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第四章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糟糕!”陳林夕看著已經指向七點的時鐘,心涼的嚎叫一聲:“遲到了。”

  有點納悶父母為什么沒有叫醒自己的陳林夕好像屁股被火似的從床上彈跳起來,沖出臥室外,到了衛生間迅速的洗漱完畢,又風風火火的殺到廚房,發現飯桌上用罩子罩著飯菜同時還壓著一只紙條。

  “飯菜在桌上,自己吃。吃好罩上。爸。”彎彎曲曲的拙劣字跡,正是老爸寫的。

  原來老媽已經叫醒過自己一次,只是“特困”生的他實在扛不住支吾了幾聲又倒下睡著了,后來老媽出去做農活了,而老爸早早就出去找事了。所以陳林夕這才睡過頭了。

  草草吃完早餐,陳林夕瞪著自行車就直奔學校。二十多分鐘的路程,十分鐘就趕到了,那個速度就一個快!

  走完五十多級的石階,陳林夕來到了高三一班重點班的教室,這時早讀已經結束,第一節課都過去十幾分鐘了,然而教室卻有著同學的竊竊私語。

  “那個讓人討厭的‘豬’長泰不在?”抱著僥幸心理的陳林夕站在門口,伸長脖子往里面一探,果然不在,這下子松了一口氣。

  要知道被抓到遲到,朱長泰肯定是會借機大做文章,奚落譏諷自己一番,讓自己難堪。即使遲到一兩分鐘,他就會很不滿,更不用說把整個早讀都翹掉了。

  “站住,你干什么去了,遲到這么久?”班主任不在,班長夏冰卻發飆了,看到陳林夕進來,站了起來挺著腰,厲聲的喝道。

  對這狐假虎威的富家女,自從得知她昨天晚上所干的那事,陳林夕對夏冰更加的不屑和不滿,直視著她那涂了綠色眼影的眼睛,慢條斯理的說道:“沒干什么,我還能‘干’什么呢?”他把“干”咬字得極重,使得這個字的意思發生了偏重。

  夏冰氣勢被陳林夕的眼神震懾住,突然間感到今天的陳林夕給人種不同以往那種忍受的感覺,心里這樣想,嘴上卻不肯處于弱勢,譏諷道:“學習慘淡得慘不忍睹,還遲到曠課,你這樣對得起供你上學的父母嗎?與其高考慘敗,還不如早點去找門技術學,免得浪費時間浪費精力,還在背后被人指指點點說閑話。”

  “別動不動就我父母來壓我,該怎么做我心里有數,不用你來教訓我。你身份地位是比我金貴些,不過別以為考試考得好就自以為絕頂聰明,家里有點錢就覺得自己富甲天下,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傾國傾城。你也就那樣了,做好你自己再說吧。”

  夏冰氣得一口氣噎在喉嚨,想反駁一時說不出話來,張著口:“你……”

  無視郁悶的夏冰,陳林夕挺胸抬頭從身邊走過,在擦肩而過那瞬間低頭對著她耳朵輕聲說道:“黃瓜好吃嗎?”

  看到陳林夕臉上那邪痞的表情,再加上聽到那看似莫名其妙的話,夏冰整個人好像被雷擊了似的,身子僵住,瞠目結舌看著他,心里納悶至極:“難道他知道昨晚我做的事?”疑惑的轉頭看著同桌趙小燕。

  陳林夕那句話聲音很小,也就夏冰和趙小燕聽到。而趙小燕是夏冰的同桌,同時還是閨中密友,有次趙小燕到夏冰家里撞見夏冰正在自慰,兩個人尷尬了一會就釋然了,趙小燕自己偶爾也會有那習慣,后來兩人都習慣了,互相知道對方的秘密,有時還互相幫助對方高潮呢。

  也因為這樣,夏冰懷疑是不是趙小燕說出去了,不然陳林夕怎么會知道?怎么會莫名其妙的說出“黃瓜”。

  趙小燕也是個挺有心計的人,一看夏冰那懷疑的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搖了搖頭。

  夏冰看她一臉真誠,不像作偽,就更加的疑惑了,心想:“莫非陳林夕這小子使詐,瞎說而已,恰好說對了?”

