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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七年2月19日 雨 爆竹聲中一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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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之日,終究是來了。

  這個年過得有些冷冰冰的,沒有了那么一大家子人的熱鬧,雖然好在把妙言和二兒子給接了過來,加上佛寶奴也算是一種團聚了,但拿不到紅姨的紅包總覺得少點什么。

  給金鈴兒的回信剛剛寄出,這頭已經要開始吃大飯了。本來他想叫老太太和無憂也過來,但老太太說她要和無憂先行回邯鄲整理一番,將該搬的東西搬過來,所以年前兩人便走了。

  剩下的人嘛,其實也大多是忙在了家中,趙性福王他們要去太廟守歲,左柔和巧云在國公府,晏殊現在人在大理整治土司。似乎原本的熱鬧都已散開,再難有聚首的時候了。

  “今年么,人比較少,明年就熱鬧了。”

  坐在桌前,抱著兒子舉著酒杯:“我爭取咱們以后每年都在一起過年。”

  佛寶奴已經喝得小臉紅撲撲了,她其實是最慘的那個人,因為當朝遼國是唯一一個沒有太廟的朝廷,不是她不想,而是宗族不許她給祖宗建太廟,因為她有弒父的嫌疑。

  雖然她的皇權穩固,但族中的老太爺們真的不太看得上這位皇帝,若是有別人可選擇,她恐怕早就被趕下皇位了。

  所以她每年過年都會變著花樣的往身邊蹭,年年如此。雖然沒說,但大家都懂她的意思,畢竟那個偌大而冰冷的皇宮,對她來說就像是個活棺材。

  而妙言就更不用說了,她跟是一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唯一能夠讓她有歸屬感的,也就只是這位老鄉的身邊了,雖然她很喜歡獨處,但每當過年的時候,她也是希望能夠呆在身邊的。

  今日一大桌子的菜都是和佛寶奴做的,佛寶奴笨手笨腳的只能打下手,但她仍然很樂意在廚房里窩著,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喜歡這種煙火的味道,皇宮里太冷,冷得不像是陽間。

  鍋包肉、肉末茄子、醬排骨、溜鱔段、粉蒸肉、酸白菜燉米粉等等,都是這兩位東北大妞喜歡的口味,則去金華人劉尚書家偷了一塊上好的火腿,混著咸魚蒸了一大碗。

  要說多奢華卻也談不上多奢華,但卻能把妙言的眼淚都給吃出來,佛寶奴也就著菜喝得醉醺醺的,非要給大家表演遼國傳統狩獵舞蹈,就是那種扮演一頭小鹿在森林里漫步的舞蹈。

  就……挺尷尬的。

  不過最后大家喝的都有點多,把孩子哄睡之后的事情有些不可描述,雖然很下流但真的很刺激。

  第二天便是正月初一,按家鄉那邊的規矩是正月初一不能出門,于是他閑來無事就在家里考起了遼國太子殿下的功課。

  太子殿下已經三歲了,小嘴巴巴的非常能說,但在父親面前他是真的慫,最后沒了辦法就說自己是太子,想不回答就不回答,于是被用竹篾條給打得雞飛狗跳。

  “大過年的打什么孩子。”妙言走過去抱起可憐巴巴太子爺:“就你能耐。”

  佛寶奴此刻正躺在天井旁,手上拎著一瓶酒,已經有些不省人事了。徹底放松的佛寶奴,相當不像個人了。

  “他就是欠揍,跟老子擺譜。”撩起袖子:“你是太子,行啊。今日我讓你看看誰敢來保你!”

  小兔崽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妙言連忙安慰,卻暴呵一聲:“不許哭!誰貫的臭毛病,男孩你就算哭也只能在沒人的地方哭!”

  被震懾一番的太子爺呆呆的看著,眼角還掛著淚珠卻已是不敢再哭出聲音了,但那抽抽的吸氣聲,又可愛又可憐。

  “行了行了,大過年的。”妙言走上去拍了一下:“這幾天剛巧沒事干,咱們晚上叫上巧云去你說的那個溫泉玩吧,你是不知道,外頭那家伙跟我炫耀好幾次了。”

  小宋轉頭看向躺在搖椅上蓋著毯子醉得像條死狗的佛寶奴,嗤笑道:“她?她明早上能起來就不錯了。巧云可出不來,你現在去叫她,就等于是在刺激左柔,她非得發瘋不可,安穩一些吧……”

  讓人沒想到的是這東北大妞的酒量就是好,白天還昏昏沉沉,到了黃昏時卻能生龍活虎的滿地跑,吃吃喝喝一點都不耽誤,徹底放飛自我的遼國皇帝陛下,那是真的很鬧騰。

  今天帶了兒子,自然不能在水池里干些骯臟事,甚至都不能在一個池子里泡澡了,帶著兒子,妙言和佛寶奴則在女池里。

  “小子,我跟你講。”一邊給兒子洗頭一邊警告道:“你老子我,天下無雙、世間少有。少的不說,你這輩子起碼不能比我差,等過了年你就過去跟你哥哥一起受教育去,少跟宮里那些歪瓜裂棗廝混。”

  “父親,你比宮里的先生還厲害嗎?”

