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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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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呀,小子,沒想到你居然托到了李頭那里。”

  點卯過后,班里的兄弟們開始各干各的差事。黃老爹又和勝男交代了幾句后,便名曰出差實則回家了。

  見黃頭對勝男的態度很不一般,小慶子陰陽怪氣的說道。自從這小子一進門他就認了出來,他不是別人,就是前天在城外遇見的那個家伙。哼,不男不女的娘娘腔,不但對自己的偶像魏公子大放厥詞,還搶了自己堂弟的差事。

  “呵呵,好說,小哥,我早就說過嗎,咱們會再見面的,”勝男滿臉晚輩的笑,她雖然后臺比較硬,但是作為出入公門的小菜鳥,還是要多學多看,不能讓大家都喜歡她,至少也不要得罪人。她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笑呵呵的對老馮說道:“馮哥,您是前輩,勝男初來乍到,還要麻煩您多多照顧呀。”

  “恩,照顧談不上,既然進了咱們乙組,那就是我的兄弟,走,我帶你去看看咱們的轄區,”老馮是衙門里的老油子,雖然看眼前這個娘娘腔不順眼,但是既然她小子后臺硬,自己也沒有必要和她過不去。說著,把腰刀系上,整了整衣冠,帶著兩個小菜鳥開始他們的巡街。

  “咱們步班除去班頭之外,一共有九個兄弟,分為甲乙丙三組,每個組三個人。咱們呢,是乙組,負責縣城東區的幾條街,”老范走在兩個新人的前面,慢悠悠的給兩個人解說著,“看到沒有,縣城的糧食市、柴市、飯市、菜市、鍋碗市還有棉布市都是咱們的轄區……”

  “喲,是馮爺呀,給,這是剛出鍋的包子,豬肉大蔥餡兒的,您賞臉嘗嘗?!”

  正說著,他們三個人來到市集的入口,此時天色大亮,商販們已經開始出攤營業。說話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著早就準備好的三個紙袋,每個紙袋里都鼓鼓的,開口處還冒著絲絲熱氣。

  “恩,我嘗嘗!”

  老馮也沒有客氣,他接過一包,然后回頭示意兩個后輩也不用客氣。

  勝男在笑得卑微的老板手里拿過包子,順手就要給錢,結果老板像被馬蜂蟄了手一樣,兩個滿是油漬的手不停的揮動著,“噯,您客氣,小爺是剛當值的吧,呵呵,這是孝敬您的,不收錢,不收錢!”

  “小李子,收著!”老馮見怪不怪的擺了擺手,然后從紙袋里摸出一個嬰兒拳頭般大小的包子丟進嘴里,“恩,老王頭,味道不錯!就是醬油放多了,下次少放點!”

  “噯,噯,您老慢走呀!”

  老板見老馮吃得滿意,臉上也堆滿了笑意,點頭哈腰的把三個人送走。

  “這……”

  勝男捧著紙袋,終于明白早上老娘為啥不給飯吃。

  “吆喝,馮爺早,咱們今天剛做的腦花兒,您來點兒?”

  沒走兩步,又來到一個買早點的攤子,攤子上擺著一個大桶,桶里裝著嫩白的豆腐腦,桶前放著一排作料瓶子,有醬油、蒜泥兒、韭花醬,還有一碟切得碎碎的咸菜。

  “好,正渴著呢,來三碗,”老馮沒有客氣,招呼兩個菜鳥一起坐在小方桌邊,解下腰刀放在一邊,然后對老板吩咐道:“噯,老劉頭,我那碗多放點蒜!”

  “噯,好咧!”

  老板利索的用一個平勺盛了三碗豆腐腦,分別加上作料,分量最足的那碗上多放了兩勺蒜泥兒。

  “小李子,別楞著啦,吃吧。他娘的,早上就喝了兩口涼水,肚子里正餓著。”老馮拿起調羹,見勝男守著飯碗發呆,便笑著說道:“怎么不習慣,嘿嘿,咱們當捕快一個月的伙食銀子才六錢,別說養家糊口,就是自己吃都吃不飽,可是你家還掏錢求門路讓你當捕快,為啥?!恩,知道了嗎?!小子,慢慢學著,好處多著呢!”

