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的態度很不客氣，讓莫牛生和他身后幾位商界大鱷的臉色都微微變了變，他們臉色有些難看但又沒人敢當場發飆。
唐毅把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的冷峻之色更甚。
看來，這個莫牛生果然還是存了想要借助資本力量壓他一頭的意思。
就算這只是一種潛意識，他也決不允許。
今晚，這只雞他殺定了。
“老話說的好，女不教父之過，莫牛生，今晚就算你把天上的太陽請過來，該給的交待還是得給，否則這件事過不去。”
冷峻的掃了莫牛生和他身后幾人一眼，唐毅終于再次開口。
莫牛生心里猛然一顫，瞬間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盡管他也是從大風大浪里趟過來的商界大鱷，一想到龐德和吳半壁等人的下場，他腦門上還是沁出了一層細密冷汗。
“唐先生說的是，都是我教女五方，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我一定滿足！”
莫牛生不說這話還好，他這話一出口不僅是唐毅臉色變得越發難看，就連站在他身后一個身位的王澤和向東流等人，臉色也都瞬間冷了下來。
這次甚至不用唐毅親自開口，脾氣最火爆的汪煜就罵了起來：“難怪莫芳能干出那種狠毒的事來，感情在你們心里甭管出了任何事，都覺得是用錢可以解決的唄，麻痹的，什么玩意兒，你覺得我們這些人誰他媽缺那幾個億？”
“九哥，我覺得他們不是來認錯解決問題，而是示威來了，老六說的沒錯，他們這是想拿錢打咱們臉。”
汪煜話音剛落，趙穆也冷笑連連的說道。
他們這些人或許沒有莫牛生有錢，但頑主玩的只是錢么？
看來，莫牛生是真沒搞清楚到底什么是頑主。
“莫牛生，說句不客氣的話，別看你的莫斯利集團攤子鋪的那么大，我一句話就能讓你的生意關張你信不信？”
唐毅一眨不眨的看著莫牛生，他既不是威脅，更不是吹牛逼，而是確確實實有那個能力。
經過上次吳家的事情之后，他基本已經摸清楚了系統的真正使用方法。
只要不是超過人力不可及的特殊愿望基本都能找到破解之法。
像長生不老，原地飛升，智力提升等特殊愿望確實沒辦法。
但讓一家企業倒閉，弄死個把人，其實并不是特別難。
只要對方有哪怕一絲可乘之機，只要他手里有足夠氪金的錢，那就基本能成。
莫牛生的乳制品企業做那么大，合理的利用系統許愿，唐毅相信最多三天時間，就能找到足以讓他場子徹底倒閉的致命缺點。
要進行人道毀滅，同樣也只需要利用系統許愿找到他身體上和生活習慣上的可利用機會，一套普通的組合愿望下來，問題同樣也不大。
至于以勢壓人，那就更簡單更粗暴了。
只不過，現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唐毅不想那么做。
正如他之前跟何峰說的那樣，動不動就采取制裁的手段，這樣做既不符合頑主的原則，同時也只會讓大家對他敬而遠之，時間長了次數多了極有可能引起某些人或者機構的懷疑和注意，到時候就算他花壹佰億許愿搞來的臺面上身份，也不一定保得住他。
好鋼永遠都要用在刀刃上，臺面上那個身份，在能不動用的情況下盡量不去用。
這是唐毅給自己制定的底線。
如今的他，基本已經過了塑造身份，取得地位的野蠻生長期。
接下來，盡可能在規則之內做人做事，這才是長治久安的發展之道。
但不管怎么說，該殺的猴還是必須得殺。
唐毅說的話莫牛生很不想相信，但又不得不信，龐德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么。
那么大的房地產集團，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被聯合執法徹底查封，這種事他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莫牛生也并沒有真的完全被唐毅這番話嚇住，因為他自信自己的企業沒有做任何違法犯罪的事，經得起查。
在他看來就算眼前這個少年關系背景通了天，也不能完全顛倒黑白吧。
如果真是那樣，那就真是沒有天理跟王法了。
但這種想法莫牛生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試錯的成本太高，他也不敢賭。
連吳家那樣的龐然大物都慫了，他也沒必要強出頭。
想到這里，莫牛生先是九十度朝唐毅彎腰鞠了一躬道：“唐先生您教訓的對，女不教父之過，莫芳做出那樣的事，我這個做父親的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代她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
