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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9、二年10月23日 雨 山水迢迢路遙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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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強之賽之戰就在今日,勝者組和敗者組都會決出最后四人,一共剩下八名,最終勝者組取一二名、敗者組選一二名成為這次優勝的一二三四名。

  對于最終結果眾說紛紜,不過隨著之前諸多種子選手被淘汰掉,秦淮河畔已經有不少無精打采的人在左右徘徊了,若不是這幾日氣溫驟降,水中一定人滿為患。

  “賭可不好。”

  趙性把一摞摞的印信攤開在御案上,他一邊說一邊拿起一摞放在鼻子下頭輕輕嗅了一下,聞到上頭特殊的油墨香味,心情大好。

  “官家,體面一些吧……”晏殊在下頭勸諫著:“若是讓別人瞧見可如何是好。”

  趙性可不管那一套,他將這些嶄新的印信歸置到一個箱子中,掛上了兩把鎖頭,然后還想心肝寶貝似的拍了拍那個盒子:“賭博害人啊。”

  “官家……”晏殊嘆氣道:“您贏了能有百萬多貫了吧?”

  “朕的事能叫賭么?朕只是給那些賭徒們一番告誡,賭是沒有好下場的。”趙性仰起頭:“晏卿,何事?”

  “魚兒上鉤了。”

  “上鉤了?好好好。”趙性眼睛亮了起來,但很快又嚴肅了起來:“耶律佛寶奴那幾個字沒簽在紙上,都不算上鉤。”

  “臣明白,這幾日就要分出勝負了。”晏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官家,若是宋大人化名之人若是直接點名公主是否太過顯眼了一些?”

  趙性略微思索一陣,靠在椅子上微微抬起手:“小魚。”

  “奴婢在。”

  小魚就如之前的老王似的從陰影中走出身影:“你今日去尋一下你那宋大人,就與他說選公主時要弄得巧合一些,過于刻意恐怕不妥。”

  “是。”

  “去吧。”

  趁著夜色,小魚如鬼魅一般翻過庭院,但剛要下腳時,卻直接從袖子中探出一根繩子往旁邊的樹上一甩,可是沒想到他剛攀到樹上卻不小心觸動了什么,接著一張大網頓時從四面包抄而來,接著院子內外數十個鈴鐺便響徹了起來。

  小魚被罩在網中也不動彈也不掙扎,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中庭的方向。

  不多一會兒,巧云從里頭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盞燈照了了一番,看到是小魚之后才默默搖頭的走回了屋中。

  小魚也是啞然失笑,坐在那等到宋北云拿著鑰匙趕了過來,一邊將小魚從樹上放下一邊絮叨著說道:“你們這一個兩個的,非要翻墻進來,你說你要是敲門,哪怕叫一聲宋大哥,我能不給你開門?”

  “知道啦……”

  小魚甜甜的應了一句,聲線甜美的如同少女一般,小宋抬起頭看了看他,打了個哆嗦:“這要是沒見過你的人,若是能分出你是男女,那絕對是天賜的慧眼。”

  “小魚不在乎。”

  從樹上下來之后,小魚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宋大人,是官家讓我來的。”

  “我還能不知道么,跟我來吧,進屋喝完湯暖和一下,這下著雨,你身上都濕透了,也不怕冷。”

  小宋把他帶到屋中,拿了個毛巾給他擦了臉,然后將他帶到廚房的爐灶旁:“來,坐這,我去給你盛湯。”

  “不行……宋大人,小魚是個奴,怎可勞煩宋大人動手……若是主子知道是要挨罰的。”

  “胡扯。”小宋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我要是講究這個,家里還能不置辦幾個使喚人?你坐著就是了。”

  小宋說著從鍋里把給金鈴兒燉的魚湯弄了一碗遞給小魚:“公主喝的,我不小心弄多了些,你喝著。”

  小魚端著魚塘深深的看了宋北云幾眼,然后便不再說話,安穩的坐在那里喝起了湯。

  過了一會兒,小宋抱著貓走了回來,把貓放在廚房爐子旁稻草墊的窩中后抬頭問道:“趙總讓你來傳什么話啊?”

  小魚連忙放下碗,起身說道:“官家說,讓你小心一些莫要露出了馬腳,說那魚兒已經上鉤了。如今還請宋大人多加小心,若是上去便點了長公主的名,怕是要引人生疑。”

  小宋眼珠子一轉:“晏殊說的,對吧?”

  “宋大人是如何知曉的?”小魚驚奇萬分:“宋大人當真會掐指一算?”