  就在這時,門口出現一個高大肥碩的身影,陰沉著臉,給人壓抑的感覺,繃著的臉煞氣騰騰,好像別人都欠了他錢似的,這人正是班主任朱長泰。

  一看班主任這副情況,陳林夕就大感不妙,聯想到班主任竟然比他還遲到,更是隱隱的感覺到發生了什么事,還有事會發生。

  果然,兇神惡煞的朱長泰一走到講臺上面對著五十多名正為高考奮戰的畢業班學生,獨獨將眼光鎖定在了靠后門最后一排的陳林夕,狗蛋陳海那一桌,確切的說就是盯著陳林夕身上。

  朱長泰緩緩的伸手推了推略微滑下的金絲邊圓形眼鏡框,兩片鏡片后閃著陰沉著的眼光,足以讓一般人不寒而栗。

  忽的,陳林夕有個想法,莫非這班主任昨晚被他噸位驚人的老婆虐了,罰跪搓衣板?所以被折騰得身心疲憊的他不僅心情郁悶,還遲到了。然后極度不爽的他想拿自己出氣?

  果然如他所料,朱長泰發飆了,板著的臉上陰霾重重,惡狠狠的說道:“是不是有人遲到啊?剛剛我在操場看到某人了。”

  目光直直的瞪著陳林夕,傻子也知道他說的某人是誰。班里同學齊刷刷的看著陳林夕,有的神情緊張,擔心發飆的班主任會有什么過激的行為,有的則是一臉看戲模樣,巴不得兩人掐架。

  “是誰?是誰遲到的,自己說。”朱長泰冷冷的說道。

  陳林夕看到朱長泰這樣看著自己,當然自己不妙,也知道想死賴不承認是不可能的,畢竟自己進教室時那么多同學看到了,因此想站起來坦白從寬,雙腿剛要伸直站起,前面班長兼學習委員夏冰大叫了起來:“老師,是陳林夕。”

  夏冰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陳林夕,身旁的趙小燕也是滿臉笑意。

  “MB的,老子最討厭打小報告的小人。”陳林夕在心里罵了一聲,利索的站了起來,耷拉著頭,恭順的說道:“是我!很抱歉!是我遲到了,因為睡過頭了所以……”

  “遲到就是遲到,哪來那么多因為所以?剛剛我問是誰遲到你,你不說,是不是想死賴不承認?”

  陳林夕一臉無辜的看著班主任,剛剛他明明正準備要站起來,承認自己遲到,身邊的同學也都看到了他確實已經半站了起來,班主任就在他面前,肯定也看到了,可是他卻故意無視這一點,明顯是來找茬的。

  遲到,身為學生的陳林夕確實有不對的地方,可是陳林夕已經態度恭敬的承認了錯誤,沒有一點忤逆的意思,然而朱長泰并沒有打算放過他的意思,如果今天遲到的事換作了別人,換作了班里那些學習成績優秀的人,朱長泰絕對不會刁難,頂多說一兩句,要是是夏冰這樣的人遲到,他保管屁放也不會放一個。

  “為什么故意刁難我,不讓我好過呢?”陳林夕心里明白,在朱長泰這樣現實的人看來,差生沒人權!

  記得自己剛分班進入重點班時,朱長泰對自己的態度還是不錯的,甚至因為長相看起來忠厚樸實,像是個埋頭苦讀的好孩子,朱長泰對自己還是挺照顧的,可是自從第一次摸底考試后,陳林夕成績落差巨大,朱長泰的態度一百八十度急速轉彎,變臉如變天說變就變。

  第一次市質檢,陳林夕和班里倒數第二名成績相差五十多分,更是讓朱長泰對自己徹底失望,對自己的態度也越加的惡劣。更可惡的他為了不影響班級的平均分,不影響他自己的高考任務獎金,多次找自己麻煩,讓自己難堪,企圖讓自己受不了然后自動退出重點班。

  為了不讓家里人失望,陳林夕一直在隱忍,只要他不是太過分,陳林夕都忍住怒火,不讓它爆發。除了昨天的一次課堂上發怒之外,他幾乎沒有做過任何忤逆班主任的事。但所謂的退一步海闊天空,放在他身上,完全見不著什么效果!就這樣在班主任朱長泰的“折磨”中性子也變得堅韌起來,骨子里多了一股狠勁。

  朱長泰看著陳林夕像霜打的茄子,心里很得意,繼續訓斥道:“高考沒幾天就要到了,你還不好好用功讀書?上課你不認真聽講,現在你還遲到!你說你這樣怎么對得起辛苦辛苦讓你上高中的父母親,你這樣不好好學習,呆在學校混又有什么用,到時還不是一樣卷鋪蓋走人,還不如現在就去學門手藝。”

  還是跟以前一樣,朱長泰繼續給陳林夕找不痛快。習慣了如此的陳林夕也像往常一樣,心中憋屈著怒火,等待著雨后天晴。

  被老婆不屑鄙視的朱長泰窩著一肚子的窩囊氣,不將這氣撒在陳林夕身上,還能撒誰身上?能趁此趕走他最好,即使不能,也能讓自己消氣!何樂而不為?

