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紙印刷的成本太高,也就意味著不能賣得太便宜了,不然就太虧了。
可五十文的價格已經十分不低,若是再往上漲價,那就更貴了。
管事糾結過后,只得先按照五十文的成本價來賣。同時偷偷安排了人,想要收買狀元書樓的人,打聽消息。
江家書坊就叫白鹿書局,報紙上架前,管事特意安排了人把消息傳了出去,并且老早就學著狀元書樓做了海報,掛在書坊中宣傳。
所以報紙上架這天,前來買報的人挺多,都想江家的報紙。
這些人都偷偷買過京城日報和京城八卦,對于報紙的價格已經心里有數。
所以當他們走進白鹿書局,看到報紙的價格后,一個個就傻了眼。
京城日報一份只買兩文錢,京城八卦一份賣三文錢。
他們還以為,江家這報紙的價格應該不會差得太多。
哪里想到,一份居然賣五十文錢!
這可不是小數目!
雖說五十文錢的價格,跟書冊比起來不算太貴。
可這是報紙啊!
一份報紙又沒多少內容,居然賣出了五十文的高價!
這也太……
如果放在從前,或許沒人會嫌貴。可是京城里的人已經習慣了京城日報和京城八卦實惠的價格,如今突然漲到五十文的高價,就讓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雖說還是有不少人買了這報紙,可是想到那價格,心里還是挺在意。
像是那些本就跟江家不對付的,說話就難聽了,到處說江家吃相太難看。
可笑的是,這話還是從京城八卦的報紙上學來的。
京城八卦上頭,總會刊載一些八卦故事,甚至還有風流韻事,用詞大膽又詼諧,特別對那幫紈绔的胃口。
所以“吃相難看”這詞一出,很快就風靡了全京城。
這次更是直接被用來罵江家,可把江家人給氣壞了,偏偏還不敢告訴江學海。
江哲最先找到了白鹿書局的管事,質問道:“你是怎么做事的?為何我們家的報紙比其他報紙貴了那么多?你聽聽外頭那些人是怎么說的?想故意害江家不成?”
管事苦著臉:“大公子,小的也是無可奈何啊。報紙的印刷成本就高達五十文,小的看都沒敢再往上加價,都是按照成本價來賣的!”
江哲大驚:“成本就有五十文?怎么會這么高?我聽說,狀元書樓的京城日報,一份只賣兩文錢,還會給那些賣報的人分潤。若是成本這么高,他們豈不是要虧死?”
管事聽到這話,表情就更加苦澀了。
他之前派人去狀元書樓打聽,結果什么都沒打聽出來。
倒是京城八卦那邊派人送來了一封信,告訴了他原因。
原來,京城日報和京城八卦的印刷成本也高,之所以賣得那么便宜,其實是靠著印刷賺的錢!只要他們的報紙賣得越多,費就會越高。
管事聽到這消息后就糾結了,他們這報紙可是江學海親自辦的,哪能像狀元書樓那么不講究,直接在上頭印刷?他們的報紙寫的都是圣人之學,豈能粘染上銅臭?
他用腳丫子都能想到,他要是敢這么做,江學海肯定不會放過他!
甚至別說做了,就是提都不能提,也不能想!
于是無奈之下,他只得想方設法地縮減成本。
不想,江哲居然將他叫來質問。
江哲愣了一下:“?”
管事點了點頭:“京城日報和京城八卦上頭都會刊載一些,像是哪家的布好,哪家的菜美味。那些商賈只要給足了錢,就可以在報紙上印。”
江哲頓時滿臉嫌棄:“竟然還有這種事!狀元書樓也太不講究了,居然連這種東西也要印在報紙上,當真是俗不可耐!”
管事苦笑,他就知道會是這樣!
江哲很快又警告道:“我們的報紙絕對不能這樣,報紙上都是名家講義,圣人之學,絕不能跟商賈之流混為一談!你記住了!”
管事心頭一凜,趕忙保證道:“大公子請放心,小的明白,絕不會如此。”
江哲又接著說道:“不過成本就達到了五十文,按照這個價格來賣,就有些不妥了,日后每份報紙賣一百文。”
管事聽到這話就驚了,小心翼翼地勸說道:“可是……可是一百文,會不會太高了些?如今只賣五十文,京中尚且有傳言說……若是把價格提到一百文,恐怕外面的傳言會甚囂塵上,這……這怕是不妥。”
江哲卻是不以為然:“祖父乃是當世大儒,文章價值千金,如今愿意辦報,將文章刊載出來,已經是惠及了天下士子。祖父辛苦寫文章,難道連潤筆費都不能收?”
這話一出,管事就不敢再反對了,只能提心吊膽地答應了下來。
江哲看他不安,就安慰道:“你無需擔憂,祖父的文章必定會受人追捧,若非江家清正,不愿與那等滿身銅臭的商賈之流同流合污,這報紙就算是賣出一兩銀子一份,也是應該的。”
管事想到江學海的身份,突然覺得江哲說的十分有理,于是附和道:“大公子所言極是,等下次的報紙上架之后,小的就把價格定為一百文!”
江哲滿意地看了他一眼:“嗯,就該這樣,你去忙吧。”
管事立刻退了出去,回到了書坊。
三天過后,白鹿書局的新報紙上架。
買報的人過去一看,臉色全都變了。
江家的報紙價格實在太貴,愿意買報的,都是因為崇敬江學海,才打算繼續買報。
誰知道,這報紙居然還漲了價!
明明上次賣的還是五十文,現在忽然直接翻倍,漲到了一百文!
一份報紙就要一百文,這個價格著實不低了。
也就那些不差錢的士子才買得起。
手頭沒那么寬裕的,都得咬著牙才能買下來。
消息傳進宮里,江鸞高興得連飯都多吃了一碗。
她卻不知道,蘇錦璃正在憋著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