一皺,臉上顯出一絲的尷尬,然后笑著對蕭劍道,“蕭道友見笑了,剛剛的白粥已經施舍完了。而且今日乃是中元節,老道想讓四周的善主們多吃一些,將觀內的糧食都煮成了白粥,如今道觀之內已經沒有糧食,老道著弟子從后院菜地先采一些青菜吧,道友煮食一些,待得明日清晨,老道的徒兒將青菜拿到集市上販賣,再買些糧食如何?”
蕭華在旁邊聽得清楚,笑道:“大師不必客氣,門外的善主們也不必勸散,先前是大師施粥,如今該蕭某施粥了,大師請讓門下弟子送蕭某到平素屯糧之處即可!”
“哦?蕭前輩這是……”道善不解,顯然不明白道家的法術。
“前輩,蕭仙長乃是我道門有名之修士,有撒豆成兵,移山倒海之能!您老只消帶著仙長去就是了!”蕭劍笑吟吟道。
道善自然不會讓徒弟帶著蕭華去的,他親自帶著蕭華來到大殿之后,走過幾個冷清的院子,最后到得一個小小的院子前面,蕭華看了一眼這院子左邊的柴門,那門之外,月光之下,真的種了不少的青菜,這院子中,又是有兩個手腳粗壯的道士,正在刷洗剛剛從道觀之外拿回的鐵鍋。
“這里面……”道善抬手正要說話,蕭華搖頭道,“這里面的地方太小,還有更大的地方么?”
道善無奈,指著這個院子對面的幾個屋子說道:“這里乃是冬日儲存冬菜的所在,如今空著呢,前輩難不成真有無中生有的法術么?”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蕭華大步流星的走到幾個屋子之前,將手甩了幾下,笑道,“大師自己看看就是了!”
“哦?”道善手里拿著燈籠,顫顫巍巍走到一個屋子之前,看著里面堆得嚴嚴實實的糧食,眼淚幾乎都要流下來的,“善哉,善哉,今年冬天我七陽觀前不會再餓死善主了!!”
“汗……”蕭華忍不住感慨的,這才夏日,道善老道就想到了冬日的施粥,看起來……這為善已經深入老道的骨髓啊!
“快,徒兒們,先煮一下粥食,請蕭前輩用飯,大鐵鍋也趕緊煮粥,讓觀外的善主飽餐一頓!”道善連忙吩咐。
道善的弟子們都瘋了啊,將這幾間屋子看了又看,確認里面都是堆積如山的糧食,這才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些到對面的院子里讓火工道士煮食。眾人看蕭華的目光無一不是敬畏和恭敬,這跟他們心中的仙長著實沒有什么區別啊!
“唉,蕭前輩果然神技”道善陪著蕭華又是回到偏殿,很是感慨道,“這是晚輩做夢都想不到的啊!”
“什么神技啊!”蕭華擺手,“不過就是蕭某身上有乾坤袋,隨身裝著一些糧食罷了!”
道善還真不知道什么是乾坤袋,待得蕭劍解釋了一下方自明白。
“待得明日吧,蕭某讓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神技!”蕭華故作神秘的說道。
“好,晚輩拭目以待!”道善并不知道蕭華要做什么,只笑著答允。
蕭華看看大殿那處,又是問道:“蕭某記得道觀之內都應該有敬拜的金身吧,我道門的道祖為何不在此地?”
“唉,好教前輩知道!”提起此事,道善臉上現出愁容,“銅柱國以儒修立國,一直都排斥我道門!這西螺嶺本沒有什么道觀的,早百年之前也就是一個荒坡,國內的各種臟亂之物都在這里丟棄!后來老道的師祖來到此處,用銀兩將這荒坡買下,然后就在此建造七陽觀!后來國主過問此事,要將七陽觀拆除,道祖帶領數名弟子絕食靜坐,直直十日之久,眼看我道門弟子心意堅決,寧舍性命也要留住道觀,國主被感動了,同意不拆除七陽觀,但也不允許觀內樹立任何的金身!于是,道祖將歷代前輩的靈牌放在此處供奉,并不樹立什么金身的!”
“信就在心中,若是不信,即便重塑金身……也是為旁人做嫁衣!”蕭華沒有開口,蕭劍心有戚戚的開口道。
“是啊,若是有信,哪里都是道祖的金身!”道善點頭,“后來,師父和老道都知道國主不喜道門,也就低調行事,只做善事。這觀內的一應都是老道帶著弟子親手造就,銅柱國內的施舍幾乎沒有!”
說到此處,道善又是有些嘆息:“即便如此,七陽觀還是有些艱難。這荒坡原本沒人在意的,可如今國內人多地少,此處距離王宮并不算遠,不少人居然再次將目光落在七陽觀上。若非近些日子銅柱國跟江國有戰事,老道這里不會如此的清閑!”
說著,有道童將幾碗清粥奉了上來,蕭華自然是不用的,倒是淵涯和柳毅陪著蕭劍喝了幾碗,出乎蕭華的意料,道善竟然也進了一碗,原來這個施粥的老道士,自己晚上都沒有吃飽啊!
待得眾人吃完,蕭華看了一眼柳毅,轉頭對道善道:“道友,蕭某今夜就在七陽觀掛單了!不過蕭某還有些事情要去一趟明月坊,道友先休憩吧,明日一早蕭某再去拜會道友!”
“明月坊?”道善聽了,眉頭緊皺,猶豫了一下,還是奇道,“前輩去那處作甚?我等方外之人……不應該到那處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