  打定主意的朱長泰繼續冷嘲熱諷:“你說你學習那么渣,畢業后到社會你又能找什么工作?現在大學生找工作都很難了,更不用說像你這種才高中畢業的人。你去看看人才招聘市場,人多得跟螞蟻似的。再說了,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你到社會上又能干什么?考不上大學,又沒有本事,說句難聽的,你就是個渣。”

  朱長泰這話一聽,班里同學都緊張的看著倆人,這話說得實在過分,不少人都對班主任有怨言,反而同情起陳林夕來,而另外一些人則希望這句話能成為兩人掐架的導火線,滿臉期待。

  “這下子該火了吧?想吵架來啊,老子把你踢出重點班!就你這樣還能呆重點班?簡直是對重點班的侮辱。”朱長泰在心里冷冷的說道,眼光緊張的盯著陳林夕看他的反應。

  “媽了個逼,你老二不行讓你老婆瞧不起,受了一肚子窩囊氣,卻撒在我身上?”陳林夕心里怒罵著,果然“不負眾望”地憤怒望著朱長泰,仿佛這個胖子再說一句什么,他就會撲上去一般。

  朱長泰見陳林夕憤怒的眼神,冷笑了一聲,繼續增加著砝碼道:“怎么?你還不服氣?說你是渣你就是渣!不是渣,怎么會在課堂上跟班長犟嘴?不是渣?怎么會用這種眼神望向班主任?不是渣,怎么會在課堂上罵班主任?”一想到昨天陳林夕的罵話,朱長泰也上火了:“哼!我要是有你這么一個沒出息的兒子,我直接打斷他的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教出來這樣的兒子!”

  說完這一句,朱長泰的氣也撒得差不多了,轉身就要走回講臺,開始上課。

  “你說什么?”安靜的教室,突然響起了這么一聲平靜的問話,那語氣平靜得,就仿佛是在問“你吃了沒”一般,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波瀾。

  這句話正是陳林夕發出的,只見他一臉平靜地站在自己位子上,神情淡漠地望著班主任朱長泰。

  這句問話再正常不過了,朱長泰轉身剛想訓斥陳林夕一番,卻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種感覺正是來自陳林夕那再平靜不過的眼神,雖然是平靜而又毫無波瀾的感覺,但卻讓他有種掉入冰窟的錯覺,讓他不寒而栗。

  陳林夕開口了,但語氣依然平淡無奇:“姓朱的!別以為你是班主任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樣?也別以為我很想留在這所謂的重點班!你為難我,讓我難堪還不是想趕走我?說白了,還不是怕我這個拖班級后腿的吊車尾影響你的高考業績獎金。你還是不是為社會培養人才的人民教師了?還知不知道作為一名教師所應該肩負的職責了?你的行徑究竟對不對得起‘老師’這個尊稱?朱長泰先生!”

  朱長泰不知道為何,原先的氣勢完全被這平淡毫無情緒波瀾的話語給打癟了,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聽著陳林夕發話。

  “怎么?不說話了?”陳林夕的聲音陡然響亮了起來,雙目凌厲地盯著朱長泰:“他媽的!你心中有火氣,就往我身上發?我天生就該受你的氣?差生就沒人權了?”

  教室里一片寂靜,誰也沒想到,這個陳林夕竟然敢這么跟班主任說話。按照現在的情況,趕出重點班是小,記他一個大過估計也不為過了!甚至,很有可能趕出校園!

  “你冤枉我!我忍!你為難我!我忍!你侮辱我!我也忍!但是,你他媽不能侮辱我父母!”陳林夕幾乎是吼著對朱長泰:“別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更何況是氣盛的年輕人!”

  說著,陳林夕“啪”地將手中的課本重重地摔到地面,來到朱長泰面前,冷冷地注視了他好一會,“呸”了一聲說道:“重點班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走就走。哪天你可別后悔,到時哭著求我回重點班也來不及。”說完,他冷哼一聲,轉身朝教室門口走去。

  朱長泰站在原地,木木地呆立著,望著陳林夕的背影,整張肥臉憋得通紅,氣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一會之后,陳林夕才又說了句:“好自為之吧!”便大跨步走出教室,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