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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六十三章 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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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唐毅原本的打算,他是要在家里陪父母過了正月十五才會回帝都的,畢竟開學的時間還早,去太早也沒什么事情做。

  經過李龍騰的事情一鬧,他還準備等過完年這幾天找個機會好好跟老爸老媽說說,稍微透露點自己的真實情況,看看能不能讓他們也跟自己一起去帝都享清福。

  然而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正月初八這天,金胖子名下的七家頂級私人會所和十二家娛樂場子全部被掃,一天之間被盡數查封。

  不僅如此,同樣在初八這一天,向東流家里的房地產公司和正在籌建的酒店項目工地,同樣被封。

  金胖子和向東流第一時間就查出了是誰干的。

  或者說,做這一切的人根本就沒有刻意隱瞞,就是正大光明的找茬。

  幕后之人,正是帝都另一位頂級頑主崔小辮!

  “老唐,崔小辮公開放話說要拔了我跟胖子,他是說我胖子是咱們帝都頑主的叛徒。”

  向東流在電話里笑的很是苦澀,他怎么也沒想到,好端端的會被頂級頑主崔三爺給針對了。

  接到電話的唐毅臉色也很難看,按理說平白無故的崔小辮不可能針對向東流和金胖子才對,除非是有什么隱情。

  唐毅臉色有些難看的問道:“叛徒?他為什么說你們是叛徒?”

  從他們這個小頑主圈107個兄弟擰成一股繩的那天起,眾人就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

  他有事眾兄弟不惜連夜千里馳援,現在金胖子和向東流有事,唐毅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哎,說起來崔小辮這人也算是咱們帝都頑主圈的一位爺,或者說最正統最講規矩的頑主之一,從他爺爺那一輩開始就是帝都有名的頑主,他老子曾經也是頑主圈的扛鼎人物之一,到了他這一輩仍然守著老一輩的觀念和傳統,所以讓始終認為頑主是帝都特有的一種人,其他地方的無論是官二代還是富二代,甭管多牛逼,哪怕是天王老子都成不了頑主。”

  說到這里,向東流頓了頓才繼續說:“或許,在他眼里我和胖子身為帝都頑主卻跟你這個外地人一起混,就是對頑主的一種背叛吧。”

  其實向東流也很郁悶,他和金胖子、王澤、汪煜他們幾個都跟唐毅一起玩了大半年了,為什么崔小辮偏偏到這個時候才朝他們動手?

  向東流恍惚覺得這件事應該沒那么簡單,但一時間之間又找不到頭緒。

  “原來是一個頑三代,但這并不是他可以動你們的理由!”

  唐毅的聲音有些冷,他很欣賞也很佩服上世紀那些真正的頑主,因為據他了解到的情況來看,那些真正的頑主都很講道義和規矩,甚至有種狹義之氣。

  前幾年有部叫做《老炮兒》的電影,里面的六爺就是典型的一位頑主,而且還是一名寒門頑主,或者說草根頑主。

  “崔小辮掃了你和胖子的場子后,有沒有說什么?”

  唐毅總覺得這件事情不像表面上那么簡單,或許崔小辮確實看不起向東流和金胖子等人,也確實覺得他們壞了規矩。

  但現在時代不同了,偌大的帝都外來頑主又不只是唐毅一人,跟外來頑主一塊兒玩的不也不只是向東流和金胖子。

  難道就因為他們一個是頗有名氣的一流頑主,一個二流頑主?

  可這也不應該啊,畢竟整個帝都除了唐毅和崔小辮他們九名頂級頑主之外,一流頑主和二流頑主雖然不多,單也不算少。

  “其他也沒說什么,就只是放話讓你親自上門去找他,我和胖子以及澤哥老汪他們原本想上門交涉,可他說我們幾個級別太低,沒資格!”

