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趙元開長舒了一口氣。
眼下,終于心安了不少了。
這時。
司禮監求見,曹正欽拿著一份奏章呈上來:
“啟稟陛下,這是漢樂府最新擬定的折子,陛下批閱之后,漢樂府便立馬執行陛下的旨意,將湯斕曦和李芳菲納入漢樂府之中,著手整頓國朝文娛產業!”
舊時的漢樂府是替帝王家挑選歌舞絕色的,趙元開臨朝之后,無心與此,所以一直擱置冷落。
現在,國泰民安,文娛自然而然的展露頭角了,這時候就需要漢樂府出來發揮作用了!
趙元開倒也不是為了自己享樂,提振漢樂府,只是利用漢樂府這個國字號的招牌,替天下戲子舞者正名!
戲子和舞者,絕非禍亂人間的淫靡之聲和低賤之風。
那是美的表現,也是美的代表!
當然了……
天下絕舞者,入了漢樂府,有了國字號背書,也正好讓趙元開欣賞一下!
此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治一治那些沽名釣譽的文人的酸腐氣!
現在大漢有太多的所謂的懷才不遇的文人,就喜歡指手畫腳的,吏治國朝他不敢挑刺兒,就盯著民俗沒事找事兒!
懷才不遇?
在這個極度完善的制度之下,出現懷才不遇的可能性太低了!
還有就是亂寫詩文,這必須有人管,有人引導規范,而漢樂府的職能之一就是這個!
批了折子,直接傳入了漢樂府。
這個已經邊緣化了整整五年的清水衙門,門庭雜草叢生,而今終于獲得新生了。
但,那位曾經主掌編鐘國樂的漢樂府老長官樂府令鐘子牙還沒高興個半天,接到正式詔書之后,就當場傻了……
“讓……讓長安城里頭的一介戲子直接擔任新任樂府令?讓老臣我自降一級,出任樂府丞輔助新任樂府令?”
“陛下,老臣……”
鐘子牙欲哭無淚,卻也不敢表露半個不字!
還能怎么辦?
召集漢樂府里頭的那幾個老伙計,前去花戲樓拜請新任樂府令吧。
畢竟,這可是圣上欽點啊!
此時。
花戲樓。
貴妃娘娘駁斥長安第一才子一事,早已經傳遍了長安,傳入了中州各郡,那是一場固有觀念上的大革新,讓大漢多少女子為之一振啊!
此時花戲樓卻是另一番景象。
在激動了長安街極大重部之后,花戲樓閉門三天!
曾經的長安才子聲名掃地鋃鐺入獄,貴妃娘娘離開之后,風波落下,似乎直接把花戲樓給遺忘了!
后院的小閣樓之中,那位有著長安第一名伶之稱的斕曦姑娘,一直坐在了閣樓的窗邊,患得患失著,也根本無心再登臺唱戲!
樓下,園林之中,戲班子的班主臉色是越發的難看!
最后,他忍不住了,破開閣樓的門,直接闖入了湯斕曦的閨房之中,陰沉著臉,喝道:
“湯斕曦,這已經是第五天,你到底要干什么?”
“班主,我身體不舒服。”湯斕曦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回了這么一句。
“不舒服?好端端的為什么會不舒服?哼,別以為那天有貴妃娘娘出面,就真的以為自己的身份變了,我告訴你,什么都沒有變,你還是那個戲子!”
“是戲子,就得登臺唱戲,你聽明白了嗎?”
班主冷哼道。
面目扭曲,猙獰難看。
湯斕曦終于回頭了,看向了眼前的那位既熟悉又陌生的戲班子班主。
花戲樓原本只是廬州府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戲班子,開始的時候連養活自己都是個問題。
后來,遇上了湯斕曦!
這個草根戲班子在廬州府開始嶄露頭角,漸漸的名動江南,而后入京,順理成章的名動長安城!
錢是沒少掙。
但,人心也變了。
“班主,你變了。”湯斕曦呵呵一笑,眼中盡是失望。
卸了妝容的湯斕曦很美,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的溫婉嬌弱之美,眸子里頭有千般風情,有萬種思緒!
“變了又怎么辦?這很重要嗎?我知道,你一天不等臺,花戲樓一天就要虧個好幾萬的收入,那可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銀啊!”班主冷哼道。
“以前在廬州的時候,勉強溫飽,不也是過了嗎?從廬州到皇城,班主的腰包也早就富余了吧?”湯斕曦說道。
她的語氣一直都是那么的不急不緩,帶著戲腔。
說到這兒,又補了一句:
“再說了,我們之前不是約定好了嗎?登不登臺,全聽我的意愿,你我之前只是合作而已,誰也不虧欠于誰,不是嗎?”
這話一出,對面的那個文弱班主,卻突然變臉了。
“合作?誰跟你合作?湯斕曦,我告訴你,這是我的戲班子,你必須得聽我的,我讓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否則的話,你可不要逼我哦!”
“要知道,這可是長安城,不是你廬州府……嘿嘿……”
那個詭笑,簡直如同惡魔。
眼中盡是淫邪,就那么朝著湯斕曦緩緩逼去。
那一刻,湯斕曦終于慌了,怕了,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了什么,但她卻不敢相信!
印象里頭,班主是個本性不錯的好人,也正是因此,這位廬州大家閨秀才選擇了信任他!
可現在……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你不要過來!!”湯斕曦厲聲呵斥。
“我也不想過來啊,你知道嗎?為什么不影響你的情緒,不影響你的登臺唱向,我一直都在克制隱忍,可現在,沒必要了,我也忍不住了……”
“你這么美的姑娘,叫我日日夜夜都睡不著覺啊……嘿嘿!”
班主步步逼近!
就在這時。
有人闖進了后院,連聲呼道:
“班……班主,漢樂府來人,要……要見斕曦姑娘!”
“什么?漢樂府來人?難道說……”班主陡然一震,慌了。
他下意識的認為,這是貴妃娘娘讓漢樂府招收湯斕曦入府,成為皇家御用的戲子了!
那樣的話,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啊!
班主退縮了。
“算你走運!”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叫罵道。
而后趕緊下樓,換了一副面容,堆著笑臉諂媚的迎了出去。
閣樓里,湯斕曦身子一軟,直接癱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是驚魂未定的呆滯著。插ptererror();