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可惜倒不是指那個，不過也沒什么。”
楓夜看向珠世，灑然一笑。
鬼舞辻無慘的存在讓這個世界出現了無數的苦難，但這些他并不在意，因為即使沒有無慘的存在，只要有人，就會有苦難。
戰爭，混亂……這些是無法避免的。
無慘說到底也只不過是這個世界中微不足道的一個生命而已，也許他稍微突出了那么一點，但在時間的長河中，在楓夜的眼中，與其他生命并無本質區別。
這個世界值得他投出贊許目光的，就只有繼國緣一一個人而已。
“你好像知道很多以前的事。”
珠世收斂復雜的目光，重新看向楓夜，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少許的奇異。
那些數百年前的事情，她是親身經歷過的，因此仿若昨日，但楓夜這里卻也有一種似乎親眼所見般的感覺，讓她感到奇異，因為楓夜在她感知中并不是鬼，應該不可能是從數百年前活到現在的人。
“我知道所有的事。”
“過去，以及未來。”
楓夜神態平和的敘述，仿佛在說微不足道的事情。
“胡吹一氣！”
愈史郎站在珠世旁邊終于忍不住開口反駁，并沖著珠世道：“珠世大人，這家伙精神有點問題，您還是不要和他接觸了。”
珠世蹙眉看去：“愈史郎！再胡亂插話你就自己回去！”
“……啊，是，珠世大人。”
愈史郎看到珠世有點生氣，頓時唯唯諾諾的縮了縮脖子。
珠世重新看向楓夜，略帶歉意的道：“抱歉，這孩子實在有些不懂禮數，我代他向您道歉。”
雖然愈史郎仍然是一副不待見的目光看著楓夜，但珠世這里幾句話的交流，已經確認了楓夜絕對不是尋常人。
就算不是鬼殺隊的那種強者，也應該是個相當有智慧的智者。
興許她能從楓夜這里得到啟發和幫助。
楓夜看著她，眸光深邃，仿佛看穿了她內心全部的想法，神態隨和的道：“我知道哪種藥能夠破壞無慘的細胞，我也知道哪種方法能夠殺死鬼舞辻無慘。”
這兩句簡單的話，對珠世來說無異于驚雷滾滾。
她的確是想要試著詢問楓夜這些，雖然她自己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她研究了數百年也沒有做出有絕對把握的毒藥，可她這里還沒有詢問，楓夜卻已經提前回答了她的問題，給她內心中帶來的震動幾乎不下于當年繼國緣一一劍擊潰無慘的那一幕。
“你……你真的知道這些？”
珠世無法再保持平靜，聲音帶著一絲輕顫。
她仍然是有些不相信的。
“我知道這世間的一切。”
楓夜笑了笑，但緊接著卻收回目光，望向昏暗的天穹，道：“不過我不會把這些交給你。”
“為什么？”
珠世睜大眼睛，忍不住道：“你既然知道那么多，那你應該知道無慘那家伙不應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他應該被消滅！”
“那只是在你看來。”
楓夜輕輕的伸出手，在地下抓了一把黃沙，然后張開手，讓這些黃沙從指間一點點灑落，道：“每個生命都只是一粒黃沙，無慘也是這黃沙當中的一粒，是這一片黃沙中的一部分，在你看來他應該消失，但在我看來他是消失還是存在，都并不重要。”
口中說著這樣的話，楓夜心中卻也有些感嘆，他自己的心態終究是逐漸從凡人而逐漸變為了神明。
如果還是很久之前弱小時候的他，對于無慘這樣無惡不作的存在，必然也會十分痛恨，會出手將其滅殺。
但現在，別說是無慘，就是整個世界對他而言也不過是掌中的一捧黃沙，對于這黃沙中的一粒，他已經沒有那種強烈的善惡觀了。
力量越強，眼界越高，就越接近神，就越中立，越冷漠。
“胡說八道！”
聽到楓夜的言語，珠世有些憤怒了。
無慘所制造的那一件件慘案，那一片片的殺戮，都銘刻在她的記憶深處，楓夜居然說無慘是否存在并不重要，這對她來說完全無法接受！
“我明白了，你根本沒有親眼看到那些！你也許只是從書里知道這些歷史的吧，你根本不知道無慘曾制造了什么樣的地獄！”
“其實你根本一無所知！”
珠世憤怒的注視著楓夜。
那張絕美的面容，即使是在憤怒的神態下，也仍然美麗的不可方物，讓旁邊的愈史郎看的都有些呆了。
“很美啊。”
楓夜無視了珠世的憤怒，笑著贊嘆了一聲。
“你說什么，混蛋！你這自大輕薄的混蛋，應該受到教訓！”
愈史郎聽到楓夜的話，瞬間怒火升騰，再也忍耐不住，向著楓夜就沖了過來，打算要狠狠教訓一頓楓夜這個敢輕薄珠世的人。
然而。
他才剛剛來到楓夜的身前，揮拳往楓夜的臉頰上砸去的時候，卻感覺到空氣似乎在一瞬間化為了泥潭，讓他的動作越來越慢。
最終他整個人凝固在了空中，保持著揮拳的姿勢，徹底動彈不得。
“愈史郎！”
珠世吃了一驚，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失聲道：“血鬼術？不，你應該不是鬼，但是這種能力……”
愈史郎的樣子明顯是中了什么奇怪的能力被禁錮住了，這個世界上雖然有像繼國緣一那樣的強大劍士，但劍士是沒有這種奇奇怪怪的能力的。
這種奇怪的能力，她只能聯想到血鬼術。
“當然不是什么血鬼術。”
“血鬼術不過是以無慘的血液為源頭衍生的能力而已，而無慘的能力本質，也不過是一份不完整的藥劑，一次不完整的生命升華罷了。”
楓夜隨意的敘述著。
這個世界所謂的鬼，其實說成是怪物更合適一些，因為他們仍然有血有肉，只是有了偽劣版本的不死之身而已。
“不完整的……生命升華？”
珠世額頭溢出一絲汗珠，她感覺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想。
無慘當年服用的藥劑不完整，這一點她是知道的，因為無慘一直在尋找能讓藥劑完整的藍色彼岸花，但至今未能找到。
她智慧遠超過常人，從楓夜口中聽到這簡短的幾句，就分析出了無數的念頭和想法。
不完整的藥劑……
生命升華……
還有這種近乎于不屑的語氣……
還有那不在意的態度……
再加上這近似血鬼術一樣的能力……
以及楓夜之前曾說他知道所有的藥劑……
這一切結合在一起，讓珠世有了一個無比震驚的想法，她睜大眼睛望著楓夜，道：
“你……使用過完整的那種藥？！”
難怪楓夜對無慘的態度那么不介意，難怪楓夜知道那么多過去的歷史，難怪楓夜感覺上不像是鬼，但卻又具有血鬼術！
倘若楓夜是使用過完整藥劑的人，是比無慘更純粹更完美的‘鬼’，那么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