  說到這里向東流胸口越是發悶,作為一流頑主的他在帝都頑主圈雖不說橫著走,但也從來沒被別人這么踩呼過啊。

  “我知道了,你跟胖子都先別急,讓大家也別有其他動作,崔小辮既然敢找人掃你們的場子,就肯定做好了相應的準備,硬來有可能讓簡單的事情復雜化,我一會兒就收拾一下啟程回帝都,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崔小辮這個人唐毅雖然從沒接觸過,但對方的名號卻是如雷貫耳,就算在頂級頑主中也是排名極為靠前的存在。

  而且,他才整個頑主圈的口碑都非常好,更是所有寒門頑主公認的領頭人。

  外界傳言崔小辮是一個既講規矩又極端的人,他甚至覺得像王澤這種從大院兒里走出來的人,嚴格意義上來說都算不上頑主。

  在他眼里,頑主,那是寒門子弟的專屬。

  “好,我們在帝都等你,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向東流叮囑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他和金胖子的場子被封,現在這個頑主圈都在看他們的笑話,更在看唐毅他們這個小圈子的笑話。

  年前唐九爺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匯聚蜀中,一舉踩翻龍騰集團,這件事在全國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唐九爺之名,再次響徹整個帝都頑主圈,成為大家津津樂道的談資。

  然而才剛過完年,崔小辮就公然向他圈里的核心人物向東流和金胖子發難,這說明什么?

  說明人家崔三爺壓根就沒把唐毅放在眼里。

  在頑主圈里,這叫拔份兒!

  爭地盤,拍婆子,拔份兒這三件事,是老一輩頑主的生活重心,也是他們最喜歡干的事。

  拔份兒,意思是高人一等。

  換句話說,崔小辮這是要踩呼唐毅一頭。

  跟老爸老媽說了一聲后,唐毅便立即收拾東西坐最早的一班飛機直飛帝都,連車都懶得開了。

  反正輝子這會兒還在山城,過幾天讓他順便安排個人把車開會帝都就行。

  當天晚上,唐毅就趕回了帝都,向東流、金胖子、王澤、趙穆和乘翎五人全都去了機場接機。

  為了方便談事情,唐毅直接讓帝都這邊太古集團旗下的瑜舍酒店總經理,提前安排好了房間和晚餐。

  “老唐,這事兒可能麻煩了。”

  在酒店房間的餐廳里,六人先走了一個后,王澤才放下酒杯臉色有些凝重的說道。

  向東流幾人也都臉色不太好看的沒吭聲。

  唐毅心里咯噔一下,瞬間就猜到可能當他在飛機上這段時間,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

  王澤是大院出身,在帝都的頑主圈人面很廣,在他唐毅他們這個小圈子里誰都比不上他。

  “澤哥,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么話你直接說,他崔小辮再厲害,也不能在帝都只手遮天吧。”

  唐毅臉色有些難看,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跟圈里其他頑主對上,而且還是排名極為靠前的另一位頂級頑主。

  就算有系統傍身,他心里仍然有些虛。

  能成為頂級頑主的,就絕對不可能是簡單人物。

  崔小辮是整個頑主圈的寒門領軍人物,但憑這一點,偌大的頑主圈就沒幾個人敢招惹他。

  雖然沒人專門統計過帝都到底有多少頑主,入了流的頑主沒有一萬至少也有八千,因為時代不同了,寒門頑主想要冒頭很難。

  可再難最少也還是有好幾百,甚至上千人。

  這可不簡簡單單是幾百人那么簡單,還包括他們自身的能力,掌握的財富和資源。

  幾百寒門頑主匯聚在一起,絕對是一股容不得任何人輕視的力量!

  “就在你下飛機之前,我剛從一個朋友那兒打聽到一個消息,但不知道準不準。如果這個消息準確,那咱們跟崔小辮之間的梁子恐怕徹底結下了,這回怎么都得茬一茬了!”

  王澤呼出一口長氣,當時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很震驚。

  “什么消息?”

  唐毅皺著眉頭隱隱猜到了點什么,又不太確定。

  “我那個跟崔小辮關系不錯的寒門頑主朋友說,崔小辮這次之所以突然動老向和胖子,其實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你廢了他的佛爺!”

  我廢了他的佛爺?