  “我會算個屁。”宋北云擺手道:“趙總沒有這份心機,普天之下,要說細還是晏殊細。”

  小魚露出了然的笑容:“宋大人果然還是宋大人呢。”

  “少說恭維話,你回去回復趙總,就說我明白了。”

  “可……”小魚猶豫片刻:“宋大人還是說個法子讓我帶回去吧,不然官家是放不下心來的。”

  小宋抱著胳膊陷入了沉思,他在廚房中來回走動,那只小貓就跟著他的腳步來回繞著,場面十分有愛,小魚不知覺便看出了神。

  “啊!”

  小宋突然一拍手,驚醒了小魚。小魚連忙抬起眼睛:“宋大人,如何?”

  “這樣,我上來就點趙橙,但皇榜卻公布許給我的是趙玲……不行不行,這樣不行。”宋北云說完之后又把自己給否了:“這樣第二名就有可能點金鈴兒。”

  小宋繼續叉著腰走來走去,他之前的確是沒有想到這個點,到底不是全知全能宋北云,他的疏忽說不定會讓魚兒提前警醒過來,那到時候可就是大麻煩一件。

  “有了!”小宋眼睛突然變得亮晶晶起來:“明日不就四進二了么,這樣……明日比賽結束之后,官家將大宋這邊所有剩下的選手全部召進宮中,對每一個人說若是不選金鈴兒斬立決。”

  小魚頓時蒙了,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宋北云,而小宋揉了揉他的頭,笑著說道:“你看,這你就不懂了吧。”

  小魚懵懂的搖搖頭,表示完全不懂這些文化人的所思所想。

  “金鈴兒懷了我孩子這件事,佛寶奴是知道的。”宋北云晃著手指:“如果我上來便點了她,佛寶奴肯定會懷疑,那么我們就用另外一種法子來掩蓋掉這里的疑點,那便是出動趙總,趙總不光是皇帝,還是趙氏宗族的重要成員,他有責任和義務去維護趙氏宗族的榮光,公主未婚先孕這件事,必然不能泄露出去。”

  小魚重重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那么從皇家和趙氏宗族的角度來說,如今宋北云這個人已經入了死牢,金鈴兒定然是不能嫁給他了,那么她已懷有身孕,這件事必須要掩蓋過去,怎么辦?那就是這些選婿的人了,他們反正娶哪個公主都是娶對不對?那么娶一個懷孕的公主對這些心心念念想當駙馬的人并沒有關系,他們本身在意的也并不是公主而是榮華富貴。”

  小宋說了一堆之后,伸手一揮:“大宋誰才有權利讓另一個人享受榮華富貴?”

  小魚豁然開朗,他起身朝宋北云拱手道:“宋大人當真如官家所說那般乃天賜大宋之臣。”

  沒過多長時間,小魚便把宋北云的對策告訴給了趙性,趙性聽完,一拍大腿對晏殊說:“這次乃千古第一惡人。”

  晏殊心中也是愕然,他自己雖然也想到了一些法子,但真的沒有小宋這法子來的釜底抽薪,而且關鍵還天衣無縫好嘛,不管是誰拿到第一立刻選金鈴兒,之后的事再如何便不重要了,想要榮華富貴?只要老老實實聽話,給他就好了。若是不老老實實聽話,希望二十年后他過十九歲生日時,還能有幸參加一番科舉考試。

  別說什么殘忍不殘忍,一條人命跟皇家尊嚴比起來算個屁,千古以來只要牽扯到皇家的案子哪個不是血流成河?

  宋北云這惡人是十足的惡人,但卻沒人能指摘他些什么,畢竟事已至此,又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而且那些爭搶著當駙馬的人嘛,他們爭搶的究竟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遮遮掩掩那便是沒意思了,真的有志氣的人絕對不會在這選親上煞費周章,他們有科舉、有內推,再不濟還有工坊。

  既然貪圖那榮華,就莫遷怒那不公。

  趙性決斷之后,第二日一早勝者組兩人,敗者組一人一共三人被趙性召入了宮中,每個人都聊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當然,跟其他兩人說的一定要選金鈴兒,跟九江辛晨只是兩人一起品嘗了一下番邦送來的石榴。

  不過這三個人大清早被召進宮這件事很快就傳播開了,佛寶奴那邊自然也是得到了耳聞。

  她正在用早膳,聽聞護衛傳來的消息后,她只是略微思考了一番,便心領神會的輕輕一笑。

  “殿下為何發笑?”

  “皇家到底是要臉面的。”佛寶奴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可這事可不由他們說的算,若是他們不隨了我的愿,那我可就要將他大宋鬧個天翻地覆咯。”

  陰謀很容易被人識破,但小宋他們這一出壓根就算不上陰謀,而是一處有理有據有章有法的舞臺劇。

  每個人都在舞臺上各司其職,每個人看似都機關算盡,但最后要看就只是看有沒有人入戲太深無法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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