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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外公,我叫人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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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聞言只能坐了下來。

  “賈老師,安老師開車,不然這杯就我來替她吧。”顧炎站了起來,笑得滿面春風,沒有半分忤逆。

  可安然分明從他那雙泛著笑意的眼睛里看見一絲寒光。

  “欸,你們喝你們的,我和安老師喝我們的,”賈仁義才不理會這些,轉過頭繼續對著安然笑道,“到時候找個代駕就是了,我出錢。”

  安然皮笑肉不笑地干了那杯酒,她還不用一個二世祖出手相救。

  畢竟在安然的認知里,顧炎和賈仁義半斤八兩,都是拿女性當玩物的王八蛋。

  賈仁義面露喜色,驚嘆道,“安老師酒量可以啊,來來來,再來一杯。”

  “安老師呀,你一個人帶孩子不容易吧,孩子幾歲了,男孩女孩呀?”

  安然一一回答了他的問題,對這場聚餐的忍耐度一再降低。

  她很納悶,賈仁義不長眼么,看不出來自己從頭到尾都沒笑過么?

  “哎,帶孩子最累了,對了,你丈夫去世幾年了?”賈仁義的笑容逐漸變得有些色瞇瞇的,話題也朝著安然的底線而去,“這么多年你就沒想過再找一個,一個人的日子不好過吧.....”

  對于一個喪偶的女性而言,什么叫人言可畏她再清楚不過了,且同樣一句話,一個同性說出來是什么意思,一個異性說出來又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明白得很。

  這世界對女人不善,對獨身女人加個更字,對喪偶的獨身女人,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安然忍著沒有出聲,但對方卻并沒有適可而止,反而上下打量起來她來,“安老師,你這條褲子很好看,很顯腿型,你剛才一進來的時候我就看到了,膚白貌美大長腿,你去泰國這么多天真是一點沒曬黑啊.......”

  眼瞧著賈仁義已經不要臉到旁若無人地把手伸向安然的大腿,顧炎忍無可忍地把筷子一扔,罵了一句,“靠!”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賈仁義幾乎跟他同時發出聲音,男人的臉因為疼痛而扭曲,五官擠在一起,手指頭被安然攥在手心兒,以奇怪的姿勢擰著。

  安然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這么使勁掰著他的手指頭。

  “安....安然!我警告你不要亂來.....你能不能評上職稱,可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賈仁義威脅著,枉顧在場還有那么多學生。

  “都特么看著干什么,趕緊拿出手機錄視頻啊!”顧炎招呼了一聲,然后就開始找屋子里的攝像頭。

  “我...我錄了。”其中一個看上去極為老實的男同學默默舉起手機,剛剛一直藏在桌子下只露出攝像頭的手機現在放到了臺面上,始終沒有停過。

  “好小子!不要停!”

  “沒停,從他進門我就開始錄了,我...我就怕他以后給我穿小鞋,我家沒錢....”

  一句話說得讓在場人無不心酸。

  “光給你不穿小鞋就完了?你得保護我們大家啊!”顧炎招呼了一句,只一句,格局立現。

  那個被他鼓舞的男同學突然找到了作為男人的尊嚴和脊梁,重重點頭道,“好,咱們人手一份!我一會兒發到群里!”

  “好樣的,有我在,你一定能順利畢業!”

  “你...你們....”賈仁義空出另一只手指著這些人,然后又開始對安然道,“安老師,你不管么,把我拖下水你有什么好處,學校也未必肯讓你晉升,還有,就算咱們倆沒什么,這視頻傳出去,對你名聲也有影響。”

  “咔。”清脆的聲音響起,賈仁義立刻閉了嘴,他臉色煞白,額頭的汗珠不斷滲出來。

  “老娘做寡婦的第一天起,就預估了這世界的惡意,早早學了防身術,今天豁出去這工作不要了,也不會遂了你的意。”

  顧炎立即心生敬畏,真,女中豪杰啊!

  安然松了手,用桌子上的紙巾擦了擦,然后轉身離去。

  顧炎帶著那些同學也走了,只留賈仁義攥著手腕疼得齜牙咧嘴,

  “你們先回去,把視頻傳給我一份,但是不要發到網上,那個姓賈的說得對,咱們不能讓他反咬一口,萬一傳出去,學校以榮譽受損為名給你們個處分就完了。”

  “那...現在怎么辦?”

  “不用怕,老子有辦法。”

  折返回去,顧炎先借著美色到前臺確認了攝像頭是否開啟、警察來了是否可以取證之后,然后到了包廂對著賈仁義口吐芬芳,舌燦蓮花,問候了他全家,逼得賈仁義抱著胳膊追他出來,一直到攝像頭之下給他打了一頓。

  從頭到尾,顧炎一下沒還手。

  只是在最后那些學生覺得不對,折返回來看他時才把他救了。

  “賈老師打人了,快報警。”

  被揍的鼻青臉腫的顧炎扶著墻站起來,啐了一口嘴里的血,然后拿起電話,“外公,我叫人打了。”

  .......

  安然很晚才回到家,她媽媽先是抱怨了一句,說孩子都已經睡了,然后對她道,“你今晚也別走了,明天正好在這兒吃了早飯再送孩子去幼兒園,我覺得她在幼兒園吃不飽,今天下午回來吃了一大碗飯呢。”

  絮絮叨叨半天,才看見她臉色不太好。

  “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

  “沒什么,工作上的事兒。”安然淡淡回了一句,轉身脫大衣的時候,忽然覺得鼻頭發酸,“媽,我要是沒了工作,怎么辦?”

  “什么?”老太太剛想發火,那么好的工作,怎么能說丟就丟,可轉念就忍住了。

  自家閨女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委屈。

  “沒了就沒了好了,我和你爸當初怎么把你養大的,現在也能養大念念,你有房子,我們也有房子,還有退休金,大不了咱們住在一起,把你那套租出去,孩子現在已經上幼兒園了,也不用你管,我們足可以接送,憑你的學歷,還愁沒工作?賺多賺少都夠了。”

  平日里她總是抱怨媽媽管得多,說話直,尤其是她喪偶之后,老人也只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可是沒想到的是,原來就是自己只會嘮叨的媽媽,其實早早就幫她想好了退路,不用靠男人,甚至不用靠工作,愿意給她做最有力的依靠,誰都不用求,什么也都不用怕。

  吸了吸鼻子,安然忍著沒有哭。

  “好。”

  “行了,洗洗睡吧。”母親退出房外,安然看著熟睡的念念,輕輕在她額頭親了下。

  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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