  唐毅有些懵,王澤最后這句話他有些聽不明白。

  佛爺這個詞他不陌生,但這會兒從王澤嘴里說出來,肯定不是他知道的那個意思。

  見他有些疑惑,王澤繼續解釋道:“佛爺,在以前是小偷的意思,爺,是老帝都俚語,來源于江湖黑話,指小偷、扒手。小偷之所以叫佛爺,有這么幾種說法,一是從千手千眼佛引申而來,小偷就是千手千眼。二是拂是偷、順的意思,故偷東西又稱“拂”,佛與拂形近音近,小偷也就慢慢演化成佛爺了。三是小偷把警察稱為雷子,所以故意自稱佛爺,意指你是兒子我是爺,以表示對警察的蔑視與不屑。”

  “以前很多頑主手底下都會罩著一群佛爺,而佛爺會按時向頑主上供,供養著佛爺。那個時候頑主們經常打架,一是拍婆子,二是搶地盤,這第三就是爭佛爺。這跟年代背景有關,當然佛爺也不單指小偷,也指在市井上撈偏門的人,哪怕是小偷,真正講規矩的頑主也決不允許他們在自己地盤上向普通老百姓下手。”

  王澤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唐毅更懵了,他真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廢過小偷和撈偏門的人。

  這個時候他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人就是曾經在國內騙走50億美金的杰瑞·吳。

  難道,杰瑞·吳是崔小辮的人?

  這不能夠吧,崔小辮不是一向自詡為最講規矩和道義么,怎么可能為跟杰瑞·吳那種騙子攪在一起。

  “現在時代不同了,在頑主圈里佛爺也不再泛指小偷和撈偏門的人,現在是指庇護于頑主門下的那些人。過年前被咱們掃掉的龍騰集團老板李龍騰,正是崔小辮手下的佛爺之一!”

  當王澤說出李龍騰這個名字的那一瞬間,唐毅在心里暗道一聲果然如此。

  萬事有因才有果,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且不說咱們廢了李龍騰給崔小辮造成了多大的損失,這主要是面兒上的事,你廢了李龍騰就等于打了他的臉,以崔小辮的性子,這口氣必須得出。要是放在過去,廢別人這么大一個佛爺,必須茬架動刀子見血才行!”

  說都這里,向東流和金胖子他們的臉色變得越發凝重。

  過去是茬架動刀子見血,現在雖然時代不同了,動刀子見血的可能性很低,按照頑主的規矩,該茬的還是得茬。

  拋開李龍騰這些年的違法犯罪不說,唐毅主動廢人家這么大一個佛爺,按照頑主的規矩確實是他先做的不對。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一個規則不可能適應每個地方和環境。

  頑主圈是一個特殊的存在,有自己獨特的和賴以生存的規則。

  或許,崔小辮一直被李龍騰瞞在鼓里,并不清楚他做的那些齷齪骯臟勾當,可唐毅廢了他的金主這是鐵打的事實。

  至于李龍騰欺騙他,那是他跟李龍騰之間的事,一碼歸一碼!

  頑主連自個兒的佛爺都護不住,佛爺出了事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以后誰敢跟他?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就說崔小辮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對咱們動手了呢。”

  唐毅了然的點點頭,這才說得通嘛。

  崔小辮又不是傻子,正常情況不可能單純僅僅因為看不慣,或者唐九爺名聲大振就要跳出來踩呼他。

  “對了,你剛才說的茬一茬又是什么意思?”

  唐毅忽然又想到什么,看著王澤繼續問道。

  經過王澤的耐心解釋,他才知道‘茬’通俗的講就是找茬的意思,最早一輩的頑主更多的是茬架,后來慢慢也有人茬琴,茬歌,茬滑冰等等。

  直白的說就是劃下道來比一比,輸了輸的是面子,贏了的話,贏的可就不僅僅只是面子了。

  “崔小辮已經放出去話來,約你明天上午十點半在后海那邊的一個私人會所見面,到時候可能還有其他頂級頑主和圈里的一流頑主到場,這擺明了是一場鴻門宴!”

  向東流有些擔憂的看著唐毅,崔小辮可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甚至已經預料到,明天必然是一場龍爭虎斗。

  如果是茬架,所有人都不擔心唐毅的身手。

  可要是茬其他的,那可就不好說了。

  因為唐毅動了崔小辮的佛爺在先,按規矩如果要茬的話,則是由崔小辮劃道。

  “不管什么情況,既然人家都把話放出來了,咱們也不能認慫,明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見機行事吧。”

  唐毅端起杯子一飲而盡,根本就不在怕的!

  聽王澤和向東流他們說了這么多,他還真想就見識見識那個崔三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

  從某個角度來說,崔小辮并沒有說錯,唐毅他們這些外省都帝都的人,跟地地道道的頑主確實有一些不同和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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