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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4月26日 晴 東風夜放花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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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皇宮內,文德殿中。

  年輕的保慶帝正坐在案臺邊批注公文,他的面前則是當朝中書門下平章事趙朗。

  “趙卿,今日見你幾次欲言又止是為何事啊?”趙性輕輕抬頭看了一眼面前執宰朝堂的趙朗又繼續低下了頭:“是不是福王又上書哭窮了?這計可是你定下的,你也得給我把這皇叔給頂回去,否則我定讓你好瞧。”

  趙朗向前一步,拱手道:“方才廬州監軍八百里加急,說……說……”

  “說什么?”趙性這才放下手中的筆,皺起眉問道:“別吞吞吐吐的。”

  “說瑞寶郡主辦了個募捐大會,以為國分憂之名向百姓募金。”

  這個問題極敏感,趙性的眼睛噌的就瞪得老大,稍微緩了緩思緒,皺眉道:“募金?”

  “回官家,是募金。快馬來前,已募集錢糧折四百四十萬貫,其中江西南道徐家一家便納金三百萬貫。”趙朗深吸一口氣:“監軍道若是等廬州金家過去之后,今日一日就可募金千萬貫。”

  趙性倒吸一口涼氣,他靠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靜:“這……我大宋這一年賦稅不過一萬萬,他一日就募集千萬?皇叔要反?”

  趙朗面露苦笑:“監軍道……福王不管,這錢糧都歸郡主管轄,郡主還出了一篇告萬民書,請官家過目。”

  趙性聽聞此言長長出了一口氣,拿起那篇告萬民書端詳起來,看完之后他的眉頭逐漸舒展了開來,最后甚至笑了出來:“這個妹妹呀……這不胡來嗎?”

  “官家,如今事已至此,我們可如何是好?”

  趙性仰起頭想了想:“趙卿,若以你的才智,你打算如何?”

  趙朗沉思片刻:“臣倒是細細考量了一番,若福王殿下不經手這錢糧,倒也是個辦法,若是封堵恐給官家落個壞名聲。郡主一貫胡鬧,但這次倒也是憂國家之優了,再加上這萬民之意不可逆,所以此事不但不可禁,反而朝廷要大加贊賞。”

  “嗯,有理。”趙性瞇起眼睛:“這幾大富戶是該出出血了。趙卿,你且說下去。”

  趙朗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可若是如此多的錢銀是由郡主那口子出去,百姓只會念著郡主、念著福王殿下,這對陛下可不是好事。”

  趙性輕輕點頭,這天大的功德若是全都做到了福王頭上,那作為一個皇帝來說,就算福王一點反心都沒有,他這個皇帝恐怕也得夜不能寐。可現在的難題就擺出來了,既不能禁,好事又不能落在福王頭上,這其中的周旋可是得費上一點腦子的。

  “官家,不如……”趙朗沉聲道:“下一道旨意,于天黑之前快馬送往廬州府,鄭重其事一些。郡主不是要鐫刻碑文嗎?那官家就賞賜上好的碑石,每一塊碑石下都蓋上官家的金印。屆時黎民百姓一見碑文就如同沐浴圣恩,多年之后任誰都記得這是陛下的寬容大量。”

  “妙啊!”趙性一拍手,不過隨后他沉思片刻:“可若是光幾塊碑石,這就顯得皇家太小氣了,王伴伴。”

  “老奴在……”旁邊一個太監垂手而立來到趙性面前。

  “內庫中還有多少錢銀?”

  “折一千六百四十二萬貫。”

  “去,起圣旨,朕不光賜他們碑文,還念及百姓之苦,以朕之名捐個五百萬貫,不過你也得丑話說在前頭,若是讓朕發現有人貪腐,定不饒。”

  “官家,臣倒是還有個好主意。”趙朗在旁邊補充道:“郡主年幼,倒不如宮中派幾個人助她一臂之力,若是有異動也好時刻報與官家。”

  “不必了,我這個妹子受不得一丁點委屈,若是讓她以為我信不過她,她定要來撒潑打滾。監軍就足矣,不過跟她說清楚,這花銷的明細單子都得給我拿上一份來,我倒要看看她能將這一大筆錢銀花在哪里。”

  趙朗還心有不甘,他十分想安插幾個心腹過去,但說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趙性已經說了這種話,他也就不好干那掃興的事了。

  “對了,賜瑞寶郡主翡翠腰帶,改郡主為公主。”趙性繼續說道:“郡主到底是不夠格了。”

  “官家……使不得……官家!”趙朗毛孔都炸了:“這不合規矩啊。”

  “怎么?”趙性臉色頓時就變了:“你的意思是瑞寶不夠格當這個公主?”

  “不是……臣以為……”

  “行了,數十萬災民呢,你若是能跟瑞寶一樣幫我把事給辦了,我也封你個公主當當。”

  趙朗臉色發綠,拱手垂頭:“官家……”

  “好啦,就是說笑罷了。王伴伴都聽清了?”