  “噯,全靠馮哥照應!”

  勝男也明白,捕快在達官貴人們的眼里是賤業,可是對于平頭百姓,則是官爺,是懼怕、巴結的對象。要不是下面的孝敬,就靠一年六兩銀子的薪水,捕快們早就餓死了。

  恩,她既然當了捕快,就要遵循衙門的潛規則,她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改革家,妄圖改變些什么。想到這些,她拿出一個包子,就著熱騰騰的豆腐腦開始吃了起來。

  “嗐,也談不上什么照顧,只要你懂規矩就行!”

  老馮人高馬大的,一碗豆腐腦根本就不頂事兒,三兩口吃完,他又接連吃了三碗才算完。

  吃完早飯,路邊的小販們也時不時的給老馮他們打招呼,老馮也沒有再吃人家的東西,而是走馬觀花一樣溜達了過來。

  巡視完集市,他們三個又來到一條賣糧食和鍋碗瓢盆等日用品的商業街。

  此時已過辰時,街上的鋪面也開始卸板兒營業。

  老馮一路走來,邊走邊和里面的伙計或者掌柜的打招呼。勝男則和小慶子聊天,開始小慶子還板著個臉,對勝男愛答不理的,等一頓早飯吃完,他的態度好了許多。畢竟兩個人沒有太深的過節,以后還有一起當差,再說,他周慶來得比勝男早,年齡也比她大,怎么也不好欺負一個小毛頭呀。

  再加上勝男態度好得沒話說,尤其是自己來衙門晚,年齡又小,一直都是被人當菜鳥,今天總算來了一個比自己小的人,他不過過大哥癮怎么行?!

  架子端足了,周慶便像個下了閘的水,呱啦呱啦的說個不停:這個鋪子是李大頭的娘子開的,那個糧店是縣丞小舅子的產業,東邊的雜貨鋪是黃老爹兒子的生意,西邊的小酒坊是李頭的女婿的鋪子。

  “李頭的女婿,他不是有四個女婿嗎,開酒坊的是哪個?”

  勝男一聽是自己的姐夫,便來了興致,好奇的問道。

  “哦,是新姑爺的,就是東頭鏢局的三少爺。他家有三個兒子,大兒子管鏢局,二兒子管田產,三兒子就管幾個鋪面。”

  “是這樣呀!”

  原來是來姐兒的老公,恩,她要去考察考察。

  “噯,小李子,你和李頭啥關系呀。李頭已經好幾年不給人家安排差事了,你家里花了多少錢呀?”

  周慶想起自己家花的二十兩銀子,便不住的肉疼。

  “呵呵,他是我爹!”勝男見老馮還在據說黃老爹兒子開的雜貨鋪聊天,而姐夫家的酒坊就在前面,隨口說了一句,然后趕到柜臺前和小伙計打招呼。

  “你爹?!”周慶無意識的重復了一遍,哦,難怪呀,小李子也姓李,哎,不對呀,李頭家不是五個女兒一個剛滿六歲的兒子嗎,哪來小李子這么大的兒子?!

  “姐夫,是我!小五兒!”

  勝男扒著柜臺,對立面整理貨物的趙浩喊道。

  “小五兒?!”趙浩與來姐兒成親三年了,還沒有見過娘子嘴里常提起的小妹。昨天回家后,娘子還抱怨呢,說他去鋪子太早了,沒有見到小妹。他聽到聲音,忙從柜臺后繞出來,不住的打量眼前的人。

  面前的小丫頭穿著一身青衣捕快服,一頭烏黑的長發簡單的綁在腦后,只有眉眼有些與娘子相似。

  “勝姐兒?!”

  娘子說過,五丫大名勝男,自小被岳父當男孩養著。他家是開鏢局的,對女子穿男裝倒也能接受。

  “嘻嘻,對呀,昨天去你們家,可惜你不在,咋樣呀,生意好嗎?”

  “還行,對了,你給你姐姐帶的玫瑰酒是哪里產的呀,味道特別好……”

  他們兩個閑聊著,趙浩想起被娘子和母親稱贊的玫瑰酒,便想問問小姨子的貨源。這時,身后卻傳來一聲怪叫:

  “小李子,你、你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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