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爭吵下來,不僅每天的報紙都賣到了脫銷,京城里幾乎已經沒有人不知道白銀和琉璃做鏡子之事。
沒人知道的是,就連東宮里頭的皇太子楚旭,也惦記上了這琉璃鏡子。
他看著從宮外傳進去的報紙,心里又是好奇,又是期待,忍不住問身邊伺候的太監:“汪泰,你說這白銀和琉璃,當真能夠做成鏡子嗎?”
很少有人知道,太子楚旭也是很喜歡照鏡子的。
或許是長得胖,永安帝總嫌棄他長得不像自己的緣故,把他給打擊壞了。
所以楚旭每天都會偷偷照鏡子,想要從臉上找出和永安帝相似的地方,以此來安慰自己。
如今他每天都想減肥,照鏡子的次數就更頻繁了。
每天都要偷偷拿出鏡子瞧瞧,臉上有沒有清減一些。
可惜,減了好幾個月,似乎也沒見出什么成效出來。
楚旭每次照鏡子,都忍不住失望。
如今突然聽說白銀和琉璃可以做成鏡子,他就忍不住留意起來。
同時對張皇后手里那面鏡子好奇不已。
可惜他貴為太子,必須得以身作則,有儲君的樣子。
總不能直接跑去張皇后宮里,找她借鏡子看吧?
那也太沒出息了。
楚旭對張皇后手里的鏡子好奇得很,偏又不敢去,只能默默憋在心里。
直到最近看到報紙上的消息,他才又動起了心思。
要是白銀和琉璃真能做出纖毫畢現的鏡子,他可真想看看呀。
不過,他只聽說過用銅做鏡子的,還從來沒聽說過白銀和琉璃也能做成鏡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來的。
楚旭越想越好奇。
汪泰小心翼翼地說道:“既然已經登上了報紙,想來是能做的吧。只是奴婢見識有限,實在想象不出,用白銀和琉璃要怎么造鏡子。”
楚旭和善地說道:“哎,這不怪你,孤也想不出來,不是你一個人的錯。”
頓了頓,他又忍不住感慨道:“若是這鏡子當真做出來,孤還真想瞧瞧它會是什么模樣。”
汪泰這次沒敢再開口。
琉璃坊是秦王妃的私產,他哪里敢多話?
就在《京城日報》和《京城八卦》在報紙上打嘴仗的時候,劉芳激動地帶著一個長盒子,求見永安帝。
永安帝很快召見了他。
劉芳帶著盒子進去后,剛行完禮,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啟稟陛下,玻璃壓制成的透鏡打磨之后,果然能用!
奴婢已經命人制成了千里眼,并且拿了水玉做成的千里眼跟它對比。雖然玻璃透鏡的效果略差一些,可這完全是因為玻璃還不夠通透之顧。
若是能夠燒出更為通透的玻璃,制出的鏡片必定跟最好的水玉鏡片別無二致!陛下請看!”
永安帝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沒有看到結果的時候,他心里始終有些不安心。
如今他聽到了劉芳的話,那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可以落回實處。
永安帝興奮不已:“快拿給朕看看!”
李公公聞言,立馬捧著盒子,轉交給了永安帝。
永安帝拿起兩支千里眼,對比看過之后,就發現了差別。
因為玻璃鏡片還不夠通透的緣故,看東西的時候,顏色有些失真。
不過,室內到底還是太小,施展不開。
要想真正檢驗兩支千里眼的效果,還得去高處才行。
于是永安帝迫不及待地帶著千里眼走出永安帝,來到一處高樓,開始遠望。
這一次,兩支千里眼的察覺就更明顯了。
不過永安帝還是非常滿意。
雖說這玻璃鏡片做成的千里眼和極品水玉做成的千里眼有著差距,可是這差距并不算特別大。
相比起稀少難尋的極品水玉,這玻璃鏡片做起來就太容易了!
還能大量制造!
永安帝立刻問劉芳:“這玻璃鏡片制造起來可容易?一日能夠生產多少?”
劉芳早有準備,他來之前就猜到永安帝肯定會問很多問題,所以早就把答案準備好了。
聽到永安帝的話后,他立馬笑著說道:“回稟陛下,這玻璃鏡片制造起來頗為容易,只要將玻璃燒熔,放進模子里,就可以大量壓制出粗胚來。
只是壓制出的粗胚無法直接使用,須得經過退火和磨制之后,才能夠用來制作千里眼。
磨制頗為耗時,不過奴婢最近改成了流水線生產,一名匠人只負責一個步驟,把效率提升了不少。
以兵仗局目前的產量來說,一天能夠打造出二十支千里眼。若是增加人手,想來產量還能提升。”
“一天二十支?”永安帝驚訝了,“你確定,一天就能打造出二十支千里眼?”
這個產量可比之前好了太多!
劉芳恭敬地說道:“奴婢不敢欺君罔上,以往每個工匠負責打造一枚水玉鏡片,因水玉形狀奇異,打磨起來極為耗時,所以這千里眼的產量一直上不去。
如今可以用玻璃壓制成鏡片粗胚,省去了大量打磨時間,改為流水線后,每個匠人只需要負責一個步驟,很快就能成為熟手,自然能夠提升不少速度。”
永安帝聽他這么說,不禁來了興趣:“你帶朕去看看!”
劉芳不敢抗命,只得帶著他去了兵仗局,查看千里眼的流水線。
永安帝到了之后才發現,里面的匠人果然是各司其職,互不干擾,而且每個匠人干活的樣子都很熟練。
再看那些生產出來的千里眼,更是龍顏大悅。
他滿意地看了劉芳一眼,夸贊道:“劉芳,你這次做得很好,朕重重有賞。對了,這流水線,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劉芳趕忙說道:“回稟陛下,這流水線生產,其實是那燒琉璃的劉豐提出來的。據他所說,似乎最早是秦王妃的提議。”
永安帝不禁愕然:“居然是她。”
他是真的驚呆了。
他雖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慧眼識珠,給兒子挑了個好媳婦。
卻沒有想到,他挑的這個兒媳婦,居然這么優秀啊!
對了,最近琉璃坊似乎在做鏡子,也不知道做得如何了。
等到鏡子做出來,他的鏡子也能換成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