  “他們?你等回去的時候問問他們,他們敢不敢跟一較高下,文韜武略都行。”自信滿滿的說道:“只要他們有一個敢應戰,就算我輸了。”

  這倒不是他吹牛,天底下能數得上的大學者都認識,他可是能跟各種大牛們坐在一起論道的人,就遼國那個文化環境,不是瞧不起他們,如果不是佛寶奴精通漢學,他連日都不帶日她一下的。

  畢竟用妙言的話來說,不管是日猴子還是被猴子日,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些陰影的。

  內核本身就是個驕傲的人,他可不想他兒子變得跟賈寶玉一樣嬌滴滴的,男人就該有男人的樣子,就像一樣,他也許是個好人也許是個壞人,但他絕對不是個小人。

  “爹爹,哥哥會打我么?”

  “不會。”給崽打上肥皂,笑嘻嘻的說:“你哥哥蔫壞倒是真的,你可能會被他坑。他肯定是不敢打你的,因為他還有個哥哥管著他呢。”

  “是大哥哥么?”

  “嗯。”點頭道:“大哥哥是個特別好的孩子,你啊要多跟大哥哥學,二哥哥聰明倒是非常聰明,就是人壞壞的,少跟他學。二哥讓你干什么之前,先問問大哥。還有哦,還會有個表哥和一個表姐,表姐跟你差不多大,比你大不了幾天,你要保護好她知道嗎?”

  “嗯!”

  溫泉最舒服的自然是在泡完之后的吃吃喝喝和按摩了,修腳、按摩、采耳、艾灸,一套下來舒服的讓人直哼哼,休息片刻之后再來一份姜撞水牛奶,再上一些蘇式的點心。這才叫一個安逸。

  “果然血親就是不一樣,早上還把孩子兇得哭哭啼啼,晚上居然還能趴在你身上睡覺呢。”妙言看著崽趴在胸口已經睡著,不無羨慕的說:“我這么護著他,他都跟我沒這么親。”

  “你兇孩子了?”佛寶奴瞪大眼睛直視:“你膽子好大!”

  “少廢話,再讓你教下去人就廢了。光溺愛有什么用?他是個男孩。”回頭反倒斥責起佛寶奴來:“在女人堆里長大的孩子有好人嗎?你們自己說說!老子的兒子怎么說也得是頂級精英吧?讓你們教的到時候成個鬼樣子,你們對得起我?”

  佛寶奴哼了一聲不搭理他,而妙言則在咀嚼著一塊脆餅,眼珠子轉了好幾圈:“不關我事啊,我都不敢管,有人兇的很,就像護崽的母狼一樣。”

  “就是你!”伸過手過去戳了戳佛寶奴的腦門:“再溺愛下去人就廢了!”

  佛寶奴翻了個身不搭理他,孩子奴這一點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對的,但真的是忍不住啊!

  妙言看到佛寶奴不說話,倒是主動出來解圍起來:“這地方我怎么感覺挺熟的?”

  “繼承北方搓澡文化,融合日本的溫泉文化和南方的飲食文化打造的超大洗浴中心唄。”指著這一片說道:“工坊投資了三百多萬貫呢,技師都是從日本找來的,洗腳按摩一條龍。廚師都是從南方各個酒樓茶樓挖來的,等正式開業之后還會有歌舞、戲曲、評書等等。”

  “怎么?打算清理黃賭了?”

  “你總得讓廣大百姓有消遣的地方吧,再說了逐漸取締色情業和民間博彩也是好事一樁。到時候再把彩票發行出來,大家安安穩穩過日子不好么。”

  妙言倒是同意的說法,而這時聽到商機的佛寶奴突然坐了起身:“遼國也整一個?”

  “都行啊,不過你遼國本來就不讓逛窯子好吧,都是半掩門。”

  “你怎么知道?”佛寶奴死死盯著:“你是不是去過?你怎么這么腌臜!”

  “你見我什么時候去嫖過?趙性去的。”啐了一口:“我才不愿讓那些庸脂俗粉玷污我的冰清玉潔。”

  兩個姑娘聞聽此言笑成一團,而卻是一臉坦然的說道:“我就是這般純潔的男孩子嘛。對了,明天的時候我要開始拜年了哦,你們可以自己出去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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