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傳千年的舞蹈？
唐毅詫異的挑了挑眉，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心。
“芍藥，你說的是什么舞啊，真的流傳了千年么？”
好奇的不只是唐毅，還有在場的其他女同學。
僅僅只是流傳千年這四個字，恐怕就足以勾起任何人的好奇和期待了。
“其實準確的說那支舞不是流傳千年，而是已經失傳了千年，你們聽說過歷史上兩大舞皇后么？”
兩大舞皇后？
唐毅和幾個女生都輕輕搖頭。
“我只知道楊貴妃的霓裳羽衣舞，電視劇里看過。”
頓了頓，唐毅才若有所思的補了一句。
奚芍藥悠悠一笑：“是啊，世人只知楊太真的霓裳羽衣，而不知窅（藥）娘一舞傾城，再舞傾國的金蓮舞。”
“窅娘？那是誰，她就是你說的歷史上兩位舞皇后之一么？”
“金蓮舞是一種什么舞，為什么我從來沒聽說過。”
“一舞傾城，聽著就肯定不一般。”
聽奚芍藥一說，包括唐毅在內的所有人都感覺漲知識了。
不過窅娘這個名字對他們來說確實很陌生，至少唐毅的九年義務中就肯定沒學到過歷史上這位舞皇后的知識。
“窅娘或許你們不知道，但兩位舞皇后之一的另一位你們肯定聽過，她就是成帝劉驁的第二位皇后趙飛燕。”
奚芍藥說到這里，雙眸發亮的繼續說道：“古代舞蹈歷史上有兩個奇女子，一個是趙飛燕，另一個就是窅娘。”
“傳說，趙飛燕能在人的手掌里跳舞，她以“掌中舞”而聞名于世；而窅娘則以金蓮舞，一舞傾城。趙飛燕和窅娘是兩種不同的女人，她們一個生性風流，一個重情重義，在歷史上的評價也截然不同。”
奚芍藥大概介紹了一下歷史上這兩位舞皇后，聽完唐毅才知道原來窅娘雖然也跟趙飛燕一樣雖然她出身卑賤，但是她并不像趙飛燕那樣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而殘害他人。
窅娘的丈夫南唐后主李煜更是一位才貌雙全的皇帝，窅娘這個名字就是他親自取的。
窅娘雖然沒什么過人的學識，但她最擅長跳一種根據唐人王昌齡《采蓮曲》意境改編的采蓮舞。
“你的意思是，你也會跳這種蓮花舞？你不是說它已經失傳上了么。”
唐毅終于明白了奚芍藥的意思，可正因為知道了其中的內情，才更是覺得震驚和不可思議。
后者淡淡一笑道：“確實已經失傳了，不過在一些古籍文獻中還保存著一些相關介紹和說明，我曾經在一本古籍雜文中發現了那支金蓮舞的畫卷，結合王昌齡的《采蓮曲》已經整理出了一些舞蹈動作。或許跟最初的原始版本有些區別，但意境方面應該相差不大。”
居然結合古籍文獻中找到的資料就自己還原了窅娘的金蓮舞，不得不說奚芍藥確實是一個舞蹈天才，更是一個愛舞如命之人。
難怪她會放棄進入最頂尖舞蹈學院繼續學習的機會，而選擇了看起來并不起眼的一所普通高校的古典文學專業。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一條路，很顯然，奚芍藥已經找到了這條屬于她自己的那條路。
“所以，你的意思是半個月以后迎新晚會打算用窅娘那支金蓮舞作為我們班的節目對嗎？”
唐毅暗暗在心里吸了口氣，一眨不眨的認真看著她問道。
如果真是那樣，這個節目要是成功的話，恐怕會轟動全校，甚至在整個舞蹈界都會引起震動。
“本來我是沒有底氣的，但剛才聽了你彈奏的古琴曲，又給了我信心。有一首同樣名為《采蓮曲》的箏曲，意境跟王昌齡的《采蓮曲》非常接近，我在想如果稍作改變調整，用古琴彈奏出來或許更有古韻，也更能跟窅娘那支金蓮舞所契合。”
說到這里，奚芍藥目光灼灼的看著唐毅，眼中的光彩仿佛傍晚的霞光一般。
“我撫琴，她跳舞，聽起來倒也不是不可行，只不過......”