  旁邊的太監應道:“老奴都明白了。”

  趙性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對趙朗說:“既然如此,你便將全部災民遷到廬州去吧,有了錢也是好辦事了。”

  “會亂……”趙朗嘀咕道:“廬州會亂啊。”

  “那就是你的事的了。”趙性笑得很滲人:“趙卿,朕是信你的。”

  “官家……那可是四十余萬災民啊!”

  “怎么?你是打算讓他們生生餓死還是等著他們揭竿而起?我倒要看看皇叔能不能吃下這些人嘛。”趙性仍然笑盈盈的:“看看我這個文武雙全的皇叔何時來求我嘛。”

  “是,官家。我這就去辦。”

  很快,圣旨便起草好了,通過了三省之后,一匹快馬便帶著這張圣旨飛馳向廬州府而去。

  而與此同時,宋北云正坐在自家的竹床上吃面,面前的躺椅上是打著赤腳斜躺著睡午覺左柔,在前方的小凳上坐著正在繡花的巧云。

  “你別折騰小姐了……她一晝夜來回金陵廬州,累得很。”

  巧云看宋北云想要去撓左柔的腳心,連忙阻止道:“你就別使壞了。”

  “那我現在就想使壞呀,俏俏又去幫金鈴兒入賬了,除了這個搓衣板可就剩下巧云姐你了,你看……是不是趁著沒人,巧云姐讓我壞一壞呀?”

  “沒個正經。”巧云白了他一眼:“少輕薄我。”

  “那可不行,我都說了以后要娶你的。我跟我自家沒過門的娘子說些貼心的話兒怎就是輕薄了?”

  巧云被他說的羞愧難當,甚至都不敢抬頭,但卻還是悄悄的從小凳上坐到了竹床上。

  宋北云自然是不客氣,身子一歪就枕在了巧云的腿上,臉沖著她的小腹深深的吸了口氣:“巧云姐身上香香的。”

  “不許……”巧云紅著臉打了他一下,然后強裝鎮定的說道:“你這法子真能懲治金家?”

  “金家算什么東西。”宋北云伸出手環抱住巧云的腰:“這還是第一刀,后面的戲還多著呢。”

  巧云想推開他的手,卻發現自己的身子都快軟了,只能嬌滴滴的說:“好弟弟,松手吧……”

  “那可不行。”

  宋北云繼續把臉往巧云的小腹上壓了壓,一說話那口中的熱氣就透過衣服傳到了她的肌膚上,弄得她整個人都酥軟的很。

  “你就知欺負我。”巧云話雖是這么說,但卻還是用一只手輕輕揉著宋北云的后腦勺:“是因為我好欺負是吧?”

  “巧云姐,你知道啊,那些個男孩子見了喜歡的女子時,大多都是要欺負一下的,捏捏臉拽拽頭發之類,因為喜歡嘛。”

  巧云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哪有這般的喜歡。你說,今日能有多少錢銀?”

  “誰知道呢,但我敢肯定,勉強能讓那些饑民過個冬,不過若是趙性心胸狹窄一點,可能就還得費點心思了。”

  “啊?你……怎可直呼官家名諱。”

  “他是你的官家,在我眼里他就是個屁啊。”宋北云坐起身,將巧云反抱在懷里:“雖然我也沒想過造反,但要讓我對他敬畏有加,基本上不可能,除非他能叫我一聲爹。”

  巧云被這家伙給氣笑,伸出手捏著這個死家伙的嘴:“在我面前說說便可,在外頭可千萬別給我亂嚼舌頭。”

  “知道啦,娘子。”

  “去去去去,亂喊。”巧云嘴上這么說,但笑容卻燦爛的跟花兒一樣:“臭弟弟。”

  正說話間,她突然按住了宋北云的手:“不許!”

  “好姐姐,就便宜我一次嘛,你都不知道你去江西那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真的?”巧云面帶疑惑:“你不是有俏俏么?”

  “如果俏俏出門,我也想她的,少誰都想。”

  “一天天就知道甜言蜜語的,壞人一個。”話是什么說,但她還是松開了手,讓宋北云繞過衣角滑了進去并輕輕咬了咬嘴唇,小聲如夢囈般的說道:“輕些……”

  可大概就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吧,就在巧云眼神都開始迷離而宋北云也打算再過份一點時,他的門突然被砰砰砰的敲響了。

  意亂情迷的巧云立刻驚醒了過來,趕緊將宋北云的手拿了出來,漲紅著臉起身,一邊整理衣裳一邊往門口走去:“來了,莫敲了。”

  開門之后,發現是俏俏氣喘吁吁的回來了,她滿臉焦急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這一嗓子讓宋北云直起了身子:“出什么事了?”

  “那頭約了人,要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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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開始再次兩更……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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