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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褻瀆圣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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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躍馬橋旁的悅來客棧。

  傅采林隔窗俯望那座經年不衰的石拱橋,身后佇立著自己兩個弟子,傅君婥和傅君嬙。

  小弟子傅君嬙有些哀傷的看著師傅的背影,道:“師傅,咱們真的必須要爭這楊公寶庫嗎,可是中原人對咱們,已經同氣連枝,長安城內的大宗師都有四五人,絕頂宗師更是不知凡幾,君嬙不想師傅涉險。”

  沉默。

  生有一張窄長的異于常人面孔,額頭高聳,鼻梁碩大,下顎外兜的有些累贅,五官給人一種奇丑怪異感覺的奕劍大師傅采林,負手看著窗外,沉默數息,才開口道:

  “本來我們的目的是開啟楊公寶庫,讓中原群雄陷入內亂,自相殘殺,再無攻伐高麗的余力,楊公寶庫爭與不爭都行。

  但是卻出了一個魔皇,他對高麗的敵視,已經擺在了明面上,更是功參造化,我與之氣機交互,也都生出斷不可敵之感。

  所以,楊公寶庫里的財富可以落于他人之手,但是邪帝舍利,為師必須一爭。

  不能讓魔皇的功力再次進化,高麗也需要一個破碎金剛門口的至強者,去抵御那位勢必出征高麗的魔皇。”

  傅君嬙仍舊委屈道:“可是,太危險了,師傅,為何不讓師姐用上那個約定,讓魔皇助您取得楊公寶庫呢?”

  傅采林搖頭淡淡道:“君綽能與魔皇有這一盟約,實屬難得,為師怕的是邪帝舍利,并不能夠讓為師抗衡魔皇,就算能,中原還有金剛龍象李元霸,還有天刀宋缺,還有道門大宗師寧道奇,我高麗,拿什么與之對抗?

  所以這個盟約,一定要留下,以備不時之需,緊要關頭,可以救高麗于水火,斷不能隨意耗用。”

  傅君嬙再道:“可是為什么不直接用這個盟約,讓魔皇永不侵入高麗,咱們置身事外呢?”

  “傻孩子。”

  說話的是傅君婥,她嘆息道:“因為楊公寶庫的消息,是咱們放出來的,寶庫的具體地點,和開啟的方法,也只有咱們知道,現在無數人的眼睛落在咱們身上,哪有開啟了寶庫,就脫身離去的道理?魔皇不會坐視師傅安然脫身,中原群雄也不會。”

  傅采林點頭道:“確實如此,中原有一句話,叫司馬昭之心,人盡皆知,咱們的陽謀確實能夠實現,中原豪雄對之楊公寶庫,沒有理由不去相爭,可是作為挑起人的師傅,要想安然離去,恐怕千難萬難。”

  說完,傅采林又道:“今晚便是為師和唐皇帝李淵約定密探的時間,寶庫開啟之日,約莫就是這一旬內了,你們二人,便在寶庫開啟之前,返回高麗吧。”

  “師傅!”

  傅君婥眼神堅定,道:“我們跟您共同進退!”

  傅采林微微回過頭來,看向這二人,輕笑道:“你們的武功太弱,這次寶庫之爭的入場券是宗師高手,即便是君綽,也還差半籌,你們在這里,除了徒增傷亡以外,還可能成為為師的累贅,聽話,在高麗等為師回來。

  還有君綽,千萬不要為了為師的安危,消耗你和魔皇那個盟約,你識得大局,懂得什么時候該做什么事。”

  傅君婥悲哀點頭道:“君綽明白,也一定不會讓我那干弟弟,危及到高麗的存亡。”

  傅采林收回目光,道:“現在唯一的好消息便是,昨夜李建成滅佛,已經讓魔皇成為眾矢之的了,有人替為師分擔敵意,佛門的人,都憤怒了。”