唐毅遲疑了幾秒，才想了想說道：“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先看看你的金蓮舞。”
他現在并不知道奚芍藥將窅娘那支金蓮舞還原到了哪種程度，舞蹈本身是否可以跟古琴合的起來。
所以唐毅也就并沒有第一時間盲目的答應下來。
在全校師生面前公開上臺表演，已經是唐毅能夠承受的極限，如果到時候再演砸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不管怎么說，他現在也是帝都頑主圈一號響當當的人物，這要是傳出去他唐九爺的臉還往哪兒放？
“沒問題，麻煩你們先下去等我一下，我去換件衣服。”
奚芍藥心里一喜，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唐毅的要求。
約莫四五分鐘后，已經回到一樓練功房的唐毅和沈曼他們，忽然聽到不知從哪兒傳出的古箏曲。
箏曲響起之后，一襲白紗羅裙的奚芍藥就隨著音樂身姿妙曼的從樓梯拐角處走了出來。
她的一步一舞，一顰一笑，都仿佛蕩舟湖上的采蓮女。
隨著箏曲的節拍，奚芍藥肆意的舞蹈，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么的優美，每一個眼神都是那么的讓人迷醉。
唐毅可以肯定，奚芍藥跳的這支舞，他以前從未在電視里見到過。
而且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奚芍藥在跳舞的時候，腳下始終在一米直徑內舞動騰挪，仿佛真的在湖面一葉輕舟上一般。
一曲結束，唐毅和旁邊的沈曼她們幾個女生都不禁看呆了。
除了美和仙之外，他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去稱贊奚芍藥跳的這支舞了。
“不好意思，這支舞我才按照古籍摸索著還原了三分之二，所以它現在還并不完整。”
一曲跳完，奚芍藥在唐毅幾人的掌聲中款款走過來說道。
“已經非常驚艷了，不愧是曾經名動天下的金蓮舞，果然有李后主說的那般‘天外飛仙過，步步生蓮花’的意境。”
唐毅不吝贊美，他是真正被奚芍藥和這支金蓮舞驚艷到了。
“那你覺得可以把箏曲換成古琴曲嗎，每次跟著箏曲跳這支舞，我都始終覺得差點什么，但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把爭取換成古琴......
唐毅認真想了想，或許真可以試一試，不光是奚芍藥有這種感覺，他其實也覺得古琴的音色和韻味可能更適合這支舞。
“或許可以試一試。”
唐毅遲疑了一下，跟奚芍藥打了聲招呼，便徑直去二樓的樂器房將那一方古琴給搬了下來。
沒有桌椅，他干脆就席地而坐，將琴放在自己膝蓋上。
唐毅的古琴已是精通級別，恐怕放眼天下能出其右的都找不出幾個來。
《采蓮曲》的難度系數并不高，加上又是由古箏彈奏的曲子，要將其化為古琴曲其實并不難。
甚至，唐毅根據王昌齡那首《采蓮曲》詩句中的意境，將這首曲子做了一些部分微調。
用古琴彈奏出的《采蓮曲》，果然要比箏曲更有意境，也更縹緲悠遠，仿佛真給人一種置身于荷塘之中的錯覺。
“沒錯，就是這種的感覺，我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唐毅，能請你再彈奏一遍，我想跟著你的琴曲再跳一遍。”
聽完唐毅用古琴彈奏的《采蓮曲》，原本云淡風輕仿佛仕女圖中走出的奚芍藥，激動的俏臉仿佛都在放光。
“芍藥，你一會兒要不要用手機先把班長彈的琴曲錄下來，這樣也方便以后自己在家練舞呀。”
旁邊一個女生也好心的提議道。
“嗯，謝謝提醒，你不說我真忘了呢。”
奚芍藥朝她感激一笑，在唐毅第二次彈奏之前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
果然，正如唐毅和奚芍藥預料的一樣，金蓮舞跟古琴確實更配。
她跳第二遍的時候，就連自己都感覺置于荷塘中的采蓮船上一般，那漫天的荷葉跟天上的月光遙相呼應，荷花淡淡的香氣與悠遠縹緲的琴音交相呼應。
不僅是奚芍藥沉浸在了荷塘月色的意境中，唐毅同樣也被她的舞蹈給帶了進去。
那種感覺就好像他不知不覺化作了千百年前的一名少年，剛好在荷塘對岸的涼亭里賞月撫琴，而奚芍藥就是那采蓮船上的采蓮女，聽著岸邊傳來的琴音一邊采蓮，一邊隨琴而舞。
一曲終了，唐毅驚喜的發現好幾天都沒有動靜的君子六藝之樂的完成度，竟然一下子從之前的39提升到了46，足足提高了7。
要知道六藝之樂剛激活的時候，完成就已經是35了，他之前用了半個月才好不容易完成4個百分點，速度比烏龜爬還慢。
剛才就跟奚芍藥合作了一遍《采蓮曲》，居然瞬間就提升了7個點的完成度，怎能讓唐毅不驚喜。
“看來，或許是我以前的方向搞錯了，要想將射和御之外的另外四藝達到小有所成的地步，恐怕光靠一味的死學硬記還不行。”
唐毅隱隱有種預感，六藝之樂的完成度之所以一下子就提升了7個點的完成度，跟剛才的意境代入有著直接的聯系。
對奚芍藥來說，這一遍金蓮舞同樣也是她自我感覺有史以來跳的最好的一遍。
接下來，唐毅又和奚芍藥商量了一下接下來排練的細節，和約定好后面排練的時間，他便跟沈曼她們幾個女生告辭離開了。
從奚芍藥家里出來，本來唐毅打算送她們回學校的，不過當沈曼等人知道他就住在隔壁小區，便笑著婉拒了。
既然幾個姑娘這么懂事，唐毅也就不再堅持，這一下又是報名入學又是開班會又是領軍訓服又是撫琴伴奏的，這一通折騰下來，他確實也真有些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