說完，莫牛生又鞠了一躬。
直起身后他才強行解釋道：“唐先生，您和這幾位朋友這是誤會了，這幾位朋友跟我一起過來，絕對沒有一絲以勢壓人的意思。為了表示我道歉的誠意，一會兒我就讓莫芳去秦小姐的病床前跪著懺悔，直到秦小姐原諒她為止，您看怎么樣？”
頓了頓，不等唐毅等人開口，他又馬上接著說道：“雖然錢解決不了任何事情，您幾位也都不是缺錢的人，但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作為莫芳的父親，除了盡力聯系全世界最好的外科專家和讓莫芳道歉懺悔之外，我唯一能想到的補償方式，也只能是經濟上的了。麻煩您給我一個銀行戶頭，我先轉一個億過去暫時作為秦小姐的治療費用，等秦小姐康復以后我再帶著莫芳親自登門認錯。”
莫牛生連著這番話可真算的上卑躬屈膝了，里子面子他自認為也都給足了唐毅。
將自身姿態放這么低，他也是想在今晚就把事情徹底了結。
別看莫牛生說了這么一大堆，其實總結出來給出的解決辦法無外乎兩點，一是讓莫芳去醫院賠禮道歉，二是賠償一個億息事寧人。
一個億，對于普通人來說絕對是一筆想都不敢想的巨款，一個八輩子都遙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可對于像他這樣的商界大鱷來說，連九牛一毛恐怕都算不上。
一切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對他們來說其實是最簡單的問題。
見莫牛生有了明確的表態，王澤他們也全都不說話了，靜靜等待唐毅的決定。
關起門來自家兄弟喝酒聊天泡妞怎么都行，在外面，主次從來都必須分明。
最早一輩的頑主在外面無論辦事還是茬架，有兄弟們在場的時候，從來都只需要報一個名字即可，其他事情自然有底下兄弟去做。
比如，“我是新街口小混蛋”。
這就是主次分明到了極限的外在表現方式。
唐毅忽然笑了，笑的意味深長，笑著笑著他便頭也不抬的喊道：“輝子。”
“九哥，我在！”
輝子答應一聲，立馬往前走了一步。
輝子站出來以后，唐毅又繼續喊道：“三哥。”
“在呢，有事兒直接招呼。”
向東流也上前半步，與他唐毅并肩而立。
緊接著，唐毅便在莫牛生和他身后幾個商界大鱷驚疑不定的注視下說道：“三哥，讓財務給莫老板賬上轉十個億。輝子，你去用酒瓶子一根一根的把莫芳十根手指頭全部敲碎。事情辦完了叫我，到時候我親自像莫老板賠禮道歉。”
撂下這句話后，唐毅頭也不抬的轉身就走。
“得嘞！”
輝子今晚演戲也是過足了癮，只見他故意裝出一副兇殘嗜血的樣子舔了舔嘴角，拎著一個酒瓶子就嘿嘿笑著朝莫芳看了過去。
“不要，不要！爸，救我，救我啊，爸爸......”
莫芳現在可謂是對輝子有了條件反射般的恐懼，之前那啪啪啪的十幾二十個嘴巴子，已經讓她在心里把輝子跟惡魔和變態畫上了等號。
“莫老板，勞駕您給個卡號，我保證10分鐘之內十個億就能一分不少的準時打進您賬戶里。您剛才的意思我們也都聽明白了，一根手指頭一億，這價格確實很合理。”
向東流淡淡的看著莫牛生，眼中的譏諷之色毫不掩飾。
莫牛生瞬間就聽明白了，唐毅這是很不滿意他剛剛提出的解決方案，這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或許是慣性思維使然，他一直以為對方擺出這兒大的陣仗無非就是想要談條件，出于商人的本能，莫牛生秉承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的法則一張口就是一個億。
既賠錢，又讓女兒去醫院跪著道歉懺悔。
在莫牛生看來，唐毅無非就是想為女朋友出一口惡氣，順便從他身上狠狠敲詐一筆。
直到這一刻，莫牛生才猛然醒悟過來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從一開始，或許人家要的就不是錢，而是懲罰！
猛然間想通其中的關鍵后，莫牛生心里是又驚又怒又恨又怕。
要知道他年近五十，就這么一個寶貝獨生女兒啊！
可這個時候那個滿身匪氣剃著員村的家伙已經拎著瓶子朝莫芳走了過來，莫牛生根本就沒有時間做過多的考慮。
“唐先生，唐先生，您別生氣，是我考慮不周，請您息怒，息怒啊！”
莫牛生快走幾步過去追上唐毅，就差一點兒，他都準備跪下了。
商海沉浮幾十年，莫牛生從未想過，在功成名就之后竟然還會在一個少年面前卑躬屈膝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