  小院。

  葉太在聽取了魔帥趙德言等人的匯報之后,又進行了幾番部署,而后揮退了眾人。

  綰綰去給白清兒傳達消息了。

  只有蕭美娘還在身側。

  兩人閑談兩句,葉太便將目光看向了小院屋檐上。

  師妃暄靜靜佇立。

  身姿一如既往的綽約,但是摘去面紗的臉頰上,有些悲憤。

  葉太輕笑,轉頭向蕭美娘道:“美娘,去拿幾壺酒來,本皇要招待貴客。”

  “好。”

  蕭美娘看了眼師妃暄,便轉身去屋里拿酒了。

  師妃暄就如一片白云,從屋檐上飄離而下,不語,只是目光復雜的看著葉太。

  “坐。”

  葉太拿銀劍,向身旁的石凳上點了點。

  師妃暄側身坐下,一手放在石桌上,看著葉太道:“魔皇,一夜之間,三十七座佛堂道觀被查封,沙彌道士流離失所,三教之爭,必須要上升到滅宗絕派才方休嗎?”

  葉太搖搖頭,如實告知道:“這并不是本皇的旨意,皇太子投誠之舉罷了。”

  師妃暄不理不顧,道:“可是若不是魔皇放任,乃至授意,李建成如何會有膽站在天下正道的對立面,魔皇真要如此決絕,非黑即白?”

  蕭美娘這時走了出來,手中拎著兩壺酒,兩個酒杯。

  給魔皇和師妃暄倒上后,蕭美娘軟糯道:“魔皇,師仙子,請。”

  師妃暄這次沒有猶疑,幾乎是在面前的酒杯滿上的時候,便舉杯飲下,而后給葉太看了看空蕩蕩的酒杯。

  放下酒杯,任由蕭美娘再次給自己滿上,師妃暄盯著葉太,道:“魔皇,妃暄此次前來,不是想要以口舌之利,妄圖扭轉魔皇的意志,妃暄愿侍候魔皇身邊,為佛門爭取一個機會。”

  說完,再拿起酒杯,一口干下。

  再次給葉太看了看空蕩蕩的酒杯。

  面色有些潮紅,還有些悲憫。

  葉太打量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已經完全喪失了清冷出塵之意的佛門仙子,道:“本皇身邊女零零看書00ks人太多了,少你一個不少,但是多你一個,就有些擾了。”

  師妃暄再次一杯酒飲下,道:“妃暄和其他女人不同,還請魔皇給個機會。”

  本來以身飼魔,以佛度魔的機會,是可以慢慢謀劃的。

  但是這一任邪帝,也就是魔皇的武力太強了,行事也太過霸道了。

  加之李建成徑直滅佛,加之楊公寶庫這幾日估摸便要開啟,佛門如果在那場大戰中,完全與魔皇處于你死我活的形式,再次以佛度魔的機會,就會難度劇增。

  種種原因,讓師妃暄度魔之心,難以抑制的迫切起來。

  不能慢慢謀劃了。

  再慢的話,估計就只有在傅君婥和魔皇的那個承諾上找機會了,可是即便成功了,如今魔門都已經冠冕堂皇搗毀佛像,封閉寺廟,到那時佛門肯定已經元氣大傷,再難以于天下大勢中立足了。

  于是師妃暄來了。

  來找魔皇,想要讓他答應自己,給她一個表現自己,讓魔皇了解自己的機會,哪怕忍受他的羞辱,甚至不消他開口,謹遵佛門戒律的師妃暄,都愿立馬飲下三大杯,以表決心。

  葉太看著師妃暄,寡淡道:“我為什么要給你機會。”

  師妃暄倔強道:“妃暄一定會比綰綰出色,一定會比蕭美娘熨帖,也一定會比陰后更純潔,魔皇大可以見證一位佛門圣女,在您手里墮落入魔,淪為玩物,妃暄心甘情愿。”

  堅定。

  倔強。

  一語道出了歷代邪帝,之所以接受佛門圣女煉心挑戰的原因。

  一是自負。

  二是褻瀆。

  兩者合而為一,便是難以言喻的絕妙感覺。

  自信能夠讓當代佛家圣女,墮落為魔門女子般的的恣睢放浪,這是歷代邪帝基本都有的心性。

  一種褻瀆圣潔的愉悅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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